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林家庶子_分節閱讀_94
李易白笑瞇瞇地看了眼他,嘴上卻是不停,“難道六哥是怕小嫂子被我們瞧了去,心里舍不得了?要弟弟我說呀,六哥這點上就是不如六嫂大方……” 六皇子勃然變色,“李易白,你沒完了是吧?” 李易白忙攤了攤手,仿佛沒意識到戳了六皇子痛腳的無辜樣子,“好好好,六哥別發火嘛,小弟不說就是了?!边€賊眉鼠眼地沖六皇子擠了擠眼睛,一副彼此都懂的樣子。 六皇子簡直氣炸了,若不是礙于大事未定,早弄死李易白了。不過他也下了決心,一旦皇位到手,李易白是決不能留的,待會兒便先給他點兒苦頭嘗嘗。 說起李易白提的事情,倒真是六皇子的一樁心事了。 說起來,這六皇子與六皇子妃初時倒也是鶼鰈情深的一對兒,不過男人么,哪有幾個不偷腥的。也不知是被人設計,還是六皇子當真是個情種,竟然對一戲子動了情。其實不過小事罷了,將人買進府里來養著就是了,這事兒老忠順親王是常干的。不過六皇子卻執意要將人過了明路納進府里來,這六皇子妃如何能答應,于是便設計了一出鬧劇。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卻是六皇子丟了大人,美人也白白送了人。為這,六皇子與六皇子妃很是冷戰了一陣子,后來大約是利益一致,到底和好了,至少表面如此。 如今李易白一提起這事兒,六皇子心內的刺再一次被挑起,哪里有不惱羞成怒的。 陳國舅不大理會他們小一輩兒的荒唐事,如今他與六皇子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不會眼睜睜看著六皇子沖動壞事?!巴鯛?,以大局為重?!?/br> 六皇子簡直都要恨透“大局”這兩個字了。 一路匆匆到了皇帝所在的大殿,非常時期,也沒有規不規矩的,不待人通傳,李易陽便忙推開宮門,率先進入大殿。 皇帝原本正端坐在正位上,聽見太子的聲音,正要起身,卻不想又見到緊隨其后的六皇子,便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六皇子發出一聲冷笑,“想必父皇是不愿見到我這個不孝子的,人已經給您帶來了,我這便出去,不礙著您的眼了。不過,您答應我的事么,還請父皇記在心里,別忘記的好?!?/br> 宏正帝怒容滿面,愣是忍住沒有呵斥,待六皇子關了門出去,方緊走幾步扶起欲行禮的三皇子。被徹底忽視了的李易白自己直起腰,摸了摸鼻子,悄然退到一側。 那邊宏正帝還在關心三皇子,“他可有難為你?” 三皇子眼中帶著歉疚瞄了眼李易白,輕聲答道:“并不曾為難我等,只是如今的局勢,不知父皇有何打算?” 宏正帝恨聲道:“那不孝子忤逆犯上,竟然妄圖逼宮,朕自是饒不了他的。如今看見你平安無事,朕這邊也好動手了?!?/br> 宏正帝一抬手,不知從哪里鉆出了三個黑衣人,靜悄悄地單膝跪地,等待宏正帝的指示。 宏正帝冷然道:“去吧?!?/br> 三人便如同出現時一般,悄沒聲息地隱了出去。李易白壓下心內驚訝,聽三皇子問道:“父皇,他們是何人?” 宏正帝顯然防著李易白呢,并不直接回答三皇子,只道:“晚些朕再同你細說?!?/br> 三皇子便也不好再問,低低應了聲“是”。 六皇子顯然不想給這父子二人留下多久來敘舊,不過盞茶工夫,便推門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執筆小太監。 六皇子顯然覺得事情已經十拿九穩,滿面得意,“父皇,既然老三您已經見著了,是時候該寫詔書了吧。父皇放心,待詔書寫好了,兒臣自會讓父皇安詳尊榮,便是老三,兒臣也會讓他一直承歡膝下。