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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晚真本也有心和她的師父師兄共進退,奈何她內力不濟,輕功更是平平,且有釋蓮向她一攔,雙眸寫滿了不贊同。 “反了你——”褚晚真總算忍無可忍,一聲嬌喝便要拔劍,釋蓮未及動作,身后卻傳來一聲轟鳴,程子見手中白劍寒光熠熠,聲音嘶?。骸皾L開!” 而他劍鋒所指,正是封琳。 封琳不驕不躁,長離劍豁然出鞘,殷紅的紋路于劍身蜿蜒,他仍然笑意輕輕:“在二殿下面前舞刀弄槍,白劍主好大的魄力?!?/br> 褚晚真果然暫時不在去管釋蓮,顏色難看:“程前輩,你這是要做什么?” “......”幸得程子見暴怒之下還能有一絲半毫的冷靜,總算勉強壓下怒焰,垂著拿劍的手,忍耐道,“回殿下的話,老夫要報仇?!?/br> “報仇?”褚晚真冷冷地一甩袖袂,走去他跟前,她雖個子矮了些,卻向來盛氣凌人,程子見早已習慣對她服從,一時竟沒忍住后退半步,“本殿看你是老糊涂了!此行出來究竟是給本殿辦事還是報你的仇?” 程子見閉口不言,褚晚真便抬腳一踢他握劍的右手,冷聲道:“還沒清醒???釋蓮,浮屠如今已可以對自己人動劍了?” 釋蓮應聲而上,微微低頭,雙唇上下翻飛,念出一道咒訣。封琳和程子見同時神色陡變,劇烈的絞痛自他們丹田處游走而上,似乎將把他們的五臟六腑都蠶食殆盡,陰寒之感仿佛涓涓細流從他們四肢竄起,逐漸匯作百川入海一般的陰冷,橫沖直撞地在他們身體里瘋狂作亂。 程子見一聲悶哼,驀然單膝跪地,封琳卻依然身姿挺拔,瞑目而立。 褚晚真偏了偏頭,吩咐道:“封少俠助本殿拜師有功,有賞?!?/br> 釋蓮再次行一佛禮,上前幾步,親手遞給封琳一丸血紅的丹藥。封琳低聲謝恩,看也不看,直接一口吞下。又見程子見滿身冷汗,衣服都濕了個透,依然掙扎著開口,他這時早已想了個通透,難怪沈重暄試劍會絕不動劍,眾人都以為是孟醒不稱職,或者沈重暄年少心傲,卻原來是這個原因! “殿、殿下!”程子見恨恨地咬著牙,“那沈重暄——是老夫、是老夫仇人之子!” 褚晚真狐疑地皺起眉頭,向釋蓮遞去一眼:“仇人?” 釋蓮低眉順目道:“阿彌陀佛?;氐钕碌脑?,正是抱樸子師妹,血觀音孟煙寒?!?/br> “噢——這樣?!瘪彝碚胬仙裨谠?,沉吟著遠眺一眼沈重暄奔去的方向,神色晦明不定,良久才道,“...可他現在是本殿師兄,所以程前輩,該清醒一下了?!?/br> 程子見還欲多言,卻見釋蓮微微抬手,更加難捱的劇痛遍布他全身,再和已經安然無恙的封琳一比較,程子見心中憤懣更甚,但也知道褚晚真性格強硬,只能心懷不平地閉嘴,等著褚晚真心情放晴,饒他一命。 褚晚真卻顯然沒這打算,收拾好了程子見又朝馮恨晚冷冷看去,暗諷道:“本殿還以為馮前輩是俠肝義膽之輩...哼,果然體面?!?/br> 馮恨晚睬也未睬,只安安靜靜盤腿坐著,低眉垂首,不發一言。 沈重暄一路貼著陡峭的山壁飛速而去,然而夜色蒼茫,沈重暄只覺他跑了有千萬年之久,才總算聽見一點細微的鏗鏘錚鳴。 那是一地慘淡的月色,沈重暄借著薄光,依稀可見纏斗著的一玄一白兩道身影。孟醒道冠都已被蕭同悲一劍挑落,摔在一旁泛著瑩潤柔和的光,而孟醒也全無素日霞姿月韻、云淡風輕的寧靜溫和之感,白衣染血,酌霜劍殷紅的劍佩反倒更顯冶艷。 蕭同悲情況亦不算好,但他畢竟內力更勝一籌,因此看不出多少狼狽,歸元劍依然從心而動,橫披斜掠之間,劍氣浩然正大,雖只劍光兩道,卻勝似天羅地網,朝著孟醒兜頭罩去。孟醒當即舉劍當胸,并指抵劍,硬生生地扛住那一道至盛至熾的劍光,而蕭同悲并未就此停手,一把歸元劍舞得赫赫生風,劍氣激起塵煙數尺,連帶著孟醒被他逼得后退的每一步都踏起塵土飛揚。 再一道劍光臨至,孟醒終于咳出一大口鮮血,血色就此噴濺在酌霜劍身,而他周身氣力卸如江海退潮,身子猛然飛出,狠狠砸在身后的山巖之上。 沈重暄身在一片深林邊緣,伏于一塊怪石之后,他不敢出聲驚擾了孟醒,致使孟醒分心絕不是他心中所愿,因此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蕭同悲的劍尖直向孟醒平遞而去,孟醒背抵山巖,避無可避——蕭同悲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縱是同樣面如金紙,卻也準確無誤地將歸元劍送進孟醒心口。 然而他的劍再也沒有逼近分毫。 沈重暄飛身竄出,雙手緊緊攥住他的劍,劍鋒便堪堪破入孟醒胸口皮rou,細小的血流緩緩滲出,同沈重暄手心涌出的順著劍身下淌的guntang鮮血混在一起,悄然滴落在孟醒的白衣之上,化作一大片殷紅。 “......”蕭同悲面色發白,他的黑衣粘在身上,稍微一觸也同樣會發現他渾身是血。 孟醒頗為疲倦地睜了睜眼,他的后腦勺撞在那塊巨石上,這時正覺一陣頭暈目眩,血色敷滿他雙眼的睫羽,定了定神,孟醒道:“讓開?!?/br> “不?!鄙蛑仃褟娦惺┱馆p功,臟腑又被傷了個徹底,這時內力逸散,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將他筋脈都快撕裂,但他依然強行咽下喉腔涌上的血,含著滿口腥甜,艱難道,“我不懂規矩,不讓?!?/br> 蕭同悲看出他后力不繼,微微沉腕,試圖將劍再送入幾寸,奈何沈重暄雖連身形都站不穩,手卻死死地攥著,歸元劍的劍刃深深地嵌進他血rou之間,已在他手心留下深可見骨的傷,每動一下,都是在毀掉他這雙拿劍的手。 “......”蕭同悲壓下心頭殺意,耐心道,“你也可殺我報仇?!?/br> 沈重暄搖搖頭:“我是要阿醒活?!?/br> 孟醒忍無可忍,艱難地抬起手去掰他握劍的手,他一動作,心口的傷便裂開更多,血水汩汩地流下,孟醒卻全然不顧,只惡狠狠道:“滾!...你且、且帶著晚真習武?!?/br> 沈重暄并不看他,只留給他一道雪白的背影:“師父,二殿下剛拜你為師,出這樣的事,于她不公?!?/br> “即便只是為二殿下,也請師父負一次責罷?!?/br> 孟醒微微一愣,又聽沈重暄向蕭同悲義正辭嚴道:“蕭前輩恨我師祖,可我不僅是抱樸子徒孫,還是血觀音的兒子,既然我娘和師祖師出同門,蕭前輩殺我,才更合情合理?!?/br> “況且我無親無故,遠房叔伯只會以為我也是在陽川被賊人所害,絕不會深究,可為蕭前輩省去很多麻煩。但若是動我師父,二殿下心性矜傲,必會追究到底,蕭前輩后患無窮。倘若前輩一定要平心中怨氣,殺我便是,重暄絕不還手?!?/br> 沈重暄頓了頓,目光灼灼地望著蕭前輩:“求前輩,網開一面!” 蕭同悲抿了抿唇,不及多言,卻見孟醒死死地盯著沈重暄,眼尾顯然有淚光晶亮。 “你不報家仇了?” 沈重暄身形微僵,輕聲道:“我信師父?!?/br> 孟醒終于掙扎著出聲,罵道:“屁!你、你自己的仇...” 他話未說盡,卻聽蕭同悲打斷他說:“我和你無仇無怨,你且讓開,否則我便是廢了你這雙手,也絕不會留他性命?!?/br> “......”沈重暄沉默片刻,聲音擲地有聲,“那請前輩,把我性命一道拿去?!?/br> “閉嘴!”孟醒氣得渾身發顫。 蕭同悲眼神微暗,手中劍再度遞入一分,沈重暄手心的血已在劍上抹長寸余,白亮的劍身生生被他涂上一層殷紅。 沈重暄幾近哽咽,雙膝猛地跪下,guntang的淚滴在歸元劍上,堪堪暈染了幾分血色。 “求您了...求您......” 孟醒瞑目,右手摸索著探向落在身邊的酌霜,不等沈重暄反應過來,酌霜劍的劍刃已貼在他頸側,甚至切入三分血rou。 沈重暄愣愣地回過頭來,臉上血色全無。 “把手松開?!泵闲褮馊粲谓z,話還說得咬牙切齒。 沈重暄只得乖乖松手,手掌的劍傷還牽著一道血絲,連著歸元劍上一汪粘膩的血色。 蕭同悲久不言語,也未再動劍。 孟醒仰面喘著氣,他技不如人,輸了便是輸了,從來沒什么好怪罪的。 他避戰是因他想活,但他想活絕不會憑出爾反爾來茍活。 “動手吧?!泵闲呀抻鸫瓜?,氣息奄然,唇還不自知地輕輕顫著,不知是吃痛還是在說些什么。蕭同悲頓了頓,出聲道:“你可有何遺言?” 孟醒掀了掀眼瞼,余光掠過滿面涕淚的沈重暄,輕輕笑了數聲:“這么好?” “沒有就算了?!笔捦舶底园没谧约憾嘧?,握著歸元劍的手微一用力,作勢便要洞穿孟醒心口,孟醒忙道:“有?!?/br> “能不能請同悲兄...收元元為徒?” 孟醒咳了幾聲,心口的傷又漫出一層血。 沈重暄愕然抬眸,連蕭同悲都被他此言驚了一瞬。 “燕還生...和封琳,必知沈家?!泵闲杨D了頓,又像在思考自己先前的各種揣測,力圖在這時候全都告訴沈重暄,“浮屠...去求晚真,釋蓮深不可測,不可正面交鋒。還有程子見,殺了他?!?/br> 沈重暄動了動唇,卻未開口,又聽孟醒似乎嘆了口氣,他這會兒像是回光返照,面色竟還紅潤了些,話也更多,輕聲笑道:“鑒靈教不完了,好好學小荷劍...同悲兄不肯,就去求清徵道君,你娘也是辟塵門人。馮恨晚會幫你的?!?/br> 他停了停,良久道:“還有封琳......需設防?!?/br> 沈重暄泣不成聲。 蕭同悲問:“還有嗎?” “......”孟醒止住還想再說的話,他又感到一陣疲倦,輕輕道,“為師不像你師祖,沒給你留什么禍患,你也不必報什么仇?!?/br> “好好長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