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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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微微皺眉:“大人是不能說還是沒查到?” 即墨允:“我查到一半就被今上派出去了,這邊的事只能暫停。不過殿下也不用太過擔心,在這京城中還沒有我查不到的事情,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你如今在京城,我必定能保證你的安全?!?/br> “我不擔心,既然這水已經不清澈了,不妨再攪渾一些?!毕鸟辞遄旖菐?,“不管是誰,我也得讓他們知道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負的?!?/br> 即墨允:“殿下心中有數就好,若我查到了什么一定會告訴殿下的?!?/br> 夏翊清轉了話題:“大人想說一說西楚的事情嗎?” 即墨允回答道:“西楚如今跟我朝差不多,大皇子元遙和三皇子元進都是儲位的有力爭奪者,雙方掐得如火如荼?!?/br> “我是說你的傷?!毕鸟辞逯噶酥讣茨实氖直?。 即墨允:“元遙和元進都把我的探子當成了對方的人,我接到消息前去支援的時候跟元進的手下對了一掌?!?/br> “就這么簡單?”夏翊清盯著即墨允。 即墨允直視了夏翊清片刻,然后認輸道:“我是去滅口的。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我必須趕去把人殺了。我殺了那個暗探之后,故意跟元進的手下對掌弄傷自己,然后在元遙府中找一個人弄了跟我一樣的傷?!?/br> 夏翊清追問:“大人是偷偷出去的吧?如果是父皇派大人去的,何必日夜兼程?!?/br> 即墨允點頭:“我奉命去柳州查一些事情,然后接到消息說西楚出了事,所以偷偷改道去了西楚?!?/br> “事情可處理好了?”夏翊清問。 即墨允道:“下午已經進宮復命了?!?/br> “那便好?!毕鸟辞妩c頭道。 “殿下只想知道這些了嗎?”即墨允問。 “我好不容易從信州死里逃生回來,大人你且讓我歇幾天吧?!毕鸟辞逍Φ?,“西楚的人盯著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隨他們去吧?!?/br> 即墨允:“殿下既然心中自有盤算,我就不多話了,早點休息吧?!?/br> 夏翊清點頭:“大人慢走?!?/br> 正月初一,皇上攜皇后及諸皇子祭祖。典儀結束之后,因宏王腿傷未愈,其他皇子年齡尚小,夏禎便讓他們先回宮中了,自己則帶著皇后和寭王在皇陵外慢步。 皇后:“陛下今天怎么想著帶翊兒來了?” 夏禎:“原本是想讓卓兒同來的,但他腿還沒好,所以就先帶翊兒來看看?!?/br> 皇后:“都這么多年了,陛下還放不下嗎?” 夏禎微微搖頭:“朕想讓他看看朕的這些孩子們?!?/br> 夏翊清跟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并沒有出聲。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一個墓碑之前,夏禎輕聲地說:“言清,我來看你了?!?/br> 一瞬間記憶回溯,夏翊清想到了那年夾在書中的那個字條,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心中突然通透了。 夏禎對著墓碑自顧自地說:“二十年了,你若轉世投胎,此時也該是個翩翩少年了,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記得我?罷了,還是別記得我了,就做個普通人好了?!?/br> 皇后上前說道:“陛下,他從不信輪回之說,何苦現在說這些話呢?!?/br> “也對,他要是聽見我這話,又該說我什么……神神叨叨的了?!毕牡潛u了搖頭,“二十年沒聽到他說話了,真是想他?!?/br> 皇后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輕聲說道:“陛下之前總嫌他吵鬧?!?