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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赤霄在線閱讀 - 第六十九章 證據

第六十九章 證據

    夏翊清看向許?。骸澳阏f會是誰?”

    許琛舉起兩根手指:“無非是兩個,西楚或者宏王?!?/br>
    “你為什么覺得不是我父皇?”夏翊清問。

    “沒必要?!痹S琛解釋道,“第一,今上現在需要你來制衡宏王,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第二,皇子可以生病,可以被外族刺客誤傷,但不能在替今上辦事的時候出危險,否則皇家顏面何在?”

    夏翊清點了點頭,他和許琛想的一樣,他知道父皇是極好顏面的人,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替他辦差的時候出一點意外。大臣失蹤尚且還好,可若是皇子受傷,那就相當于打他的臉。

    夏翊清:“我想去看看那些刺客的尸體,或許會有答案?!?/br>
    許琛點頭:“我也這么想?!?/br>
    “你身體行不行?”夏翊清還是有些擔心,“不然我自己去好了?!?/br>
    許琛微笑著說:“我心中有數,若我真扛不住會跟你說的?!?/br>
    夏翊清看著許琛的臉色,知道他大概又在逞強,于是說:“時間還早,你再休息一會兒吧?!?/br>
    許琛點了點頭,靠在榻上閉目調息,此刻他只有一個感覺: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經脈不疼。

    早飯過后,夏翊清一行人出發往江寧府府衙去了。蔡永和江寧府官員都早早地等在府衙之中,夏翊清直接要求查看刺客尸體,蔡永便帶著他們到停尸的地方。

    一進入房間眾人就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袁徵不由得攏了攏大氅,夏翊清看蔡永臉色也不太好,就讓袁徵和蔡永先到外面等候。

    夏翊清沖許琛說:“你坐著就好了,反正這些人都死透了,不會再有危險了?!?/br>
    “我不怕死人?!痹S琛說。

    夏翊清解釋說:“沒說你怕,我是讓你少走動,你腿上還有傷。而且死人不干凈,你現在身體沒有完全好,容易沾染臟東西?!?/br>
    許琛妥協道:“好吧,那有事你叫我?!?/br>
    夏翊清仔細地查看起這些尸體,許琛看著夏翊清的身影,一時思緒萬千。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卻一切都不一樣了。在外人面前他們依舊拘著禮,一個是郡王一個是伯爺,做事說話依舊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可私底下他們卻不再像以前一樣隔著那層朦朧的感覺,終于可以完全拋開這層身份,直面彼此的內心。

    許琛一直認為自己是癡心妄想,以為之前無意間看到的那些眼神不過是自己的心魔,是一廂情愿,是自以為是。哪怕他當時看到木鷂尾巴里藏著的字條也依舊不敢認,卻沒成想那些并不是誤會,而是夏翊清同他一樣的惴惴不安,一樣的小心試探,一樣的踟躕不前。

    這些年來,夏翊清或許也有很多次在自己不知覺的時候偷偷凝視過自己,或許也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有些非分之想吧。

    許琛當然知道他們倆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之后會面對什么,自然也早就盤算過二人的身份會讓他們未來如何艱難,可他此刻卻想開了————他記得小叔曾經說過,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許琛覺得哪怕最后他們不得不分開,如今也要好好的在一起,這樣也不至于最后追悔莫及。

    “想什么呢?”夏翊清伸出手在許琛眼前晃了晃,“不舒服了?”

    “沒有?!痹S琛這才發現夏翊清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于是連忙說道,“我是在想,我們到底漏掉了什么關鍵信息?!?/br>
    “你看看這個?!毕鸟辞迮e著手里的托盤對許琛說:“這是我從兩名刺客身上剪下來的?!?/br>
    許琛伸手要拿,夏翊清卻躲了一下,說:“臟!拿那個帕子墊著?!?/br>
    許琛笑了笑,用一旁的手帕墊著,拿起托盤中的兩塊衣料仔細查看。

    “布料不一樣?!痹S琛將兩塊布料放回到托盤之中。

    夏翊清指著其中一塊布料說:“只有六個人是穿著這種材質的黑衣,其他的全部都是另外一種。而且那六個人的雙手虎口和指根都有老繭,看起來也比另外那些人要健壯得多?!?/br>
    “雙手?”許琛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看,他只有慣用的右手因常持刀劍而有繭,“竟然能左右開弓嗎?軍中之人?”

