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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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狠狠地抽了一下,甕聲甕氣向他們說明緣由:“他打的惠然jiejie吐了血,惠然jiejie身邊的嬤嬤偷跑出來,給許家送了信,想要和離,許夫人跟我娘哭,想讓我大姐給惠然jiejie寫信,勸她忍耐?!?/br> 這么大的一個人,哭的熱氣騰騰,滿身冒了牛毛汗,不僅僅是傷心、憤怒,他同時也疑惑——許夫人為什么眼睜睜看著女兒陷在噩夢里,卻不伸手把她拉出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許惠然溺死在泥潭中,他要去湖州把人救出來,可是娘不許他去,爹揍他,好像許惠然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被放棄了。 莫聆風看著他那張哭的幾乎融化的面孔,心想:“可憐?!?/br> “不要哭啦,”她用小巴掌拍了拍程廷的大腦袋,“許夫人為什么不同意?” 程廷腫著眼睛回答:“那是許夫人娘家?!?/br> 莫聆風認為這不算多大的問題:“我幫你想辦法?!?/br> 程廷一抽一抽地看向莫聆風,眼睛亮了一下:“你有什么辦法?” 鄔瑾下意識想去捂住莫聆風的嘴,然而莫聆風已經說出了口:“讓她守寡?!?/br> 程廷愣住了,從淚光里去看莫聆風,先是疑惑,因為湖州豆丁的身體很不錯,隨后理解到了莫聆風話中含義,張了張嘴,感覺她說的很荒唐,而且觸犯了律法。 最后這句話在他腦子里翻滾了一遍,他感覺莫聆風說的很對,很好。 “可是......” 莫聆風道:“我讓殷北......” 鄔瑾猛地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正好殷南走了進來,似乎是有招兵的事情要和莫聆風說,便讓莫聆風隨殷南去說招兵的事。 莫聆風起身對程廷道:“等我回來再跟你說?!?/br> 第177章 出謀劃策 鄔瑾扭身讓祁暢去倒熱水,同時伸手揉了揉太陽xue,等熱水來了,起身去擰了個帕子,遞給程廷,讓他仔細擦了把臉。 程廷洗干凈臉,兩只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縫。 鄔瑾拿走帕子:“把外衫脫了?!?/br> 程廷依言脫去外頭的對襟長衫,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哭出了滿身的汗,他吸了吸鼻子:“鄔瑾,我覺得聆風說的對?!?/br> 鄔瑾將外衫交給祁暢掛上,給他擦藥:“你以什么身份去做?” “我——”程廷張口結舌。 鄔瑾繼續道:“你大姐是許姑娘好友,你不是,你沖去湖州,為她出頭,為她殺死丁少爺,對她而言,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一旦留下任何把柄,就是私相授受,足夠外人去逼殺她?!?/br> “聆風辦事,不會留下痕跡的?!?/br> “就算干凈利落,許姑娘守寡之后呢?她是要在丁家守寡還是要回娘家改嫁?許夫人肯不肯讓她改嫁?若是逼迫她在丁家守節,她年紀輕輕,又無子嗣,日后的路也艱難,你又要怎么去助她脫離苦海?” 鄔瑾這一連串的問話,砸的程廷頭昏目眩,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些事,他從來沒有想過。 他下意識的,把許惠然當做了莫聆風,卻忘記了她們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條路。 他感覺到鄔瑾的手在他后脖頸處擦拭,一下一下,有條理有章法有力度,是一只可以讓人信任和倚靠的手。 “鄔瑾,”他向后一把攥住鄔瑾的手腕,“我不能袖手旁觀?!?/br> 一想到許惠然的處境,他就感到寒氣凜凜,連許夫人的面目都變得猙獰起來。 鄔瑾拍開他的爪子,給他擦完藥,走到凈架前去洗手,右手拿起白色巾帕,將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凈:“要讓她有選擇的權利?!?/br> 將帕子換一只手,同樣的擦干凈右手,他走回桌邊坐下,將目光轉向窗外。 外面時有風動,也時有雨動,山鹛躲藏在樹冠之中,偶爾發出一聲低鳴。 莫聆風站在樹冠下,正低頭看殷南拿回來的名冊。 他收回目光:“要拿住丁家的把柄,不是小打小鬧的把柄,要足夠讓許夫人和丁家妥協,如此一來,許姑娘才有的選?!?/br> 程廷皺眉:“可是隔得太遠了,怎么去找他們的把柄?” “你可以從許夫人開始抓,再送信去湖州,讓許姑娘自己留心,但是不要露出痕跡?!?/br> 程廷皺眉思索半晌,忽然站起身來,眼睛里有了亮光:“我有個朋友,跟我說起過許夫人在外面的生意!” 他走到屏風前,取下讓程知府抽破了的外衫套上,著急忙慌往外走:“我這就去我大姐夫家里,讓我大姐寫信?!?/br> 走到門口,他又折回來,扛起自己那個大包裹,再次出了九思軒。 鄔瑾起身,面對著窗戶負手而立。 窗外,莫聆風立在幽幽樹影之下,細雨落在她頭發上,在天光之下,泛出深幽而清冷的光,程廷沖她喊了一嗓子,隨后飛奔而走,莫聆風睨他一眼,隨后扭頭望向窗邊,在看到鄔瑾的注視后,粲然一笑。 鄔瑾心頭一跳,只覺她雙目當是鳳凰展翅,一時風停雨住,春光乍暗,眼前只余莫聆風黝黑眼眸。 很快,他的心一點點回歸原位,風雨依舊,莫聆風回到花廳坐下,拍了拍頭發上的細小水珠:“你給程三出主意了?” “是,我讓他去找丁家把柄了,你的兵招的如何?” “我讓人偷偷去鄉下招了?!?/br> 她的娘子軍,招搖過市,世人皆知,既是她手中利器,也是一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