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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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夏翊清帶著一身疲憊走進昱園。他想著許琛剛剛回京沒幾天就趕上國喪,今天在宮中又行了一天的禮肯定很累,就沒有約許琛過來,他只是想找一個能安眠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然而他剛一走進臥房,就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帶著桂花香氣的懷抱之中。 夏翊清抬手抱住許琛,然后徹底放松了下來,趴在許琛的肩頭低聲說:“知白,我父親死了?!?/br> 許琛心疼地揉著夏翊清的頭發:“我在,我還在?!?/br> “我好累?!?/br> 許琛直接把夏翊清抱到了床上,問:“你今晚要在這里睡嗎?” 夏翊清點頭:“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你陪我待一會兒,等我睡了再回府去,好不好?” 許琛幫夏翊清脫下朝服,說:“好,我陪你?!?/br> 一盞茶的工夫之后,許琛坐在床邊,拿著篦子給躺在自己腿上的夏翊清篦頭。 夏翊清輕聲說:“父皇在意識還算清醒的時候跟我道了歉。這一聲’對不起‘,我母親一輩子都沒有等到,而我等了十八年……” 許琛安靜地聽著,沒有出聲。 夏翊清繼續說:“父皇走時我就在他身邊,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胸口沒了起伏,看著他的手無力垂下,他就這么在我眼前咽了氣,我跟著眾人跪地行禮,依著規矩換好喪服在柩前落淚。一直到看見新皇坐在紫宸殿的龍椅上,我才真的回過神來,從今天開始那龍椅上再不是我的父皇,從今天開始我……我沒有父皇了……” “知白,我沒有父親了……”夏翊清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不再是誰的兒子了。我有嫡母,有養母,可給了我生命的兩個人都不在了……我是新帝的兄長,是仲淵的寭王,我有許多身份,可我為人親子的身份已經隨著父皇的駕崩而再也不會存在了?!?/br> 許琛心下不忍,他騰出手來想去給夏翊清擦掉眼淚,卻發現夏翊清并沒有哭。 夏翊清抓住許琛伸過來的手,低聲說:“沒事,今天哭靈時候已經哭過很久了?!?/br> 許琛勸道:“和光,你別太難過?!?/br> “嗯……”夏翊清攥著許琛的手,“還好……你回來了……” 許琛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篦子,輕輕地撫摸著夏翊清的頭發,說道:“我陪著你呢,放心吧?!?/br> “父皇……唔,父皇彌留之際……手里……”夏翊清的聲音逐漸變弱,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睡了過去。 許琛有些心疼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輕抬手指,桌上的油燈忽閃了一下隨即熄滅,屋內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早,夏翊清睜開眼時,發現許琛并沒有離開,他開口問道:“你……你昨晚沒回去?” 許琛輕聲說:“有人拉著我不讓我走,我就干脆留下來了?!?/br> 夏翊清這才發覺自己正緊緊地抱著許琛的胳膊,他連忙松開手,問道:“你不回去沒事嗎?” “沒事?!