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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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祎把那小孩子領回侯府,便讓下人帶著孩子去梳洗進食。因著次日的宮廷盛宴,許侯同御林軍首領王禹共同調配布防守衛,夜半方歸。 下人稟報侯爺回府的時候,夏祎正在正房里跟白日里帶來的那個孩子說話,便叫人將侯爺請了過來。 “小祎,我回來了?!痹S侯將披風交與流華,快步走進正房。 “叔亭!” 夏祎起身,快步上前摟住了許侯。 “好了,小祎?!?nbsp;許侯輕輕拍著夏祎的背,半年來的相思都融化在這一個短暫而溫暖的擁抱之中。 夏祎從許侯懷中脫身,整了整衣衫,示意身旁的孩子上前來。 那孩子也不做聲,只低頭小步地走近。 許侯一邊坐下一邊問道:“這就是你白天帶回來的孩子?” “是,我看這孩子怪可憐的,就帶了回來?!毕牡t示意許侯看向孩子的耳朵,口中繼續說著:“以后侯爺可以留在身邊當個隨從小廝什么的?!?/br> 許侯笑道:“我身邊有流華和落華,還要個小孩子干什么?難不成指望他去上陣殺敵不成?” “我……我可以……”那孩子一直沉默不語,卻在聽到上陣殺敵的時候眼里放出了光芒??呻S即又把頭低了下去。 這一句“我可以”反倒激起了許侯的興趣。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記得了?!焙⒆有⌒囊硪淼鼗卮?。 許侯繼續問道:“那你是怎么到臨安城來的?” 孩子如實回答說:“我醒來就在臨安城外了?!?/br> 夏祎一邊摸著孩子的手,一邊問:“那你還記得這項鏈是怎么回事嗎?” “我,我不知道,這個項鏈應該很重要,我醒來的時候衣服都是破的,渾身上下只有這個項鏈還算個物件……這個,這個不是我偷的,是一直就在我身上的,我摘不下來?!?/br> 那項鏈的繩子和吊墜并不配套,吊墜雙面雕鳳,玉料和工藝并非草原風格,可那繩結卻是草原獨有編織技巧。項鏈并不長,這孩子身量大概有八/九歲的模樣,項鏈幾乎卡在孩子頸間,此刻若要從孩子項上取出確實需要一些工夫。 許侯伸出手,拿起孩子掛在胸前的項鏈,問道:“放心,我們沒有說這是你偷的,那你對以前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孩子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我只記得有一片草原,很大很大的草原,一眼看不到邊,還有好多馬,好多羊。然后,然后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讓我趕緊跑……然后我就不記得了?!?/br> 聽了孩子這番話,許侯抬頭看了一眼夏祎,夏祎微微點頭。 許侯摸了摸孩子的頭,說:“既然如此,那不如,我收你為義子,你看如何?” 那孩子終于抬起了頭,眼里滿是不可思議。半天之前,他還是城門外一個任人欺辱的孩子,可現在,堂堂許侯竟要收自己為義子…… “怎么?不愿意嗎?”夏祎在旁輕聲說。 “義父義母在上,受兒子一拜?!被剡^神來的孩子,立刻跪下,給許侯和夏祎行了個禮。 夏祎把孩子扶了起來,轉頭向許侯說:“既然孩子拜了我們,那便是我們的兒子了,只是如今他失了從前的記憶,這名字,還得勞煩侯爺費心?!?/br> 許侯思忖片刻,說道:“按家譜你該是從仁字輩的?!?/br> 夏祎打斷道:“按照現下的情況,若跟家譜從仁字的話,恐怕會多有非議,不如先取個單字,日后再說?!?