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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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彬惴惴不安地去找斡兒達說明情況,軍情不可兒戲,莫說是斡兒達不敢咬定情報的真假,就連李彬也沒有百分之一百地信心。 “總之他是這樣跟我說的……至于您信不信……” “他的確沒有必要騙你,無論如何他的命現在還掐在我們的手上?!蔽觾哼_展開來地圖,“先看看瓦兒丁城在哪里吧?!?/br> 李彬當下又驚又喜,“您愿意考慮?” “不是愿意,而是正在?!蔽觾哼_笑著道,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比比劃劃,“瓦兒丁在我們西南的方位,那位主教若想趕往佩斯城必然要路過這片森林,”斡兒達用手指在標有森林的記號處畫了個圈,“我們就改變方向朝這里進發吧,你們可同意?” 別兒哥蹲在地上,托著自己rou乎乎的臉蛋抱怨道,“干嘛這么麻煩,就等他來,到時一并消滅不就好了……” 斡兒達待弟弟說完又轉向了昔班,“昔班,你說呢?” “我不同意別兒哥的話,本來此次出兵壓力就很大,不能再給拔都哥添麻煩了,我們能解決的麻煩,就直接由我們解決不是更好嗎?” “我也認為需要打這一仗,但不可將兵力全部用在這?!痹е绨?,倚在一處樹干旁,“可以先讓主力支援王爺那邊,我們帶著一部分精銳去解決這個主教大人?!?/br> 元泓說完這一席話,昔班立刻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斡兒達也微微一笑,“看來我的弟弟們還是需要更多的歷練?!?/br> 別兒哥頗有些不服氣,冷哼幾聲不再言語。 一切商議妥當后,斡兒達叫別兒哥先行帶著兩萬兵馬去與拔都會和,自己帶著余下的五千人與昔班轉道西行,埋伏在預先商定的森林之中。 元泓與李彬也跟在后頭,蒙古人對馬扎兒地形不算熟悉,李彬對于攔截瓦兒丁主教這一戰略還不夠充足的自信,他反復地詢問伊什特萬向他確認瓦兒丁主教援軍的路線,伊什特萬被他問得有些煩躁,可還是得壓著火耐心為他解答。 斡兒達命令全體潛伏在森林之中,為避免馬兒的蹄聲和嘶鳴驚擾到敵軍,又下令用布綁住馬嘴,將馬蹄也用布包好。 昔班與李彬一起,兩人用砍下的樹木枝條,急匆匆做了個簡易的絆馬索,元泓又弄來些塵土樹枝將障礙好。 此時剛剛入春不久,森林中許多樹木還沒長出茂密的葉子,于潛伏在這里的士兵來說是個不小的難題。 李彬在濕軟的泥土中趴了三四天,除了些逃難的商人、居民再沒見過什么軍隊路過,心中涼了半截。 “真的能行嗎……他是不是不會走這條路?”李彬累得半癱在灌木中問道。 斡兒達皺緊了眉頭,攤開懷中地圖,“地圖來看,確實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除非那位馬扎兒王子在騙我們,根本沒有這路援軍?!?/br> “不……我,我相信他!”李彬堅定地說道,“可是……可是不能耽誤了佩斯城的戰事,要不要看就再等最后一天吧,再不來我們就回去去與王爺會和!” “也行,總歸也要打仗,大不了就等他援軍到來一網打盡?!?/br> 入夜,林中的營地熄滅了所有的燈火與篝火。李彬躺在灌木叢中濕軟的土地上,仰望頭頂黑漆漆的夜空,懷念著幼時與拔都一起數星星抓螢火蟲的美好往事。 也不知佩斯城那邊如何……他最近過得好不好?臨行前拔都染了頭疼病,這么多天若沒人幫他按摩緩解也不知他難不難受。 李彬胡思亂想著,身下的土地過于柔軟,害他多日不曾好好睡覺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上下眼皮也不停地打起架。 “有動靜?!”元泓眺望著遠方,突然喃喃地低聲說道。 “什么?”李彬登時就精神了,翻了個身趴在地上,耳朵緊緊貼在地面。 果不其然,自地面傳來微微的顫動之聲,“噠噠噠——”剛好是馬兒疾馳的節奏。 四下的士兵們sao動起來,斡兒達站起身,揮揮手示意禁聲,而后以眾人能聽到的最小的聲音吩咐道,“耐心、安靜,等他們被絆馬索攔住后動手……” 李彬握緊了被他扔在地上的弓箭,身下大地的顫動聲音越來越明顯,這更有力地說明了有一支軍隊正快速向這里移動。 “我爬上樹看看?!痹x了棵便于隱匿的大樹,敏捷地爬上樹杈。 “咴~~——” 萬籟俱寂的黑夜中,突然傳來一聲悲愴的馬兒嘶鳴。 李彬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拿著弓的手微微發抖。 “十字旗!是敵軍!他們中埋伏了!元泓激動地從樹上蹦了下來。 “好!”斡兒達叫了聲好,飛身上馬,“全體聽我號令!放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正匆忙趕路的十字軍騎士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黑夜之中不好辨別方向,前軍多匹戰馬被絆馬索絆了個人仰馬翻,還有不少的馬匹驚慌中走錯了路,陷進了沼澤。 斡兒達躲在樹后觀察著戰局,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問李彬,“你可知道如何打伏擊戰?” “嗯?不知道……”李彬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次便讓你開開眼!” 一片混亂之中,瓦兒丁大主教揮舞著手中長劍試圖挽回秩序,“冷靜!這只是小股部隊的襲擊! 冷靜!” 然而戰場之中瞬息萬變,任他如何指揮,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幾輪箭雨過后,瓦兒丁主教帶來的近萬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了不足五千人。 斡兒達抓住時機,將兵馬分成了兩部分,一路直逼前軍,一路繞到這股部隊的屁股后頭。他下令點燃火把,圍殲瓦兒丁主教。 可憐的瓦兒丁主教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叫從森林中突然冒出的蒙古人嚇得魂飛魄散。 元泓一馬當先手提長槍向他沖了過去,常年安居在教堂中的主教哪是元泓的對手,不出十個回合就叫元泓一槍扎穿了胸膛。 “死去吧——!”元泓腰桿發力將瓦兒丁主教的尸體挑飛了出去,似流星劃過一般橫越戰場,最終摔進了沼澤之中。 主帥一死,軍心渙散,蒙古軍隊不費吹灰之力便消滅了這股援軍。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別兒哥帶著一路人馬星夜兼程終于在佩斯城下與拔都的主力會和。然而戰事卻不像幾位王子想的那樣順利。 馬扎兒軍固守在城內,城中由于貝拉做了充分的準備,兵精糧足,拔都嘗試發動了幾輪攻擊都不奏效,反而將從羅斯抓來的俘虜幾乎消耗干凈。 南下的大哥沒有消息,北上的拜答兒到達萊格尼察城后也沒了音信。 拔都面上沉著,心里卻急得像著了火,舌尖上起了好幾個火泡。就在他膠著難定時,別兒哥帶人趕回了佩斯。 “二哥!”別兒哥風風火火下了馬,直奔帥帳。兄弟倆見了面,拔都先是看看弟弟有無受傷,確認了別兒哥無恙后才放下了心。 “回來了別兒哥!大哥呢?” 別兒哥摘下礙事的頭盔,喘著氣cao著粗嗓門道,“大哥他們去攔截瓦兒丁主教去了,說是解決了那邊就來會師!” “瓦兒丁主教?”拔都豎起了眉毛一愣,“速不臺,你知道這個什么什么主教嗎?” 速不臺也不曾聽說這么一號人物,搖頭道,“不知道,興許是那貝拉狗兒從哪搬來的援兵吧?!?/br> “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么回事,抓到伊什特萬后他供出來的,大哥說以防萬一還是去看看的好,所以帶了五千人去準備襲擊,叫我帶著大部隊前來與二哥會和?!?/br> 拔都捋捋其中的關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我明白了,你一路也辛苦了,下去歇歇吧?!?/br> “我不累!”別兒哥拎起了手中長搶,滿頭滿臉的汗水閃著晶瑩的光,同他一雙明眸一樣的發光發亮。 “這一路給我憋壞了,我這就想上陣殺敵去!” 別兒哥帶回了兩萬多人,拔都也有了信心,當即決定再向城中發動一輪攻擊。 然而多了員小將多了上萬的人馬,也沒能扭轉局勢。別兒哥騎著胯下的綠螭驄,手中揮舞一桿長槍親臨戰場與眾將士浴血城下,他殺得渾身四處都是血,幾乎辯不出人模樣。強壯的手臂還被城頭飛下的滾石砸得骨折。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速不臺站在遠處觀戰,臉上老邁的褶皺緊緊擰在了一起。 “嘖……”拔都眼見著受傷的弟弟被人扶回了軍營,將拳頭攥得緊緊的。 “**的……” “殿下,此刻您可動怒不得!” “呵!”拔都怒極大笑道,“**的東西縮在城里!老子就讓你出城死無葬身之地!” “殿下,你……”速不臺開口想勸,但一見拔都那認真且自信滿滿的神情就閉上了嘴。 “明日一早派個游騎前去城下叫陣,罵他祖宗十八代!