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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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新開的烤rou店,裝潢走的是復古工業風,進門先是前臺,服務員指引之后冬青才走到里面。 桌子和椅子都是簡約粗狂的風格,桌子是黑色拋光的合成樹脂,遠看還有點大理石的感覺,兩邊擺著刷上一種發灰的草綠色油漆的圓形金屬靠背椅,椅子上綁著坐墊,放著軟靠背,看起來坐下去會感覺不錯。 金屬結構的吊頂上懸掛著傘狀的燈盞,燈光泛黃——有那么一個說法是暖光放在餐廳里可以使人愉悅,大快朵頤。 “冬青,這兒?!?/br> 靠窗邊的位置坐著的人赫然就是陳嘉樹了。 現在時間還不晚,大概五六點鐘,天微微暗下去了,玻璃幕墻在的天空泛著藍色和紫色交融的光芒,而陳嘉樹在暖黃色的吊燈下坐著,一幅補色對比的畫卷就這樣在冬青腦海里構思出來。 “久等了?!倍嗝撓伦约旱谋嘲?,“不好意思來的有點晚?!?/br> “沒等太久,”陳嘉樹把點菜的平板給她,“點菜?你先吧,點完我再加一些?!?/br> “哦……”冬青禮貌地接過來。 在陳嘉樹面前非常容易陷入被動狀態,他說什么,冬青就照著做了。 “……土豆片吃嗎?”冬青試探著問。 “可以?!?/br> “藕片?”她繼續往下掃了兩眼。 “行?!?/br> “……海帶結?” “呃,”陳嘉樹頓了頓,“烤rou,你其實可以點一些葷……” “哦哦,好的!”冬青點頭如搗蒜。 緊跟著冬青在詢問他的意見之后點了一份牛羊rou雙拼,點了些魚片,還有些加工rou類,便把點餐平板給了他:“你看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嘿嘿,其實她覺得她點得都差不多了,兩個人來吃烤rou本來就有些虧,分量如果點得多了,吃不完只能是浪費。這都是冬青大學時和倪一鴻出去吃飯吃多了的經驗。再加上這里是北京,雖然就是一個普通的購物商城,但依照她剛剛看到菜單上的價格,還是不敢多點。 況且,這頓飯她沒打算讓陳嘉樹請。 雖然陳嘉樹參加工作了,有工資了了,但她也不是窮的兩頓飯都讓人家請,搞得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來蹭吃蹭喝的。 陳嘉樹這邊呢,他看見點菜板上的菜品有些哭笑不得,素菜不少,看來她挺喜歡吃素,然后rou象征性點了一些。 陳嘉樹一手托腮,一手拿著平板。 “有什么問題嗎?” 陳嘉樹:“再點些五花rou,出油?!?/br> “好?!币彩恰喟堰@個忘了??墒窃缰烙旨右粋€rou,她剛剛就不該去點那個里脊。 陳嘉樹又道:“不點些海鮮嗎?” 可是海鮮……貴啊。 “再加一個海鮮拼盤吧,里面有鮑魚魷魚之類的,你吃吧?” 冬青尷尬一笑。 “海鮮會不會不新鮮?” “沒關門,這家我清楚,都挺新鮮的?!标惣螛渲噶酥覆贿h處的水族箱,果然各種海產品正游得很歡呢。 “點得是不是有點多???萬一吃不完不就浪費了?” “沒事,這家單份量少?!?/br> 冬青:行吧行吧,你的地盤你做主。 “對了,要不要飲料?藍莓汁吧,解膩?!?/br> …… 烤rou店火鍋店都一樣,點完菜之后后廚直接準備菜品,保證三分鐘之內上齊,當然,海鮮需要稍作處理,慢一些。 沒一會,桌子上擺滿琳瑯滿目的菜品,電爐打開,鍋里澆上一層淺淺的油,便可以開始了。兩個人來來往往非常禮貌,都是各吃各烤,不存在那些個隔壁桌子上“你烤來親自遞給我吃”的現象。 在旁人看來他倆也夠奇怪的,一對來往禮貌的男女,各吃各的,但語言交談上雖然談不上親昵,但也還算融洽和諧。莫不是相親? 其實下午那會兒兩人有些聊開了,晚上吃飯談得話題也不怎么避諱,不知不覺從讀書考研就聊到了工作就業,繞著繞著又回到了出發的時候,就是老家了。 “你去過民發廣場那家烤rou嗎?去年暑假剛開業,我們家還有我二姨一家去吃了,味道也很好,是自助烤rou,還算蠻干凈的,還有水果之類,那家的西瓜真是,甜絕了,瓜瓤又沙又脆?!倍嗾f。 “民發廣場?聽我媽說過,下次去回家去嘗嘗?!标惣螛湟呀浐脦讉€暑假在外,要么是實習,要么是考察,“不過,說起來烤rou,我想起來咱們廠里面,大下坡拐彎那,那家東北夫妻開的烤rou店才一絕?!?/br> “對呀,”冬青輕輕地附和一聲,“只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陳嘉樹去翻了一片五花rou,卻沒有做聲。 過了一會,他道:“我只聽說是他們家出了什么事,闔家搬走了?!?