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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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坐上馬車很快到了宮門口。此時皇上皇后惠貴嬪都在宮門口焦急等候??吹较鸟辞逑萝?,皇后第一個走上來,夏翊清立刻行禮:“兒臣見過父皇、母后、惠貴嬪娘娘?!?/br> 皇后一把扶起夏翊清前后左右地看,惠貴嬪也連忙上前,臉上滿是焦急。 夏禎問:“有沒有受傷?” 夏翊清:“回父皇,兒臣沒有受傷,身上也不是兒臣的血?!?/br> 眾人聽言都放下心來。 皇后問道:“衣服怎么弄的?” 夏翊清低頭看了一眼衣衫,語氣平靜地說:“大概是躲藏的時候刮破了,沒事的?!?/br> 皇后拉著夏翊清往宮里走去:“走吧,回宮去,一會兒回臨月軒讓太醫看一看,也好放心?!?/br> “多謝母后?!?/br> 夏禎問道:“怎么臉色這樣難看?哪里不舒服?” 夏翊清搖搖頭:“沒有,只是有些擔心知白,他流了好多血?!?/br> 夏翊清言畢,突然感覺到拉著他的皇后娘娘身形一滯,只聽夏禎說道:“放心,朕已經派太醫去侯府了?!?/br> 皇后捏了捏夏翊清的手,夏翊清知趣地沒再說話。 皇后開口道:“惠貴嬪,你快帶著翊兒回臨月軒吧?!?/br> “臣妾遵旨?!被葙F嬪說完便領著夏翊清往臨月軒方向走去。 看惠貴嬪和夏翊清走遠,皇后轉而面對夏禎:“陛下早就知道了是嗎?” 夏禎沉默。 皇后有些著急:“小祎懷著孩子,你讓她看著知白滿身是血地被抬回家,嚇著她怎么辦?” 夏禎依舊沉默。 片刻,皇后滿臉震驚:“陛下……你……你是故意的?” 夏禎開口說了三個字:“朕沒有?!?/br> 皇后提高了聲調:“她是你親meimei!” “皇后!你失態了!”夏禎甩了甩袖子。 皇后愣了片刻,給夏禎行了個禮,輕聲說道:“臣妾乏了,先回宮了,陛下也早些歇息吧?!?/br> 說完不等夏禎再說話便轉身離開。 夏禎看著皇后離開的身影,低聲說:“如嫣,我不是故意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br> 待皇后離開,夏禎轉身對陳福說:“讓即墨允來見朕?!?/br> 侯府。 許季亭一路把許琛抱進了他的昆玉院,夏祎、晟王、許侯還有許幼婷孫石韋夫婦都已經等在了寢室中。 許季亭把許琛放在榻上,孫石韋立刻上前查看傷口。 饒是眾人預先知道了事情,也還是被許琛滿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樣子嚇了一跳。 許幼婷趕緊安撫長公主,生怕她動了胎氣。 孫石韋在內間診治,素纓帶著一眾下人等著伺候。這時太醫院的太醫也奉命到了侯府。 許侯看著屋內眾人,說:“這里有太醫,還有素纓照看著,我們先去廂房坐一坐吧?!?/br> 眾人也覺得此時屋內氛圍太過緊張,便接連往廂房走去。許侯走在最前面,晟王和許季亭緊跟著,最后面是許幼婷扶著長公主,凝冰和歸平跟在最后面。 到了廂房,許侯讓晟王上座,晟王不肯,只和許季亭一起坐在左側:“侯爺別讓了,咱們之間不用拘禮?!?/br> 許幼婷則坐在了長公主一側,歸平和凝冰跪在地上。 許侯先開口:“歸平你說,怎么回事?!?/br> 歸平將如何遇到四皇子,如何躲過第一把飛刀,又如何和許琛走散的事情詳細地說來,眾人聽得揪心。 夏祎開口:“凝冰,你去追那飛刀來路,可有線索?” 凝冰回話:“回長公主,奴婢一路追著出刀之人,大概跑出一里地左右,突然從側里沖出大約三十余人,奴婢知道上了當,立刻回撤要找少爺,但是那些人十分難纏。奴婢用最快速度解決了他們,然后跑回到原地,發現歸平正在跟人纏斗,歸平讓奴婢去追少爺,結果半路上正好碰到四爺和……和那位大人,他們便帶奴婢一同去找少爺?!?/br> 夏祎聽完,又問:“歸平呢?