    “也不一定?!毕鸟辞鍝u搖頭,“只能說是受過類似的訓練?!?/br>
    “讓紀寒來看看?”許琛問。

    夏翊清點頭:“也好。這個布料你有辦法能查到嗎?”

    許琛想了想,說:“我試試吧?!?/br>
    夏翊清:“走吧,我們先跟蔡永聊一聊?!?/br>
    許琛跟著夏翊清出了房間,低聲跟紀寒囑咐了幾句。

    蔡永見二人出來立刻說:“天氣寒冷,我們去屋里坐著說話吧?!?/br>
    夏翊清點了點頭。蔡永引著眾人回到了官衙后院的房間里。屋內早已籠好了火盆,眾人都脫下厚重的大氅落座。

    蔡永遞上一個檔案,說:“這是昨日王爺讓下官找的安淳槐的檔案和他近期的行蹤?!?/br>
    夏翊清接過檔案看了看,然后有些疑惑:“安淳槐家里是經商的嗎?竟是捐的官?”

    蔡永:“安淳槐在入仕之前家中比較窮困,后來不知道哪里來的錢捐了官,先是在當地的縣衙里當了個九品小官,然后慢慢熬上來的?!?/br>
    “他可升得夠快的,這才幾年的工夫就當上知州了?!毕鸟辞遢p笑,“這得花不少錢吧?!?/br>
    蔡永有些鄙夷:“懂得討好上司,自然升的快了?!?/br>
    夏翊清:“像蔡大人這樣一心為民的好官,才是我仲淵的棟梁。安淳槐這樣的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我看他這個知州是做到頭了?!?/br>
    蔡永:“王爺謬贊了,下官只是遵從本心而已?!?/br>
    夏翊清還想說什么,卻見袁徵看向他,于是示意袁徵先說。

    “王爺,我發現安大人在每次孩子失蹤前都會去晚屏山?!痹缒贸鲎郎系募埞P寫下一組日期,連同安淳槐的行蹤一起遞給夏翊清,“王爺請看,我寫下的這些是十九個孩子失蹤的日期,您再對比安大人的行蹤看一下?!?/br>
    夏翊清接過兩張紙,對比著看。

    袁徵繼續說:“六月初二是第一起失蹤報案,安大人五月二十九去過晚屏山。六月十八和六月二十五是接下來兩起,安大人則在六月十五和六月二十二去往晚屏山……”

    袁徵一一列舉解釋:“……而后一直到章大人來之前,每次有失蹤案之前,安大人都會去晚屏山?!?/br>
    夏翊清拿著那紙看了看,又抬頭看向袁徵:“你都記下來了?”

    袁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既不會武功,也沒有什么別的技能,只是記性好一些,只要用心,看過的都能記住?!?/br>
    許?。骸半y怪少傅極力推薦你,果然不一般!”

    “是穆學士抬愛?!痹缯f道。

    夏翊清問:“你還有什么發現?”

    袁徵說:“這些卷宗我看過之后發現只有一次不同,就是章大人失蹤之后,也就是十月二十八那次,那一次安大人沒有去晚屏山,而且失蹤的孩子只有十二歲?!?/br>
    “不是十三歲嗎?”許琛仔細回想了一下,“我記得卷宗上寫的是十三歲?!?/br>
    袁徵解釋道:“卷宗上寫的確實是十三歲,但我仔細查看過,那孩子失蹤后的第三日才是他的生辰,也就是說他失蹤的時候還沒到十三歲?!?/br>
    許琛看向袁徵:“你有什么想法?”