/br> 許候點點頭:“也對,不如就給你個琛字吧?!?/br> ”兒子叩謝義父義母?!?nbsp;半日來的跌宕起伏,隨著許琛的這一拜而塵埃落定。孩子終究是孩子,經歷了這半日,早已困頓。夏祎見許琛滿臉喜色卻難掩倦容,便吩咐侍女凝冰帶他下去梳洗休息了。 因著第二天的慶典需要早起,許侯和夏祎雖憋了滿腔思緒,卻只能早早休息。這次得了圣旨可以在城內逗留月余,二人總還有時間敘些家常。 次日一早,許侯按照侯爵規制先行進宮,夏祎則需要按照公主禮制進宮拜謁。夫妻二人分開行動,兩套完全不同的車駕依次從侯府出發。許琛在侯府的第一天,便見識到了天家風度和繁瑣的禮制,心里不禁生了一層惶恐。待侯爺和夏祎的車駕離開,婢女凝冰按照夏祎的吩咐帶著許琛熟悉侯府的環境和一應家仆。 皇后生辰,又是逢十整壽,自然禮制不同往年。前幾年推行的通商政策讓草原部落收獲頗豐,因此借著皇后生辰,草原各部也派來使者敬獻賀禮。禮制自卯時初刻起,直到午時才結束,緊接著便是外邦使臣覲見,皇上皇后賜宴宮中。午歇剛過,便是命婦女眷覲見,一刻也不得閑。要說起來,皇后這生日過的,還不如尋常人家的女子。趁著女眷覲見之后的空閑時間,皇后趕緊命宮人卸下沉重的頭冠,這鳳冠雖美,卻異常沉重,皇后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斷了,正在閉目凝神之時,夏祎徑自進入了皇后的寢殿。 “皇嫂!”夏祎的聲音全然沒有前日跟守門士兵們說話時的冷冽和威嚴,多了些許靈動和活潑。 皇后聽到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我就知道你會跑來!” “皇嫂,難道您不想見我嗎?”夏祎向皇后行了禮,便在皇后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給長公主請安?!币槐婃九堖^安之后便退到外間伺候,屋內只剩下了皇后和夏祎兩人。 夏祎和皇后是手帕交,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又成為了一家人,自然更加親密。因此每每夏祎來找皇后,下人們都退到殿外,只留皇后的貼身婢女在外間隨時應召。 待婢女關好門,夏祎起身,一邊替皇后梳發,一邊說:“嫣兒,累不累?” 皇后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說:“你覺得呢?我本不想大張旗鼓搞的這么大陣仗,可你皇兄……唉……他有他的堅持吧?!?/br> 夏祎聽出了話中的一絲異樣,問道:“發生什么了?皇兄欺負你了?” “沒有,談不上什么欺負不欺負的?!被屎蟀醋×讼牡t正在擺弄頭發的手,示意她坐下,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我跟皇上提起,說想讓你回臨安常住。一來是為了你和許侯,畢竟你也不小了,莫說侯爵之家,就是尋常夫妻到你這個年紀也早就有了子嗣了,可你一直……二來我也是想著,你畢竟是女兒身,在邊關那種地方,我總是不放心。誰知道你皇兄一聽就急了,說我婦人之見,說邊關離不開人,說你們還年輕再等上一兩年無妨。我一時沒忍住,跟他爭辯了幾句,他便走了,之后一直沒來我宮中?!?/br> 夏祎低頭不語,半晌再抬頭,眼眶微紅:“嫣兒,對不起,這些年為了我和叔亭的事情,你跟皇兄吵了很多次了。答應我,別再這樣了。我是公主,就算一輩子沒孩子,他許家也不敢怠慢我,更何況叔亭的哥哥們都有了孩子,實在不行,過繼一個就好了,也省的我受那十月懷胎之苦?!?/br> 見夏祎越說越離譜,皇后趕緊打斷她:“說什么呢!你又不是不能生!