葛朗臺伯爵閣下_分節閱讀_89
歐也妮看出她爹根本沒在聽,不由微微皺眉?!爸灰饝乙粋€小小的要求,那么,您想要的東西,我全都給您——”看見葛朗臺的眼睛還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她毫不吝惜地加了把猛料,“我放棄mama的財產繼承權,您對mama好點,行嗎?” 她聲音不大,但配合那堅定的神情,什么意思十分清楚明顯。老箍桶匠回過神,深深地震驚了。 女兒這語氣,他根本不認識!事情頭一回發展超出了預料—— 難道這也是他的好侄子教的嗎?不可能吧! 作者有話要說:設定是,原著故事結束時的歐也妮(35歲左右)重生回原著開始(她的23歲生日晚上、第一次見到夏爾)時。 皮埃斯,當時法律規定,如果父母有一方去世,成年子女有權要求繼承遺產,也就要對夫妻共同財產清算分割。 顯然,老婆病死沒關系,但葛朗臺絕對忍不了歐也妮可以分錢╮( ̄▽ ̄”)╭ 打官司的話,歐也妮分分鐘贏,才提出來當籌碼。當然他百年以后,那些錢還是歐也妮的。 再皮埃斯,有不少人看出來重生了嘛~沒看出來的可以再看看文案【 夏爾: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歐也妮:說得對,我最后窮得就剩下錢了。 【穿越遭遇重生竟然志同道合,兩人相見恨晚】 克呂旭格拉珊:心塞塞,嚶嚶嚶 維克托:喂,小劇場還被搶臺詞什么的真是夠了! ☆、第64章 再來說夏爾這邊。他急匆匆地離開,當然有事,而且是大事。 因為安托萬帶來了一份巴黎寄來的快信。夏爾曾經囑咐過他,說只要和法蘭西科學院或者英國皇家學會沾邊的事情都要無條件、第一時間告知他,所以他看到信封上科學院的風向標火漆印就火急火燎地送來了。 信是安培寫的,內容很簡短,只有寥寥幾句。但就是這寥寥幾句,讓夏爾做出了立刻趕回巴黎的決定,原因只有—— 奧斯特關于磁針的電流撞擊實驗研究結果發表了。 天!不!負!我! 夏爾只想長笑三聲。有什么消息能比這個更鼓舞他的?他從年初就在期待、計劃這件事,到年末終于有了初步勝利!這成果肯定能引起科學界的震動,研究電磁學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他再推幾把,更快更好的未來豈不是指日可待? 這是電氣工業化的第一縷曙光??! 雖然安培可能還沒想到和夏爾一樣具體的將來,但他依舊非常重視。他信里的第一句話就是奧斯特的成果發表,第二句是恭喜他們的設想被驗證,第三句就是,他已經動身去了丹麥、等回來再細談。 以前和他們持相反意見的安培都趕去丹麥看奧斯特的實際演示了,夏爾還坐得住才奇怪。他讓安托萬不要耽擱、能走多快就多快,打算第一時間趕回巴黎—— 把奧斯特的論文全文打包,送到海峽對岸的法拉第手里,趕緊的! 夏爾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路上的花費都一起送過去了。法拉第那化學實驗助手的工資也就夠糊口用,他可不想有人愿意來投奔他時還要到處借錢。不過他想了想,覺得可以讓人先暫時保管著,等到法拉第有意向的時候再送給他,這樣就顯得更禮貌些。最好再提前擺平法拉第的另一個投資人…… 等到巴黎的時候,夏爾已經把這些計劃在腦袋里滾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路上寫好的信和論文、金子一起交給信差,讓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倫敦去;也許法拉第已經知道了論文的事,但他這么做至少能讓對方更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 至于商人嘛,解決的方式可就多了去了…… 把這些做完之后,夏爾才注意到別的——阿爾豐斯從埃佩爾納回來了。老康龐先生還在沙隆,據說要等到圣誕之前幾天才會動身。 “我真是受夠鄉下了!”聞訊而來的阿爾豐斯坐在葛朗臺家的客廳里抱怨,“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每天只有棉花棉花還是棉花,我簡直要瘋掉了!” 夏爾似笑非笑地瞥了阿爾豐斯一眼。他這朋友在對外人時嘴上還勉強有個把門的,對著他就什么話都說得出來了。 被那目光一掃,阿爾豐斯頓時訕笑起來?!安徊?,夏爾你別往心里去!要是我爹知道我對你這么說,非揍我不可!” 這話夏爾不用聽都猜得到。凡是有點眼力見兒的,都知道這事賺錢,才不會上趕著往外推呢?!澳悴皇钦f你要瘋掉了嗎?”他故意輕飄飄地反問了一句。 “不不不不,我只是隨口那么一說!等圣誕節以后,我還是要過去的!”阿爾豐斯急忙討饒。他和夏爾開玩笑素來沒什么尺度,但萬一夏爾當真了,他可就死定了。 夏爾沒花心思貧嘴?!罢f吧,”他在阿爾豐斯身側坐了下來,“情況怎么樣?” 埃佩爾納和沙隆的情況都不錯。廠房大體已經落成,有些購買的機器也運到了。南錫那頭,鐵路要經過的路線經過詳細的實地勘察,已經進入施工狀態。在假期留廠有三倍工資的誘惑下,也有不少工人留了下來。只要保持這樣的效率,明年年初工廠就能正式投入運營。