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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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成毅一直從未有過抒發這些感情。 在今日之前他從未覺得有必要。 他大部分的感受都和黎欽是共享的,他知道她為什么會覺得憋屈,當她憤恨地坐在餐桌上瞪著父母的時候,他似乎能從上面看到自己當年的想法,他厭惡的一切:漂亮的履歷,好看的成績,毫無波瀾的未來的路,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結束,但是她和他又不一樣,他開始變成了當年最想反抗的那一種觀點,幾乎也對自己meimei的語言感到厭煩,他有些時候會覺得她太過于小題大做——就像父母當年對著他所說的話一樣:“都給了你一切,你還要什么?” 但他只是沉默地吃著盤里切好的rou,低下頭,拿著這樣一個冷漠的面孔要求她也走上自己一如既往的道路。在父母苦口婆心的勸誡話語里:“你哥哥也是這么過來的”,他開始喝湯,似乎用這樣的動作給整場演講收尾。 但是他在想,到底是什么沖動要他有了分享的想法,甚至不是對任何人,只是對姜柳芍。 可能是因為rou體上的歡愉帶來的副作用,他在生理上得到了回報,他親密地和她有過接觸,他的yinjing在她的體內,她那承受不住的呼吸噴在鎖骨上,他開始親她的時候,她的顫抖,她的喘息,她guntang的耳朵,和她濕漉漉盯著他的眼睛,把他灼傷,連帶著他也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熾熱,從內部開始燃燒,開始顫栗。他所期望的那些東西,他埋葬在心底深處的想法,幾乎已經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的想法,掩埋在之后時光里出現的每一次自我催眠下的東西,因為這樣的接觸開始緩慢地接觸起新的空氣。 她帶著哭腔開始發出輕微的呻吟,被他cao弄得開始受不了,他從生理書和無良網站上學習到的知識帶著他的手往下移動,他看見被體液糟蹋得一塌糊涂的下體連接處,他希望能夠聽見更多的,更多的抒發,一種受著本能的驅使,一種不帶任何偽裝的尖叫。 有些時候她真的受不了,她的腰開始扭動,腳趾開始蜷縮,她的陰蒂被拉扯的某刻,他腦子也有些空白,guitou被yindao內部的軟rou擠壓,敏感的神經像是被吮吸著,這些電極般的感受一下子全部順著脊背爬上他的腦袋,他不自覺的往前頂去,以此來躲避這些極致的空白。 他在想可是她真的能夠感受到嗎,就像他現在的這樣的情況,他到底是否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傳遞給她,通過這樣荒謬,滑稽的方式,通過這樣怪誕,沖擊的相融:關于他從理智上從來不該告訴她的一切,但是又是無法從感性的層面上避免。 “停下。停下!”她會這樣喊著,她皺著眉頭扭著面容,嘴巴張大,胸口劇烈的起伏,小腹開始上下抽動,幾乎是要痙攣的前兆,她的手放在他的背上,她的手也變得無力,他能夠感受到呼出來的廢氣撲在胸口的觸感,從襯衫的縫隙里往里鉆,她的rutou被蹭得發紅,她的皮膚也開始發紅,由脂肪組成的柔軟的軟rou,貼在他的皮膚上,從一開始的冰涼變成了熱潮,變得有些令人厭煩。 她的屁股開始緊縮,把他的yinjing后部壓得發疼,他再往里繼續前進有些吃苦頭,于是他慢慢往后抽動,一點點地想要緩解她的緊張。 自己也幾乎是快要射精的前兆,他還沒有戴套,在yindao內部拉扯著他緊緊貼著他的溫暖柔軟細膩的褶皺也很難把他留住,那兩句喊聲拉著他的理智硬生生地拽了出來,他又射在了外面。 從中抽身之后只會愈發空虛地發現這只不過是鏡花水月。 因為想要的更多,他想要粗燥別扭地分享的東西并不僅僅限于這樣簡單的通過緊密結合,肌膚之親就能傳遞的,他焦躁的想法,難以忍受的思緒,在他近乎算作急切地吻著姜柳芍的時候,他期望這能夠被熟知,就像呼吸時空氣不斷地交換那樣。 當他發覺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客房門外了。