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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管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立馬為時煙辯解:“先生,您是知道的,時煙小姐害怕打針……” “我知道?!?/br> 末了,男人又輕聲道,“我今天就啟程回來,大概明天下午到。在此期間還煩請您幫我照顧好小樹……還有她?!?/br> 黎管家松了一口氣。 “言重了先生。我會照顧好少爺和小姐的?!?/br> —— 時煙做了一個十分漫長的夢。 夢起于輸血的那一刻。 一閉上眼,她就見到了漫天的紅色。 城南公館,明城富豪們的居所里,最不起眼的一處,被一把大火吞噬得干干凈凈。 時家幾口人,只有她和母親活了下來。 后來,父債子償,她被人送到黑市。 而母親傷病垂危,被丟在醫院無人照看。 再后來,封則衍就像是天神一樣降臨,由遠及近。 伸手將她從黑暗拉到了光明的世界里。 他給她希望,幫她mama找最好的醫生救治。 她以為,他們倆之間應該是“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 可實際上,另一方只不過是不想看到一個合格的替代品,過得太過坎坷罷了。 夢境從溫暖再次變得寒冷。 時煙無法再平穩得睡下去,只能強迫自己睜開雙眼,清醒過來。 那一雙麋鹿般圓亮的眼,有淚充盈。 忽而,天空有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也讓剛醒的時煙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封宅,自己的房間里。 回籠覺是睡不成了。 不僅身上疼得難受,而且她更怕會重新進入夢里。 所以她只能下床,去陽臺上看看夜半城市風光來消磨一下時間,也順便……重新考慮一下,該怎么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地方。 沒過多久,房間門忽然嗑噠一聲開了。 時煙驚訝地轉身看去。 適應黑暗的視線里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踏著一地殘影由遠及近。 女生的呼吸隨著對方的靠近,慢慢屏住。 她想要按亮房間的燈,讓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 然而,走近的男人也在這時伸出了手,正好蓋在她的手上。 下一秒,啪嗒一聲,燈開了,屋里的一切都暴露在兩個人的視線里。 包括……時煙眼里久別重逢后的錯愕。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覺睡醒,自己會在家里看到已經半年沒有回來的人。 雷聲停下,屋內一片靜謐。 后來,是對面的人率先打破平靜:“身體怎么樣了?” “還可以吧?!被貞獣r,時煙低著頭,盡量躲開與他對視的可能,心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 好在男人也并沒有如何,只伸手輕輕擦掉她額頭上的虛汗:“黎管家說,每逢雨天,你就會渾身疼痛難忍,所以我過來看看?!?/br> 時煙朝后一躲,堪堪躲過他的手。 一張蒼白的小臉顯得無比疏離,緊接著,她揚起一絲笑,抬頭看著這個男人,親昵得卻又恰到好處,叫人看不出剛剛的那絲異樣。 “沒那么嚴重。倒是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上午?!?/br> “哦……那這次準備呆多久?”她下意識地問了這一句。 不是問他是否有去看過小樹,也不是問他為什么回來,而是問他什么時候離開。 男人先是一愣,繼而淡淡開口:“暫時不走。我會在這呆一陣子。而在此期間……我都會陪著你?!?/br> 這句承諾,或許在男人眼里是美好的。 但對下定決定要離開的時煙來說,有點像是道晴天霹靂。 原本的計劃,她應該會在他下飛機的前幾分鐘坐上去往另一個城市的飛機,然后再從另一個城市飛到美國。 他們會完美錯過,此生再無交集。 可現在…… 他提早回來,也就意味著她的計劃全線崩潰。 笑,肯定是笑不出來了。 “怎么,不高興?”男人勾著嘴角,用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側頸,將那被染濕的一縷發輕輕挑開。 很正常的動作,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正經。 時煙微微退開一些,沒說話。 但如果她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話,那么說出的一定是臟話。 而見人那么沉默,封則衍只當她是真的疼了。 把人按回床上,他從一側的醫藥箱里取出一盒藥。隨后站定在她的面前,輕解開她睡衣襯衫領口處的紐扣。 時煙被這一舉動嚇得不行,驚慌無比地就去拽住他的手,并脫口而出一聲……“阿衍?!?/br> 男人先是一愣,隨后爽朗地低笑出聲:“果然,比起則衍兩字,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阿衍?!?/br> 說著,他輕拂開她的手,又去解第二顆、第三顆。 而這過程里,時煙始終屏著呼吸,身體也僵硬著,沒法有任何動作。 從封則衍的一句話里,她就明白對方已經知道她在刻意疏遠他了。 他將這句話說出來,既是說破,也是一個警告。 這個混蛋……心思一貫是最縝密的。 上衣最后一顆紐扣被男人無情地解開。 絲滑的衣服從白嫩的肩頭上滑落,堆積在床上,形狀頗為旖旎。 空氣輕撫過那嬌軟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