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程南:“馬車?什么馬車?……你就這樣上了一個陌生人的馬車他要是把你怎么樣了你可咋辦?!” 我:“那是鬧市,他能把我怎么樣?!?/br> 高程南:“扯吧你,你就是看見帥哥邁不開腳了?!?/br> 回去和他們說起今天在那個公園發生的事情,被高程南罵了一頓,趙圍和賈志淼倒是說要是他們遇到了也會上去坐坐,畢竟都沒坐過馬車,唯獨曹釋彬開著車一言不發。 到研究院的時候林愈東召集我們開了個小會,說是已經和芬蘭那邊對接上了,但是天氣預告三天之后可能會有大雪,到時候鐵路可能會封路,為了盡早趕到我們明天就坐飛機到芬蘭然后趕火車。 一路過來真是不停的折騰,感覺力氣全花在路上了。 大家早早就回去休息,晚上我回到安排的單人宿舍,洗了澡就躺上床去,我這下才發現微信一下子多出了幾個群,一個是沒有林愈東的單純我們幾個學生的群,還有單純我們幾個男生的群,但是夏橙卻拉我進了她們女生的群里。 我:…… 現代人社交真是太難了。 我就這么幾個群來回切換,看男生在說最近的球賽和游戲,看女生在抱怨天氣還有自由活動時間太少,聊著聊著我累的眼皮打架,群發了一遍我睡了,然后把手機調成靜音。 我下床去關燈,把窗簾拉上,內外溫度差已經讓窗戶蒙上了霧,我回床上的時候正好看見我放在桌上的包開口露出了那朵別人送的玫瑰,我又過去把它拿出來端詳,是新鮮的真花,花枝上的刺都被削掉了,應該是剛摘下來沒多久的,還沒有開全,我不禁想那個車夫難道是種花的嗎?或者是這花本來是準備送朋友的? 一想到他嘴里的“朋友”,我馬上就把這花拿遠了一點,而且現在就我一個人呆著,對面林愈東還沒回來,這層樓好像就我們兩個房間,我背后立刻毛毛的。 我把花塞進包里拉好拉鏈不去想它,鉆上床戴上耳塞就睡了。 興許是晚上在公園又吹了冷風,我第二天起來嗓子又開始疼了,本來病就還沒好的徹底,就怕又燒起來,我被高程南勒令穿上了羽絨,夏橙還把毛線帽和圍巾借了我,羅霖霖也拿了一副手套給我戴上,林愈東說怕我傳染他讓我戴口罩,于是我整個人裹的像個自帶病毒的粽子。 我的兩個箱子高程南和賈志淼幫我提著了,早上我們又趕去機場飛赫爾辛基,我上了飛機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裹太多衣服了導致我熱的發燒,李小童給我拿退燒藥來,說:“魏疼我之前是不知道你身體這么差,否則我不會建議你跟出國考察團的,身體素質跟不上很麻煩的?!?/br> 高程南:“魏哥天天就實驗室、圖書館、食堂、宿舍四點一線,學校cao場去年就種了樹他都不知道的?!?/br> 我也沒力氣和高程南嗆,吃了藥我就睡,中途李小童讓乘務員給我拿了碗面吃,我硬撐著吃了半碗又睡過去了,一直到下了飛機坐上去火車站的的士我都是暈乎乎的。 我們去的地方要坐火車幾乎一天一夜才到,研究院派了四名工作人員和我們一同前往,整個團隊是十四個人,我們是幾個連著的睡鋪車廂,我感覺我簡直是整個團隊的重點照顧對象,什么活兒都不用我干,我就扯著高程南的圍巾像個行尸走rou一樣走著,上了火車我就倒在床上了。 藥效過去之后我醒來,火車外面已經天黑了,我自己起來量了一**溫,燒退到37度了,我拿起保溫壺喝了一整壺水,然后準備去再裝點熱水,走過旁邊車廂的時候看見下面床坐著一個人在玩手機,是曹釋彬。 他看見有人走過抬頭看了下是我,立刻就站起來問我的情況:“你身體怎么樣?燒退了嗎?” 我聲音還有點沙?。骸巴肆?。我去裝點水?!?/br> 曹釋彬:“我幫你吧?!?/br> 我把壺拿一邊去說:“我是發燒,又不是殘廢?!?/br> 他拗不過我,我裝完水回來坐回我床上,其余人都睡著了,曹釋彬過來我這和我坐在一起。 曹釋彬:“你趕緊把衣服穿上,現在已經不算冷了,過兩天要下大雪?!?/br> 我:“這都春天了還下大雪?” 他笑了下,說:“芬蘭有三分之一土地都在北極圈內,現在氣溫都還是零下的,你這小身子骨都不知道抗不抗凍?!?/br> 我:“火車到站我馬上買返程票?!?/br> 他又哈哈笑了兩聲。 然后他問我:“我們在法國吃完飯回來那晚,我聽你說……你上了外國人的馬車?他還送了東西給你?” 