你又為何與人纏斗?” 歸平連忙說:“回長公主,凝冰jiejie追出去之后,少爺眼疾手快帶著四殿下躲到小巷中,誰知小巷中突然沖出人,照著四殿**邊的太監就砍去,奴才立刻出手攔住,那一群人大概有三四十人,因為有四殿下的緣故,少爺一直防在巷口,奴才一人照看不及,就讓少爺帶著四殿下鉆入人群,往侯府方向跑。奴才不想跟他們纏斗,但來人堵住巷口,目的明確,只為了拖住奴才,奴才實在擔心少爺,便下了狠手,逃了出來,后來在路邊碰到了四爺和那位大人帶著凝冰jiejie,便立刻跟了上去?!?/br> 許侯聽完嘆了口氣:“罷了,來者目的明確,你倆也盡力了,下去把衣服換了,處理一下傷口吧?!?/br> “奴才告退?!?/br> “奴婢告退?!?/br> 待二人退出,許季亭說:“我當時要是在就好了?!?/br> 晟王在一旁開口道:“就你那功夫,你在能有什么用?而且你沒看那些刺客是等我離開了才出手的嗎?” 夏祎問道:“王兄這話什么意思?” 晟王想了想,說:“今天這事有點復雜?!?/br> 許侯示意晟王說下去。 晟王開口道:“咱們從頭梳理一遍。首先是季亭他們到了面攤,后來我也去了。我們落座不久,旁邊有一群便裝侍衛來了又走,看規制人數是跟著皇子的?!?/br> 許季亭點點頭:“對,當時你說是有主子出宮了?!?/br> 晟王接過話:“季亭后來先行離開,四殿下來了,又坐了一會兒我才離開的,我離開之后就出事了。那些人掐好了時間,等知白身邊沒有了大人才下手?!?/br> 夏祎聽出了話外音:“你是說,是奔著琛兒去的?” 晟王點頭,片刻又搖頭:“不對,還有一隊人!” 許侯有些意外:“什么?不止一隊人?” 晟王起身踱步,思索片刻,然后一拍手道:“對,就是這樣!” 晟王坐回到座位上:“按照剛才歸平的描述,第一把飛刀落在桌子上的位置,恰好是知白和翊兒中間,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沒有發現,沒有躲開,那飛刀也不會傷到他們。而后無論是引開凝冰的人還是困住歸平的人,都沒有下死手。你們想,若是真的意在刺殺,歸平和凝冰二人,每人面對三十余人的圍攻,可能如此完整又迅速地脫身嗎?” 許季亭點點頭:“是了,我是先聽到了口笛聲,然后見到了即墨允,他告訴我四殿下有危險。我們一路上碰到凝冰和歸平,然后循著口笛聲找到了琛兒和四殿下。當時他們在小巷里,巷外是聞聲先至的赤霄院的人,赤霄院的人和那幫刺客對打,對方下的都是狠手。巷子內還有一個重傷的刺客和幾具尸體,應該都是琛兒做的?!?/br> 晟王接過話:“最后巷外那撥人和最開始那群人明顯不是一個目的,第一撥人更像是示警、威脅,而第二撥人下的是死手?!?/br> 許幼婷聽得心驚膽戰,她轉頭看向許季亭:“四哥,那這兩撥人都是誰派來的?” 許季亭說:“那要等琛兒醒過來問問他,第二撥人是沖著誰去的了?!?/br> 許季亭看了眼晟王,晟王凝了凝神,轉頭看向夏祎,幾個人心中都有了一個最可怕又最說得通的想法。 此時孫石韋進入廂房,看到屋內幾人的臉色,一時有些怔住,妻子惶惶不安,長公主和晟王似有震驚,許侯滿臉不解,而許季亭則帶了幾分恨意。 看到孫石韋,許幼婷似乎松了口氣:“石韋,琛兒怎么樣?” 眾人目光落在孫石韋身上,孫石韋說:“各位主子放心,琛少爺無事。左臂的傷口有些深,又加上受傷后有跑動、使用手臂的情況,所以失血過多,不過好在四哥處置及時,傷口已經止血包扎,我再開幾副補血補氣的方子,按時服用即可?!?/br> 聽到這話眾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孫石韋繼續說:“另有一件事,琛少爺的傷口帶有少量的毒素,我一時還沒想明白是如何造成的?!?/br> 夏祎追問:“可知是什么毒?” 孫石韋說:“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毒素非常少,傷口周圍只有一點被沾染的情況,看起來倒像是無意中碰到的,這個劑量下毒是毒不死人的,毒素剛入體內就被代謝掉了?!?