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意識到她幾乎不怎么鎖門,在這之前每次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沒有任何阻擋得推開的一瞬間,他從來都只是覺得理所當然,毫不意外,而直到現在——他終于把瑣碎的記憶折迭拼接起來,得出一個結論,他開始第一次意識到姜柳芍身上的所有不會用一個簡單的詞語形容完畢。 他站在門口,沒有光的場景里看人是模糊的,被子和墻壁連接在一起,它們的盡頭是窗戶透進來的微光留下了明顯的邊界,被子下鼓起的一小塊包里擠著女孩蜷縮的身體,沒有風,沒有光,連呼吸聲都很微弱,被掩蓋在被子的包裹里。 他站在門口,保持著推開的姿勢,姜柳芍應該是白天跑來跑去太過于累了,呼吸緩慢而平緩,一動也不動,一個防御保護自己的姿勢,圈在一起,只留下背部裸露在別人的視線里,上面加上了一層被子,看過去只有一個凸起。 白天在醫院里只是瞥見過她的身影,他們之間還是隔著些距離,他跟在黎欽的身邊,本來是在聽黎欽說話,她聊起自己最近的工作,沒說忙也沒有抱怨,臉上多了些疲憊,話頭幾下就切到了他為什么來看自己。 當時黎成毅在附近談工作,于是飯局結束之前叫了服務員要了打包的飯,怕涼掉就放進保溫桶里,準備過去看看她。 僅僅只是擔心黎欽照顧不好自己,結果就遇到了姜柳芍,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間,算不上顯眼,普通的衣服,普通的發型,凌亂而疲憊的神情,低頭看著手機,皺著眉頭,焦點卻只能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 醫院里總是充斥著各種悲觀,急躁,崩潰的集合,以及大聲哭喊,醫護人員的呼叫,還有來來往往的各種行色匆匆的家屬,病人或者醫生,站在當地打著電話的人也不算少,姜柳芍幾乎完全不會突出。 她甚至低著頭,看著手機,脖子長長地彎下,只留下看見1/3面孔的角度給他,幾乎在那一瞬間他有些懷疑起是她自己這樣故意作出這樣的動作,來躲避他這過于探究的窺視。 黎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頭望著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當她轉頭回來時,他的焦點已經重新聚焦在面前的meimei身上,他突然驚覺地發現一件事情:姜柳芍最開始給他的第一印象——他幾乎馬上就確定的另一個樣子的黎欽,他下意識里的所有猜測,并不是因為面容相似,僅僅靠著他那點過于莽撞的莫名其妙的高傲感——是完全錯誤的。 她的臉開始在背景里變得模糊,黎欽的臉逐漸清晰,但剛剛出現的畫面重合在meimei的臉上,他知道她們的臉不相同,但即使是到如此,他才猛然醒悟,即使是那樣一個看起來被自己父母狠心拋棄,被他們的失望所掩埋的黎欽,終于開始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變得腳踏實地的大小姐也完全過著和姜柳芍天壤之別的生活。 即使黎欽過得再如他自我幻想里的那樣拮據,即使她真的如她所期望的那樣拋棄了一切,她和姜柳芍也完全談不上能夠交集,更何況,父母也總是話里話外談起她,自己也總是想著她,他熟知黎欽的一切,就像他熟知自己一樣,他知道黎欽的生長歷程,她在哪里上學,甚至在黎欽在國外的那幾年,他也能夠如數家珍地把她想要講述的故事復述出來,她的學校,她學校旁邊好吃的中餐餐車,還有他每次去看她時住的酒店名字。 而對于姜柳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 關于她的一切,她那出身成長的地方,她如何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城市,她又如何會出現在他朋友的酒吧里打工,在以前他大概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甚至連去想一下這些問題也覺得毫無必要,因為這和他的生活無關。 