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倪芝風輕云淡應一聲。 陳煙橋舔了舔嘴角,像征服一匹烈馬的興致,“你還真對我年輕時候胃口,夠勁兒?!?/br> 倪芝搖頭,“激將?沒什么用?!?/br> “是沒用?!?/br> 陳煙橋認同,倪芝已經走到門口,抱著外套準備開門走了。他的左腿仍然活動不開,剛才倪芝幫他搬床上的,現在空有一張嘴,卻動彈不得。 陳煙橋開口,“回來?!?/br> 倪芝說,“你好好休息?!?/br> 她回頭一看驚住了,陳煙橋雙手撐在床側,雙腿半懸空屈著沖著地面,身體保持了一種非常不平衡的姿態。 “丫頭,我跟你說過,我這個膝蓋骨裂過,裝了鐵箍。床邊到地面50公分,一百來斤的重量,如果我松手全用左膝用力,足夠再碎一回了吧?!?/br> 倪芝驚疑不定。 陳煙橋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唇角勾起個弧度,毫不猶豫地就往地面上跪。 倪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沖過去的,連滾帶爬,把外套仍地上,她也撲地上,才摟住陳煙橋。 “你有病???” 倪芝又氣又驚,濕漉漉的頭發又甩到臉側。 地上不干凈,兩個人身上都是灰,側坐在狹窄的床邊過道。 陳煙橋已經扯開她毛衣領子,毫不猶豫地一口咬在她鎖骨上。 “有用嗎?” “變態?!?/br> “嗯,多罵兩聲?!标悷煒蜓鄣子行┲S刺,“反正你心里我不是什么好人,越罵我越刺激,中年男人的難言之隱可能就好了?!?/br> 兩人別扭著又互相迷戀著軀體。 這么鬧一回,倪芝的氣兒消了一半。 陳煙橋還是把她反剪,吻她后頸,他沉默一會兒,“丫頭,對不起?!?/br> 倪芝人都被扯回來了,說清心寡欲真是假的。 她眼神迷離,“別說了,你目的不是達到了嗎?不就是仗著我更愛你嗎?” 陳煙橋埋頭在她一頭卷發里,呼吸噴灑地悶笑,“賠上我的膝蓋還不愛你么? “為了這個值得嗎?” 陳煙橋嘆氣,“是你值得?!?/br> “之前是我不好,你要理解成中年男人的難言之隱,也行,確實難言?!?/br> 兩人都沒再撕破那層傷疤。 他為什么之前不愿意碰倪芝。 或許是理智尚存,或許是,他幫何旭來的孩子就知道,他在意那個死去的孩子。 可這個節骨眼兒上,誰愿意再提呢。 倪芝的喘息越發急促,“你的腿能行嗎?” 陳煙橋揉她頭發,“那你配合一下?!?/br> 他說完把手腕抬起來,他的那串兒佛珠還在上面纏著。 “幫我摘下來?!?/br> 倪芝轉頭同他對視一眼,一邊兒看著他,一邊兒用牙齒把佛珠慢條斯理地勾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想起來== 50個紅包哈! 這個進度還行嗎,終于,捂臉。 第62章 第 62 章 整條中央大街, 都保留著俄式風情的舊建筑。 快捷酒店不過是個臨街的洋式二層,掩藏在風塵仆仆的外表下, 隔音糟糕。 兩人歡愉時沒管樓下的動靜。 等消停了, 才發覺熱鬧得有些過分。 到一月份,是哈爾濱最旺的旅游季, 常有音樂學院的學生,在閣樓的陽臺上拉小提琴唱俄羅斯民謠,或者穿著奇裝異服, 在街上巡演。 他們誰都沒去管,樓下的魑魅魍魎、光怪陸離。 他們都疼,倪芝許久沒有過,陳煙橋是腿上本來就淤青了,關節又受寒刺痛, 跪在柔軟的床上都覺得似跪在一片釘子上。 陳煙橋最后翻身躺下來, 才松了一直緊繃的咬肌, 額頭上汗珠密布,隨手去夠床頭柜上的煙。 卻聽嘩啦一聲佛珠手串滾落。 