待父皇龍馭賓天,兒臣也自會讓他去伺候父皇?!?/br> 饒是宏正帝這邊已經安排妥當,聽見這樣的話,也難免動怒,“你……” 六皇子發出一聲冷笑,對兩個小太監吩咐道:“伺候陛下執筆?!?/br> 兩個小太監不敢多言,只喏喏應了是。 宏正帝冷哼一聲,道:“你以為單有朕的詔書便天下太平了?你自小頑劣,不受教,從未學過治國之道,這個國家交到你手里,怕是沒幾天便要改姓陳了吧!” “父皇,這個時候還想著離間兒臣與國舅,不覺得晚了些么?” 宏正帝一笑,“你不是個蠢貨,想來明白朕的意思?!?/br> 六皇子長劍直指三皇子,“父皇不心疼自己,想來也是心疼老三的,不若我先在老三身上開個口子,免得父皇總是覺得兒臣在同您開玩笑?!?/br> 宏正帝果然變了臉色,六皇子見狀卻不見高興,反倒更加怨憤起來。 言道:“父皇自來便偏疼老三,同是嫡子,您又何曾將我放在心上過?不說我,便是其他兄弟,與老三一比,怕也是猶如草芥吧?” “休得渾說。你這孽障……” 六皇子斜睨了李易白一眼,“我是不是渾說,難道還需要驗證么?” 宏正帝自然是想將這天下至尊之位留給自己最愛之人生的兒子的,這卻也并不意味著別的兒子就真的是草芥了。不過他不重視其他人也是真的,就像李易白,哪個做父親的樂意看見自家兒子成了斷袖,宏正帝卻是樂見其成的。 這樣說來,宏正帝確實不把其他兒子當回事兒。 六皇子看向李易白,嘲笑道:“老十二,你不過是老三身邊的一條狗,你以為父皇在意你?你不過就是一條狗罷了!哈哈哈……” 待六皇子笑夠了,李易白方輕笑兩聲,緩緩道:“六哥所言不錯,我不過就是三哥身邊的一條狗罷了。三哥需要利劍,我便是三哥手里的一把劍,三哥需要盾牌,我便是三哥身前的盾牌?!?/br> 六皇子輕蔑一笑,“自甘下賤!” 李易白卻并不動怒,“六哥這話倒是說錯了,什么是下賤呢?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看萬物尚且如此,我們每個人自有生而為人的位置所在,又怎么能說是下賤呢。大約在六哥那里,是沒有什么真正的兄弟之情的吧?” “不過強詞奪理罷了,若是給你機會,難道你敢說你沒肖想過這天下至尊的位置?” 李易白搖了搖頭,“六哥這話便沒有道理了,恐怕我說我沒想要過那個位置,你也是不信的。只是,到底什么樣才算是機會呢?六哥如今是有了這個機會,天子之位近在咫尺,可是,坐上了這個位置又如何?六哥以這樣的方式即位,就不怕哪一天,你的兒子也為了這位置……屆時,怕是六哥這個位置坐得也是寢食難安吧?!?/br> “哼,你是看不見這一天了,這事兒就不勞你費心了?!?/br> 李易白笑道:“我也不過是白說一句罷了,六哥心里自是早有成算的?!?/br> 六皇子一向自視甚高,最愛聽人捧著自己,如今聽見自己昔日的對頭這般說,心里難免升起幾分得意來。 正沾沾自喜之間,陳國舅推門進來,見宏正帝還未寫詔書,臉立刻沉了下來。宏正帝畢竟余威尚在,他不敢直接對上宏正帝,便對六皇子道:“王爺,遲則生變?!?/br> 六皇子此時總算是明白過來,李易白這分明是拖延時間呢,不禁勃然指著李易白,怒道:“你耍我!” 李易白一張無辜臉,“這話從何說起,我不過是與六哥就事論事。而且六哥污蔑我有不臣之心,這我說什么也是不能答應的,少不得要爭辯幾句了?!?/br> “油嘴滑舌,早晚有天割了你的舌頭?!?/br> 李易白一副“我很怕”的模樣,”這是怎么說的,我可是公認的實誠人?!?/br> “哼!”六皇子冷哼一聲,再不搭理他?!案富?,您大可不寫這詔書,只是,這皇位仍是我來坐,可我卻不敢保證,老三今日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