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劇情)
書迷正在閱讀:其他人間、上南枝 nph、小狗記得回家、你打開了我的門、第一jian臣[重生GL]、為了轉世成白富美,我cao遍三皇五帝、小賭怡情(1V1 校園 救贖)、美人總是被嫌棄、[希臘神話]阿波羅的反攻計劃、情敵還是命中注定
“我可以抱你嗎?” 故事還沒結束,但是黎成毅聽到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他們之間的位置不知道為何已經變化了,一開始黎成毅握著她的手,蹲在床邊,后來他又坐在床邊,兩只手在故事講述的掩蓋里藏在不知道為何一直緊緊握在一起。最后他側著身子,背對著姜柳芍,手指放開了她的手,抓著床沿,好像自己嘴里講述的詞語是一件難以示人的歷史,被掩蓋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而現在終于把這些無處不在的sao擾者他的幽靈給揪了出來。 也就是在這時候,當放在床頭柜的鬧鐘從三點五十九終于跳到四點,姜柳芍問出了這句話。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應該算不上是一個正常的問題,說是詢問,其實只是一種看起來委婉客氣的,大概更像是命令的表達方式。 可她卻一直沒動,他側著頭,用余光看見女孩直起身子,兩只手按在被子上,往前傾著,那種目光如同有實質地跟隨著他,似乎在捕捉著任何一個他的細微的動作,比如他偶爾因為發冷而輕微顫抖的肩膀,逐漸用力抓在床沿邊的手指,后領翻起來的睡衣上的褶皺,他反應過來——這些姜柳芍都會注意到,用她那驚人的,一路從小到大被迫訓練出來的觀察力從許多微小的細節里來推測出他并不如同表面上的平淡。 她好像一直在等待著他給荒謬的問題給出一個同意的回答。 他垂下了頭,又抬了起來,幾乎要開口解釋這一切,他總是自認為覺得所有的都過去了,他想姜柳芍應該把他誤解了,他并不是她自作聰明地認為的那一種人,——這些過去的記憶對于他來說的確也是噩夢,只是和所有刻板典型的后悔的故事不一樣。 不像《罪與罰》中的拉斯柯爾尼科夫那般為自己的罪行深深悔恨:“我難道是一個蠢人嗎?”他永遠不會如同拉斯柯爾尼科夫絕望地自問?!翱蓯?!何等可鄙!”這樣愚蠢的自省也不是黎成毅的會想象出來的事情;當然也不像《麥田里的守望者》里的霍爾頓那樣喃喃“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的叛逆”,他早已經不想試圖抓住什么希望,那種無盡的迷惘和悔悟在他的意識里已經離他遠去,隨著時間消逝。 剛要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背后卻突然被貼上了溫熱的溫度。她大概率把他的垂下頭的當成了一種認同的信號。 一只手穿過腋下,極快地隔著布料摸索著他的身體,從胸口再往下,貼著腰側腹部能夠逗人發笑的神經,垂下來的睡衣與身體之間空蕩的空隙被壓緊,空氣被擠走,留下里的觸感里只有單純地rou體和布料的集合。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手指的撫摸,就像他曾經在她身上的那樣,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待她的作法是如此地磨蹭,冗長和過于繁復,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忍受他溫吞地用手掌接觸她的后背,又如何用舌頭留下黏膩的體液。當她的手掌完全貼在腹部的肌rou時,他不自覺的地鎖緊了小腹,猛烈地抽緊,僵硬,然后放松,最后完全貼在她手心的溫度時,又開始產生如同電流一樣的感受,似乎是被完全剝去了電纜的保護層,幾乎輕輕一碰都要觸電一般。 黎成毅從未感覺到這些事情都如此地富含情欲,包括她另一只還算得上是禮貌和克制的手,搭在他的肩頭,緩慢地順著重力的方向往下移動,大拇指安撫性地打圈摩擦著他的肩胛骨。她的身體開始還隔著距離,后來她緩慢地靠近,身體的每一寸都仿佛在努力地靠近他,先是頭顱輕輕靠在他脖頸后面的斜方肌上。 這些幾乎完全算不上任何帶有性暗示的動作,他也打心底地認同姜柳芍并不會想著用這樣的方式來勾走他對于回憶的沉寂,但是當再一次他看見鬧鐘上的時間跳動的時候,他似乎感覺自己的神經也隨著這些律動變得急躁。 初時,她的呼吸在他頸后留下溫熱的痕跡,那是她內心熱烈的流露,如同夜空中流星的劃過,短暫卻灼熱。但很快,她又似乎感到了些許厭倦,或許是對這種近乎危險的親密感到恐懼,于是她的臉便藏進了睡衣亞麻布的遮掩中,臉頰壓在上面,手掌因為這樣的動作往后移去。幾乎是同時,他的手伸出抓住她的手腕,他不知道為什么恐懼她就此離去,用被拋棄的絕望和孤獨來形容是太過于夸張,但這種下意識的反應的確又是真實的,連他的指尖觸及到她的肌膚時,他都沒有完全明白自己這么做的愿意。 她的確能算得上是身形細長,倒不是因為姜柳芍十分嚴格地遵守世俗上的苛刻衡量女性漂亮與否的標準,這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結果,因為省錢而被迫留下來的后遺癥。他的手掌能夠輕松地包裹住她的腕骨,指間不自覺地稍作收緊,血管的凸起很明顯,脈搏的跳動也加劇。當他的手指輕輕撫摸她內側的軟rou,每一個脈沖的觸覺都如同遙遠星系中的恒星光芒,這些光芒微弱而遙遠,穿越了億萬光年的距離,經歷了夸張的紅移,它們幾乎不帶任何溫度,也幾乎無法在地球上用rou眼看見。