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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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仰一口氣憋在喉嚨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他語氣惡劣:“不是說他醒了?” 陳叔心虛:“這不是又睡了……” —— 岑真白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腦子時時刻刻都是混沌的、不清醒的,身體發出不堪的哀叫,像是沉重的老式電腦,吱呀吱呀地運轉著風機,兩分多鐘后,眼皮才顫顫巍巍地動了動。 他看到身旁坐著一個人,抱臂,翹著二郎腿,姿態居高臨下的,一股不討喜的氣息。 可是他的眼睛不知怎么了,怎么看都很模糊,他徒勞地睜大,還是認不出來人。 “……” 岑真白聽到這個人好像說了點什么,聽不清。 寬大的病號服遮不住突起的瘦削鎖骨,omega臉色蒼白,嘴巴無意識地張開一點,表情有點空白與迷茫,像一片不冰了、融化了一點的小雪花。 好累,眼皮有點重,岑真白顫著睫毛半晌,撐不住似的又閉上了眼。 “cao,”霍仰忍不了了,皺眉站起來,他等了大半小時,“別他媽睡了,我來這就是為了看你睡覺的?” 岑真白無聲息地躺了一會,又睜開眼。 霍仰直接一只手撐在病床上,他對上omega的眼睛。 omega也在盯他,那眼神直勾勾的,又沒有聚焦,看得霍仰不舒服,他道:“喂,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可能是腦震蕩的后遺癥,岑真白有點頭暈,他終于想起來對方是誰了,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在景山一號大門跪了一天的是不是你?”霍仰就像在審一個犯人,他迫切地想從岑真白的嘴里聽到“是”這個回答。 岑真白嘴唇干裂,嗓子澀澀地發著痛,他沒能理解,聲帶摩擦著沙子,小聲地發出兩個音調:“……什么?” 霍仰深吸一口氣,重復了一遍,“你有沒有在景山一號的大門跪過?!?/br> 要是別的omega躺在這,好不容易昏迷后醒了,渾身疼也得不到一杯溫水,就算不被霍仰此刻的神情嚇哭,也會委屈哭。 霍仰:“你別是失憶了吧?!?/br> 岑真白終于把alpha的說的每個字排列成句了,他說:“沒有?!?/br> 得到了答案,霍仰半信半疑,“你是在騙我還是真的沒做?” 岑真白輕輕皺起眉頭,懨懨地咳嗽了幾聲,但一開始就有點停不下來,“咳,沒咳咳咳……” 陳叔聽見了咳嗽聲,過來敲了敲門,“怎么了?我叫醫生?” “別進來!”霍仰說。 就在霍仰準備多問幾句的時候,電話來得及時,是江嘉能的回電,“喂兒子!怎么了?怎么給我和你爹都打了電話?” 霍仰重新坐下來,“媽,當初那個為了錢找上門來,但因為進不來咱家,所以在景山一號門口鬧的omega,還記得嗎?” “記得?!苯文苷f。 霍仰:“那個omega是誰?” “新興區的一個omega,可能是通過什么人知道了你得病的消息,但又沒渠道能接觸到我們,腦筋一歪就這么干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問起這個?!?/br> 還真不是岑真白,霍仰一時之間有點懵,“不是,那……” 他組織了下語言,“我之前不是去測過,和我高匹配度的只有一個人嗎?那個鬧事的omega和現在這個,已經兩個了,總不能百分之百不算高匹配度里吧?!?/br> 江嘉能:“新興區的那個omega不是,我秘書帶去測了,他和你的匹配度只有90%,為了能見上我們,才虛報的?!?/br> “……” “當時要和你說你不聽,”江嘉能數落他道,“抗拒得很,年紀輕輕門就甩得很熟練,得虧是我脾氣好,要是在你爸面前,不得揍死你?!?/br> 是的,江嘉能不知道,霍仰在霍啟面前也不自覺摔過門,就霍啟看新興區omega資料的那次。 當場就被霍啟罰了不能吃晚飯,俯臥撐連續做一百個,分三組,以及軍姿面壁思過兩小時,最后還要寫一份檢討,并大聲念:“報告長官,我對于今晚摔門這個行為……” “真白醒了沒?”江嘉能問,“我怎么好像聽到他咳嗽了?給人家倒杯水啊?!?/br> 霍仰看了一眼咳得脖子都變悶紅的omega,“醒了,先掛了,給他倒水?!?/br> 終端的畫面結束,霍仰安靜地坐了一會,想起之前欺負人的幾件事,他煩躁地撩了一把頭發,認真地問:“你是傻逼嗎?” 不是的話,他之前那樣欺負都不吭聲?搞得他還以為岑真白做了太多虧心事心虛,一聲不敢吱。 雖然他的目的是為了惡心omega,好讓omega自己受不住走人,無關對方是鬧事的還是不鬧事的,只是針對住進霍家的這一個。 霍仰站起來,往門外走,“陳叔,給他倒杯水吧?!?/br> “誒好?!标愂暹B忙端起早就準備好的水杯。 霍仰都快走出套房的門了,還能聽到陳叔的絮絮叨叨:“誒喲我的天吶,這嘴唇都裂成什么樣了,慢點喝,慢點喝,別嗆著了?!?/br> —— 岑真白一時半會是上不了學了,前兩三天吃了止痛藥還是疼得有些神智不清。 好在聯盟科技發達,霍家也用得起生長機器,岑真白被放進一個像膠囊的機艙里,里邊的激光有利于骨頭快速生長,一天兩次。 直到第五天,這種劇痛才勉強轉化為可以忍受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