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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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賣聲不絕于耳, 方家所在的小城有機會踏入修真之途的不在少數,可修煉資源有限和本身資質的限制, 讓很多修煉低微又無緣拜入宗門的修士們如普通人一般生活。 街道上的小商販,大多都是修為很低或者未曾踏入修途的普通人,在為生計奔波之余, 很多人都在為進入靈寶閣買上一件夢寐以求的東西而努力,全民修真不是說說的。 修煉時可以增加壽數的, 就算資質資源限制, 努力些能修成筑基的可能性卻是很高, 到時增加的可是幾倍的壽數,誰會甘愿放棄這個誘惑,辛苦幾十年,只要邁過那個坎,往后就算成就不了金丹, 那幾百年的壽數也很賺了。 為了修為更進一步多活些年歲,努力賺取著靈石,況且修真界強者為尊, 縱使不為那壽數,也是為了能活得更順心一些,螻蟻之間的傾軋并不比那些身處宗門的修者來的少, 反而因為約束少而更加肆無忌憚。 修真之道, 與天爭命, 在達到與天爭命的境界之前, 與人斗才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天劫固然可怕,卻沒有那些陰謀詭計,修士可獲得普通人沒有的漫長歲月,同時也將面對漫長歲月不知幾變的人心。 生命,并不值錢,在這個人人修真的世界里,手上未曾沾染鮮血的人少到如同瀕危物種,因為除了內患,還有外患魔界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修真界,與終年不得見天日的魔界相比,還是上面的資源更令魔向往。 魔界與修真界的戰爭,是整個修真界修士需要面對的,就算是街上的修為普通的小販們,在遇到魔界大舉進攻的時候都需要拋下生意,前往正魔戰場上去,哪怕沒什么用,只能增添些許人數上氣勢。 正魔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不單單是一句善惡能辯的清楚的,只要是魔,就算單純如稚子,亦是大多正道人士無法接納的存在。 就連正道人士本身,只要入魔,萬劫不復,終生無法再回仙門。正魔之間的殘酷紛爭,在數千年的血仇糾葛中牽扯太多,無法化解。 不能共存,只能你死我活,正魔之間的戰爭一直在持續,正魔戰場上修士和魔者的殘魂不計其數,留下來的,很少有手上未曾沾過鮮血的。 原身就是那少數的手上未曾沾染鮮血的人,家里有些勢力的不去正魔戰場送死的廢物很多,但平時殺死幾個下人總是有的,能一眼看出周身環繞血腥之氣的修真界,原身干凈的無一絲血氣,在這個世界自然是格格不入的。 因為這,沒少被欺辱嘲諷,以原身為恥的方家人更不在少數,回憶著原身這些年的遭遇,方澤宸不免對這個世界的主流心生厭惡。 搖搖頭,將燥意一并甩飛,他是出來玩的,cao心這些有的沒的干嘛,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發展軌跡,大環境雖是如此,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正常修者多些。 停止自己為難自己,方澤宸回過神兒來的時候看到了前面街上的繁華,提著長至腳裸的衣衫小跑過去。 走在熱鬧的街市,背著手腳步卻是歡快的很,又是未曾見過的風土人情,這種新奇的感覺讓方澤宸帶著笑意,眉眼間皆是歡愉,好奇的看看這瞅瞅那,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尋找想要的用的上的物品。 云溪酒樓二樓,站在窗邊的人滿是懷念,輕皺的眉頭在見到笑著在街道上閑逛的人時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低聲道:“還是這么沒心沒肺?!蹦锹曇糁袔е鴿M滿的懷念和寵溺。 深深地望著那渾身上下被歡快包裹的人兒,符彌不禁想到了前世的結局,思緒飄遠,回到了前世。 魔界的罡風呼嘯,永不見天日的灰暗是主色調,高空之上的血月,猙獰的如同鮮血的顏色,令人心生瘆意。 可能是常年的灰暗環境,影響了眾位修魔者的審美品位,到處是身著黑色衣衫的修魔者,配著魔氣縈繞帶著紅色的眼睛,滿滿的邪氣。 入鄉隨俗,為了確認某個消息的符彌換上了具有魔域特色的黑色長衫,臉上亦帶上了面具,與生活在此的修魔者對此環境的習以為常不同,符彌對隨時存在的罡風和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灰暗很不習慣。 面具之下眉心緊皺,內心煩躁之氣郁結,想要發泄又不能發泄。 