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愛發電
走廊的窗臺敞著風,花園里的綠植被吹的發出悉悉索索的沙響,空氣中飄著陽光的味道。十一月的天,已提前進入“冬季”,穿堂風帶著涼意掃在兩人身上,卻并不覺得寒冷。 () () 蘇源邑的五感被這一句“你在這,我就會回來”激蕩的心神不穩,也因這句似真似假的情話撩撥,蕩滌著身體里的每條血管滲透進靈魂脈搏。 他的呼吸比剛才登樓時還要粗重,仿若一頭酣眠后的雄獅精神抖擻的從睡夢中醒來,漆黑的瞳孔里泛著璀璨的光。 他又朝翁達晞逼近半步,尾音發顫的想尋個真實:“只為了我?” () () 翁達晞被他籠在墻體和rou/體中間,干脆無視了這個“只”字。點著頭,嘴里一本正經的開始跑火車:“為了你?!?/br> 話音剛落,他就遭了報應。 自從回來后,他被蘇源邑擁抱過很多次;重逢的車廂里、喧鬧的商場中,都讓他有種被大哥罩著的安全感,符合兩人小時候的相處模式。 () 但這次,他覺得和平常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 () 蘇源邑緊緊擁著他,身體在微微發抖。隔著衣物和薄薄的皮囊,他能感受到對方心臟搏動的頻率超出了一個正常值。 只是一句輕微的承諾,至于激動成這樣嗎? () 翁達晞聯想到先前對方的臉色很差,加之現在的竇性心律過速。心想,他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他輕輕的推了下對方,沒推開。很直男的試探道:“蘇源邑,你有身體不舒服嗎?” () 蘇源邑終于抱到了日日念想的人,此刻一臉饜足,哪里有半點不舒服的樣子。 懷中人最近長了點rou,比先前軟乎了不少,不在烙的人骨頭疼。手感上來了,自然就更令人愛不釋手。 蘇源邑不僅沒松開,反而抓起對方的手腕,朝自己胸口貼去,深情款款的問他:“感受到了嗎?這里在為你瘋狂跳動?!?/br> 翁達晞被迫體驗了一把“瘋狂”,就著這個流氓的姿勢無語凝天。 () () “我竟然不知我還攜帶了電擊介導因子?!蔽踢_晞調侃道:“蘇主任,高壓危險,禁止靠近吶?!?/br> 推他,對方像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蘇源邑今天賊膽夠肥,即將要離別的不舍促使他非常能豁的出去,他曖昧不明的問:“那我這個零線能連接上你的火線不?” () () 粗俗易懂:咱倆能為愛發電不? () 翁達晞頭一次遇到這種貨色,堂堂法醫學的人,用物理學原理來談觸電。還說的如此曖昧,這人腦杏仁八成是燒壞了。 他裝死:“你掐著我后頸脖,短路了?!?/br> 蘇源邑放開了他,改成雙手撐在他脖子兩側的墻上,迎面撲來的荷爾蒙氣息令翁達晞不得不直視他。 “阿晞,還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一個條件嗎?”蘇源邑突然問他。 () 怎么不記得,地鐵驚魂記憶猶新,如今還被他關在小黑屋里呢。當時把蘇法醫推出來當擋箭牌的挫事,他多少有些站不住理。如今討債的上門了,他還能繼續裝死嗎? () 不能。 翁達晞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利索道:“答應你的事當然不會忘。說吧,想要我干什么?” () 他已經準備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實在辦不到的事,那就“耍賴”。 蘇源邑不復往日的呢喃軟語,表情充斥著少有的肅穆。但眼中依然一片溫柔:“那可以邀請你當我男朋友嗎?” 翁達晞腦子像被電擊過一樣,呆呆的問:“什么?” 他甚至沒聽清最關鍵的那三個字,整個人都傻傻的。 “你那天問我喜歡的人是誰,我告訴過你。但我總覺得,那個場景下不夠正式?!碧K源邑抬起對方的下巴,一字一頓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悅君兮君不知?!?/br> “阿晞,你可知?”蘇源邑眼中的愛慕之情隨著這番剖白溢滿了周邊,再容不得他逃避。 翁達晞四肢僵硬,嘴像被蠟封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整顆心都被撩動的在胸腔里舞動,神經線也被上古兇獸混沌吞噬,不知今夕何夕。 () 之前不知,可現在知了。 說不驚訝是假的,在他心中,蘇源邑一直是兄弟、哥哥一樣的存在。從未想過,他們之間的關系能跨越性別,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他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懂什么叫“愛”??墒菍τ谔K源邑,他除了當初的愧疚,最多的還是依賴。 () 是的,因為他沒有家了。蘇源邑是他最后的避風港,所以需要輕拿輕放,小心珍藏。 他這個破碎的人生、冷淡的性子,也能配得到這世間最純潔的愛情嗎? () 他動了動嘴,喉嚨干澀到無法出聲。 () () 蘇源邑等了他很久,眉心有細微的動作,不過被他很快掩飾過去了。他捏著翁達晞的下顎,聲音降低了八度:“你也可以無視我的邀請,我遵從你的內心?!?