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司徒原報了信就會軍部了,三爺瞇著眼,若有所思地說:“怕不是越老板吧,之前越老板就跟我說想見見大哥呢?!背o點了點頭也沒當回事。 梁愿很少出門應酬,一來他極其討厭這種明著是吃飯背地里不安生的飯桌,本來燕城的地界除了他老子就是他說了算,雖然有總督么,可是流水的總督,鐵打的梁帥,這位爺雖然兇神惡煞了點,但是只要你不在燕地的地界上惹事或者招惹他,他也不管你,甚至還能讓燕地三城成為北方少數幾個未經戰火的地方,所以在百姓們的心里梁帥府的地位要比總督府高。這二來么,自從梁少帥娶了媳婦兒每天幾乎雷打不動地回家吃,如果不忙的話,能中午回家吃飯他都巴巴地趕回來,軍部的人私底下都說他怕老婆,所以出去聚餐也都禮貌性地問問他,有時候甚至連問都懶得問了。所以想來這次也是跟這個多年未見的救命恩人一起吃飯了。 這次三爺還真沒說錯,來找梁愿的就是越猶憐。 越猶憐下了黃包車,抬手展開羽毛扇放在額前擋著太陽,小聲抱怨著:“誒呀,這是什么鬼天氣,都入秋了日頭還這么曬,都給我曬黑了?!?/br> 黃包車夫也是個嘴甜的,瞧著這位身子嬌貴的漂亮爺笑著說:“您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吧,這都說秋老虎、秋老虎,這雖然早就過了尚無的,可是日頭還足呢,過幾天才能真正涼快下來,您瞧瞧您這周正的模樣,生的也貴氣,有頂大的福氣罩著呢,肯定曬不黑!”越猶憐聽得高興,嘴角微揚淺笑,給了賞錢,黃包車夫見著賞錢又說了幾句吉祥話,高興的走了。 越猶憐翹著蘭花指,用三根纖纖玉指捏住扇子,扭著比女人還細的楊柳小腰就往軍部里頭走,卻被門口的警衛拉住了。他合上扇子,鳳眼一勾,沒好氣的說:“軍爺,麻煩通報一聲,我找你們梁司令?!痹姜q憐生的本就是極美的,一雙鳳眼放著勾人的眼波,櫻紅的唇勾勒出嬌媚的弧度,藕荷色的長衫襯得皮膚如雪,她的手也是保養的極好的,宛如漢白玉雕似的纖長玉指捏著扇子,輕輕地點了點臉頰。 門口的警衛都是這幾年換的,看著眼前這人生得極為美艷,一時分不出是男是女,又生了憐香惜玉的心,不好去為難,可又不能讓這人進去,警衛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可是警衛長眼尖啊,立刻笑著說:“喲,這不是越老板嘛,您等著,我這就讓人去通報?!碑斈暾l都知道這越老板跟司令關系不淺。 梁愿正坐在桌子前,把腿翹到桌子上看著大帥的信,司徒原站在窗前往下看,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沖著梁愿一臉壞笑著說:“誒,你猜誰來了?” 梁愿抬頭,眼里閃著星星:“我媳婦兒?” 司徒原一臉嫌棄的看著不成器的梁司令:“您能別老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顯擺么,臭不要臉!” 梁愿剛想說什么反駁,就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司徒原一臉壞笑的沖著他說:“你馬上就知道了?!?/br> 梁愿沖著他翻了個白眼,把腿放下來坐正:“進?!?/br> 警衛進門立正說:“司令,越樓的越老板越猶憐找您?!?/br> 梁愿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眉,對警衛說:“知道了?!币娋l出了門,梁愿看著一臉得逞了的司徒原,嘆了口氣:“走吧,該來的總該來?!?/br> 司徒原拍了拍梁愿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準備做好回家跪搓衣板的覺悟!”梁愿氣的愁容散盡,直翻白眼,長腿一掃踹在了司徒原的屁股上:“滾蛋!”然后邊穿軍裝外套邊小聲嘀咕著:“我媳婦兒溫柔著呢?!?/br> 梁愿出了軍部的門,看見越猶憐,立刻掛著帶著些兵痞氣的官方的笑:“喲!這不是越大美人兒么,您什么時候回來的???” 越猶憐見著他跟以前一樣調侃自己,立刻勾著一雙鳳眼兒,展開手中的羽毛扇掩面輕笑:“您還是這么愛調侃猶憐,梁少帥,哦不,現在該叫梁司令了,您可是讓我好等?!兵P眼輕輕一瞥,勾起千嬌百媚,含著碧波蕩漾,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警衛,嗔怪著。 梁愿立刻意會,立刻假意訓斥警衛:“一群不長眼的東西,仔細瞧瞧這是誰,越樓的越老板,正經的名角兒,是在上海灘見過大世面的,平常人想見都見不著,馬尾兒穿豆腐——提不起來!下次見到越老板都機靈點,麻溜的來報告聽見沒?”越猶憐聽了這話微微一愣。 只見梁愿訓斥完下屬繼續打著馬虎眼,越猶憐拿扇子輕輕敲梁愿的肩膀,卻被梁愿不露聲色的退了一步躲過了,越猶憐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依舊勾著笑拿著腔調:“能讓梁司令如此動怒,猶憐的面子可真大,猶憐大老遠來特地拜訪梁司令,大司令也不打算把人帶回去喝杯茶么?” 