痹S琛解釋說,“昨晚母親在宮中陪皇……太后,父親在晟王府陪小叔,仁璟仁珩有乳母看著早早就睡下了,沒有人會找我的?!?/br> 夏翊清放下心來,坐起身來說:“我一早就得去跪靈,你再歇一會兒吧?!?/br> “我也得去?!痹S琛也跟著坐起來,“我既是臣子又是名義上的皇親,怎么可能不去?” “知白……”夏翊清叫住了許琛。 “嗯?怎么了?”許琛一邊穿衣一邊回頭看坐在床上的夏翊清。 夏翊清卻搖頭道:“沒事?!?/br> 許琛拿著夏翊清的衣服走到床前,說:“別太難過了,你再醒醒覺,我幫你穿衣服?” 夏翊清回過神來,連忙爬下床接過衣服。他拿著衣服退到一邊,眼神一直跟著正在整理床鋪的許琛。 許琛背對著他說道:“別老這么盯著我了,趕緊穿上吧?!?/br> “大將軍后背也長了眼睛不成?”夏翊清收了眼神,開始穿衣。 許琛依舊背對著夏翊清在整理床鋪,說道:“我若不能感覺到身后的動靜,這些年就白練了?!?/br> 夏翊清不再說話,穿好衣服之后去梳洗了。等他收拾妥當之后才發現許琛正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一只手撐著頭,眉間似有倦意。不知怎的,夏翊清突然想到在信州的地牢里,許琛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陪他審犯人時的樣子。 夏翊清靜靜地看著許琛,心里有些擔心————距離許琛被炸傷已經過去一年了,他看起來好像根本沒有痊愈一樣。他依舊很瘦,這次回來之后眉間的疲憊也是一直沒有褪去,而且現在這個時辰,他本該是在出晨功才對。 軍報說得輕描淡寫,院里的消息也都正常,許琛那每月一封的家書也都毫無破綻。北疆的風難道就真的那么烈嗎?有孫白薇在軍中,竟然也沒能讓他養回來? “知白?!毕鸟辞遢p聲喚道。 “嗯……”許琛緩緩睜開眼,愣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收拾好了?那就走吧?!?/br> “時間還早?!毕鸟辞宄读藗€謊,“我還有些累,你再陪我歇一會兒好不好?” 許琛拉著夏翊清坐到了榻上,說:“只能再歇半個時辰,不然該失禮了?!?/br> “好?!毕鸟辞蹇吭谠S琛的懷里不再出聲,等聽到許琛平穩的呼吸聲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坐起來,給許琛搭上了薄被。許琛看起來太累了,哪怕讓他多睡半個時辰也是好的。 帝崩之后,大殮、成服、小大祥、祭禮,雖然以日易月,但也足過了一個月才完成除服祭禮。 送葬那天,十六駕馬車拉著棺槨前往皇陵,一路哀樂肅穆。新帝被那從未見識過的陣仗嚇到嚎啕大哭,太后和寭王在新帝身旁低聲勸慰。如今仲淵權勢最大的三個人,站在先帝的靈車之后,竟然真的有了些母慈子孝,長兄如父的溫情。 無論開宇帝生前如何多疑自負,也都不能否認他的功績,在位二十二年,他將仲淵從瀕臨滅國的險地之中拉了出來,并讓國家恢復了生機,甚至比前朝還要強盛。夏禎這一生,無愧于他這“開宇”的年號,未來史書評判,他注定是個優秀的帝王。 一切塵埃落定,新帝和太后共同用印下旨,次年改元為“太康”。 太后下旨,新帝年幼,除每月朔望大朝會以外,小朝會皇帝不露面,全部由寭王代行,寭王婉拒了太后的賜座,與眾臣一同立侍于紫宸殿和垂拱殿,開始了攝政。 寭王的攝政生涯,是以三道紅折開始的。 「北疆玄狼部一夜之間侵占邊塞六城?!?/br> 「南涼、南昭、吳國、淳燕聯合出兵,八十萬大軍壓境?!?/br> 「西域依耐、渠勒、蒲盧、龜茲共同起事,二十五萬大軍正朝著邊境突來?!?/br> 內閣雖名為“閣”,但實際上只是勤政殿旁邊的一排低矮廡房,平常內閣大臣在里面辦公也就罷了,如今名為“攝政”實則掌權的寭王也天天窩在這廡房里跟大臣們同吃同喝,連個單獨的房間都沒有,實在不像樣子。