    “我回想了一下仲淵例律,發現有提及兒童的條例,大多數都以十三歲為一個界限?!痹绱嗽捯怀?,眾人都明白了。

    仲淵法律規定,無論是略賣、jian|yin還是殺人,受害者為十三歲以下的,皆從重處罰。

    殺人皆諸,但殺害十三歲以下幼童者腰斬,家人連坐。其余的則是絞死。

    jian|yin十三歲以下幼童,絞。jian|yin十三歲以上女子者,流百里。

    略賣十三歲以下幼童,流三千里。十三歲以上的則徒十年。

    “而且章大人在的時候并沒有失蹤報案,章大人失蹤之后第三日便又有失蹤?!痹缈聪蛳鸟辞?。

    夏翊清:“看來安淳槐跟此事脫不了干系了,只是我們現在需要證據?!?/br>
    許琛點了點頭:“是。還得再仔細查,一定會有證據的?!?/br>
    就在此時,一個衙役來報,說有人在疏雨樓鬧事,安淳槐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扣了疏雨樓的人,疏雨樓老板直接找到江寧府來,說要給蔡大人看個東西。

    蔡永有些詫異,他一向不和這些商人打交道,跟疏雨樓的老板更不曾謀面。

    聽得疏雨樓,許琛有些緊張,他怕是疏雨樓的那些暗室被人發現。

    “既然疏雨樓的老板派人送來東西,不如就看一看吧,或許他有什么憑恃也不一定呢?!痹S琛看向蔡永,“有人在疏雨樓鬧事,安淳槐卻扣了疏雨樓的人,這事有些蹊蹺?!?/br>
    夏翊清看了一眼許琛,也說道:“是,既然如此就把東西拿上來吧?!?/br>
    衙役立刻奉上信物,蔡永一看就慌了神,連忙親自出去相迎。夏翊清三人見蔡永的神情都有些驚訝,也一起跟著出去看。

    許琛看到來人是白歆,稍稍安了心,最起碼白歆此刻是安全的。

    蔡永則連忙上前去扶白歆:“恩公,怎么是你?”

    蔡永這一聲“恩公”讓在場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白歆卻依舊跪著:“請蔡大人替草民做主?!?/br>
    蔡永見拉不動他,只好蹲下平視白歆:“到底發生什么了?”

    白歆說:“草民在信州經營疏雨樓數年,一直本本分分,從未得罪過任何人。今日有人到我店中逞兇,傷我店中仆役,最后卻被冤成我店仗勢欺人。大人可曾見過仗勢欺人者渾身帶傷,被欺辱者頤指氣使?!草民請大人做主,還我公道!”

    說完便要叩首。

    許琛見白歆的次數不多,每次白歆都是對他恭敬有加,他從來不曾見過白歆這般激昂憤慨地說話。

    蔡永連忙攔住白歆說:“恩公放心,我們這就出發,這里還有今上派來查案的欽差,一定還你個公道?!?/br>
    白歆聽言立刻對著許琛三人拜道:“請欽差大人替小人做主!”

    夏翊清說:“快別拜了,我們去找安淳槐看看吧?!?/br>
    幾個人立刻上了馬車往信州官衙方向去了。馬車之上,白歆簡短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今天上午疏雨樓剛剛開門就來了一位客人,說是要進二層的雅間。但疏雨樓二層的雅間向來只有中午和晚上才各開一個時辰,當時伙計請他上三樓的雅間。但他卻不依不饒,非要去二樓,還說是有人約他這個時候來的?;镉嫙o奈去請示白歆,白歆說這是店里的規矩,規矩不可破,若他真想去二樓雅間,那就先在一層就坐,等到了時辰再上去。結果那人直接翻臉,白歆只好叫店里的人請他出去,結果他出手打傷了仆役,還揚言要讓疏雨樓關門。

    眾人聽著都覺得這人實在太無禮,袁徵憤憤地說:“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店家有店家的規矩,而且都是雅間又有什么不同?白老板已經同意給他安排雅間,只是稍等片刻又能怎樣?!”

    白歆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疏雨樓二層的雅間完全隔音,而三樓的雅間則是可以互通的?!?/br>
    夏翊清聽言又瞟了一眼許琛。

    袁徵:“完全隔音……所以沒有人可以偷聽是嗎?”