/br> 這話帶了七分低聲下氣,三分落寞寂寥,詮釋著當事人求而不得的心境和痛苦。如果換成平時,蘇源邑絕不會拿珍貴的條件相逼,這不是君子之風,對于感情的事,如何能強求。 但翁達晞今天就要回美國了,nongnong的不安下促使他做了一次卑劣的小人。 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終究是舍不得讓他有一丁點為難。 時間在流逝,兩人在僵持。蘇源邑率先敗下陣來,他剛想松手退開,就被另一只手用力回握住了。 翁達晞笑語晏晏的仰著頭,輕快的對他說:“我接受你的邀請?!?/br> 蘇源邑瞳孔皺縮,內心的喜悅和震驚從胸口迸發,順著經脈傳遞到指尖。 滿心歡喜只是一瞬即逝,他深沉的眸子染上無盡凄涼,說出的話也如針扎了舌頭:“你可以拒絕我的,不用如此?!?/br> () 翁達晞卻很無辜的說:“抱歉,無法拒絕?!闭0椭然蟮难劢?,柔情道:“因為我也喜歡著你?!?/br> ()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翁達晞都無法拒絕他的邀請。本意也好,善意也罷,遵從本心,他不想放手。 ()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沖垮了蘇源邑心底最后那抹顧慮,他欣喜若狂的說了句“何其有幸”,吻便壓了下來。 翁達晞在磨磨蹭蹭中登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航行的十幾個小時里他一直處在腳踩浮云的狀態,還嫌棄機艙里的溫度調的太高了。 () 帶著臉上尚未褪去的余溫,他又重新回味了下蘇某人的吻技。非常懷疑蘇主任之前是不是談過戀愛,否則技術怎會如此嫻熟。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這話總沒錯吧? () 登機前,蘇源邑還撫著他的唇意猶未盡的耍流氓:“標記行為,以后你就是我的了?!?/br> 翁達晞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瞇著眼,勾著蘇源邑的脖子輕吟道:“夜闌臥聽風吹雨 ,鐵馬是你,冰河也是你?!?/br> 說完,還大膽的朝他拋了個飛吻,消失在了安檢口。 () 蘇源邑:“.......”買機票,必須跟著一起去。 () () 剛掏出手機,江大隊長的信息就來了。 江洵:“老蘇啊,你快回來~” () “滾蛋?!?/br> 蘇主任憋了一身的火。 —— 蘇源邑帶著依依不舍的小別離被江洵召回了支隊,剛坐下他徒弟就扭著屁股蹭了過來。他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以為他要匯報工作。 () 誰知,張曉山是秉著八卦之心來給他師傅打預防針的。他神神秘秘道:“師傅,我有件大事要跟你說。 () 蘇源邑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發慈悲的多問了一句:“什么大事,但講無妨?!?/br> () “我們隊里又來了個側寫專家?!?/br> () 蘇源邑:“嗯,挺好,尸檢報告給他們看了嗎?” 張曉山:“給了給了,那個刑顧問還親自過來看了閏華的尸體呢?!闭f完他停頓下來,支支吾吾半天沒了下文。 () 蘇源邑拿著文件夾敲了敲桌面,示意他有屁快放。 () “師傅,你要有情敵了?!睆垥陨讲坏葘Ψ椒磻?,立馬又道:“那個刑北南是翁專家的舊識?!?/br> () 張曉山也是聽江洵和刑北南的閑聊才得知此事的,他如臨大敵一般,等不及想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他師傅。 蘇源邑花了將近半分鐘才搞清楚里面的人物關系,前腳剛送走翁達晞,后腳多出來個情敵,他揚聲道:“什么玩意兒?” () 張曉山怕他師傅血壓飆升,換了個溫和點的說辭:“其實不算情敵啦,是迷弟。應該跟翁專家早就認識了,這次也是為了翁專家才會來協助我們破案的?!?/br> 蘇源邑心中思量,翁達晞應該不知道此事,他這兩天窩在家里沒有接觸過案子。今天去美國也是為了其他事,不像躲避誰。 所以,蘇源邑得出的結論兩人是清白的,沒有不正當關系。 思及此,他放下心來,一臉無所畏懼的朝張曉山道:“放心,你師母今天去美國了,他倆見不著?!?/br> 張曉山:“.......”這么快就晉升師母了? 正當張曉山消化這個巨大“喜訊”的時候,江洵領著刑北南來了。 () 江隊長甫一進門,就朝他眨了下眼睛。蘇源邑想到機場那通號召令,就心里堵的慌。涼颼颼的問:“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來,有新發現了?” 嘿,有默契。 () “不是我,是刑顧問?!苯研瘫蹦贤屏顺鰜?,朝他介紹:“這位是省廳派來的側寫專家刑北南刑顧問,他在這次案件中發現了重要線索?!?/br> 刑北南落落大方,朝蘇源邑微笑著點了下頭,直接開門見山道:“蘇主任,不知你現在是否方便,跟我們出一趟現場?!?/br> 蘇源邑被這個二代翁達晞搞得有點愣神,問:“復勘現場?” “不,是現場模擬?!毙瘫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