他這一說我才想起那朵花還被我塞包里,估計現在都被壓癟了,我把包拎出來打開,把那朵玫瑰拿出來,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它居然一點也沒有被壓壞,而且還長開了,仿佛是朵假的。 我遞給曹釋彬,說:“這花是真的吧?是什么品種的,生命力這么強?!?/br> 他拿在手上轉了轉,說:“送你的人有說什么么?” 我:“說什么?說花是什么品種的?” 曹釋彬:“不是,他有沒有……跟你說一些奇怪的話?” 我看著他的眼神,心里忽然有個直覺,曹釋彬可能知道些什么,我回想了一下,對他說:“他說,讓我以后不要隨便坐別人的馬車?!?/br> 他聽了,嗯了一聲,好像在思考什么,我有點不安地問他:“怎么了嗎?” 他沉思了一會兒,看著我說:“我不能跟你說太多,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過我相信你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畢竟有些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到了那里之后你要記住,不管是誰,你只要下意識覺得這個人對你有不好的想法,你一定要馬上遠離他?!?/br> 我:“……下意識?是覺得要害我嗎?” 他又說:“也不一定是要害你,我覺得用利用這個詞更準確一點。反正保護好自己沒有錯?!?/br> 我想了下,說:“你說的這么可怕我還不如不去呢?!?/br> 畢竟他應該也聽趙圍他們說了前段時間我們宿舍“鬧鬼”的事情,心有余悸的情況下還來跟我說這些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誰知他很正經地說:“你上了賊船就下不去了?!?/br> 我:“為什么要用這種比喻來跟我說話?!?/br> 這時旁邊車廂趙圍起來上廁所走過來看見我倆,說:“你們哥倆半夜在這兒調情呢?魏哥你病好了?” 我:“你再說一句誰調情?我讓你也病一下?!?/br> 曹釋彬見有人來了,他把花還給我就回了自己的車廂去,我躺床上繼續睡了,因為睡的太久現下一點睡意沒有,我睜大眼睛想著剛才曹釋彬跟我說的話。 他這么一說我不禁要懷疑他跟著我們團隊的目的,他本來也不是搞這行的,與我們這些人不同,他說是學校介紹他來的,林愈東雖然吊兒郎當,但是在學術上還是很嚴謹的,我們小組其余人可以說都是按考察所需分工來選的,除了曹釋彬。 這么一想我越想越可怕,在飛機上趙圍神乎其神地說我和高程南“撞鬼”的經歷,趙圍講故事能力和高程南不相上下,其余人包括賈志淼和潘卓余這樣的理工男都覺得很神奇,唯獨他沒什么反應。 而且最重要一點,他之前跟我說過,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沒去過,那么剛才他為什么要提醒我那個地方很危險呢? 一堆疑問像潮水一樣涌進我的腦子,讓我對接下來必須在那個地方待上一周的心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搞得我輾轉反側到天亮。 火車在第二天的早上九點到達了目的地,我們一下車就感受到了風雪的威力,這是個很小的車站,周圍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地和田野,遠一點的地方有些一幢一幢的鄉間房,城鎮里來了兩個人接我們,是一個中年大叔和他的兒子,他們開了兩輛卡車來接我們,還是開篷的那種,我坐在卡車后面撐著傘擋一下風,高程南坐在我旁邊,我們沿著鄉間小路一直開,大概開了十幾分鐘終于來到了房子和人比較密集的地方,這里應該是城鎮的中心,周圍的居民看到有外來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兒看著我們。 他們把車停在一個開闊的地方,來到這里之后基本都是曹釋彬幫著和當地人交流,他說這里不是什么旅游的地方,沒有專門招待外來客人的旅館,我們只能住當地居民的房子,城鎮里的負責人我就叫他村長了,村長說本地居民都是很熱情的,非常歡迎我們來,我也確實能看出中心廣場這塊兒的積雪明顯打掃過了,就是方便我們停車和搬運東西,那些居民都過來用英語和我們交流,邀請我們去他們家里住,不過我們十四個人真的是有點多,估計要分開住幾戶人家家里。 