身上的靈氣與魔界的魔氣相克,互相之間皆是無法容納對方的存在,排斥反應讓平日里情緒起伏甚少的符彌都克制不住。 已經是正道身負盛名的修真者,以符彌的身份是決計不該踏入魔界地界的,來到這里面臨的可不僅僅是身隕的危險,若是一個不好灰飛煙滅,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的。 可是身后的小尾巴離開日子漸久,符彌心中的思念與日俱增,在得知對方入了魔界后不顧身邊好友兄弟勸阻,毅然決然的要要來這探探情況。 符彌心中想,不能再聽這些所謂好兄弟的勸阻,小尾巴消失的原因不是有很大原因在這些人的身上嗎,這些人中倒不是所有人都是惡的,只不過對于修為拖后腿的人保持著一份不喜。 修真界強者為尊,對于與自己修為差了許多的人,持這一份看不起是為平常,符彌是自弱者逆襲翻身成長起來的,受過的歧視與欺辱,讓他對于修為的差距上不多看中,反而以性情結交為多,卻不知性情有時是因人而異,不過是對待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態度罷了。 符彌沒有看清,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相信自己身邊的人,以致于從未有看清過那人的面臨的處境,還讓對方受了這么多委屈,人心難測,歸根究底,還是沒有真正了解透徹這些與他相交的人。 在符彌面前維持的鏡花,在方澤宸消失的那一刻徹底破碎,符彌在查明真相的過程中,亦終于看清了所有人。 太過自信,對于身邊的人兒也過于信任,后來的無法挽回,或許是上蒼對他的懲罰,等到他發現問題的時候,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總是笑的開懷的人卻已經消失,不知所蹤。 對于別人修為低下的修士,于符彌來說卻是救贖。 年少時期的艱難,不是一句過去就能遮掩的,少時的痛尤為讓人記憶深刻,雪中送炭比之錦上添花,前者送的再少亦比后者添的再多值得珍藏,那個時候伸出手的人,或許只是小小的拉了一把,卻能夠將人自深淵中救起。 符彌自認,沒有年少時方澤宸的一次善心援手,必然是沒有后來修真界的符彌道君,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只有符彌自己清楚,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是方澤宸救回來的,救回的,還有繼續活下去的念頭。 這樣的人,如何能輕易放棄,縱使正魔不兩立,入魔的人再無回頭路,符彌也要自己驗證真相,去盡力拯救拉他出深淵的人。 連道別都沒有,符彌在偽裝后只身潛入魔界的,只是沒走幾步,便被幾個身著魔界黑盔甲之人攔?。骸毙履ё鹄^任儀式快開始了,你怎么還沒去祭魔臺,在這里瞎轉什么?!?/br> 行了一個魔界的禮,符彌似是被嚇到般顫音回道:“回大人,小魔自正魔大戰便傷了眼睛,影響了視力,有些看不清路,這就去這就去?!?/br> 說完,便向魔氣大量匯聚之地跑去,符彌沒想到第一次來魔界,竟然能碰上新魔君繼任大典,對于自己的運氣,他是有點摸不透了,說不好,氣運不知在功法法寶上多眷顧他,說好吧,似乎也不對,光是死局就不知遇到多少回。 魔尊是魔界明面領頭修魔者之一,除魔界長老外再無人敢置喙的存在,就算是修為比其高的長老,也會對魔尊這個位子上的人幾分面子。 因這個位子不僅需要能震懾住底下人的修為,還需要有帶領魔界抗爭修真界各大仙門的能力,在魔尊的繼任上魔界可謂是甚至再甚,傳聞在魔尊繼位之日,魔界中心都城所有修魔者都要前去祭魔臺見證新魔尊繼任魔尊之位的盛況。 符彌到的時候,已經是魔山魔海,一望無際的黑色刺的他眼睛都疼,黑色再顯人架不住人穿的多,符彌很想吐槽于魔界的審美水平 魔尊繼任儀式還未開始,所有人已經站得筆直,等待新魔尊的到來。 “新魔尊繼任,改焱為澤,為澤君?!卑殡S著吟唱,新魔拖曳著黑色長衫顯現在祭魔臺上,緩緩轉身。 瞳孔倏然增大,符彌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熟系的身影,正站在祭魔臺上無一絲人類該有的表情,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姿態冷漠的道:“自今日起我為尊,爾等須得聽從,否則……” 剩下的符彌沒聽見,他的身心全部被方澤宸成為魔君的事情震撼里,正魔不兩力,更何況是魔尊,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在一個陣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