/br> “可有危險?”許季亭問道。 孫石韋:“沒有危險,我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已經處理好了,之后的藥方中也會加入解毒的藥物以防萬一。琛少爺這幾年日常習武,身體強壯,我估摸著明日就能醒來?!?/br> 許侯和夏祎都點了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這時許季亭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晟王,又看了一眼許侯。只見許季亭拿劍直沖許侯頸間,晟王閃身用手攔在許侯身前。 “四哥你干什么!”許幼婷脫口而出。 劍停在晟王手臂前。 夏祎立刻說道:“幼婷你別緊張,季亭沒拔劍?!?/br> 許幼婷定睛一看,果然那劍還帶著劍鞘。 許季亭開口道:“妹夫你來看,若是這樣的話,是否會造成琛兒手臂上的傷口?” 孫石韋上前仔細觀察片刻,說:“很像!” 許季亭放下劍,眾人落座,孫石韋坐到幼婷身邊。 晟王思忖片刻:“剛才劍的走勢是沖著頸間而去,若沒有我攔那一下,必定是劍刃劃過頸間。劍刃……劍刃!劍刃淬毒,毒素順著劍身流到劍尖!我聽聞西……昔年聽聞有殺手慣常于行刺之時在劍刃上淬毒,這樣即使割喉不死,也會讓被行刺之人中毒。不知琛兒是做了什么抵抗,這劍只刺到了經脈而非貫穿手臂,這樣只有少量的毒素留下?!?/br> 許季亭道:“腕箭!我去年送給他的腕箭就在他左手上!我教過他怎么抵擋這樣的進攻?!闭f著沖到門口,讓下人把許琛身上摘下來的東西都拿來。 不一會兒,落華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是一個腕箭,一個機括和一把匕首。 許季亭拆開查看,五支腕箭都用完了,機括之中還剩一根銀針。 看到這些,夏祎再也忍耐不住,她不敢想象若救援晚到一步,還剩一根銀針和一把匕首的許琛要如何應對。那一刻他有沒有害怕?有沒有絕望?有沒有埋怨過自己把他帶入臨安這個漩渦之中? 許季亭緊緊攥著手中的腕箭,低聲道:“即墨允!” 晟王上前摟過許季亭的肩膀,“你別著急?!?/br> 許季亭兀自說道:“上元燈節街道大亂,他在哪呢?他赤霄院不是號稱無處不在嗎?這就是他的無處不在?!這就是他的保護?!三個小孩子!只有一個會武功!身上只有這三樣東西!今天是運氣好,以后呢?!” “季亭!這么多人呢!”晟王拉著許季亭往外走,邊走邊跟夏祎說:“我先把他帶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br> 許幼婷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四哥,一時有些被嚇到了,夏祎看了看她,說:“幼婷你也先和妹夫回去吧,這里還有皇兄派來的太醫照看,這一晚上跟著擔驚受怕的,趕緊回去歇息吧?!?/br> 孫石韋拉著許幼婷告辭,臨出門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轉身問道:“侯爺,四哥可曾學過醫?” 侯爺搖頭:“不曾,怎么了?” 孫石韋搖搖頭:“沒事,只是四哥給琛少爺的處理方法十分專業,我還以為他連醫術都有涉獵?!?/br> 許侯:“可能他后來看過一些醫書吧,你知道的,他總有些奇怪的想法?!?/br> 孫石韋點頭,拉著幼婷離開了。 許侯:“小祎,你也先去休息吧,注意身體?!?/br> 夏祎愣了半晌,點點頭,往外走去,許侯看到她低聲和素纓交代了幾句,素纓便立刻往府外走去?!?/br> 流華上前問:“侯爺,咱們也回去嗎?” 許侯說:“你去跟長公主說一聲,今晚我睡廂房,讓她好好休息?!?/br> 流華應聲離開。 “落華,我們去看看琛兒?!?