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坐在陳滿常坐的院子里那根長凳上回憶，她已經五十幾歲，沒有保養過的臉龐歲月在上面留下痕跡。她半瞇著眼， 看著院子里那棵幾近凋零的樹木。

    “小小的一個娃娃， 衣服穿的破舊， 臉都被凍的通紅， 鼻尖上還有灰?！彼毤毣貞浿?，當年的一幕幕就往如昨天一般在腦海中重現。

    “人長得可精神了， 模樣好，又勤勞?！眲倎淼臅r候不哭不鬧，才五歲大就知道跟在阿姨們身后幫忙，平日也是乖乖在閱讀室找圖書看，那時候大家都夸她像個小天使一樣。

    “不過八歲的時候就被領養走了?！卑藲q其實在被**中算得上是年齡較大的， 大部分領養家庭都希望越小越好，這樣關于以前的記憶就能更少。

    陳滿默不作聲， 在一旁聽著院長回憶，不過她卻戛然而止再無后續。

    “院長？”陳滿試探喊了她的名字。

    “你跟歡歡認識嗎？”院長突然問這個問題。

    陳滿咬唇，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實情托出：“也不算認識，沒見過面， 但是小時候我們一直有通信， 直到初二就沒音訊了?！?/br>
    “所以你能告訴我她現在怎么樣了么？”陳滿說，“倒不是想見見她，就是有點放不下?！?/br>
    “你有沒有給小白那孩子說這件事？”院長又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沒啊?！彼唤鈸u搖頭。

    院長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是時光的恩賜， 她站起來， 拍了拍陳滿的肩膀：“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問了?！?/br>
    說完就走了， 去后院收拾東西，徒留陳滿坐在凳子上思考著她的話。

    明明聽起來毫無關系，卻又隱隱有一種聯系。

    一時間竟讓她迷惑不得解。

    ***

    “滿滿，那邊天氣怎么樣？”

    陳滿還沒回寢室，她的牙膏還有沐浴露沒了，她打算在學校超市轉一轉，零食就不用了，白時序那一箱都可以讓她吃到一月放假。

    好久沒有接到mama電話，陳滿拖著購物框到處逛，一邊跟陳母打電話。

    “恩恩，一切都好?！贝蟾攀莿傁抡n，那邊還要吵雜的喧囂聲，學生們青春活力的聲音通過電流都能感受到。

    “沒啊，溫度是降了，不咋冷?！标惸戈P心她穿得溫度，兩個人就繁瑣小事聊天。

    “你都大二了，有沒有在學校里交男朋友啊?！边@句話她媽每學期都要問一次，陳滿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打著哈哈。

    “哈哈哈哈媽！”她用撒嬌的語氣想轉移話題，“在你心中你女兒就是沒人要吧？”

    “怎么會！”陳母說，“就是怕你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我跟你爸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是你可不能做出跟你周阿姨那女兒一樣的事情出來?！?/br>
    她口中周阿姨家的女兒，因為交的男朋友結果跟人跑了，連學都沒有上，這幾年都沒回過家，一時間成為鄰里街坊飯后茶余的談論。

    陳滿父母雖然是老師，但是不是那種古板教育，從小更注重的是跟陳滿的交流還有她的興趣。當然對她的學習也不松懈，但是絕對不會要求她必須考多少分多少名，只要盡力。

    “那你給mama說一下，你有沒有交男朋友？”陳母繼續問。

    陳滿也不知道她媽今天又聽到了什么，突然這么關心起她這方面來。

    “談啦談啦談啦?！币徊蛔龆恍蓐悵M直接給她媽說道，“你以后再也不用擔心你女兒沒人要了?！?/br>
    “真談啦？”陳母語氣中還有著不可置信，“叫什么名字??？讀什么專業??？哪的人??？照片有沒有給mama看看??？他家......”

    “媽你這是查戶口了？”陳滿選中自己想要的牙膏隨手丟進框里。

    “我這不是關心你呀?！标惸竿砩蠜]有晚自習，已經直接往家方向走回去，“你給我說說，什么樣的男孩子啊?！?/br>
    陳滿一邊應付著她媽的好奇心，一邊選購完拿著袋子就往學校走去。

    天氣漸冷，出來散步的人沒見少，陳滿還沒走到寢室樓下就跟張敏宋歌兩個人撞上。她們兩個人手拉手，也不知道在講著什么，笑的花枝亂顫。

    陳滿一下子覺得心煩，她們兩個人看見陳滿的時候宋歌面色倒是變了變，只有張敏依舊神色如舊。

    “媽等下給你說，我有事哈?！笨粗约鹤哌^來的兩人，陳滿當即立斷掛了電話。

    “陳滿你才回來啊?！?/br>
    “嗯?！?/br>
    陳滿不咸不淡回答，也沒在開口說話，就提著手里的袋子看著她們。她的沉默倒是讓宋歌有點不知所措，將目光看向張敏。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标悵M微微向兩個人點點頭，昂首挺胸與她們擦肩而過。

    “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宋歌看著消失在拐角的陳滿，有些擔憂的望向張敏，畢竟那件事她跟她兩個人心知肚明到底怎么回事。

    “怕什么?！睆埫魺o所謂轉身繼續往校外走，“她又沒有證據?！?/br>
    “敏敏你為什么這樣做??？你討厭她嗎？”宋歌有些不懂，她知道張敏討厭朱筱筱李媛的原因，但是她平日跟陳滿不是還能說話的嗎？上一次競爭崗位還是她幫的她啊。

    “不討厭啊?！睆埫袈柭柤绨?，“反正她跟我們一樣也討厭那兩個白蓮花就行?！?/br>
    宋歌感覺自己更加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