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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和彩石湖即刻全面封鎖,務必保證學校的正常秩序,不要造成恐慌,聽明白了嗎!”謝伯安壓低了聲量,可語氣卻是無比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是!明白!” 遠處清冷的月光將政治經濟大學的校園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然而謝伯安和邱銘心中都明白,這所古老的大學已經被籠罩在一場腥風血雨之中?;氐杰嚿?,謝伯安立刻不假思索地對司機道:“送我去機場,讓秘書訂最近的飛首都的機票!” 司機驚異地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問道:“謝廳,直接去機場嗎?您要不要回家拿幾件衣服?” “不必!” 司機跟了謝伯安多年,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急迫,車頭迅速轉向,朝著機場方向疾馳而去,紅色的尾燈在濃稠夜色中很快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第二天,省公安廳 謝伯安面前清心降火的菊花茶已經被泡得沒了顏色,他第N次地起身在辦公室里踱起步來,案發當夜,他便飛往首都向部里報告了這起聳人聽聞的重大刑事案件,并申請成立專案組赴H市調查案情。 部里的效率很高,在謝伯安第二天離開首都時便給了答復,同意成立專案組,小組組長將同日抵達H市展開偵查工作。 此時窗外已然夕陽西下,按說這人也該到了,謝伯安焦躁地從辦公室踱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政治經濟大學是全國知名學府,多年來在各個領域培養了無數優秀人才,更有數個蜚聲海內外的知名學者,校友幾乎遍布全球。 現在這所名校出了這么嚴重的兇殺案,省廳的壓力可想而知。這時走廊盡頭忽地傳來一陣輕微的喧嘩聲。 謝伯安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邱銘正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來。 謝伯安只看了一眼就覺得今天一直處于高位的血壓又瞬間飆升了幾十帕。年輕人頂著副茶色蛤蟆鏡,上身敞著懷套了件非主流的破洞牛仔外套,里面搭著喇叭粉T恤,下身一條米咖色休閑褲,他寬肩窄腰,走路帶風,生生在省公安廳的走廊里走出了米蘭時裝周的氣勢。 謝伯安工作作風一向硬朗,十分注重人民警察的光輝形象,身邊的下屬也全是如邱銘一般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時最討厭這種“娘里娘氣”的打扮。老廳長一口氣憋在胸口,眼見著就要爆發“獅子吼”神功,就在這片刻的功夫,來人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謝伯安這才發現,年輕人戴的是副變色鏡,隨著進入室內,眼鏡此時已經完全透明,露出了鏡片后那雙漂亮的眼睛,他眼窩很深,一雙黑色眼珠仿佛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看不透背后的情緒。謝伯安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仿佛為證明他預感準確似的,邱銘略帶激動的聲音響徹走廊“謝廳,這位就是公安部特派我市負責政治經濟大學案件的專案組組長聶涵川,聶組長?!?/br> “啪”,年輕人以堪稱教科書般的姿勢向他立正敬禮道:“謝廳,調查X局刑事犯罪處聶涵川前來報到?!?/br> 聽到來人的名字,謝伯安覺得心中剛要放下的大石頓時又提了起來,“聶涵川”的名字在部里可謂是聞名遐邇,30出頭就已經當上了刑事犯罪處的處長,家里“有礦”,聶氏財團就連他這個對商業不感冒的老頭都聽過它的大名??墒瞧瓢钢v究的是實力,眼前的這位搖滾樂隊主唱打扮的小青年能行嗎? 老廳長的眼睛在邱隊的虎背熊腰和聶組長弱風拂柳般的小細腰上轉來轉去,終于長嘆了一聲,認命般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涵川啊,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快進來,讓邱隊把案子最新的情況和你說說?!?/br> 聶涵川看著眼前強自尬笑的老廳長,心中頗有些無奈,他也想穿制服前來報道,可部里一通緊急電話直接打到了他度假的海島上,甚至沒有批準他先回首都家中收拾行裝。度假的行裝中除了一水兒的花褲衩就這么一身還算說得過去的衣服,聶涵川覺得他真是太難了… 謝伯安的辦公室內茶香四溢,如果不是桌上一張張血腥的現場照片,別人一定會以為這是長輩在和兩個年輕后輩閑話家常,聶涵川合上卷宗,謝伯安的表情在氤氳的水汽后模糊不清,身旁的邱銘跨著臉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模樣,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聽完了案情,聶涵川也著實暗暗心驚,不過他在刑事犯罪處多年,經手的手段殘忍、性質惡劣的案子數不勝數,因此也倒不至于瞠目結舌,令他陷入不解的是作案工具和手法,他需要立刻去一趟現場,于是聶涵川站起身向謝伯安道:“謝廳,案情緊急,還要麻煩省廳的兄弟帶我去趟現場?!?/br> 謝伯安卻擺了擺手道:“涵川,你先等一下,這次的案子學校領導高度重視,特別委派了校方代表專門配合你工作,人馬上就到?!闭f著,一陣敲門聲響起“謝廳,政治經濟大學的代表來了?!?/br> “好,快請他們進來?!?/br> “哎呀!謝廳,好久不見?!甭櫤ɑ厣砜慈?,只見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身穿一件巴寶莉的羊絨衫,下身穿著灰色西褲,腰間的皮帶上那個大大“H”十分引人注目,一身的名牌并沒有提升他本人的氣質,反而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久貧乍富的暴發戶,可能是由于學生工作確實十分令人頭痛,這位校方代表的頭發已經十分稀疏,在燈光的照耀下,頭頂發出錚亮的光。此時他正滿臉堆笑地和謝伯安握著手,由于臉上肥rou太多,本就不大的眼睛更顯得小,遠遠看去整個人活像一條胖頭魚,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