/br> 夏禎語氣中難掩失落:“可除了他,沒有人再敢那般跟我說話了?!?/br> 夏禎沉默片刻,回頭招呼夏翊清:“翊兒,去拜一拜他,這是仲淵的功臣,當年是他扶著朕坐穩皇位的?!?/br> 夏翊清上前對著墓碑行禮,之后又規矩地站到了夏禎的身后。 “他去世那年衍兒出生,朕一時感懷,才給衍兒起名衍清?!毕牡澔貞浀?,“當年朕告訴過衍兒,希望他能衍承這清明盛世,也能承繼當年朕和言清的暢想,只可惜……” “好了陛下?!被屎髣竦?,“別想太多了?!?/br> “言清,我今天帶翊兒來看你,下次有機會再帶卓兒來看你?!?/br> 夏禎走上前去親自拂去了墓碑上的雪,片刻兀自地笑了起來,“你明明比我小,卻總沒大沒小地拍著我的頭叫我小孩兒,我一直也想這么拍你,可你每次都躲得飛快?,F在啊……我只能給你擦一擦墓碑上的雪,就當作是拍拍你的頭吧。我的孩子都這般大了,你若還在,或許該拍著他們的頭叫他們小孩兒了吧?!?/br> 聽到這里,夏翊清幾乎可以肯定許季亭就是言清了,之前那些怎么都想不通的問題一下子就豁然明朗。他也理解了許琛這些年來的隱瞞,那些漏洞百出的謊話和顧左右而言他的尷尬,都是因為這個曾經和自己父皇并肩的言清。 許箐,言清。姓名各取一半。 難怪這些年許公爺對自己的親弟都以字相稱,難怪許季亭低調得仿佛不存在,難怪在有人誤以為晟王的摯友姓季的時候沒有人去糾正。他們在刻意淡化許季亭和言清之間那一點字面上的聯系。 皇后并不知道夏翊清心里在想什么,她看到夏翊清有些走神,低聲問道:“翊兒,是不是不舒服?” 夏翊清回過神來,連忙說:“回母后,兒臣無礙。能陪著父皇母后同行是兒臣的福氣?!?/br> 夏禎轉過身來拍了拍夏翊清的肩膀:“翊兒還是這般恭謹,走吧,你身子弱,別凍壞了?!?/br> 正月初十,歸雁樓。 許琛和夏翊清二人被小廝引入一個臨時隔開的小隔間,隔間內只有一張方桌和兩把椅子,四面都是隔光的簾子,只有面對樓下的一側是紗簾,這樣既能保證私密又不妨礙視線。今日歸雁樓的二層全部都是這樣一個一個的小隔間,都用簾子分隔,有人進入之后可將簾幕垂下,適合那些身份貴重之人。 “知白,你不會跟這歸雁樓也有關系吧?”夏翊清低聲問,“你是怎么搶到位置的?我聽說這隔間早就訂滿了?!?/br> “你猜!”許琛笑著看向夏翊清。 夏翊清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吧,早晚我會知道的?!?/br> 許琛攥住夏翊清的手,柔聲說道:“說好了啊,我們今天只是來看看,別亂花錢,我小叔和晟王都說了不要手稿?!?/br> 夏翊清笑著說:“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這剛晉了位,自然萬事都要低調?!?/br> 此時簾外面有人想要進來,被歸平和平留攔住。 那人說道:“在下靳逢佑,想拜見一下公子?!?/br> 許琛看向夏翊清,夏翊清搖了搖頭。許琛起身,將簾子掀開閃身出去。靳逢佑見到許琛出來立刻行禮:“見過平寧侯?!?/br> 許琛也拱手道:“原來是文莊公世子,失禮了?!?/br> 靳逢佑:“侯爺客氣,我不過是個閑散人,并無品階,侯爺不必如此?!?/br> 許?。骸笆雷幽睦锏脑?,您是公府世子,將來是要襲爵的?!?/br> 靳逢佑笑道:“不知我可否有幸得見一下侯爺的貴客?” 許琛恭敬地說:“原本我是不該拒絕世子的,只是貴人身體不適,怕過了病氣給世子?!?/br> 靳逢佑:“我聽父親說貴人一向體弱,今日這歸雁樓來往人群眾多,還請貴人一定保重身體,別再染了別的病氣才是?!?/br> 許?。骸澳鞘亲匀?,還要多謝世子和公爺的關心?!?/br> 此時有人走到二人身邊站定:“怎么諸位都站著說話呢?” 靳逢佑側頭看去,來人是一個二十余歲青年人,看舉止像是個貴家公子。那人很隨意地一拱手道:“平寧侯安?!?/br> 許琛知道此人是誰,但他裝作不知,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歸平,這位是……?” 歸平恰到好處地回答道:“回少爺,這位是江南路秦大人家的公子?!?/br> “秦大人?”許琛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噢,原來是秦淮樟的兒子??!都說秦家家風嚴明,禮數周全,果然名不虛傳?!?