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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寂靜無聲,兩個人沉默許久后,還是裴釗先開口:“你怎么不說話了?” 蘇瑗老老實實道:“我......我不曉得說甚么,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生了這樣大的氣,我不曉得怎樣安慰你,也不曉得你為甚么生氣,難道是葉先生得罪你了么?”龍起南洋最新章節 聽她句句話不離葉景之,裴釗只覺得心尖泛起一陣刺骨的痛楚,他冷笑一聲:“你說得對,他是得罪了我?!?/br> “他做錯甚么了?”蘇瑗急忙道:“葉先生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倘若他有甚么得罪你的,不如我替他向你賠個禮?過生辰就要開開心心的才好,你說是不是?” 裴釗突然直直地看向蘇瑗,那雙眸子里像摻了碎冰,凜冽冰涼,看得蘇瑗心中一寒,她不由得別過頭去,卻聽到裴釗輕笑一聲:“你替他賠禮?他不過一個小小丞旨,竟然有這么大的臉面,倘若我說,他犯下的乃是死罪,你又會如何?” 蘇瑗心里一驚,不由得微微一顫,裴釗瞧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是哀慟,只聽見她緩緩道:“我不相信葉先生會犯下死罪,更不相信你是一個濫殺無辜的皇帝,裴釗,我......”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最新章節 “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帝,就該知道,我說他犯了死罪,他就是犯了死罪,我要殺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他?!?/br>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裴釗知道此時的自己形容一定甚是可怖,即便不去看她的臉,他也曉得。 這樣油煎火燒似的煎熬,這樣深入骨髓的痛楚,他如何還能保持鎮定?難道要他裝作甚么也不知道,每日看葉景之前來陪伴她,看她對他的情愫愈種愈深,看他們兩情相悅么?倘若果真如此,他一個人活在這寂寥的世間,究竟還有何意思?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頓,帶著無盡的隱忍和痛楚:“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他,我只想知道,你為甚么......為甚么對葉景之如此不同?” 蘇瑗愣了愣,還是老老實實道:“葉先生他......很像是我的哥哥們,讓我覺得很溫暖,很自在?!敝厣┤罩?/br> 在葉景之面前覺得溫暖自在,在自己面前就是小心翼翼。裴釗心中哀慟異常,只覺得后悔無比。他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又何必一定要親口問出來?這一問,他便已然服下了自己親手端來的毒,他心里很清楚,倘若連他自己都再無法自欺欺人下去,就果真再無半分可能了。 這樣的折磨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他想起除夕那一夜,他們一起坐在大明宮最高的地方,滿天星辰和萬家燈火仿佛都觸手可及,可就在那個時候,她同他說:“裴釗,我喜歡上了一個人?!?/br> 他終于開了口:“那一日你告訴我你心里有一個人,那個人......”那個他最憎恨,最不愿提起的名字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窗外響起來輕微的窸窣聲,大約是下起了雨,那雨聲緩慢而細微,聽得蘇瑗心里一團亂麻。裴釗今夜這樣大失方寸,難道是和自己有關么?莫不是他知道了甚么?他方才,究竟想說甚么?仙界獨尊作品目錄 裴釗沉默了許久,突然笑了笑,開口道:“你不是說有生辰賀禮給我么?在哪里?” 蘇瑗定了定神,勉強笑道:“在寢殿里呢,我拿給你看看?!?/br> 她起身時正對上裴釗的目光,那目光甚是復雜,像是憤怒,像是平靜,又像是夾雜著無盡的痛楚。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逃也似的進了寢殿,做好的袍子已經被端娘平平整整地掛在了桁架上,她將衣服取下來,一轉身就正正地對上了裴釗的目光。 這里乃是她的寢殿,裴釗這樣突兀地進來,她更加心慌,只得強作鎮定道:“你瞧,這是我做的袍子,我的女紅不太好,也不曉得你喜不喜歡?!?/br> 裴釗的目光在那件袍子上停留了一瞬,又直直地看向她。蘇瑗方才被裴釗那句話說得心慌,又怕他不喜歡這件袍子,十分惶恐,好在裴釗終于將袍子接過去:“我很喜歡?!鼻锶~原奇跡無彈窗 蘇瑗見他臉色稍緩,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你以前說過,你很想要你母妃給你做一件袍子。我還是第一次做這個,你要是喜歡,我以后就再給你做,好么?” 這個世間,也只有她一個人會如此折磨他,會在狠狠剜去他的心之后,又呵護備至地安慰他溫暖他。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出征月氏國時曾被困在沙漠里,多日水米未進,瀕臨死亡之時忽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片繁茂的綠洲??上遣贿^是臨死之前的海市蜃樓,不過是,一場空歡喜的假象。 他心中驟然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戾氣,而這份戾氣在看到她床邊那本畫冊時變得更加強烈。他快步走過去拿起那本畫冊,一翻就知道是何人所作,那本畫冊有被壓平的痕跡,顯然是看畫冊的人日日翻看,又十分愛惜,這才會精心地將褶皺壓平,又用宣紙包好。 “你怎么了?”蘇瑗見裴釗背對著她拿著那本畫冊半晌不說話,不由得走上前,剛碰到他的衣袖,只覺手腕一痛,裴釗已然大力將她擁入懷中。 “蘇瑗,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你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妄想了!” 他目光灼灼地怒視著她,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眼見著她的臉色大變,再也按捺不住,低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第60章 伍拾柒 蘇瑗從未料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腦子里“嗡”地一聲響,像是在頭頂打了個雷一般。更教她驚慌的卻是裴釗的吻,宛如一場瓢潑大雨,又密又快地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她用力去推,卻被裴釗摟得更緊。他的身量那樣高大,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中,她根本無路可逃,她還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