于是內宮監在太后的授意下,將廡房中最大一間向南的房間騰了出來,掛上個“宣政處”的匾,做為寭王單獨辦公的地方,其實就相當于皇上的勤政殿了。 三道紅折此刻正放在宣政處寭王的案前,下方站著的大小官員都低頭不語。 夏翊清雙唇輕啟,只說了一個字:“打?!?/br> “王爺三思,”御史大夫方崎出列,“南境只有五十萬兵,西域也只有十多萬,如今西南兩境敵軍加起來就已過百萬,更遑論還有北疆。如果三線開戰,恐怕顧此失彼??!” 夏翊清沒有理會方崎,轉而問馮墨儒:“馮尚書,兵部的庫存夠支撐多久?” 馮墨儒躬身道:“四線開戰,可用三年?!?/br> 夏翊清又問:“戶部的錢夠嗎?” 甘崇回話:“足夠?!?/br> “那就打?!毕鸟辞宓恼Z氣十分堅定,“有多少兵,怎么用兵,該怎么打,不是御史臺該cao心的,我仲淵武將還沒死絕!” 方崎不敢再說話。 “去請定遠公和平寧侯來?!毕鸟辞逭f完,立刻有內侍小跑著出宮去了。 “三境同時起事,無非是看先帝駕崩,新帝年幼?!毕鸟辞謇^續對宣政處里的一眾官員說道,“此時絕不能退。就算親自披掛上陣,也必須守住先帝留下的疆土。我知道前些年耶蘭一戰讓諸位心有余悸,但若這時退了,便會給周圍國家留下一個新帝軟弱的印象。諸位是想讓仲淵再回到永業年間嗎?” 站著的眾人都低頭垂手,不敢再多說話。 夏翊清話說到位了,于是放緩了語氣:“各位大人辛苦了,去忙吧?!?/br> 當天下午,幾道旨意從宣政處發出,送往三境前線。 當初定遠公和平寧侯回京的時候,特意把驍騎衛全數留在了北疆,為的就是鎮住草原,所以這一次,定遠公去往西域,平寧侯奔赴南境,北疆草原有紀寒和覃岷將軍在,暫時不會有太大問題。 十月初八夜,平寧侯親自帶領一隊人沿著南昭和南涼的軍營邊界溜達了一圈,同時還有另外一批人在吳國和淳燕的軍帳中穿行而過。等南境聯軍發現異樣的時候,這群人早就不見蹤影了。 南境聯軍覺得不妙,大半夜點兵搜營,結果沒人死傷,糧草安穩,戰馬無憂,連之前平寧侯對付耶蘭時候用的火油都沒有。 南境那八十萬軍一時慌了神,誰也搞不懂仲淵這個少年將軍想干什么,只好嚴陣以待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幾只鷹在軍營上空盤旋片刻,等鷹飛過,聯軍的軍營就炸了,一時之間火光沖天,地動山搖。 聯軍帥帳中。 淳燕國主將淳于櫟怒目圓瞪:“蕭大將軍!你不是說你那個鐵火威力很大嗎?!你不是說鐵火能幫我們炸飛長羽軍嗎?!現在呢?先讓長羽軍把我淳燕的士兵給炸了!” 南涼的蕭定開口道:“又不是只有你淳燕的人被炸了,我涼國士兵也有傷亡!你這是在怪我嗎?” 淳于櫟恨恨地說:“你涼國去年那兩萬騎兵連五千黑甲都打不過,我就不該信你那個破鐵火!” 蕭定看向淳于櫟:“淳于將軍,我鐵火有多大威力你是見過的,若能把鐵火埋在陣前,必能把仲淵的那些兵給炸回去!而且你沒看到陣前根本沒有黑甲兵嗎?!” “那你倒是埋??!”說話的是南昭主將王黎,“蕭將軍,你那個鐵火確實威力大,可列陣這么長時間了,你的人還沒把溝挖好呢?!今天人家用幾只鷹就炸了咱們一大片營帳,你那溝到底還能不能挖好了?” 蕭定下了狠心:“一天!就再容我一天!明天就能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山崩一樣的震顫持續了近一刻鐘才停止,帥帳中的四個人都驚出了一身汗,傳令兵飛快地跑進營帳,驚恐地說:“炸……炸了!鐵火庫炸了!” 蕭定臉色慘白地坐在椅子上,吳國的主將吳堯起身剛要說話,就見一支鐵箭穿過傳令兵的身體直直釘在了地上,傳令兵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血窟窿,嗚咽了兩聲就斷了氣息。 淳于櫟掀簾而出,卻被一根黑色長棍直直頂在頸側,那長棍便是烏霜,持棍人自然是許琛。