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2
兩人的蜜月期被無限拉長,東渡希臘浪漫的愛情海,北渡阿拉斯加迷人的北極光。他們走走停停,終于在兩個月后漂到了中國境內。 四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普寧位居沿海小鎮,空氣中總是飄著黏膩的悶熱感。南北天氣差異較大,在這里,四季更替并不分明。夏秋長明,春冬寥寥。 公墓兩旁的松樹長得茂密濃郁,守墓的老人正彎著腰打掃前一晚落下的殘葉。這里除了他,就只有墓下躺著逝去的人了,肅穆安靜是這片的常態。 但今天,除外—— 翁達晞把一束潔白的百合花放置在墓碑前,白楊的黑白照正無聲的凝望著他,嘴角的淡笑依舊停留在十幾年前那個夜晚。旁邊,謝青安的骨灰被移走了。舊案查明,他終于被追封了烈士,永遠沉睡在了烈士陵園里。 兜兜轉轉一個輪回,在這場鬧劇里,翁達晞甚至連一個埋怨的名頭都沒有,因為他不知道該去怪誰?他有太多想說的話,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化成無言的沉默。 蘇源邑攬著他的肩膀,給他最大的依靠和安慰。 “媽,我和阿晞結婚了。你放心吧,我以后會好好照顧他的,不會再讓他受丁點委屈?!碧K源邑蹲**,擦拭她的墓碑,用商量一般的口吻問著她:“您一個人呆在普寧太孤單了,我們想把你遷回華城去,和爸爸在一起,你們在下面也好有個照應?!?/br> 這是他和翁達晞商量好的,父母合葬一處,也能離他們近一點。 雖然這對謝青安來說太不公平。 回程的飛機上,翁達晞苦著臉縮在座椅里。蘇源邑抓著他手,哄他開心:“寶寶,笑一個?!?/br> “笑不出來?!蔽踢_晞懶懶的枕著他肩,窗外的藍天白云從眼前劃過,他的心上卻始終罩著一層陰霾。 蘇源邑知道他為何不開心,舊地重游,他連踏進故居的勇氣都沒有。除了在烈士陵園的懺悔,他身上還背負著更沉重的人命。 可如果不是朱曉奈,他們倆在茫茫人海中,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相遇? 蘇源邑攬著他,貼在他耳邊靜靜說:“我給朱曉奈的父母辦了基金會,他們以后的養老問題,不用擔心?!彼橇宋撬暮诎l,“寶寶,這不是你的錯。李笑安已經被判決了,他以后再也不能教唆人犯罪了,他會帶著因為他而無辜死去的亡靈,在監獄里懺悔贖罪?!?/br> 李笑安沒有精神病,他把自己催眠成了一個精神病。白楊的死對他來說打擊太大,哪怕他明明知道是自殺的,可硬是把所有罪責歸納在了翁格頭上。 這一系列的案件聽起來荒誕的像個笑話,摻雜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卻要用這一輩人的血rou來償還。 到底是誰更罪孽深重呢? 沒有人給他標準答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微薄的能力去“匡扶正義”,讓那些走上犯罪之路的人,徹底醒悟。 *** “你個死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苯蝗吩诹颂K源邑身上,差點把他直接送走。 蘇源邑:“.......” 停薪留職兩年,他如今回來重新cao起了解剖刀,手感依然還在。 “這就是你為什么遲遲擺脫不了單身狗的原因?!碧K源邑揉著發疼的肩膀,把他推出了解剖室,“你說你面對人姑娘家就不能溫柔點,這么糙把人都嚇壞了?!彼C謔道:“我可都聽劉局說了哈,你連續兩年被華城名媛拉進了黑名單,你算是要孤獨終老了?!?/br> 張曉山一邊幫他師傅整理辦公桌,一邊捂著嘴狂笑。江隊長的瓜每天不重復,他們警隊吃都吃不完。 什么出去跟女士相親,必須aa。來了案子直接把人姑娘丟在大馬路上,不僅不把人安全送回家,連個出租車都不給攔。素質差到了極點,簡直是人神共憤了。 “切,哥稀罕嗎?”江洵舉著自己手說:“哥早就練成了神之右手,沒有媳婦兒我還有紗倉真菜?!?/br> “我看你是真的菜?!碧K源邑鄙夷的對著他眨眨眼:“你該不會那方面有問題吧?”他靠近了打趣道:“對女人沒興趣,難不成對男人有興趣?” 這話踩了江洵的狗尾巴,他差點原地蹦起來:“老子是正兒八經的直男,跟你們這群給里給氣的人沒法聊下去了,沒法聊了?!彼偪竦臄[著手,猶如在趕綠頭蒼蠅。 “嘖嘖嘖......你可拉倒吧,說不定你就是個深柜呢?!碧K源邑就不想和他好好說話,一點一點踩著他脆弱的神經。 江洵干脆不理他了,風一樣從門里飄了出去。 他一走,張曉山放聲狂笑起來。沒等他完全開嗓呢,江洵的狗頭又探了回來。 “笑個雞,來案子了,”他神色嚴肅的看著蘇源邑,手里抓著的電話還沒掛,“郭守敬路發生了一起跳樓事件,死者是一名身懷六甲的孕婦?!?/br>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人群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蘇源邑拎著勘察箱跨過了警戒線,地上深紅色的血液已經流了很大一塊,尸體被民警用席子蓋住了,只能看到兩只光著的腳,上面還有泥土沾在上面。 