倪芝看他拿了煙盒,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 陳煙橋很快反應過來不合適,又放回去。 男人們都知道事后一支煙, 活似賽神仙。 像陳煙橋煙癮這么大的人, 能倒回來安安分分摟著她濡濕的肩,不碰煙盒,算是尊重她了。 倪芝對這事兒沒什么所謂, 她跨過他,替他把煙盒拿起來,扔他胸口。煙盒已經扁了,輕飄飄似鴻毛。 倪芝順勢下床趴地上撿佛珠。 看見柜子下滾落的煙,想起來剛才給他遞煙卻被咬了指尖,倪芝順便撿起來。 倪芝轉頭看他,陳煙橋才收回目光,他的煙盒躺在原位絲毫未動。 倪芝主動請纓,“煙叔,我幫你點?!?/br> 她把煙盒兒里唯一一支捏出來,咬唇邊,抖了抖里面空的,把地上撿的那支塞回去。 陳煙橋瞥她,“留著它做什么?” “紀念?”倪芝咬著煙,手攏著打火機,一邊含糊不清,“紀念一支煙引發的慘案?” 陳煙橋斜眼睨她,看她自己先緩緩吸了一口,他皺著眉,語氣嚴厲。 “給我?!?/br> 倪芝撇嘴往旁邊躲。 陳煙橋坐直了些,勾著她肩去奪,半明半暗間瞧她。 竟覺得倪芝此刻艷麗非常,被子只搭了一角在平坦的小腹,肩頭淌著汗珠,貼著臉的卷發濕透了,勾勒出復古而柔和的臉部輪廓,頭發和昏黃的燈光打出來顆粒感的濾鏡,露出尖翹的下巴和明艷的唇。 像上世紀沉迷在床上吞吐鴉片的歌女,煙霧繚繞風情萬種,她也是鴉片似的,不知究竟是誰抽了抽。 陳煙橋忽然就松了手,直白地看她。 倪芝覺得沒勁,把煙塞回給他。 陳煙橋清嗓子,“出去逛逛?” 倪芝不愿意動了,這么冷的天,還嫌剛才凍得不夠徹底。 “不去?!?/br> 陳煙橋撈她去洗澡,“去吧,陪我出去拿個東西。 “拿什么?” “等會你就知道了?!?/br> 倪芝隨他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到了相對清冷的輔街,有家同樣清冷的畫廊,兼賣藝術品。 只有零星幾個游客在里面寫明信片。 原來他要拿的是康頌紙和筆。 倪芝上次陪他來過,這是他們那幾個街頭畫家寄放畫板工具的地方。 那次他們在蘭姐的韓料店里吃飯,陳煙橋親口承認,她不是什么所謂的侄女,是他的女人。后面他不畫了,下午放了東西就陪她閑逛。 這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情。 細細回憶起來,他們在一起,沒過幾天甜日子,就陷入了沒完沒了的磕絆,爆發了的沒爆發的,冷戰的。 陳煙橋顯然也想起來,牽著她往外走。 哄鬧的街上,他聲音依然清晰,“丫頭,真的是明天回去嗎?” “嗯?!?/br> “怎么想的?”陳煙橋問她,“一個月沒見,招呼不打,又要回家?” 他說得有些隱忍的,“是不想跟我過了?” 倪芝沉默一會兒。 她之前確實有些發憷,在思考兩個人的關系。 過了今晚,她深深切切體會到,陳煙橋于她是獨一無二的,這種大汗淋漓,兩人越痛越證明愛意,積怨已久的爆發,還有靈魂的快感,只有在他身上能找到。 倪芝輕輕用指甲劃了劃他掌心,像貓爪子撓。 “我這次回家時間短,就兩周多,過完年就回來實習寫論文?!?/br> 她說完這句話,周圍的背景音又換了。流淌的小提琴聲,從前面的二樓露臺傳出來,打了柔和的藍色燈光,這么冷的天,穿著嫣紅的高開叉長裙的年輕金發外國女子在拉小提琴,西裝藍色領結的男人在拿話筒。 兩個人氣氛也柔和起來。 陳煙橋嗯一聲,他各自,“這回想搬我那兒住嗎?” 兩人順著走到前面,終于聽清楚。 原來是貝加爾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