梁愿打官腔兒:“里頭都是大小伙子的汗臭味兒,別熏著你這個仙女兒!”越猶憐是個上旦角兒的,扮的嫦娥、七仙女的仙氣十足,唱腔又拿捏的到位,就像是天上真正的仙女兒下了凡。 越猶憐“嘁”了一聲嗔怪著,用纖纖玉指輕輕地撫摸著扇子上的羽毛:“什么仙女兒,您是想著家里頭的那位仙女兒吧?!?/br> “你見著內人了?”梁愿裝著糊涂,卻藏不下的眼底的溫柔,這樣的目光是他越猶憐從來沒有見過的,過去大爺頻繁流連梨園,甭管真情實意也好,逢場作戲也罷,雖然帶著些兵痞氣,可眉宇間藏不住人是戾氣,讓人忘不了這位爺是個地府里爬出來的。想到這兒,越猶憐不禁顧影自憐的說道:“瞧瞧,那位才是讓咱們射日將軍癡戀的嫦娥仙子,我這不過是假扮的罷了,罷了罷了,我也沒必要跟自個兒較勁,不如今日梁司令做東為猶憐接風?” 梁愿笑:“那是肯定的,請美人兒吃飯榮幸之至,”然后回頭跟司徒原說:“回去跟夫人說一聲,今晚上讓她早些吃飯,不用等我?!?/br> 眼瞧著天色晚了,楚辭沒什么胃口,簡單的填了幾口飯就坐在院子里抬頭看月亮,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他卻覺得今天晚上的月亮卻沒有昨日的好看。入秋的小風吹著有些涼,楚辭縮了縮肩膀,卻感覺肩頭披了件衣服,楚辭驚得回頭,轉而有些疑惑:“阿閩?”然后向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些距離。 三爺笑了笑,關切地說:“夜里天涼,大嫂要注意保暖,別染了風寒才是?!背o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似乎是等著三爺繼續。 三爺瞧著他不說話,繼續說道:“剛剛越老板派人來報信兒,說大哥喝醉了,怕夜里風涼吹著大哥,就把他留在越樓里過夜了,跟家里,尤其是跟大嫂報一聲平安,越老板說會好好照顧大哥的?!弊詈笠痪湓捈恿酥匾?。 楚辭微微皺眉:“你大哥的酒量很好的……”暗自搖頭,嘆了口氣。 “可不是么,這些年我都沒見大哥醉過??赡苁莻z人許久未見想多聊聊天,結果喝著喝著就喝多了?!背o點頭站起身,將肩上的衣服拉下來疊在臂彎,彎著眼睛說:“他們的感情可真好?!?/br> 三爺點了點頭:“是啊,當初大哥可是三天兩頭的往越樓跑,”然后又立刻解釋道:“大嫂您也別怪大哥,大哥當時就是愛玩,畢竟那會兒年輕么,越老板生的再怎么標致他畢竟是個男人,大哥的心思現在可是都在您身上,連孩子都不想要了……”楚辭少有的冷了臉色,抿著嘴不說話,手攥住裙擺,最后忍不住了,打斷了三爺,將衣服遞給他:“既然越老板的話已經帶到了,阿閩也快點回房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br> 三爺點了點頭說好,接過衣服轉身告辭,微微勾起嘴角,女人們,就是善妒。卻聽身后的大嫂叫住他。楚辭的聲音有些抖,卻是擲地有聲地:“阿閩,我與你大哥相差十一歲,也就是說,過去有十一年的光景里他的身邊沒有我卻依舊活得燦爛,你該知道的,你大哥有我叫錦上添花,沒有我也不會雪上加霜,他是天之驕子,舉世無雙。他的本事別人學不來,也偷不走?!?/br> 梁閩聽了這話沒有回頭,而是面色凝重地快步走了,離開了這間讓他狼狽不堪的院子。梁閩雖然一直覺得大嫂與尋常女子不同,可終究還是小看了她,忽而想起自己四弟經常說的那句話:“大嫂才是家里最聰明的,只是不屑爾等凡夫俗子計較!”想來或者這么多年,這一點竟還不如小四的眼光好。 他剛一進自己院子的門,就見葉秋楓站在院子里等他,陰陽怪氣的問:“喲,這么晚三爺這是去看什么去了?” 三爺心里本來就煩,脾氣有些差,現下更像是撕下了平日里的偽裝:“你管我干什么?” 葉秋楓不高興了,提著嗓子喊道:“一看就是被人趕出來了吧?” 三爺皺眉看著自家善妒的女人擺著臉色冷哼了一聲:“果然不是大家閨秀的,永遠都上不得臺面?!闭f完轉身往屋子里走,走到英英的門口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進了隔壁的書房。林英英看著門口的影子出現又消失,眼角劃過淚,又是一夜無眠。葉秋楓則氣的咬牙切齒:“敢勾搭我葉秋楓的男人,老娘玩兒死你!” 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楚辭。平心而論,楚辭是相信大爺的,就算他不提醒自己也是相信的,可是心里卻莫名發慌,他就這樣等著,一等就是三天。 ※※※※※※※※※※※※※※※※※※※※ 嗯……越老板的人設,人家是不穿女裝穿大褂的,只不過因為唱的是旦角說要身子骨比較軟,又生了一張美人臉所以比較柔美,但是身材高挑,跟楚·女裝大佬·辭還是不一樣滴,我們小少爺雖然比較軟,但是有一顆做老攻的心……emmmmmm祝他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