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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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甜言蜜語沒有/但卻有我這個好友?!簼h文《七友》 進入三月,天氣回暖。寢室里不開空調也無傷大雅。樓下的枝抽出一絲半點的綠色,有北歸的鳥兒停憩,由是已經知道,春天的腳步正向這個烏壓壓的城市迫近。 那天晚上和倪一鴻聊過天之后,冬青一直沒再打開過qq。 那晚十二點,冬青接到了專業老師汪老師的微信,詢問她愿不愿意過來幫一個忙。 汪老師是冬青的設計課老師,他是畢業于某南方老八校的研究生,畢業之后任教于江城,除了日常教書,他偶爾也會接一些工程。這一次的項目就在江城不遠處,汪老師著手了一個距離江城一百公里之外的山村的民俗改造。村莊的書記說現在已經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打算開發山村的旅游業,希望在保留村莊風情的基礎上,使得原本有些雜亂、零散的村落更加適合走發展旅游的道路。 “中國建筑的未來在鄉村?!?/br> 當科技的發展到了一個高速階段,城市的規模和人口都過度飽和,像籮筐裝滿的鉛鐵;而今城市的規模愈來愈大,各類異形奇特的建筑拔地而起,若讓人說起來某某古都的城市印記,旅人到那個地方第一眼看到的是鋼鐵柱石,而不是曾經鮮活、透氣,會呼吸的城市的獨特標記。 故而現在有人發現了,背離著大流,往人跡罕至的地方去,離開一座座如此相似的鋼鐵玻璃混凝土之城。恰巧就是這些人似乎擁有著更多的財富積累,也就是建筑設計行業最有潛力的甲方。 接到邀請的時候,冬青完全沒有考慮她三月中旬要去北京參加q大研究生的復試。 這也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關于民宿改建的實踐項目,錯過之后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次遇上。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汪老師也說:“建筑學雖說有一個‘學’字,但卻是一個實踐性非常非常強的專業?!?/br> 三月初,冬青和汪老師,還有一位城鄉規劃的同學祝松明一起來到回潭鎮。 他們從鎮口的客運中心下了大巴。 小鎮不算熱鬧,街邊的門面有些灰黃。他們在住地落腳,項目負責人很快來接應汪老師,大概聊了聊這個鎮子的歷史人文,吃過午飯小小休息了半個小時,他們出發到鎮子西邊的河西村,那里就是本次改造項目的中心地帶。 回潭鎮名中帶水,顧名思義,在這個鎮子上曾經流經了一條充沛、涓流的水。說曾經,是因為這一條溪流差不多已經干涸,冬青一行人去看的時候只看到了一條一兩米寬的河溝。水里臟兮兮的,綠色的浮植向一層膏油,水中垃圾堆積,能清晰看到方便面的包裝、白菜梆子,甚至還能看到衛生巾、避孕套纏住水草在淺淺的水中招搖。 冬青有些輕微的潔癖,雖說在專教“混跡”幾年,已經練就了抵抗力,但是生活在城之中久了的人呀,看到這樣的場景難免神情艱澀。 祝松明站在她旁邊,給她遞了張紙。 “謝謝?!倍辔⑽⒁恍?,考慮到旁邊還有不少村民,她只不過把手帕紙收了起來,強忍住那種異味帶來的不快。 汪老師見多不怪。 負責人引著老師向前走了幾步,冬青和祝松明兩個學生也絲毫不敢怠慢,更加認真嚴肅地對待起這件事情來。 原來當年江城淪陷,這個小鎮曾經被短暫地設立為臨時政府?,F在荒廢在此的村落,正是七八十年前小鎮里最繁華的地方,因河而設的老商業街道還依稀可見它行駛而過骨碌碌的車輪,噠噠的馬車,喧囂鬧市,還以空氣中彌漫的河鮮味道與販卒叫賣之聲。 “之前這條老街是最繁華的,挨著潭河,那時候的陸運不比現在呀,幾乎物資都是從長江運過來,再沿著上游一路運到這個鎮上來的?!?/br> “那時候只知道重慶后方,西南大后方,哪能想到這個小鎮還有過這樣的殊榮?”祝松明道。 冬青:“今天知道了呀?!?/br> 見多而識廣嘛。 據了解當時鎮上最大的地主姓任,這一條商業街的商戶幾乎都是他家的產業。