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對普通中學生有什么誤解？”姜銳達問路棱開學感受，沒想到問出這個，他沒忍住嗤笑一聲。

    路棱沒管他的嗤笑，問了他一直以來有猜測但沒有證實過的問題，“姜哥，這些人?！彼膊淮_定程復是不是把對孵化器世界相關的猜測告訴給姜銳達過，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些被他自己稱呼為玩家的存在。

    “那些玩家?！苯J達接上。

    “嗯，他們被我們處理掉之后會再次出現嗎？”

    “你知道那種傻/逼要出現一次差不多是什么代價嗎？”

    “不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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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一個號，平均工資，一年。然后每分鐘的在線都是巨額支出，還要加上日常維持生存的花銷、道具、甚至是我們端的那些瘋子的儀器，都是極大量的花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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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有有錢人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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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個游戲，有錢人如果會在這里長期投入大量的時間和金錢，很快就會變成窮鬼?！?/br>
    “我知道了，謝謝姜哥?！?/br>
    姜銳達“嗯”了一聲接受了這聲謝，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往常問他問題都不帶這么鄭重其事道謝的。等他發現事情不對勁，路棱已經裝完他手里的一盤子零件，以要回去寫作業為理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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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放學后程馨因為藝術節報名之類的事被叫走，因為前兩天就打招呼和路棱說過不能一起放學走回家，路棱這天早上是騎車上學的。

    他把車從地下車庫推出來，混在熙熙攘攘的放學人群里出了校門，似是發現自行車出了什么問題，他駐足看了兩眼，嘆了口氣，沒騎上去，而是在人行道上推著走，直到到達了一個有修車鋪的小巷子才轉彎進去。

    說是巷子也不太恰當，這里確切地說是小區外圍商業樓裙樓間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通道，通道盡頭是小區的金屬圍欄，通道里則常年有一個老頭搭著篷，做一些修自行車、打氣、配鑰匙、修傘之類的零散活計，因為距離北海中學很近，常常是北海學生們車出了故障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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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甭防饨辛艘宦?，坐在篷下小凳子上抽煙的老頭抬頭看了一眼，看到有人推著車過來，抖了抖煙灰，站起身。

    “車胎好像漏氣了?！甭防獍炎孕熊嚱坏嚼项^手里，“補一下需要多久？”

    老頭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先看看?！?/br>
    路棱看起來也并不著急，他在旁邊找了個平常就給客人坐的小凳子搬過來坐下，看了兩眼老頭給輪胎放氣，就摸出手機開始刷，過了會兒可能是覺得無聊，他插上了耳機，手機屏橫過來，看著竟是開始看起了視頻。

    兩人一個補胎，一個看手機，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安靜祥和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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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路棱偏頭摘下耳機，看向不知何時已經把小巷兩頭都包圍的人們，嘴角微微揚起送上一個微笑，但眼睛里卻沒有任何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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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候多時了?！彼f。

    路棱對于這些人的存在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他把耳機線仔細團好，和手機一起塞進口袋里，這才整整衣服站了起來，面對這些人。

    整個過程中這么多人沒有一個敢有任何動作，沉默著謹慎地縮小了包圍圈。

    手里正拿著刮板刮平整膠水的老頭有些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向遠離包圍圈的路棱所在方向后退。

    路棱在老頭的金屬刮板擦到他脖頸之前伸手制住了老頭，抬腳一踢老頭的小腿，一掌順勢拍在開始掙脫的老頭的背上，把人面朝下摁在了地上。

    程式武館，會議室。

    “程復，你看這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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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復聽到劉英喊他，放下手里的文件過來盯著屏幕。

    屏幕上是不斷跳動的聊天窗口和持續下降的在線人數，里面夾雜著“cao這是下套啊”“別弄了現在至少s級肝不動”“我的號啊干”種種感嘆。

    在人數下降到趨于平穩時，剩余人數已經是許可在線人數的五分之一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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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不明情況的人開始發出了一串接一串的問號，直到有人回答“我聽說最近進的團隊下午去圍攻，應該是被埋伏，團滅了?！?/br>
    劉英問：“下午有誰和路棱一起出任務嗎？”

    程復仔細思索了一下，又拿出手機查了一遍消息記錄，回答：“沒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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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英沉默了一會兒，說：“和他說一聲，讓他過兩天過來再測個素質吧，具體時間告訴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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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也懷疑s級了?！?/br>
    “真快，按照原始線路應該什么時候s？”

    “他二十歲的時候?！?/br>
    “那ss是不是也快了？”

    “這不會，s之后哪怕提升一點點都是很難的過程，到了這一步更多的就是心性方面了，他還太嫩?！被蛘哒f還太軟弱。

    “那你很厲害，程復老弟?！?/br>
    低頭給路棱發消息的程復回答：“別笑話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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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棱坐在小凳子上，整條巷子滿是臟污和軀體，但就像歸入了某種結界一樣，小巷外來來往往的人對這里的一切都視而不見。

    他和巷子里的一切都像成為了雕塑的一部分，在逐漸染上赤紅晚霞的天空下一動不動。

    手機傳來了“嗡嗡”的震動聲，靜止的雕塑被打破，路棱伸手從口袋里拿出剛剛仔細放進去的手機，小巷里已經有些昏暗了，他摁亮屏幕，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手上原本不明顯的痕跡。

    還沒看消息，他就像是神經質一樣從包里拿出濕巾，撕開包裝，用帶著清香味的濕無紡布把手揉搓到發紅。

    擦到一半，小巷破碎重組，他手上的濕巾消失不見，耳機連接著，旁邊修理自行車的老頭喊了他一聲，“同學，修好了?！?/br>
    路棱給程復的消息回了個“明天放學有空”，站起身說：“好的，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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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就一個**補一下，五塊，二維碼在旁邊?！崩项^指了指掃碼的位置，開始擔心這個長得挺精神的小伙子過兩天還要來補胎，“你這個看起來是被人用釘子扎了，以后小心一點啊?！?/br>
    “付好了?！甭防獍迅犊罱缑娼o老頭看，推上車走了，“謝謝?！?/br>
    他走出小巷，推著車轉了個彎到非機動車道上，在騎上車前看到旁邊有個垃圾桶，從口袋里摸出了個圖釘，丟進“可回收物”里，騎上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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