但他知道它們都存在著,就像即使現在他們無法對視,他也依舊知道她在他身后。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關于姜柳芍的細節就會在腦袋里盤旋,似乎當自己的世界變成黑暗之后他便能完全地看見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倔強地幾乎憤恨地瞪著他的眼睛,還有湊近帶著笑意故意等著他撞進來的眼神。一想到這些細節,而現在她就如此這樣地盯著自己,大概率不再會是他所熟悉的帶著幼稚的愛慕。一想到這里,他的背脊變開始僵硬,接著麻木的電流最后又被她前胸的溫度融化,黎成毅突然開始擔心自己以前的作法是否太過于嚴苛,他毫不收斂的高傲和偏見幾乎沒有任何掩飾地展示給姜柳芍。 以前的他完全沒有在意這會留下什么過分的印象。如果有人告訴他在這么幾個月之后他會對一個貧窮,甚至還用著他最能看透的小聰明來“勾引”他的女孩完全產生翻天覆地的觀念改變,他也會把這個人一同打進“神棍”的刻板印象里。 這實在是老土且被重復過無數遍的后悔。 —“你喜歡我什么?” —“黎成毅,你最近是不是有那么點稍微喜歡我???” —“你怎么能看起來這么不開心???” —“那怎么樣才會讓你開心呢?” 他們的手臂交錯,就好像形成了一個真實的懷抱——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 他大概知道自己為何那么渴望一個擁抱了。 每一次zuoai的時候,他總是期待著姜柳芍能夠順著他的意思往他那邊傾倒,無論是胸口貼在一起,或許也有希望她是真的伸出手環住自己,如同完全的相擁一樣。 然后,他放在床沿上的那只手開始往后摸索,指尖劃過冰冷的床單,尋找她的腰際,反手環住了她。 黎成毅的手指緩慢而小心地移動,指尖隔著布料完全壓在她的肌膚上時,他心頭稍微放下了一瞬,他確認這些都不是幻覺。 手掌在她的腰際停留了一瞬,然后繼續向下滑動,當他的掌心再順著女孩身體的弧度上下撫摸的時候,黎成毅突然意識到那里并不是姜柳芍的腰,而是快要接近臀部的位置??伤]有動,也沒有移開,他害怕因為自己突兀地行動將本來曖昧的氣氛打破,他的手虛掩著輕微地接觸著她的rou體,這一切都嚴格遵循著熱力學第二定律,高溫傳給低溫,只是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內心更加沸騰一點。 他害怕自己動作的幅度變大而驚擾她現在的沉寂,似乎下一秒她就會抽身離去,用他剛剛講述的故事里所展示出來的懦弱和退縮嘲笑他對于她的刻薄。姜柳芍應該會這么做的,不過至少不會在現在,他很篤定這個結論——有那么一瞬間他自己也驚訝,那個全身上下都被他貼上陳詞濫調的刻板印象標簽的女孩竟然現在也變得鮮活起來。 后脖頸的空氣變得紊亂,應該是姜柳芍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那只搭在他肩膀的手輕輕扣住,這是在尋求某種安慰與穩定的標志。她的身體也隨著他的觸摸輕輕挪動,臉埋在他的肩窩里,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肌膚上,手指在他的背上輕輕打著圈,像是在安撫他,也像是在安撫自己。 他想說出口的后面的話,就這么被淹沒了下去。 黎成毅轉過頭,側著身子,整個人的背脊和大腿的角度錯開,姜柳芍隨著他的動作緩慢地收回了手,但是當她即將要抽出那只緊握在他右手手掌里的手時,卻被另一只手捉住。她微微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神里還有些困惑,在奇怪他還要做什么。 他的下巴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肩膀,脖子上的皮膚被擠壓拉扯,眼角的世界變形扭曲。 他的眼睛要完全看見女孩的臉還是變扭和暗色的,夜晚的視線本身就會受限,如此一來姜柳芍在他的視野里幾乎就完全被混進了環境里,靠著微弱的光線,呼吸和溫度來辨認她的位置對于他來說算不上難事。 “我想,”這句話終于要被他說出來,他停頓了一下,聲音很低。是的,是緊張,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的神經系統是否在玩一個滑稽的游戲,他為何會因為這么模棱兩可的話語感到一陣無所適從的尷尬。準備發布會,和股東們打擂臺,又或者坐在父親面前時,他依舊會緊張,他也以為這個感情只會存在于這些場合。 在她突然站起身來帶著顫音問他是否可以牽手的時候,在她啪嗒啪嗒踩著拖鞋給他拿藥的時候,在她突然從身后抱住他的時候,黎成毅會時不時地冒出這個念頭,在這這個時刻以前,他只是覺得這是被迷魂藥糊住了腦袋,一種不太清醒,沉溺于荷爾蒙帶來的腐化的氣味里的不理智沖動,但是到現在他確定了。 黎成毅的眼睛盯著還在游離的姜柳芍,她好像完全沒有聽見他在說什么,又好像能夠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等待著他張開嘴唇說出下一句話。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如同一個虔誠的教徒在等待著神靈的召喚,他的一只腳已經跨入世界末日,在那之后迎接他的是世紀審判。 現在,屬于他的審判到來了。 “我真的很愿意愛上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