淳于櫟這才發現,帥帳周圍的親兵已經無聲無息地被處理掉了。 許琛用烏霜頂著淳于櫟進了帥帳,左手掀起面罩,開口說道:“不錯,人挺全?!?/br> 王黎驚恐地說:“你……黑!黑黑……黑甲!” 許琛笑著說:“王大將軍怎么結巴了?我這身黑甲這么嚇人嗎?” 吳堯:“你……你怎么進來的?” “如將軍所見,走著進來的?!痹S琛依舊面帶微笑,“哦,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平寧侯許琛?!?/br> 蕭定還沒從鐵火庫被炸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如今又見到了敵方主帥,癱坐在椅子上根本起不來。吳國主將吳堯的手卻已經摸到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上。 許琛開口道:“吳將軍,你這劍拔出來該對著誰,可得想想清楚?!?/br> 淳于櫟輕笑一聲:“你到我們的帥帳之中行離間之事,可實在不是個聰明的行為?!?/br> “話多?!痹S琛眉頭微皺,右手輕動,烏霜頂端的五把利刃飛快彈出,最近的一片刀刃正貼在淳于櫟的頸旁。 這是改進版的烏霜,所有機關都可以用單手完成,用起來更加方便。 淳于櫟覺得自己頸側脈搏每跳動一下都會打在那刀刃之上,一時僵在原地不敢動。 許琛轉而看向剩下的三位主將說道:“你們這帥帳藏得這么深,就不想想我是怎么找到的嗎?” 這次南境聯軍把帥帳藏在了輜重部隊之中,留了一個假的中軍大帳在外面,只有很少的親兵才知道真正的帥帳所在,許琛這話讓四個人心里都泛起了一絲疑惑。 王黎這次沒有再結巴,開口問道:“你什么意思?” 許琛微笑道:“我沒什么意思,就是來見見各位,大家混個臉熟,以后還得打交道不是?” 吳堯的手依舊沒有從佩劍上離開,許琛看向吳堯:“吳將軍,難道去年帶兵的不是你嗎?你們吳國十五萬兵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事情可還歷歷在目呢。怎么剛過一年就變得這么有血性了?” 吳堯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許琛卻不再看他,只盯著蕭定:“蕭大將軍,您送了我一份大禮,我剛剛也還了您一份禮,您可還滿意?” 王黎驟然起身:“蕭定!你出賣我們?我說你埋個鐵火怎么要用那么長時間?!原來你早就把我們賣給了仲淵!怎么著?你是想用我們給仲淵的小皇帝送賀禮嗎?!” “我沒有!我沒有??!”蕭定慌亂地否定,“你別信他的!我真沒有!” 許琛此時將烏霜換到左手,右手從身后背著的箭囊之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球狀物拿在手中,開口說道:“還是要謝謝蕭將軍的鐵火啊?!?/br> 說罷一甩手,從掀開的門簾之中把那鐵球扔了出去,鐵球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正對著帥帳的那一個糧草堆中,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糧草瞬間起火。 許琛此時收回了烏霜問道:“諸位,我們還打嗎?” 四個人面面相覷,一是震驚于許琛的臂力,那正對他們的糧草堆有五十米,許琛輕描淡寫地一扔,就不偏不倚地正中目標。另外則是震驚于這一刻鐘內見識到的武器。這到底是些什么鬼東西?!一年的時間,仲淵的武器怎么會強了這么多?那能射穿一個輕甲士兵的鐵箭,用幾只鷹就能炸了營帳,許琛手中的黑色棍子,還有這個瞬間炸開一片的鐵球……之前從來沒有聽說仲淵有這樣厲害的武器。 “是打是停,我長羽軍都奉陪到底?!痹S琛拉下面罩轉身,臨走前還擺了擺手,“走了,不送!” 