/br> “人生無常,”冬青嘆了口氣,“記得咱們小學的時候經常跟著大人去他家吃飯,大人喝酒,聊天,小孩子就吃著烤rou喝汽水,吃飽喝足了再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一根小布丁,晚上散散步,就懶懶散散地回家了,別提多舒服?!?/br> “長大了,好多事情都變了……”她又感嘆一句。 不光光是那家兒時回憶里的烤rou店,很多曾經深深聯系的東西都在離散。 分子在不斷運動的,事物在不斷變化。 兒時的美好破碎時,其最殘忍之處就在于,小孩子剛剛長大時所認知的、約定俗成的東西一一被拆解、打破,作為一個大人他們必須去重組重塑,甚至迷迷茫茫,去尋找新的認知與價值觀。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一部分吧。 冬青暗忖,嘖,她當個什么建筑師啊,干脆寫花火那種疼痛青春純愛小說得了。 這時陳嘉樹用筷子攪了攪味碟。 “很多事情也不能那樣蓋棺定論,”他道,“也挺多事變得挺好的。民生民計,星辰大海,跟十多年前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說是應該保持謙虛,繼續奮斗,但很多成就和收獲都是值得肯定的啊?!?/br> 冬青尷尬地笑了笑。 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在價值觀上的落差感。 她看到的兒時回憶不再,童年的家園一步一步走向沒落。 他看到的是祖國就像絲綢之路上的駝鈴陣陣,像鄭和遠航時的巨船揚帆,是正蓄勢待發的火箭,祖國正在成長,祖國正在強大。 她又辛酸,他們不一樣。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家庭里長出來的孩子,父母都只不過是沒什么知識文化的工人出身?,F在mama已經退休,在家里還坐著小生意賺錢,爸爸早年辭了職,一大把年紀還在外面跑運輸。她父母給她的教育是吃好穿暖,支持她的學習學業,就已經是盡了很大的努力。 而陳嘉樹不一樣。他爸爸是大學生畢業分配到廠里的干部,mama好歹也是大專會計畢業的工廠出納。后來廠里效益逐漸不好,他爸爸直接辭了職,在北京另外找工作,mama全心全意地照顧他讀書。據她所知,陳嘉樹在小學就學了吉他、小提琴還有書法。聽說他們也在北京買了房子,再過兩年就直接全家搬到北京了。 “也是,現在社會也確實進步了?!倍鄾]話說了,只是淡淡地笑,去鍋里把烤得焦黃的里脊rou加起來塞到嘴里,低頭吃著。 陳嘉樹就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說了想法,自己覺得說的沒什么大錯。 但他也明白人的感情并不想通,說出去的話往往也只能被理解個六七分,如果是□□分,就是在太了不起了。 陳嘉樹:“你看,不變怎么能行呢?爸媽老了,咱們不也長大成人了,進入社會,實現自己的價值,還有,對那些之前對你好的人回報,以一顆愛心去回饋。覺得變了,大概也是因為現在身上壓力變得大了,但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責任的倒置,責任的延續,你覺得呢?” “嗯,也有道理?!倍喑姓J,他的話說的滴水不漏了,但是為了場面不那么尷尬,還是轉移話題為妙,“對了,聽說今年過年,薛阿姨給易振寧介紹一女朋友?” 說到這,陳嘉樹笑了笑:“他啊,他個臭小子,其實是有女朋友的,人家家在山東,離家太遠了,易振寧他媽早先就說不讓他找太遠的,他就沒跟他媽說,我媽才喜歡攬事,說給他撮合姻緣?!?/br> “還有這回事?那撮合的姑娘條件是什么樣的呀?” “這我不清楚,后來我跟我媽說了這事,她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也沒再提了?!?/br> “哈哈,”冬青笑,“那薛阿姨不會轉頭就告訴易振寧mama了吧?” “沒呢?!?/br> “我媽啊,也生怕我嫁遠了,不許我找外地男朋友,恨不得畢業找一個本地人結婚?!?/br> 陳嘉樹:“那你呢?” 他倆果然是聊開了,結婚談戀愛這種閨蜜話題都能聊得上來。 “我?我跟我媽說不著急這個吧……”但這時候冬青臉卻有些不好意思地發燙起來,“況且,自己工作還沒有著落好,不考慮這些?!?/br> “其實像你這個專業,在北上廣找工作機會都很廣,發展挺不錯,在老家埋汰了……北京事務所就挺多?!?/br> ※※※※※※※※※※※※※※※※※※※※ 陳嘉樹:留北京挺好啊,北京事務所就挺多? 冬青:然后找一個北京對象? 陳嘉樹:沒北京戶口但有房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