    白歆:“是。沒有人可以偷聽,而且在二層服侍的伙計都是口不能言之人,會聽不會說,也不會寫字?!?/br>
    “這……又是為何?”袁徵有些疑惑。

    夏翊清說道:“行正,你是君子,君子事無不可對人言??蛇@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君子,而且是人都會有秘密,有秘密就要找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談話。你也知道赤霄院的厲害,連我都不能保證我府中沒有赤霄院的人,更何況別人呢?!?/br>
    袁徵還要說什么,但一想到此處還有白歆這樣一個平民,就住了嘴。許琛看得出來,袁徵對赤霄院頗有微詞,別人不知道夏翊清和即墨允的關系,可他卻清楚————即墨允這些年對夏翊清關照愛護有加,赤霄院在旁人眼中的這種形象,多少會讓夏翊清心中難過。

    許琛岔開話題,轉而問蔡永:“不知蔡大人為何稱白老板為恩公呢?”

    蔡永解釋道:“下官入仕前家境貧寒,開宇十二年的科舉是下官唯一的機會,但科舉之前家母卻突然重病。家母堅持讓我去參加科考,可我若用那錢去考試,便沒有錢給母親治病。母親拉扯我長大實屬不易,之前讀書都是母親做工在供養我,我不能棄母親于不顧,所以最后還是決定放棄科考。母親猜到了我的想法,于是趁我外出請郎中的時候準備投河自盡,恰好被恩公撞見,救下了我母親。后來得知了我的情況,恩公不僅請最好的郎中給我母親醫治,還給了我足夠的銀錢供我考試。我當時無以為報,只能給恩人一個承諾,若我以后做官,定當竭力奉養恩人??啥鞴珔s在我科舉中第之后悄然離開,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恩公?!?/br>
    白歆謙遜地說:“蔡大人不用如此,當年不過舉手之勞。我經商多年有些積蓄,萬萬不用大人來奉養?!?/br>
    夏翊清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br>
    蔡永說:“當年我身無分文,只好將自己從小佩戴的一個銀鎖偷偷放入恩公的衣物之中當做感謝。我沒想到這些年恩公一直在信州,卻從未來找過我?!?/br>
    白歆:“草民一直本分行事,就算昔年有些交情,也斷不會以此向大人求些什么。若非今日那人欺人太甚,草民是不會求到大人這里的?!?/br>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信州官衙,眾人下了車往官衙中走去。剛邁入官衙,就聽安淳槐在呵斥:“疏雨樓店大欺客,怎么還敢反咬一口!此等刁奴不打是不會老實的?!?/br>
    “安大人好威武??!”夏翊清揚聲道。

    安淳槐聽見此言立刻起身行禮:“下官給王爺請安,給伯爺請安?!?/br>
    許琛跟在夏翊清身后說:“安大人不僅威武,還目中無人呢?!?/br>
    安淳槐立刻又補道:“下官見過蔡大人,見過袁侍讀?!?/br>
    夏翊清并不理他,徑直走到堂上正位入座,下面一眾人立刻跪下請安。

    ”平寧伯、蔡大人和袁侍讀也坐吧?!跋鸟辞逭f道。

    幾個人分坐在堂上兩側。

    安淳槐正要起身,夏翊清卻說:“安大人,我沒讓你起來吧?”

    安淳槐只好又跪回了原地。

    夏翊清:“剛才路過衙門,看安大人這里熱鬧,便來看一看,希望安大人不要介意?!?/br>
    安淳槐立刻道:“王爺言重了,不過這只是一些普通糾紛,入不得王爺的眼?!?/br>
    “安大人此言差矣?!毕鸟辞逭f:“普通糾紛是不會弄得堂下人渾身青紫的。我這個人心軟,見不得人受傷,所以我得問問清楚,這傷是怎么來的?!?/br>
    那堂下的伙計十分機靈,立刻指著跪在一旁的一個大漢開口說:“回大人,這傷是他打的?!?/br>
    “胡說!我沒打你!”那大漢聲音洪亮,似乎十分有底氣。

    許琛厲聲說:“放肆!寭郡王問話,豈有你插嘴的份!歸平!讓他閉嘴!”