她的生活軌跡,對他而言是那樣陌生和遙遠,就像是平行世界中的另一個人。 一個只存在于電視電影,經典小說里的人物,又或者是父母,親戚口中的窮人,他早已經把她定型在一個閉塞,充滿偏見的框架里。 而他自己的故事,他無論與誰也都失去了分享的必要,他并不覺得這樣的經歷塑造成了現在的黎成毅——就像他的父母堅信的那樣,他自己也堅信,黎成毅就應該是這樣的。 黎欽什么也沒看出來,以為自己哥哥又開始裝深沉,話題繼續變得日常和無聊。他躍過meimei的頭頂,再次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位置,那里已經被來往的人群擋住。黎成毅幾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甚至在第一秒就能夠堅信模糊的人影就是姜柳芍是一件很夸張的事情。 姜柳芍已經睡著了,無法感受到背后的細微的變化,例如被壓下的床墊,掀起被子時帶來的冷空氣,以及最后頭皮發麻般的觸感。那是她昨天晚上被黎成毅綁上手時所能夠回憶起的一切,這些帶給她頭皮發麻的舉動,僅僅只是接近了就如同毛衣上的靜電吸引著頭發一般,那樣的不舒服(是的,我寫了這么多章,結果綁手還是昨天)。 黎成毅又一次進了客房,鉆進了她的被窩,這一個大概率不會屬于他的,也從未在姜柳芍心里真正被當成過避風港的房間。他沒有靠上她蜷縮成弓字的后背,他的胸前一片冰涼,另一半邊沒有人氣的被子幾乎是冰涼的。 他在最開始沒去抱她,僅僅只是把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掌心下接觸到的溫度逐漸變得溫熱,開始又過于發悶,這種從手心傳到背部會沁出令人不舒適的虛汗的溫度,她肩膀的骨頭幾乎完美地貼合在他手掌的紋路上。 除了zuoai他們并不經常有身體接觸,甚至連zuoai時類似于擁抱的行為也沒有,似乎把他們連接到一起的只有下體的相融,她總是不愿意伸出手去抱他,即使雙手在床單上攪起一個又一個的褶皺。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僵硬是一種正常的行為。 雖然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大概是很反常的,他們之間算不上太多的歡愉過程中,幾乎雙方都有過被原始的快感占據的時刻,理性重新占據大腦時羞恥感也大概是更勝一籌, 也許當他的yinjing泡在溫暖柔軟的yindao內部的時刻算得上更加親密,只不過對于這種幾乎算不上任何過分的行為的擁抱,他卻又有著過于奇特的感受。 他的手掌順著肩膀的關節處往下,她的柔軟的大臂,放松形態下不會顯露的肌rou,她的皮rou順滑且放松,手肘的位置突出的骨節的位置大概是腰,他的手往前移動,開始環著她的腰。 黎成毅的胸腔貼在她的后背上,當他呼進空氣時,鼓起的腔體會帶著皮膚往前緊緊粘在她的后背上,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有一種可以聽見她的心跳的錯覺——一種把他們融合在一起,似乎是一種生長在同一個樹上,她的根和他的葉子,他的樹干和她垂下來的生長根,他們共同呼吸著風,還有同樣養育他們的土地。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好了傾訴的準備。 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講述,也許完全沒有必要,他只是發現了自己世界里存在的一個錯誤,就像是當年愛因斯坦所承認的最大的錯誤一樣,一個強加在宇宙膨脹上的修正因子,其實也沒有任何外力推動著他去做出這樣的改變。 而在另一方面,在他的潛意識里他從沒有把姜柳芍當作一個合格的人選,多多少少˙知道他情況的朋友也完全和姜柳芍不同,如同姜柳芍腰上的那一片陰影一樣。 但從一開始,在她問著他:“那怎么樣才會讓你開心呢?”的那一刻,黎成毅就應該意識到,她早已經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從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