走出營帳之后,許琛低聲問:“人沒事吧?” 歸平:“少爺放心,點火的人都安全撤出來了?!?/br> “那就行,趕緊回去,太危險?!痹S琛帶著眾人飛快地奔回了長羽軍營。 等所有人都安全回了營帳,許琛才真的松了一口氣。歸平倒了杯水遞給許琛,說:“少爺剛才把那個蕭定嚇得都站不起來了?!?/br> “我現在才是真的站不起來了?!痹S琛沒有接歸平遞過來的水杯,只是僵硬地撐在桌子上,“快把甲給我卸了?!?/br> 歸平和平留立刻上手卸了甲,扶著許琛趴到床上。平留一邊給許琛按摩著腰一邊說:“少爺您昨天干什么非得自己去?那么粗的木頭砸一下多疼??!” “我要不去探一探,怎么能找到帥帳?”許琛趴在床上悶聲說道,“我估計現在他們正在吵架呢?!?/br> 歸平:“少爺您這招可真高,明明都是咱們自己探出來的,卻全都甩到了蕭定身上?!?/br> 許琛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后說道:“蕭定去年差點把我炸死,我沒把他捅了就算便宜他了?!?/br> 平留恨恨地說:“下次一定讓蕭定也被炸一次才算解氣?!?/br> “就是可惜了我那個玩具??!”許琛笑著說,“我還想拿它繼續玩幾天呢?!?/br> 歸平:“四爺做出來的這個殘品竟也有這樣的作用,也算不浪費?!?/br> 平留接話道:“您把假手雷扔出去的時候,昭國的那個王黎下巴都快掉下了?!?/br> “他可能覺得我天生神力吧,隨便一抬手就能扔五十多米?!痹S琛回頭問道,“我的木鷂沒事吧?” 歸平:“木鷂完好無損,少爺放心吧?!?/br> 原來,剛在敵營帥帳之中的一切都是一場戲。許琛前一夜帶隊到敵營之中藏了許多新制的“鐵火”,這鐵火露在外面的引信部分和軍帳的固定釘完全一樣,所以南境聯軍根本沒有察覺。一直到清晨,長羽軍放飛了從鷹部借來的戰鷹,這些戰鷹就像當年燒札達蘭糧草那次一樣,成功地點燃了引信,把聯軍的營帳炸了一大片。 前一夜借著埋鐵火的契機,許琛順便把敵營布局摸了個透徹,發現在輜重營里有一隊格外謹慎的士兵,他們所圍著的軍帳并不起眼,但卻比一旁的營帳都要厚實。這引起了許琛的關注,他路過敵營中軍大帳的時候,故意鬧出了動靜,果然發現那帳中無人。于是設計了這么一出,先炸營,再炸鐵火庫,然后直接到真正的帥帳之中行誅心之事。 南涼那個殘次的鐵火十分不穩定,要小心挪動而且要深埋。此時已經入冬,土都凍住了,實在非常難挖,這也確實不能怪南涼的人速度慢。至于許琛扔出去的那個“手雷”,其實就是個空殼子,里面藏了木鷂,許琛讓人拿著珠子躲在糧草堆后面,木鷂帶著那空殼子直奔標記物而去,等“手雷”落地,等在那里的人立刻點燃一顆鐵火。如果當時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其中有一個短暫的時間差,手雷落入糧草之后并沒有立刻起火。但是那種情況下沒有人會注意的。 四國的聯盟本就松散,許琛扔出“手雷”之前說的那句話無異是在本就松散的聯盟之間砍了一刀。許琛確實是在感謝南涼的鐵火,若沒有去年那一炸,自己的小叔不會玩了命研制出這么多武器來,當然其他人就不會這么想了。他們會覺得南涼把最先進的武器給了仲淵,借著起兵的名義讓仲淵把他們的士兵送上絕路,以此來和仲淵瓜分他們的國土。 唯一的意外就是前一夜許琛夜探敵營的時候,被中軍大帳中的機關木樁打到了腰,他當時穿著的是敵軍的甲,沒有驍騎衛的黑甲那么堅硬,這一打,腰部立刻淤了一大片。不過好在事情順利,一切如許琛所料,南境聯軍內部混亂,五十萬長羽軍傾巢出動,分而圍之,打散了聯軍的陣營,又一次成功守住了仲淵的南境。 南境大捷,西域卻陷入了鏖戰。許琛將南境一應事務全部交由霍與韜將軍,只帶著歸平和平留趕赴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