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攻略對象[GL]_分節閱讀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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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鐘韶,承平帝的態度意外很平和,甚至因為她如今長得不錯還稱得上一句親切,沒等她將禮行完便叫了起,而后笑著問俞貴妃道:這便是愛妃之前提起的那個孩子? 俞貴妃笑靨如花,比與鐘韶獨處時,似更添了幾分艷麗,美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眼:是啊,陛下前兩日不是說想要見見的嗎,臣妾哪敢耽擱。 被俞貴妃笑臉閃到眼睛的不止鐘韶,承平帝更是看直了眼,臉上的癡迷幾乎毫不掩飾。 鐘韶見著這兩人的模樣,想起徐文錦曾與她說的那些故事,只覺得無道昏君和惑國妖姬這兩個詞兒放在他們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看那癡迷的模樣,只怕俞貴妃笑盈盈的對承平帝說,她想看看烽火,承平帝都能為了她戲一把諸侯,她想看看大臣的忠心,承平帝就能讓人剖了忠臣的心肝! 然而除了鐘韶,大殿里的其他人似乎對于皇帝一臉癡迷的樣子絲毫不覺得意外。他們并不出聲打擾,俞貴妃也不去提醒,樂得看承平帝癡迷恍惚。 好半晌后,承平帝終于回了神,他自己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一雙已有些渾濁的眸子仍是黏在了俞貴妃身上,說道:愛妃有心了,朕不過就是隨口一提,不過既然人都被帶來了,朕也不好讓你白白勞累一場。他似乎想了想,便道:這樣吧,朕封這孩子做河間郡公! 老實站在一旁不敢多言的鐘韶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她雖然覺得皇帝癡迷俞貴妃,對俞貴妃可能予取予求,但這會兒俞貴妃根本還什么都沒說呢,他就大手一揮往她身上按爵位了?! 大梁的爵位循前朝之例而設,依次為親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侯、伯、子、男,凡九等。王爵只授同姓宗室,國公都是隨先帝開國的大功之臣,其后郡公雖不是那么扎眼了,但大多也都是授予宗室子弟的,比如得寵公主的長子、親王郡王們沒有襲爵又有些本事能耐的兒子等等。偶有外人,也都是些功勛卓著的,哪里會無故封個沒甚關系的孩子?! 鐘韶簡直不可置信,但俞貴妃卻的在她肩上輕輕推了一記,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糊里糊涂的跪下謝了恩,但承平帝卻連眼神兒都沒往鐘韶這里移一下,因為俞貴妃已經一臉感動的沖著承平帝紅了眼眶,同時語帶哽咽道:多謝陛下憐惜,如此,臣妾老來也算有了依靠…… 美人含淚總是動人,承平帝看得直覺得心疼,也顧不得還有鐘韶在場,當下便上前兩步將人攬入了懷里就是一通哄。哄人的聲音倒是不大,不過鐘韶也離得不遠,隱約聽到皇帝說什么都是朕的錯,愛妃不怪朕就好云云。 鐘韶聽得云里霧里,心中倒是只有一個感慨——徐先生到底沒說錯,皇帝果然是個色令智昏的! 兩個人卿卿我我了好一陣子,鐘韶跪得腿都麻了,俞貴妃才扯著手絹拭了拭淚,然后輕輕在承平帝胸口推了推,嗔道:阿韶還跪著呢。 承平帝下意識的抬手抓住了俞貴妃柔若無骨的小手,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色授魂與來形容了。好在俞貴妃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當即斂了斂表情,對還跪在一旁的鐘韶道:平身吧。 鐘韶自然不敢有什么怨言,老老實實的謝恩之后爬了起來。不過承平帝這會兒卻是覺得她有些礙眼了,便沖著身邊一個內侍招了招手道:郡公第一次進宮,你帶他四處看看去。 那內侍自然恭敬應下,鐘韶也不會沒那個眼色,只瞥了俞貴妃一眼,見她沒有什么表示,便老老實實的謝恩之后跟著那內侍走了。 雖然承平帝身上真是一點帝王威嚴也沒有,但在踏出皇帝所居的宣室殿時,鐘韶還是長長的舒了口氣,只覺得今日的一切恍然如夢。 身邊的內侍很有眼色的稍待了片刻,見著鐘韶的神色放松下來,才輕聲道:郡公,這邊請。 鐘韶道了聲多謝,從善如流的跟著走了,完全不想去管承平帝和俞貴妃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俞貴妃大約不算什么好人,不過真心是金大腿 第15章 舍不得移開目光 梁國的皇宮很大,但以鐘韶的身份而言,她能去的地方卻是有限。 宣室殿已然靠近后宮,鐘韶年十二,在外人看來又是男子的身份,沒有俞貴妃親自領著,她自然是不能靠近后宮的。承平帝隨口一言,領路的內侍卻不敢真的帶著鐘韶到處去看,因此兩人只是在宣室殿的范圍內走了走,內侍便直接領著鐘韶去了宣室殿后的小花園。 說是小花園,其實半點也不小,只是比不得位于后宮的御花園罷了。至于其中奇花異草、假山涼亭卻是樣樣不缺,因著皇帝常來賞玩,這小花園的精致程度甚至比御花園猶有勝之。 