    歸平立刻上前卸了那人的下巴。

    兩人一唱一和,把堂下的安淳槐嚇得不輕,他原本一直覺得夏翊清和許琛不過是兩個孩子,并沒有真的把他們的到來放在心上。如今見夏翊清和許琛二人的氣勢做派,才真的心中發了慌。

    蔡永在一旁開口道:“如今堂上的是今上的四皇子寭郡王殿下,你們若敢有所欺瞞,就是對今上不敬,說話之前都想想清楚?!?/br>
    跪在一旁的白歆磕頭說道:“草民眼拙,不識王爺,請王爺恕罪?!?/br>
    夏翊清擺了擺手:“無妨。剛才路上已經聽了白老板的講述,但老板畢竟不是當事者,所以我想聽聽伙計怎么說?!?/br>
    那伙計跪在地上開始講述,伙計的說法跟白歆說得并無出入,只是多了些言語上的細節。

    夏翊清點了點頭:“好,那現在再聽聽這個人怎么說吧?!?/br>
    歸平聽言將那大漢的下巴復位,讓他開口說話,可那人卻捂著嘴巴并不言語。

    “怎么?不會說話了?”夏翊清冷笑道,“剛才不是還搶著說話嗎?”

    見那人低頭不語,許琛說:“不說話也有不說話的辦法,江寧府仵作可在?”

    蔡永身后站著的一人立刻上前:“小人在?!?/br>
    “煩請仵作去給堂下這二位仆役驗傷?!痹S琛吩咐道,“歸平你去給這個人留個拳印和掌印?!?/br>
    “是?!?/br>
    仵作和歸平二人立刻行動。

    片刻,仵作回話:“回王爺、伯爺、各位大人,這二位仆役胸前的掌印和此人的掌印吻合,可以推斷就是此人傷了這二人?!?/br>
    “好?!毕鸟辞蹇聪虬泊净?,“剛才我聽見安大人說疏雨樓仗勢欺人,難道就是這么仗勢欺人的嗎?”

    安淳槐狡辯道:“王爺明鑒,雖然此人有打人之嫌,但疏雨樓明明有房間卻不讓人用,是他們無理在先?!?/br>
    夏翊清看向白歆:“請問老板,店中可有明文指出雅間的使用時間?”

    白歆恭敬地說:“有,且懸掛于店中顯眼的位置?!?/br>
    “好?!毕鸟辞迨譂M意,又接著問:“那你可否給客人提供了其他的解決方案?”

    白歆回答:“有。草民告訴過這位客人,可以去往三樓的雅間,或者稍坐片刻,等到了時辰便讓客人上到二樓雅間去?!?/br>
    “那他說什么?”夏翊清問。

    “回王爺,他說上一次他來便是直接進入了雅間,質問我為何這次不行,還說我們店大欺客不講道理?!卑嘴Ы忉尩?,“可請王爺明察,疏雨樓每日來往客人眾多,草民根本不記得這位客人,也發誓從來沒有為任何人破例提前開過二層的雅間。若這位客人使用過雅間,那必定是在二層開放的時間來店的?!?/br>
    夏翊清轉而問那人:“你上一次是什么時候和誰去的雅間?”

    那人依舊不語,安淳槐卻緊張得直發抖。

    許琛看了一眼歸平,歸平會意,立刻掰過那人手臂。那人吃痛,立刻回話:“我說我說!是上個月二十四號,跟……”

    見他還有猶豫,歸平又用了用力,那人嚎叫道:“跟安大人一起!”

    安淳槐登時臉色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來如此?!毕鸟辞逭f道,“難怪安大人如此袒護這人,原來是舊相識啊?!?/br>
    許琛也明白了,這人是白歆送到他們手上的。

    “蔡大人,此人交給你了?!毕鸟辞逭f:“疏雨樓這二人遭此無妄之災,須得好好醫治才行。正巧官驛外有個醫館,我跟醫館的東家有些舊識,將這二人送到醫館醫治,至于費用嘛,安大人你說,該怎么辦呢?”

    安淳槐連連叩頭:“下官出!一切費用都由下官出!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夏翊清笑了笑,起身走到安淳槐身邊:“安大人破費了。另外,安大人還是想一想,編一個什么能讓我信服的理由,將這件事解釋過去吧?!?/br>
    夏翊清轉頭看向眾人說:“走吧,我們回官驛去等著安大人給我們解釋吧?!?/br>
    許琛等人起身,跟著夏翊清出了衙門。

    蔡永將人帶回江寧府審問,白歆往疏雨樓方向去,那兩個仆役被歸平帶著去往官驛門口的濟世堂,其余眾人都回官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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