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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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冬青的耳邊噼里啪啦響起了爆裂的嗡鳴聲。 她目光滯滯地留在陳嘉樹的臉上,他的神色坦蕩自如,自信的人把表白都說得如此坦然而不做羞態。 冬青沒有說一句話,腦子里也是空白一片,她只能聽到自己反反復復的心跳聲。車燈不是那么明亮,對面那個人的面龐隱沒在半明半暗之中。 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眩暈了。 “冬青?!?/br> 陳嘉樹一句話把她拉回現實。 “嗯……”她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 看上去不那么緊張的陳嘉樹其實心里也繃著一根弦。只是那根弦太細了,細的只有毫厘,細的差點連他自己都騙了過去。 “你答應了嗎?”陳嘉樹笑問。 冬青臉一下子竄紅,忙擺手:“不是,我沒,我就是答應一聲?!?/br> 他見狀,更加卸下武裝,若有所思道:“原來,此答應非彼答應,是我故作多情了?!?/br> “哎,你這個人!”冬青被他三兩句弄的凝噎。 陳嘉樹的臉上居然還掛上了幾分笑意,他實在太過狡猾了,這樣把玩文字游戲來戲弄女生的心思! “你再說?”冬青有些被逼急了,竟然也跳脫地佯裝去拍打他。 陳嘉樹閃躲得倒很及時,且認錯極快:“不該開這個玩笑,應該嚴肅些的?!?/br> 他頓了頓:“冬青……可是我要嚴肅了你又緊張……” 冬青收回手,圓圓的眼睛望著他。 陳嘉樹也定定看她,一雙杏眼之中情緒夾雜忐忑和恍然,朱唇輕輕合住,但微凸的唇珠又好像含著許多話要說。 陳嘉樹右手慢慢去觸碰她的手。 “從年初到現在,我們不過見了幾面,打交道的次數屈指可數;我說的話沒條理,沒依據,還顯得唐突怪異。但是……你答應嗎?不如我們在一起?” 此時的冬青已然恢復了大半的理智。她舒了口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陳嘉樹頷首:“你說?!?/br> “為什么是我?向我……表白?”冬青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她明顯吞吐了一下。只是她沒想到,只是說出這兩個字,自己的臉頰又開始隱隱發熱了。 “我說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騙子?” “你說?!?/br> 陳嘉樹呼了口氣,本來準備去觸碰她指尖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一下來。 “讀大學久了,人成熟了,遠離過去的事情,尤其是沒有得到的事物,就會忘記有些感覺或者選擇放棄。但是從重新遇到你開始,突然,我感到了一種冥冥之中?!标惣螛湫?,“很滑稽是嗎?” 冬青:“嗯嗯,確實像江湖騙子的口吻?!?/br> 陳嘉樹實在不善跟女生坦白心思交代感情:“其實就是,感覺。感覺,我想接近你,想跟你談戀愛?!?/br> 冬青做夢也沒夢到過能有一天陳嘉樹會以這樣的口吻跟她講話。她在心里的表情已經開了花,但是理智又不停地壓制住她那種最原始而直接的情感。 她又問:“那……我那天在你家,親你……你心里怎么想?” 陳嘉樹:“呆掉了,當時?!?/br> “后來呢?”冬青的意思是,是不是哪個吻給了他錯覺或影響了他的情感感知。 “后來我思索了幾天,覺得跟你在一起也不錯?!标惣螛錄]說,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地想和一個人在一起。 “不是因為那個……” “或許有些心猿意馬,但更多的是想清楚自己?!?/br> 冬青咬著嘴唇,聽完他的回答后腦袋又混沌起來。他表述的意思是如此的坦誠而直接,不故弄玄虛,也花言巧語。 冬青從來沒有幻想過的一天竟如此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令人難以招架之外,還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難以拒絕。 “還有問題嗎,冬青?”陳嘉樹問。 “……沒有了,我問完了?!彼拖铝祟^收斂鋒芒,全然沒了剛才問他問題時的神采。 陳嘉樹心里明白,既然他們兩個自幼相識,就沒必要講太多解釋太多,相反把最真實的想法講給她聽才是最重要的。 陳嘉樹輕輕牽著她的手。冬青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拒絕他的舉動。 夜又涼了半分,一種溫熱的曖昧氣流環繞在兩個人身邊。 “我送你回學校,咱們等車吧?!?/br> 她的四指被他輕輕牽著,難以言表的肌膚的觸感將他們一下子牽連在一塊。 在他們講話的功夫,公交車已經過去幾輛。等了十來分鐘,今天末班通往大學城的公汽終于不負重望地來了。 冬青有些不自在的輕掙開他,上車刷卡。 在大城市里的巴士像一個集裝箱,在城市里奔波生活的人像快遞箱一樣不停地在各個集裝箱里輾轉、擁擠,甚至毫不體面地緊密地貼在一起,那種人與人之間的隔閡瞬間被化解。