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臺伯爵閣下_分節閱讀_12
第三位先生感同身受?!斑@是個好機會!”他強調道,語氣里帶著羨慕,“今天的事情已經夠明白了!” 這下一小圈子人都在點頭。在場的各個都是人精,而維克托和斐迪南愿意來這個成年典禮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更別提現在的舉動了。因此,他們所有人都在心里達成了一個共識—— 葛朗臺家這是要發達啦!抱大腿要趕緊! 這么多賓客之中,大概只有一個人和別人想的不一樣,就是安奈特。在上次舞會上見面過后,夏爾就給她寫了一封信,里頭根本沒有提到任何維克托或者斐迪南也會來參加生日會的細節。而照今天的情況來看,這事情顯然早就定下來了。 這怎么可能?以前那個事無巨細都會告訴她的夏爾呢?哪里去了? 雖然安奈特臉上依舊是招牌的甜蜜笑容,但暗地里,她隔著手帕掐住了自己手心。她還記得幾個月前的夏爾,乖巧聽話,一股少年人的直性子,拐彎的話都不會說,還要她提醒;但現在,就已經能夠和銀行巨頭以及公爵閣下這樣的大人物自如地打交道了嗎? 這似乎能歸結為性格成長,但這種成長不是安奈特所喜聞樂見的。準確來說,她對夏爾在她不知道的時間里的變化都有強烈的危機感;她感覺到了威脅,關于她和夏爾之間的那種隱秘關系不再由她做主導。 換成是另一個心計不那么深沉的,說不定這時候就已經沖上前去質問夏爾了;但安奈特不是,她掐完手心后做了個決定,回去把夏爾之前寫給她的信、買給她的小禮物更仔細地收起來,以后說不定能派上想象不到的大用場。 現在的夏爾正在應對兩個麻煩人物,當然考慮不到安奈特。問為什么麻煩?大部分原因都要歸結于銀行家和小公爵看不對眼。 夏爾想不出他們看不對眼的原因。據他所知,維克托和路易——奧爾良公爵,斐迪南他爹——私交還可以,至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笑里藏刀含沙射影的。 舉一個簡單的對話做例子。 臉上掛著微笑的維克托:“真令人驚奇,我以為巴黎綜合理工學院周末一向是不放假的?!?/br> 永遠板著一張臉的斐迪南:“大部分人是這樣,我只是比較走運?!比缓笏俜磫枺骸澳阕罱皇钦χ??” 事實上,作為全法國最大的投資人,維克托一直都很忙。但他笑容都沒變一下:“事情總有輕重緩急,我當然分得清?!毖韵轮?,感覺是在“誰更重視夏爾”這樣的問題上攀比起來了。 夏爾表示,他插不上話。雖然他知道軍事化管理的學校一般情況的確不放假,但斐迪南都是個公爵了,總有點特權的吧?至于輕重緩急之類的…… 夏爾在心里抽了抽眉毛。這個銀行家到底怎么回事??!每次見面都怪怪的,有木有! 所以說,什么言笑晏晏都是假象!不過夏爾沒心情也沒能力做那個中間商,只表現得自己完全沒聽出這種暗中的交鋒——反正他要的只是表面效果,私底下這兩人怎么不對付讓他們自己解決去! 這情況持續了一陣子,然后斐迪南首先不耐煩了。他偏頭對夏爾示意,后者即刻心知肚明:“我還有點事情,請允許我暫時告退一小會兒?!?/br> 紀堯姆一看就明白,兒子這是要去和斐迪南簽訂正式的合同。這件事他們父子倆之前已經合計過不止一次,他相信夏爾能勝任,當然沒有異議。 維克托也沒反對,但臉上笑容深了一些。 他現在大致明白了奧爾良公爵讓兒子斐迪南經手這件事的意圖,斐迪南也肯定知道,所以對他出現在這里(暗示著試圖與夏爾交好)有些抵觸——公爵要的是做事的人,這個人當然最好只聽一個人的話。但如果夏爾真入了公爵門下,對他來說,吸引力就降低不少——準確來說,會變得很不方便(任何人和事和政治牽涉過深都會不方便),而他討厭麻煩。 這樣可就不好玩了呢…… 十分鐘后。 在紀堯姆特意準備的會議室里,夏爾拿到了一式三份的協議書里歸他的這份。簽約雙方人手一份,還有一份要放在公證人那里。這沒有問題,但當他瀏覽協議書內容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最大的關鍵—— 約定五年,每年……一萬五千桶? 夏爾震驚了。這不可能!他打聽過之前的份額,最高不過一年一萬兩千桶;現在這數目瞬間飆升百分之二十五,為什么? ☆、第章 斐迪南并沒有率先表態,而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夏爾的反應。但從夏爾臉上還真看不出什么……他不由得有些驚異。 如果說夏爾之前是在眾人面前硬撐著面子的話,現在這種在場人數一只手數得過來的情況,難道還會是硬撐?而如果不是,就是父親眼光真的足夠好,一下子就挑中了一個萬中無一的好人選? 夏爾一時間也沒吭聲,他在飛速思考公爵這么做的用意。 第一種可能,是軍隊需求上漲(概率不太高);第二種可能,則是某種他不知道目的的試探(可能性相對更高)。反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第三種——公爵在合約上寫了個夸大的數字,只是為了嚇唬他——那可就太寒磣了,不符合公爵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