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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系,你和阿滿看了,跟我看是一樣的?!?/br> 禮官已經開始念文書,裴釗上前親自敬了首陽公主一杯酒,首陽公主飲完杯中酒,神色肅穆,突然向裴釗行了一個大禮。 “陛下雄才大略,我大曌四海升平,眾夷歸化,從此以后,裴家的女兒再也不用像本宮一樣背井離鄉,本宮替所有皇室女子,謝過陛下?!?/br> 裴釗微微一笑,道:“長公主多禮,為君者,若不能衛其疆域,護其子民,與夏桀商紂有何異?朕不過是做了身為君王該做的事情?!?/br> 首陽公主笑道:“陛下果然是明君?!蔽⑽⑸锨?,低聲道:“本宮出嫁時先皇也是陛下這個年紀,先皇想要的東西太多,卻又不曉得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甚么,這一生過得看似花團錦簇,實則什么也沒有得到。陛下是個聰明人,本宮希望陛下,不會走先皇的老路?!?/br> 裴釗聞言不自覺看了蘇瑗一眼,她正在幫裴銘擦眼淚,又低聲對阿滿說著些甚么,臉上掛著他熟悉的那抹笑容。他心中一軟,不動聲色看向首陽公主:“公主的好意,朕心中明白?!?/br> 禮炮已打了十八發,蘇瑗自己都含著眼淚,卻還是強行擠出個笑安慰裴銘:“好啦阿銘,你哭起來可真難看,莫不是要阿滿一直記得你難看的樣子,教所有西涼的人都曉得么?” 裴銘抽抽噎噎地擦著眼淚,哭的氣都喘不上來,卻還是努力彎起嘴角,一抽一抽地問:“這樣呢?這樣哭會不會好看些?” 蘇瑗:“......” 最后反而是阿滿安慰起他們來:“太后娘娘,太奶奶說阿滿將來是要做西涼王的,等那個時候我就接你和阿銘到西涼來玩。我帶你們去看西涼的大月亮,給你們一人一匹最好的馬!”搬磚俠 其實若要論起輩分,阿滿應當叫裴銘一聲“皇叔”,不過他們這幾日玩得十分投緣,又整天跟在蘇瑗后頭轉,于這些事情上面十分迷糊,直到今日分別,兩個人卻還是兄弟相稱。 首陽公主帶著阿滿坐上了回西涼的馬車,文武百官齊齊低頭行禮,裴銘手里緊緊握著方才阿滿塞給他的一匹木頭雕成的小馬,含著眼淚問蘇瑗:“母后,阿滿哥哥還會回來么?” 蘇瑗耐心地哄著他:“當然會啊,所以阿銘要擦干眼淚,每天好吃好睡,乖乖等著他來找你玩?!?/br> 裴釗輕笑一聲,看了看她微紅的雙眼,手微微動了動,低聲道:“要哄孩子的人,怎么自己倒先哭上了?” 蘇瑗不服氣道:“那你來哄啊?!?/br> 裴釗便沉著臉對裴銘道:“男兒留血不流淚,你還要哭么?”你把控事業,我把控你作品目錄 裴銘向來害怕裴釗,當即一把抹掉眼淚,怯怯道:“回皇兄,阿銘不哭了!......嗚嗚......” 蘇瑗:“......你這哪叫哄孩子!” 送走首陽公主后裴銘本想跟著蘇瑗一起去長樂宮用膳,無奈他母后身邊跟著位冷冰冰寒浸浸的皇兄,裴銘的小胖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回自己的地方。 母后說過英雄都是能屈能伸的,這就姑且作為他變成英雄的第一步好了。 看著裴銘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蘇瑗心疼得緊,不禁抱怨裴釗:“你這個人啊可惡得很,阿銘還是個小孩子,你對他也忒兇了?!?/br> 眼看著裴銘果然乖乖坐上了暖轎,朝長樂宮相反的方向走了,裴釗眼中笑意微現:“即便是小孩子,也不能這樣愛哭?!毖抟伦髌纺夸?/br> 蘇瑗其實挺羨慕裴銘的,小孩子的世界那樣單純,可以因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嚎啕大哭,譬如她自己小時候,因為哥哥不給自己買面人兒,就氣壯山河地抱著爹爹的腿哭了一個晚上。 哪里像現在這樣,長到了十七歲的年紀,面對著一個這樣喜歡卻注定無果的人,再難過也只能沉默不語。 回到長樂宮時司膳局的人已經擺好了桌子,端娘笑吟吟地迎上來,一面替她解下斗篷,一面告訴她:“童公公帶了些人過來,太后現在要宣他們進來么?” 童和?蘇瑗有些奇怪地看向裴釗,裴釗微微點了點頭,長樂宮內的小黃門便飛快地跑出去,將童和領了進來。 童和身后跟了兩個宮娥和一個小黃門,看著年紀不大,甚是機靈。見了蘇瑗齊刷刷地跪下磕了頭,脆生生逐一開口: “奴婢翠衣,會講民間趣聞,神話傳說?!?/br> “奴才春生,擅長說志怪雜談,古今秘事?!?/br> “奴婢阿月,祖父曾是天京的捕快,曉得許多奇案?!?/br> 裴釗含笑看著蘇瑗:“如何,想聽哪一個?” 乖乖,聽個故事聽出這么大的陣仗,她可還是頭一次見。蘇瑗瞠目結舌看向裴釗:“你找他們來,是專門給我說故事的?” 裴釗點點頭:“你先聽聽看,若是不喜歡就教童和再去找?!?/br> 他既這么說了,蘇瑗也不好再推辭,便隨手指一指那個叫“翠衣”的宮娥:“你先說一個罷?!?/br> 翠衣欣喜若狂,當即便將自己精心準備的故事繪聲繪色說了一遍。照蘇瑗看來,這個故事可謂十分狗血。大抵是說某個大官娶了位年輕貌美溫柔賢淑的閨秀為妻,私下卻又和這位閨秀的好姐妹暗度陳倉,兩人勾結起來將閨秀推入水中,未成想這名閨秀命大得很,不僅沒有死,還隱忍多時,苦練琴棋書畫,裝作另一個人的模樣重新去接近自己的相公,最后痛痛快快地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