一說到要分幾個組住不同人家里我立馬拉住高程南不放,他非常不解地問:“咋了魏哥?” 我下火車之前又被他們裹成了個粽子,現在只露個眼睛在外面,我直接抱住高程南一只手臂,說:“哥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人了?!?/br> 高程南:“你什么時候不是我的人了……咋了呀,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事?” 我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心里想著曹釋彬說的話,我對高程南講:“我一來這個地方就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寂靜嶺一樣?!?/br> 高程南:“你是說……這個地方有問題?” 我:“畢竟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小心點?!?/br> 高程南還是很信我這種直覺的,他嗯了一聲,慢慢的村長和一些居民談好了,讓我們去他們家里安頓一下,分著分著就剩下我、高程南和羅霖霖。 夏橙:“霖霖你來和我們擠一下吧,我和學姐不占地方?!?/br> 因為這種幾乎沒外人來的小城鎮居民的房子都是按自己家里人數建的,通常都沒有特別留下空余的臥室,有一些居民家里有出外的家人,或者剛好有多余的房間就可以收留我們,但是村長問了一遍下來就只能問到這些人家里有多余的房間。 剛才那個開車送我們的大叔對我和高程南說:“你們兩個小伙子可以去一個我那里,我大兒子去城市打工了,有空一個床?!?/br> 他這話一說我和高程南簡直要抱到一起,趙圍搖搖頭指著我們說:“不好意思,這兩個人是一定要在一起的?!?/br> 這話說出來我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的有點怪,那個大叔看了我們幾眼,露出一個我懂了的表情說:“好吧?!?/br> 村長只能再聯系其余村民問問還有沒有多余的房間,我看了下羅霖霖,就剩她一個女生沒找到住處,其實是有一些大媽大姐讓她家里住,但是她說她害怕一個人去。 這時有一些去其余城鎮采購的村民回來了,他們從卡車上下來,手里都提著筐,男人扛著麻袋,他們過來聽村長說了情況,一個男人說:“我家倉庫剛整修好,可以鋪個床?!?/br> 曹釋彬去問,說:“倉庫?會不會太冷了?我們這里有病號?!?/br> 一時討論不下來,這時從車上又下來一個姑娘,她簡直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們的眼睛,因為真的是太漂亮的,完全是童話里那種金發碧眼的公主一樣,和周圍的大爺大媽形成鮮明的對比,她也走過來聽了下情況,然后看了下抱在一起的我和高程南,對我倆說:“這幾位外來的朋友不如去我家里住吧,我家里正好有多余的幾個房間,這個女生也可以來?!?/br>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說邀請我們過去,周圍的居民就沒再討論了,反而一句話都不說。 最后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外面一直吹風也很冷,于是我們就決定去這姑娘家里住了,高程南簡直高興地要在地上翻滾,要不是我扯住他一條胳膊他準撲上去了。 我們三個跟著她,她帶我們走了一段路,給我們介紹了這里的一些風土人情,說我們還好來早了兩天,過幾天可能有暴雪。 我:“暴雪?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去山里?” 她說:“你們要去山里做什么?” 高程南開始發揮他畢生所學的英語在嘗試裝逼地給人家介紹我們的研究工作,我們走過一個小空地,那里有一些兒童游樂設施,幾個小孩在那里玩滑滑梯。 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倒是秋千上坐著一個人,是個大人不是小孩,他一個人霸占了整個秋千,兩個想玩的孩子只能在一旁等著,但是他好像并沒有想讓座的想法,我們經過的時候那個人抬頭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距離有些遠我沒有看清他是什么樣子。 