/br> 靳逢佑聽言以袖掩面,似有笑意。 那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于是躬身行禮道:“在下秦高濂,見過平寧侯,見過文莊公世子?!?/br> “秦公子剛才不是行過禮了嗎?”許琛連忙擺手,“還請秦公子見諒,我這個人不太擅長記人容貌,經常錯認?!?/br> 秦高濂尷尬地笑了笑,轉而問靳逢佑:“世子也是來見貴人的嗎?” “貴人身體不適,剛才侯爺已經替貴人辭了在下,在下就不叨擾了?!苯暧诱f完一拱手,轉身離開了。 秦高濂卻并沒有離開,對許琛說:“不知在下可有幸見一見貴人呢?” 許琛依舊客氣地說:“秦公子剛才沒聽到嗎?貴人身體不適,所以誰都不見。怎的秦公子以為貴人連世子都推了,反而會見你嗎?” 秦高濂之前并未和許琛打過交道,只是聽自己父親偶爾提起,再加上京中都說許琛十分低調和善,他便以為許琛是很好拿捏之人。他念及剛才被許琛駁了面子,想扳回一城,于是說道:“貴人推掉一切拜帖,只單單接受了平寧侯您的邀請,想來是交情頗深啊?!?/br> 許琛笑了笑,看向秦高濂:“我與貴人昔年同窗,如今又共歷生死,自然交情匪淺,怎的你不知道嗎?” 秦高濂低聲說道:“不知若今上知道您和貴人這般交往,是否會開心???” 許琛不卑不亢地說:“前些時日進宮復命,今上曾讓我陪同貴人一起從勤政殿走去貴人昔日在宮中的住所。今上還說,我若回了公府,必定被長公主關在家中不讓出門,所以讓我和貴人借機多說幾句話?!?/br> 許琛緊接著又故作懊惱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按照令尊的品級,也就偶爾進一趟勤政殿罷了,后宮如何他可沒辦法知道?!?/br> 秦高濂臉色有些難看。 許琛稍稍靠近了秦高濂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道:“秦公子,今日歸雁樓這小小簾幕可隔不住我們的談話,剛才你那番話貴人都聽到了,若是貴人進宮去說些什么,令尊頭上的這烏紗帽大概是戴不久了吧?” 秦高濂臉上徹底掛不住了,對許琛拱手一拜,然后倉皇轉身。許琛走回隔間之內,夏翊清笑著說:“你嚇唬他干什么?” “看他煩?!痹S琛坐下喝了口茶,“他跟他爹還真是完全不一樣?!?/br> “我倒覺得沒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壞?!毕鸟辞逡捕似鹆瞬璞?,“以前你可沒這么言辭犀利,今天這是怎么了?” 許琛輕哼了一下,說:“還不許我擺擺架子嗎?別人也就罷了,他又是憑什么看不起我?憑他爹是三品官嗎?我父親還是三等公呢,他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br> “生氣了?”夏翊清輕輕拉起許琛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為了這種人可不值當?!?/br> 許琛搖搖頭:“我沒那么大氣性,就是覺得我之前大概是太好說話了,連這種人都敢騎到我頭上來了?!?/br> 夏翊清笑道:“我的侯爺終于意識到這一點了嗎?不容易??!” “又拿我打趣!”許琛收回手,“好歹在外面呢,注意點影響?!?/br> “反正又沒人看得見?!痹掚m如此,夏翊清還是放開了許琛的手。 此時一樓響起清脆的鈴聲,拍賣正式開始。 “今日子丁先生詞作,《清平樂》一首?!迸_上說話的是歸雁樓的頭牌蘇念兒,“今日這首詞,由念兒為大家演奏,請各位鑒賞?!?/br> 蘇念兒說完之后走到琴前坐下。 “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蘇念兒聲音婉轉動聽,恍若仙音,眾人聽得如癡如醉,可夏翊清卻在聽到第一句時就站了起來。 許琛見狀連忙問道:“你怎么了?” 夏翊清轉頭看向許?。骸斑@……這是子丁先生做的?” 許?。骸翱隙ㄊ前?,怎么了?” 夏翊清卻笑著搖搖頭:“我以為我已經全猜到了,沒想到還有……” “???”許琛看著夏翊清,“你說什么呢?” 此時一側的簾幕被拉開,蘇惜兒走到二人面前行禮:“二位,東家有請?!?/br> 許琛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夏翊清說道:“煩請姑娘帶路?!?