鐘韶對于花草其實無感,她在鄉野山間混跡了九年,那些奇花異草與尋常的野草在她眼里差別并不大,無非就是稍稍好看些罷了。不過這幾年經過徐文錦的教導和熏陶,她也不是認不得這些,如今在宣室殿的小花園里見著了許多,心里也沒什么感覺,不過看個新鮮。 同等大小的黃金也買不來這小花園里的任意一株奇珍,鐘韶帶著些新奇的看了一會兒,卻并不動手去碰——三年的光景并不足以讓她徹底改變,她看著那些奇珍,心里想的還是碰壞了自己賠不起! 內侍也并沒有說什么,他一路很是安靜,只在鐘韶駐足觀看某樣花草時,方才開口解說兩句。這小花園里的花草何止千百,他竟也一一識得,每一樣說來都是頭頭是道。 兩人在小花園里逛了一會兒,鐘韶便覺得有些無趣了。她本不愛花草,正欲讓那內侍尋個地方歇歇腳,干脆坐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去,卻突然聽到遠處隱隱約約的有人聲傳來。 宣室殿的小花園不比御花園,常常都有后宮嬪妃游玩,這里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沒有主子前來,宮人們都是安靜的做事,默默地打掃庭院,打理花草,少有人聲。 鐘韶之前走了一路,除了身邊的內侍偶爾開口介紹花草之外,這里便是一片安靜。突聞人聲,她不禁也有些好奇,問道: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嗎? 內侍一直跟在鐘韶身邊,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有些為難又討好的笑笑:奴才不知,要不郡公在此稍等,容奴才過去看看? 皇宮里的一切對于鐘韶來說都是陌生的,她拿不準分寸,想了想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算了,不必去看。走了這許久,也有些累了,你尋一處可以歇腳的地方帶我去吧。 明哲保身顯然是這宮中大多數人的行事準則,那內侍也樂得如此,當即便一抬手道:郡公這邊請,前面不遠便有一處涼亭,風光很是不錯,正適合歇腳。 鐘韶點點頭,自然邁步向前。也不知那內侍是否有意,這方向并沒有刻意避過之前的人聲,越向前那聲音便是越發的清楚了。 好奇心人人都有,鐘韶腳下前行的速度不變,卻也凝神聽了幾句,卻原來是一個宮人在照料花草時,不慎碰折了花,管事的宮人正欲讓人將他拿下帶走。 這滿院子都是奇珍異草,隨便一株都是價值連城,那宮人的下場已是可以想見了。不過鐘韶聽了還是覺得為著一朵花,一群人喊打喊殺的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尤其是那宮人還哭喊著,那花本就是要謝了,便是不碰也等不到明天。 皇宮之中自是吃喝不愁,但其實人命真的微如草芥,在這時候卻是連朵要謝了的花也比不上。 鐘韶心有戚戚,卻也并不打算多管,天知道她這個承平帝隨口封的所謂郡公在這皇宮里算得了什么,沒得惹了一身sao回去還不好向俞貴妃交代。 那邊的吵嚷之聲愈甚。前方不遠就是岔路口,一面通向那事發之地,另一面通向內侍所指的涼亭,鐘韶正準備快走幾步離這是非遠些,便聽一道女聲突然傳來:枝葉未損,花開花謝不過尋常,何故與人為難。若是陛下問責,只管說是我碰掉的便是了。 其實不過一朵花,不說承平帝今天不一定會來這小花園,就算來了,想必也不會記得。若是記得,便也該明白,花期將盡,怨不得花已凋謝。那一條人命,根本就只是需要一句話,便能救下的。 果然,有人出頭之后,那管事的宮人也并沒有揪著不放,這件事輕易便了結了。 鐘韶聽見那聲音卻是恍惚了一瞬,然后突然快步向前。她距那岔路口并不遠,然而等她走到的時候,那出聲的女子卻已經轉身離去了。鐘韶所見,不過小半張側顏和一個背影罷了。 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想要追上去看看,卻邁不開步子。眼見著人走得遠了,鐘韶才想起來問了身邊的內侍一句:那人是誰? **************************************************** 鐘韶其實并不太喜歡皇宮,雖然這里金碧輝煌讓人大開眼界,但是經過小花園里那一遭之后,她更明白這背后的可怕——人命如草芥,而她并不覺得自己的命就比其他人貴重多少。 所幸,在小花園里坐等了小半個時辰之后,宣室殿那邊便有宮人尋來了。倒沒有再回宣室殿,而是直接由人領著鐘韶去了俞貴妃的寢宮臨華殿。 臨華殿距離宣室殿很近,比皇后的長秋宮更近,由此可見俞貴妃受寵的程度。 鐘韶被帶來臨華殿時,俞貴妃已經回來了,她面上淡淡的與往常無異,已然沒了在宣室殿時的諸般作態。見著鐘韶倒是輕輕一笑,仿佛隨意的問了句:阿韶可還好? 其實一點也不好,鐘韶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顛覆了她的認知,不僅僅是俞貴妃的身份,還有那莫名其妙落到她身上的爵位,都讓她受到了驚嚇。但面對鮮少見面的俞貴妃,鐘韶卻并不準備交心,于是斟酌著回道:還好,只是沒想到陛下他突然封爵,這爵位…… 俞貴妃聞言倒是滿不在乎:不過是個沒有實職和封邑的郡公罷了,除了說出去好聽一些之外,又有什么用?阿韶實在不必在乎,更何況這本就是他該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