回來調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夏祎嘴角扯了個笑,說道:“嫣兒,那些年我跟著部隊東奔西走,嚴冬入水、盛夏行軍,受傷沒有百次也有八十,月信更是從未準過,能活著回來就謝天謝地了。至于孩子,我真的不想了,一切隨緣就好?!?/br> 皇后聽了此話,想起那日跟皇上爭辯時的情景,更滿是心疼。 皇后并沒有告訴夏祎的是,那日她跟皇上爭辯時說:“我仲淵男子無數,竟需要一個女子鎮守邊關,何其可笑!” 皇上怒道:“夏祎是我meimei,我比你心疼她,但草原部落雖暫時臣服,蠻族天性卻未除,若此刻讓夏祎有了孩子,十月懷胎期間許叔亭必定奔赴邊關,那時你讓京城怎么辦?這城中有多少人想取了叔亭和祎兒的性命你難道不知道?!就算你不顧禮制日日把她留在宮中,但你能護她一輩子嗎?你能護得了那孩子一輩子嗎?” 許侯家中供著舉國上下唯一一份丹書鐵券,又有指揮百萬大軍的虎符在手。就算皇上不忌憚,可總有些人以惡意度人。隨著仲淵國逐漸從戰爭中恢復過來,當年的鐵血軍隊在某些人眼中便成了扎眼的存在。沒有戰爭卻日日消耗國庫,世家貴族想把子嗣送進軍中混個軍銜卻從未得到任何照顧。更曾有貴胄意圖侵占未亡人被扭送到內庭還試圖用錢權壓制,最終被判了流放。如此這般,長羽軍雖沿襲了鐵血軍紀,但許侯和夏祎卻得罪了不少人。 一想到這些,皇后就止不住地嘆氣。夏祎以為是自己剛才的一番話真的氣到了皇后,趕緊說道:“我的皇后娘娘,你剛才不是說孩子嘛,正好,我呢,遇到了一個孩子,我跟那孩子有緣,昨天叔亭也在,我們已經認了他為義子,這樣算起來,我也是有孩子了呀?!?/br> 皇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義子?什么義子?身世清楚嗎?” 夏祎拍了拍皇后的手,說:“那孩子是我昨天回城的時候在城門口遇到的,他失了記憶,叔亭也暗暗探查過了,確實沒有武功。他說只記得草原,自己應該是草原來的。姓名年齡一概不知,左耳有一胎記,而且身上有一件信物,我跟叔亭確認過,確實是……”夏祎聲音減小,最后將皇后的手翻轉過來,在皇后手中寫下兩個字。 皇后一怔:“確認嗎?” 夏祎點了點頭,旋即又說:“昨晚我已經派心腹去那邊探查了,不日就該有消息,如果確認了身份,我便遞牌子進來告知你和皇兄,算是給他個身份?!?/br> 皇后聽言問道:“你真想收養他?堂堂侯府,收養個來路不明的草原孩子,你可想好了?” 夏祎笑道:“誰說來路不明了?若他確實是那孩子,我收養他,給他一個名分,也算是對當年的事有一個了結。若他不是那孩子,只要來路干凈,在府內養著又如何?嫣兒,此事我想等一切確定好了再告訴皇兄?!?/br> 皇后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等你確定好了再告訴皇上吧,他已經夠忙的了,這些事情就不要讓他分心了。只是,若身份確認,你要告訴那孩子嗎?” 夏祎:“暫時先不告訴他吧,等他自己恢復記憶,或者,等他再大一些。其實,我倒是希望這孩子有生之年,就做個侯府少爺就好了,草原是他的開始,或許也是他的噩夢。稚子無辜,讓那些仇恨都消結束在我們這一代吧?!?/br> 皇后看著夏祎,淡淡地說:“希望如此吧,可草原的風,從未停過?!?/br> 不一會兒,婢女墨竹在門外提醒她們到晚宴時辰了?;屎髴?,一眾婢女進來幫皇后重新梳洗裝扮,片刻,皇后和長公主起駕往玲瓏閣方向去了。 ※※※※※※※※※※※※※※※※※※※※ 許琛還有叔伯,所以他這一代不止他一個孩子。 他這一輩的孩子都叫許仁x,不過他是養子,所以自然不能從仁,就只取了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