罵得他祖墳冒煙!” “……” “速不臺,你還記得來時路上那片沼澤地嗎?這幾日天熱,估計已經化凍,你派人去那埋伏好,引誘馬扎兒人陷進沼澤,之后將他們一網打盡!” “是……” 第二日一早,游騎前去城下叫陣,將貝拉、烏戈林與忽灘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貝拉與忽灘尚能忍耐,烏戈林卻是個暴躁脾氣,不顧貝拉的阻攔,率眾便殺出城去。 “好!”拔都見大隊人馬從城中跑了出來,心中叫好,下令全軍回撤至賽育河。 烏戈林正在氣頭上,哪管得了那么多,一意孤行追趕拔都的軍隊,蒙古軍三繞兩繞便將他帶進了叢林沼澤之中。烏戈林意識到情況不妙為時已晚,泥濘的沼澤使他們高壯的大馬陷進泥潭動彈不得,在蒙古人的圍攻之下,成了一樁又一樁的活靶子。 城內貝拉急得焦頭爛額,烏戈林盛怒之下頭也不回便殺了出去,到現在音信全無,貝拉雖與他不和,但也不想在戰事之中失去個強有力的盟友,只好派出手下幾名將領帶著城內所剩不多的人馬前去支援。 拔都此時已然退守至賽育河一處大橋的橋頭,與前來支援的馬扎兒軍碰了面對面,拔都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他飛身騎上跟隨他多年的汗血馬,高高舉起手中的虎頭鏨金槍一馬當先向馬扎兒軍沖了過去。 蒙古軍氣勢十足,然而矮小的蒙古馬面對馬扎兒軍的高頭大馬的正面攻擊時十分吃力,蒙古騎士們無法完全抵抗敵人強有力的沖擊,只能靠機動性與遠程的弓箭對馬扎兒軍進行消耗。 拔都殺紅了眼,眼前一個又一個的敵軍在他眼里已經成了一具一具會動的rou塊,一桿長槍上下翻飛,劈、挑、刺、扎,他槍桿所及之處死傷一片。 “殿下!”速不臺在亂軍之中尋到了拔都,“殿下,暫且撤退一波吧,正面沖鋒有些困難!” 拔都回身用槍桿一掃,又將幾個靠近的馬扎兒人掃飛出去,他朝著速不臺的方向怒吼道,“撐??!他們沒剩多少人了!頂??!” 兩人說話之間,變故陡然,一支冷箭迎面朝著拔都飛了過來,拔都一看不好,可內心卻并不慌張,憑著他高超的馬術,一個翻身便躲到了馬肚子下。 躲避了利箭后拔都長出一口氣,可他哪知道這乃是連發的兩支箭,他剛剛翻身坐好回到馬背之上,第二支箭便似流星一般飛了過來。 那箭太快、太近,拔都來不及躲閃,眼看著箭尖穿透了他的肩甲刺進了肩膀。 “啊——”拔都一聲痛叫,身體失去了平衡從馬背上摔了下去。他的所處位置正是橋頭,馬兒便在橋邊,因此從馬背摔下并未落在地上,而是撲通一聲掉進了賽育河的河水之中。 “王子落水了——!” “快去救王子——!” 蒙古軍中亂成一團,他們雖擅長陸地的戰斗,可幾乎都不會游泳,一群人在岸邊干瞪眼白著急。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藍底白字的日月旗出現在了蒙古軍的側翼。 有眼尖的士兵一眼便認了出來,“斡兒達王爺——是斡兒達王子回來了!” 當日解決了瓦兒丁主教,斡兒達一行人連戰場都來不及清掃,連夜趕回佩斯。到達城下卻發現拔都軍早已撤走,斡兒達又帶著人馬沿著他們留下的痕跡追至賽育河邊。 李彬腦中心中滿滿的全是拔都,這一路恨不得立刻飛回拔都的身邊??纱丝?,就在賽育河的岸邊,他眼睜睜看著拔都跌落水中。 李彬記得清清楚楚——他不會游泳??! “李彬——”元泓見他要往水中跳,趕緊伸手去攔。 “他不會水!”” 李彬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揮開元泓的手臂,縱身便躍入河水之中,初春冰涼的河水刺得李彬每個骨頭縫都像針扎一樣的疼,可身體如何的傷痛都比不了心中煎熬。 李彬似一條靈活的游魚,穿過河面像拔都落水的地方游去,他在渾濁的河水中辨別出了正在下沉的高大身軀,不由分說一手拉住他的身體,另只手拼了命劃水游向水面。 元泓早已等在岸邊,看到李彬的身影,幫助他講兩人一同帶出了水面。 “嚯……”李彬吐了口臟水,將拔都平放在岸邊。 元泓看著眼前濕透凍得哆哆嗦嗦的李彬恨不得抽他一個大嘴巴,“你他媽不要命啦!這河水連深淺都不知道就敢往下跳!” 李彬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也沒理會元泓的說教,急忙將拔都口腔、鼻腔之中的異物摳出去。拔都早已溺水失去了意識,原本火爐似的溫暖身軀也叫河水凍得冰冰涼發青發紫。李彬又使勁按按他的肚子,將他食道氣道中的泥沙和水擠了出去。 橋頭之上,因著斡兒達與昔班的回援戰局扭轉,暫且抵擋住了馬扎兒軍,雙方退守到橋的兩側,對峙在賽育河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