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阿爾豐斯最后總結道,“父親說,這是因為你的計劃太完美,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所以才沒出大差錯?!彼@么說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酸溜溜:“我當初怎么會和你做朋友?這么一對比,簡直太令人傷心了!” 夏爾知道阿爾豐斯只是在開玩笑。如果阿爾豐斯真的嫉妒,就不會這么大方地把話說出來了?!澳呛芎?,”他愉快道,“等老康龐先生回來,父親和我請他來一起吃飯,你也來?;蛘吣氵€想去溫泉?” 不管是聯絡感情還是商量事情,見面簡直就是必經流程,阿爾豐斯一點也不意外。但夏爾說溫泉,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們上次在那里碰到了阿圖瓦伯爵,立時苦了一張臉:“你覺得,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后,我還會想去那地方嗎?” “那只能說明你膽子太小了?!毕臓柸⌒Φ?,換來阿爾豐斯一個不滿的瞪視。但夏爾也不是真的想去巴登溫泉,所以只一帶而過,繼續說別的去了。 如果一定要說還有什么事情不好處理的話,那就是米歇爾。夏爾已經和紀堯姆商量過這件事,都覺得前景不太樂觀。 說起來好像只是一個酒莊的問題,但實際上完全不止??! 國王陛下的身體情況反復,但依舊沒到最后的那個點。無論是誰,都壓著自己的心思,靜待時機來臨。 這種風雨欲來的情形其實很難站派,因為分不出上下強弱。這就成了一種博弈,大家都必須拿出看家本領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照紀堯姆在議會里的慣常作風,他就是中間派的,也就是誰也不支持、誰也不反對。這有個好處是相對穩定、不容易被波及;壞處也有,就是很難升職。 無論什么世道都是這樣的,風險越大,利益也越大,就看人敢不敢賭、又能不能賭對了。 但這慣例在維克托讓夏爾去英格蘭時被打破了。就算紀堯姆再謹慎,也不能拒絕這樣好的一次機會;利潤暫且不提,如果他那時不點頭,說不定一輩子再也碰不到這樣的時機了,而且夏爾也同意做—— 上,賭一把大的! 現在的結果幾乎能夠證明,他們那時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但同時,這也就意味著不用再考慮立場了;葛朗臺家已經綁在拉菲特家的資金鏈上,根本不可能脫身!而拉菲特家族的站派一直很清楚,就是資產共和派! 享受了這樣的好處,就要承擔同樣的風險;就比如,要怎樣才能穩妥地拒絕聞風而動的米歇爾,不讓后者惦記上葛朗臺家、甚至記仇報復。 在處理方法上,葛朗臺父子倆也是一致的:能拖就拖,不能拖了再說!反正無論怎么樣,這時候拋出橄欖枝也太晚了——不站派就算,站了兩邊倒,那哪一邊都不會把你當回事,下場只能更糟糕。 從紀堯姆的角度來說,假使要他從這件事中對維克托和米歇爾分出個高下,他只能說,維克托的確搶占了先機;然后米歇爾……嗯,就沒有然后了。 而夏爾的心思是,等他摸摸米歇爾的底,再來考慮應對方式是拒絕還是其他。 米歇爾看起來也是個聰明人;如果他知道阿圖瓦伯爵那邊其實是艘表面光鮮、實質爛底的破船,不見得愿意一起沉。 最大的問題就是米歇爾和維克托的關系。 一山不容二虎,這倆碰面不得死掐?這可真是個問題。 又過了兩天,葛朗臺家的最后一批葡萄酒也抵達了巴黎車站。夏爾親自去檢查了一遍,點清數目以后,按慣例給奧爾良公爵遞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可以派人來收貨了。 他以為這次還是那個刀疤臉上校來,羅齊爾德上校也的確來了。但他并不是一個人,還有夏爾特爾公爵斐迪南。 兩邊見面的時候,夏爾正在倉庫里等著他們。乍一看到斐迪南,他略微有些驚訝?!昂軜s幸見到您,尊敬的公爵閣下?!彼撁本瞎乱?。 斐迪南正在長身體,今年比去年夏爾見他時高了好幾厘米,無論是表情還是儀態也都更沉穩了?!坝H愛的夏爾,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彼白吡税氩?,視線從夏爾的臉擦過他身后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酒桶,“一切都很好?” 夏爾揣摩著對方上次特意告訴他的那句話(“別被人盯上”),覺得這應該不是客套話?!巴心母?,”他不失禮貌地回答,“暫時還沒碰上不能解決的問題?!?/br> 這話讓羅齊爾德上校都側目了一下。米歇爾有意拉攏夏爾,這事別人可能不知道,作為公爵心腹的他當然知道。米歇爾這人不能說得罪就死定了,但也實在不太好對付;可夏爾現在這么說,也就是沒問題? 但斐迪南贊許地笑了笑?!熬椭滥銜@么說?!彼鹨恢皇?,羅齊爾德上校會意,讓后頭跟著的士兵們進來搬走酒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