但是末班的巴士上還空著座位,車窗里源源不斷地刮進來混雜著尾氣、灰塵、的渾濁氣流,這樣的空間一下子冷卻下來,讓人容易想到老電影里朋克街頭,發生在巴士的故事。 冬青靠車窗坐著,陳嘉樹在她旁邊。 她打開手機,漫無目的地瀏覽著,嘴上還不忘記為自己辯護:“我在問,落落她上車了沒?!?/br> “嗯,好的?!标惣螛湫α诵?,也拿出自己的手機來。冬青把手機放到兜里,眼神瞥了一眼他的屏幕,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忙…… “遠嗎?有多少站?”陳嘉樹突然從屏幕前抬頭。 冬青有種“偷窺”被打斷,嚇了一跳:“五六站,大概十幾分鐘就到了?!?/br> “哦,好?!彼麘曋?,又立馬低下頭去回復郵件。 夜幕下的城市節奏慢了下來,公交車也悠悠地行駛,時光變得很慢很慢,難得讓冬青一股腦記憶起了她人生二十多年來的許多朝朝暮暮。 她像是在做夢一樣,靜靜地坐在他的旁邊,以一種親密的身份,以她從來不敢肖想的身份。 記得初中畢業那年,冬青一直憂心自己會被哪個高中錄取,高中之后會不會很難再簡單陳嘉樹了。 是呀,那時候的情感是那樣的不求回報,簡單而直率,只是能夠在課間走廊窺見心中暗暗在乎的男孩,都是一種彌足珍貴的幸運。 她那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境至今都不能忘記。她夢到開學了,她去了新的學校讀書,入學的第一天和室友們打完招呼,她獨自去學校的商店采買日常用品:洗臉盆、沐浴露、牙膏……哦對,還有梳子…… 冬青站在貨架前抬頭望著,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商店的老板要把梳子放在貨架頂端。 她盯著那一把木梳,踮起腳尖去夠,勉勉強強才能摸到它下緣的包裝。 突然身后的一個人替她拿了下來。 “你要這個嗎?” 夢里的她一瞬間就哭了,是一種意外之喜的感動:哦,原來你也在這里,你也在這所學校。 他貼在她身后替她取東西,兩個人距離是那么近那么近…… 就像現在一樣,陳嘉樹就坐在她的旁邊,肩膀并著肩膀。 冬青的心跳又開始“為非作歹”一般地蹦跶。 這時候,車到站了,她才收回了自己飛舞的思緒。 下車之后陳嘉樹便又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冬青手微震了一下,顯然還不太適應這樣的他。 陳嘉樹道:“你上次在我家接了個電話,我還記得……” “什么?” “好像是你的一個男同學?” “哦……是的?!?/br> 邊說邊走,陳嘉樹已經把她送到了校門口。 陳嘉樹笑:“你現在是不是可以用更加充分的理由去拒絕他了?!彼p輕搖了搖緊握的手。 冬青恍然大悟。原來那晚祝松明說的話居然被他偷聽到了不止一星半點。 在戀愛里,他這算是吃醋呢,還是捍衛主權?冬青第一次有被吃醋的微妙感覺。 這一路,陳嘉樹進退有度的攻勢已經讓她完完全全放松了下來,她空著的那只手捂了捂嘴:“咳咳,應該算是吧?!?/br> 陳嘉樹心情也好極了。 在北京快節奏高壓力的工作里,他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得放松舒暢,做回自己過了。尤其是面對冬青,陳嘉樹從來沒帶上過面具或穿上鎧甲。 他們兩個有很相似的成長背景,兩個人雖然有段時間交際漸斷,但是經歷給他們留下的印記卻是那么相似。 他終于想通,是因為她們相似的背景才讓自己對她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就像……對家對歸處的原始依戀一樣。 陳嘉樹把目光放在她臉上。夜色已經深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紅暈。 他頭一回見冬青害羞。 之前的她總是有意識的保持疏離來開啟自我保護機制,今天之后,就不一樣了很多,嬌憨、羞赧而純真。 “你看什么?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就是覺得你好看?!?/br> “咳咳?這土味情話就開始啦?” 陳嘉樹一下子被她逗樂,遂道:“你可不可以不那么直女?配合一下談戀愛不行嗎?” “少來?!倍嗯ゎ^。 是千人千面。當她用另一種身份在陳嘉樹身邊的時候,他變得不一樣了;在他眼中,自己恐怕也顯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一年。 這就是戀愛的魔力? 不久,陳嘉樹送她到了宿舍樓下。 “對了,沒公交車了。你晚上怎么辦?” “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 “我忘了嘛……” “沒事,我今天晚上在你學校外面睡酒店?!?/br> 冬青沉默了。 “怎樣?你要陪我?” “去你的!”她暴跳如雷。 “逗你玩的,”陳嘉樹說,“你還有什么擔心的呀?” 冬青:“……就想問,你什么時候回北京?” “明天下午?!?/br> 她心里悶響了一聲。 原來剛剛開始,他們就要異地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