圍著的人群中有吵嚷的哭喊聲,不時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我的女兒啊,你怎么這么傻啊。早讓你離婚的你不相信媽的話,為了一個臭男人,現在把命都丟了。啊......”那位女士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被民警攔在一米開外,半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蘇源邑掀開席子的一角,能看到死者的腹部微微隆起,看起來了應該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看到死者的丈夫。 江洵已經從民警那把問詢筆錄拿了過來,蹲在他身前道:“死者是從18樓的陽臺跳下來的,她mama剛打開門就見她縱身一躍,拉都沒來得及拉住她?!?/br> “她懷著孕一個人住在家?”蘇源邑問。 “還有她婆婆?!苯P錄說:“她mama報的案,說這是蓄意謀殺,就是她老公一家子逼死了她女兒?!?/br> 她眼睜睜看著女兒跳樓自殺,卻跟報案民警說是謀殺。如果不是她故意撒謊,那就是另有隱情。 為母則剛,能把一個孕婦逼到跳樓,會是什么隱情呢? 正當蘇源邑愁眉不展的時候,張曉山捅了捅他,“師傅,師母來了?!彼贿h處的人群弩了弩嘴,兩眼興奮。 江洵風一陣的刮了出去,二話沒說夾著人就進了警戒線內,嘴里還殷勤道:“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你這是狗鼻子吧?專門聞著味兒的?!?/br> 翁達晞被他夾在胳膊底下,差點沒能跟上他的大步伐。 “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蔽踢_晞不滿的朝他抗議,不忘朝身后的人吼道:“北南,你把屎殼郎看好,別讓她亂跑?!?/br> “知道啦師兄?!毙瘫蹦蠣恐鴥芍还吩诰渚€外應他。 他倆是帶著屎殼郎和代巴出來洗澡的,寵物店就在隔壁,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人群擠在這一處。愛熱鬧的屎殼郎不由分說的把老板拽向了這里,結果就碰上了他們。 江洵終于把人放開了,翁達晞拉了拉身上被他弄皺的衣服,朝他豎了個中指。 “你老公在這呢,我這不是怕你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用謝我?!苯犻L睜著眼睛說瞎話,有免費的勞工送上門不用白不用。其實他心底在吶喊,快動動你的小腦瓜吧,趕緊現場破案,他們好回去聚餐。 蘇源邑在做初步尸檢,皺著眉道:“從尸表上看確實是跳樓自殺的?!彼咽痔酌摿讼聛?,走近兩人,“去死者家里看看吧,說不定能發現什么?!?/br> 兩居室大敞著門,家里空蕩蕩的。結婚照還掛在墻上,幸福的一對璧人就此陰陽相隔。死者和她老公均是獨生子女,一尸兩命,毀了兩個家庭的幸福。 死者的婆婆還在樓下和親家母理論糾纏,原本要迎接新生命的圓滿就此破碎了。 看來婚姻不一定就是幸福的,也有可能是愛情的墳墓。 但是那兩個狗東西除外—— 江洵冷眼旁觀蘇某人現場撩sao,沒辦法,這是他一手促成的,活該! 蘇源邑站在主臥的大床邊,貼著翁達晞問:“中午吃的什么?” 翁達晞眉目含笑,嘟著嘴說:“鰻魚飯,你呢?” “什么都沒吃,等你喂我?!?/br> “那等會兒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好?!?/br> 江洵:“.........” 張曉山:“.........” 牙都要酸掉了,讓他們這幫單身狗怎么活! 幾人分工勘查了一番,沒有找到遺書之類的東西。死者的日常用品歸納整齊,看不出有什么異樣的地方。 江洵攤了攤手,說:“結案吧,說不定死者是產前抑郁癥呢,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br> 沒有他殺痕跡,多人目擊她是跳樓自殺,連刑事案件都無法成立。如果她母親一定要說女兒被逼死的,那也只能讓民警從中調和了,他們刑偵隊不管家長里短這塊。 “我不這么認為?!蔽踢_晞頂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從床頭柜的鐵盒里拿出個東西,用鑷子夾著舉到了他們面前,“她是自殺沒錯,可如果她是被逼迫的呢?” 一個用過的避/孕/套呈現在了眾人面前,乳白色的液體還儲存在套/子里。外層的硅膠薄膜上沾了點斑斑血跡,量不是很多。 “阿邑,精/子的體外存活率是多久?”他問。 “68個小時,不超過24個小時?!?/br> 翁達晞點了點頭,說:“那我們要盡快了,希望還沒過24個小時?!?/br> 江洵不解道:“這、這什么意思?” “婚內強/暴孕婦,導致她跳樓自殺,算不算犯罪?” ※※※※※※※※※※※※※※※※※※※※ 撒花.....鞠躬!我們下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