/br> 落華跟在許侯身后,走進了許琛的房間。 皇宮,勤政殿。 夏禎:“第二撥人是誰的人?” 殿內一襲白衣站著的正是即墨允,他并沒有回答夏禎的問題,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 “三天之內給朕個結果!” 即墨允沒有動,“陛下,您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你什么意思?” 即墨允說道:“今晚您讓我親自去城南陳丘家中盯著,然而出事的地點在城北。第一撥人特意等到晟王離開才動手,是不想被戳穿吧。上元燈節特意放皇子出宮,大皇子二皇子身邊守衛十數人,三公主身邊墨竹寸步不離,四皇子身邊只有四個侍衛和一個小太監,您是想干什么呢?” “即墨允!你別太放肆!”夏禎拍案而起。 即墨允仰頭直視夏禎:“對,您沒想殺許琛,只想找人嚇唬嚇唬他和長公主,長公主懷孕在您意料之外,如果這一嚇,長公主胎兒不保,您的目的達到。就算長公主無事,侯府也會更加低調更加謹慎對吧?!今晚之事您連替罪羊都找好了!我從陳丘家中發現的超規格府兵便是下手威脅許琛和侯府的人!到時候無論怎樣,震懾長公主和許侯的目的達到了,陳丘也徹底完蛋了,一箭雙雕!” 即墨允不顧夏禎充滿怒意的雙眼繼續說道:“不對!是一箭三雕!跟著四皇子身邊那四個侍衛沒回宮,想來這會兒我手下已經找到他們的尸體了。您把四皇子放出宮,又把上元燈節攪亂,到底想干什么呢?您明知道西楚的人混在上元燈節之中,您明知道四殿**上那一半元氏血脈讓西楚的人一直耿耿于懷,還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放出去當活靶子!” “即墨允你給朕閉嘴!”夏禎怒極。 即墨允面色平靜地說:“陛下,當您得知西楚殺手被我全數殺死,許琛受傷,四皇子無恙的時候,您是什么心情呢?是開心?是失望?是松了一口氣?還是覺得不夠盡興?您難道就不怕嗎?如果今天許琛傷勢過重死了,您覺得長公主會怎么樣?如果長公主知道了這背后的一切都是她親哥哥做的,她會怎么樣?!如果長公主怒極,放任草原四部叛我仲淵而出,如果許侯怒極,南境五十萬大軍后撤百里,您還能穩坐在這勤政殿之中嗎?仲淵武將后繼無人之時,竟先想到的是震懾為您保境安民的長公主和許侯,陛下真的是好思慮!” 夏禎從御座旁抽出寶劍直指即墨允胸口:“你給我閉嘴!閉嘴!” 即墨允冷笑道:“您當年可以殺了言清,今日也一樣可以殺了我??墒悄鷦e忘了言清當年說過什么!” 即墨允向前邁了一步,夏禎卻舉著劍后退了一步。 “我記得言清那個時候總說一個詞,叫卸磨殺驢,我問過他,他說就是鳥盡弓藏的意思。我還笑他,說卸磨殺驢這詞也太粗俗了,不知道他哪里聽來的??扇缃裎颐靼琢?,鳥盡弓藏根本說不透徹!” 說到這里,即墨允的語氣里終于帶了一絲怒意:“言清一心為您出謀劃策,您登基之后他連官位都不要,可他最后得到了什么?囚禁!下毒!皇位您得到了,他就是那頭無用的驢,是時候該死了,還得是寫完了計策之后再死,榨干他最后一滴血!然后呢?撫棺痛哭,附葬皇陵!有意義嗎?!人都死了??!他那年還不及弱冠??!” 即墨允頓了頓,然后又掛上了他那一副清冷的表情,緩緩說道:“而我呢?我僥幸活著不過因為還沒被您榨干而已。如果有一天赤霄院無用了,我也就成了那頭該死的驢,不過陛下啊,咱倆都知道,還并不到時候?!?/br> 夏禎被即墨允這一番話堵得一時語塞,只怒目瞪著即墨允。 即墨允抬起手,輕輕推開夏禎的劍,“陛下,您現在不該拿劍指著我,您最該做的是想想怎么安撫長公主和許侯,哦對了,還有皇后?!?/br> 他后退兩步,躬身一拜:“臣,赤霄院院首,即墨允,告退?!?/br> 說罷轉身走出勤政殿。 ※※※※※※※※※※※※※※※※※※※※ 許琛小朋友只是受了輕傷,不會有事的~ 即墨大人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