/br> 許琛也不好再說什么,跟著一同去了。二人跟著蘇惜兒一路從簾幕之中穿行而過,原來在蘇惜兒所坐的這一側竟有好幾個空的隔間,他們一路走過四個隔間之后,直接進入了一個房間之中。 許季亭正等在房間里面。 “小叔?”許琛疑惑道,“小叔你現在不是應該……?” “寭王?!痹S季亭朝夏翊清微微點頭。 夏翊清苦笑道:“許公子到底有多少個身份?” 許季亭示意二人落座,蘇惜兒已經將房間門關好,外面的聲音全部被隔絕掉了。 “放心,完全隔音?!痹S季亭將茶杯推到夏翊清面前,“寭王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br> 夏翊清看向許季亭:“我是該叫您許公子,還是子丁先生?或者是成老板?又或者是……言清?” 許琛吃驚地看著夏翊清:“你……?!” 夏翊清:“好了知白,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br> 許季亭笑了笑:“我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沒想瞞著。就算今天不說,我想過幾天寭王就會到晟王府去找我了。既然如此我還是自己送上門來吧?!?/br> 許琛連忙擺手道:“我可什么都沒說!” 夏翊清說:“你別慌,確實不是你告訴我的。是今年祭祖的時候父皇帶我去看了言清的墓碑?!?/br> 許季亭:“二十年前言清就已經死了,被夏……被皇上殺死。我想寭王從知道我的毒之后,就有懷疑了吧?!?/br> 夏翊清點頭:“是,但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許公子對父皇稱呼什么都無所謂,我不在意?!?/br> “你畢竟是他的孩子,我還是注意點吧?!痹S季亭笑著說,“言清反正已經死了,就不必說了。說說子丁先生吧,我當年逃脫之后本想賣些詩文掙點兒錢,我三哥三嫂的俸祿根本養不起府里的那些孤兒,更養不起他們在邊境上救下來的那些百姓。于是我就把歸雁樓盤下來作為子丁先生賣詩文的地方,漸漸就有了現在的名聲?!?/br> “還有即墨允,當年是我幫他一起建立的赤霄院。他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病死了,你們也知道他的輕功很好,他在晟王府看到了我。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認出我來的,當然這個不重要了?!?/br> 許季亭頓了頓繼續說:“他知道我還活著,也知道了當年我是被皇上下毒,但我告訴他已經沒事了,若不是這次突然在他那里毒發,他也并不會知道。他對皇上是有恨的,但是如今還得依舊替皇上辦事,這些年他心里很苦?!?/br> 夏翊清微微點頭,他現在終于理解了這些年即墨允偶爾流露出的掙扎和頹然。 “后來皇上讓即墨允在城中做些暗樁,但即墨允腦子不好用,那些暗樁做得太簡陋了,我就出手幫了他?!痹S季亭說。 夏翊清笑道:“我還覺得大人已經很聰明了?!?/br> 許季亭:“他好歹比殿下年長,經歷多了自然做事看人會全面周到一些,但若說聰明,他真的比不過殿下?!?/br> “許公子謬贊了?!毕鸟辞逭f。 許季亭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幫他做了一些暗樁,積攢了一些人脈關系,后來又以成羽的身份做起生意來。這些年一來二去也就有了如今的產業,不過成羽的產業都是干凈的,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就是成羽,所以還希望殿下替我保密?!?/br> 夏翊清:“那是自然?!?/br> “行了,”許季亭看著許琛和夏翊清,“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夏翊清:“今天這首詞,許公子是故意的吧?” ※※※※※※※※※※※※※※※※※※※※ 許季亭的身世昭然若揭了~ p.s.昨天把前面第一卷的一些bug修了一下,還有那些沒辦法顯示的字都改好了,手機端清除緩存之后再看就是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