這位地主除了在本地做地皮的生意之外,還長長坐船南下到南京上海等城市,參與了不少洋貨的生意。巧在這位儒商受上海的影響頗深。那時候上海的租借廣布,尖券、圓頂等等西方的建筑元素隨處可見。 回到回潭鎮之后,地主在當地大石塊堆砌的塊體結構進行了改良。 建筑的下部還是傳統的柱石水泥堆砌,而在高層頂部則是用了當地后山常見的竹木。老屋用特殊的材質創造出一種特殊異形的“歐式風”。用竹排搭成的尖頂搭配著敦厚的巖石墻體,大大小小的灰藍或者褐紅的巖石站立在地上,相對輕盈的竹排像是外伸出來的植物,從房子的上部生長出來。 同樣傳統的材料,一輕一重,一半按著歐式的尖頂樣式,外伸的陽臺,徐徐微風吹過的時候,行走在石板路上的人遇見另一個空靈的小鎮。 負責人描述之下,曾經主街美麗的房子就是這樣。 回潭的房子,安居的娘子,是當時人人皆知的俚語,這個小鎮下游二十公里外的安居鎮有美麗漂亮的女人;這個小鎮上,有著最美麗最漂亮的房子。當用女人和房子放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見得那時候到底美到了什么程度。 “土地解放之后,地主有再多了地產都交了公,因為河流荒廢,繁華不再,兩邊的商鋪成了民居,久而久之人們富裕起來,房子拆了又蓋,留下來的老房子所剩無幾了?!?/br> 聽到這里祝松明有些失落。 “走到頭,還有臨街的最后一間……” 冬青眼睛亮了一起,扯著祝松明趕緊跟了上去。 …… 經過兩三天的考察,他們基本了解了這里的情況。 中午,他們完成了對最后遺留的那座房子的測繪工作,下午回到旅店進行分析。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老街周邊幾乎沒有留下來的房子,街道破損,河流污染嚴重。 “那個負責人的意思是,想還原當年‘回潭的房子’那種風格的建筑嗎?”祝松明道,“我覺得不太可能。而且這種房子,如果是建筑群的話,還真能打造成鳳凰古城的那種風格,但就看現在保留住的一兩間房子來看,應該達不到那個效果?!?/br> “對,如果是做民宿改造,那這個思路上發散很不錯,但是要打造景區出來,復原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從工程量上來看,恐怕都不是預算能夠承受的?!倍嗾f。 兩人望向汪老師。 汪老師笑了一下,將別在領口的鉛筆拿了出來,三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在了圖紙上:“來?!?/br> 祝松明搬了椅子讓冬青先坐下。 二人信心滿滿地湊到汪老師跟前,準備受教,尤其祝松明一臉笑意。 汪老師變臉,先用筆狠狠敲了祝松明,他嗷嗷直叫。 “汪老師,咋還打人呢?” “不打你打誰?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學規劃的?” 冬青抿了抿嘴,也不敢笑。 “你去改建一個房子,最開始的落腳點不是它本身,還是它周邊的環境。你還學規劃?上來就跟我說改建,不打死你?好意思說跟我學了五年?” 汪老師瞥了眼冬青。 冬青剛剛順著祝松明往下說,還只當是閑聊的階段,也并未考慮那么,此時的她也是心里虛虛的。 祝松明揉了揉蓬松的短發,扭過頭來吃味地看著她,因為發笑而瞇起來的眼睛有點點發光。 晚飯他們在小鎮上一家特色的館子吃。用過晚飯汪老師喊他們在附近的田埂上散步。 淺紫色的光暈和藍色的天空底色構成一幅絕妙的水彩畫,恐怕任何一位畫家都要保持對自然的敬畏,對此頂禮膜拜。這是一個十足的晴天,否則在春天不會遇見這樣美麗的天。 脫離工作之后,汪老師別的不多說,就問了問他們之后的打算。 祝松明沒選擇考研,打算進設計院。 問到冬青時,汪老師拍了拍她肩膀:“好好努力呀?!?/br> 冬青嘴巴微微吸了口氣,點頭。 祝松明的爸爸就是設計院的橋梁工程師,自然認識不少設計院那邊的關系,再加上祝松明專業不差,之前就收到過上海的offer,畢業自然不用愁。 春天的傍晚短暫得像朝露。 “回去了?!?/br> “啊,我們還不著急回去?!?/br> 冬青吃驚地看了一眼祝松明。 “哦……冬青說她對這一片地形,還想實地考察一下,大晚上的女孩子不方便,我陪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