羅霖霖叫了一聲,說:“哇,好大的狗??!” 在路邊的花基旁蹲著一只杜賓,它看見我們過來馬上站了起來,警覺地注視著我們。 高程南:“杜賓多帥啊,我一直就想養一只?!?/br> 我:“你不就是狗嗎?!?/br> 于是我和他開始拌嘴,那個姑娘聽我們用中文吵架覺得特別有趣,就問:“你們關系真好?!?/br> 高程南撇開我的手說:“不,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br> 我馬上一腳踹他腿上。 這個姑娘的房子在兩幢其他居民的房子中間,是一幢三層的小閣樓房子,小院里有溫棚種著一樣土豆和蘿卜,我們進屋的時候看見飯桌上坐著一只黑貓,它腰挺的筆直看著我們,羅霖霖看見有貓就去逗它,它馬上跳下桌子跑到樓上去了。 姑娘說:“二樓有兩個房間,三樓還有一個小閣樓,你們隨便吧?!?/br> 我環顧了一下房子,沒見到其他人,就問:“你一個人住嗎?” 她說:“我的哥哥也去城市工作了,父親在隔壁城鎮開雜貨店,母親已經去世了?!?/br> 我們上到二樓,看到有三個開著門的空房間,其中一個房間十分特別,它的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捕夢網,大概有三四十張,房間的桌子上點著兩個香薰蠟燭,那個姑娘說這是她的房間,我們可以睡那邊的兩個空房間。 我不禁和高程南吐槽:“這么多捕夢網,不怕把腦子都捕出來嗎?!?/br> 那邊兩個空房間就比較簡約了,一看就是沒人住的,我放下行李特地上三樓看了一下,閣樓的床比較大,但是不是封閉的房間,我跟羅霖霖說:“你去二樓的房間睡吧,我睡這里?!?/br> 羅霖霖說:“不了還是你睡下面吧,這里有點風還挺冷的,學長你還生病呢,我喜歡睡大床,睡覺不老實哈哈?!?/br> 看她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我只好下去,其實應該趕高程南去睡閣樓才對。 房子里暖氣比較足,我就把身上累贅的東西都脫了,悶出了一身汗,群里林愈東說讓我們今天先休息,我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外國姑娘已經做好的吃的等我們。 她說:“我看你好像生病了,我給你煮了一些面湯?!?/br> 我:“謝謝?!?/br> 從我剛才二樓下來就一直看見高程南纏著人家姑娘,傻子才不知道他是色yu熏心,那個姑娘說她沒有男朋友,高程南更收不住了。 趁著她去廚房端菜,我打了高程南一拳,說:“你能不能老實點,一來就開始撩妹?!?/br> 高程南:“哇靠,你不應該感慨哥終于要開花了嗎?再說了戀愛只會讓我更加有沖勁搞研究?!?/br> 死吧你啊,臭男人。 羅霖霖看著他的表情也是這樣的 我們吃著飯聊了下天,我問她:“聊了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br> 她嗯了一聲,笑著說:“伊萬杰琳?!?/br> 高程南:“真是好聽的名字呢?!?/br> 我差點就把面吐出來了,伊萬杰琳和我們聊城鎮上的人和事,我覺得她是個挺熱情的女孩子,吃完飯之后我覺得還沒吃飽,嗓子有點疼想喝點粥,我就自己去廚房煮點粥自己吃,他們三個吃完便上二樓的客廳坐著看電視,我一個人在一樓廚房呆著。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有人敲門,又敲了幾聲,我喊了伊萬杰琳但是她好像沒聽見,于是我自己去開門。 開了門之后我被風吹的瞇了下眼睛,睜開眼就見一個人站在我面前,他穿著黑色的大衣,頭上戴著帽子,上面有一些雪,人比我高不少,應該和賈志淼差不多。 不過令我注意的倒不是這些,而是這個人看著我的眼神,那雙眼睛我真是死都不會認錯,就是那雙仿佛進了霧的眼睛。 ※※※※※※※※※※※※※※※※※※※※ 五千字為小攻出場打call??! ps.快過年了最近好忙1551,我會盡量囤文的,保持春節也能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