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通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他家老爹醞釀了這么久——最關心的問題竟然是一個在上在下的事兒嗎？?。?！

    “孩兒……應該是在上面的?！辟R蘭通心情復雜地道。

    “為什么是‘應該’??？”許國公賀蘭素面露驚恐，這種模糊不清的用詞讓他有了很不好的猜測。

    賀蘭通一聽這口氣就知道自家老爹在想什么，他郁悶地解釋道：“昨晚都還沒真提刀上陣呢，那鄭院長就來攪事兒了。不過，就依當時的情形來看，姜如肯定是下面那個！”

    許國公賀蘭素還是覺得很不放心，又低聲追問道：“那要是換個情形呢？”

    賀蘭通默默在心底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姜如的武力值，很篤定地道：“姜如還是在下面?！辈贿^，他得費點勁兒把人制服就是了。

    許國公賀蘭素這才把心落回了肚子里，他摸了一把美髯，閉上眼睛想了想，老神在在地問道：“你……這是對姜如上心了？”

    賀蘭通垂眸看著腰間的佩劍，涼薄地道：“只是有點興趣罷了?！?/br>
    許國公賀蘭素意味深長地道：“可我看你對姜世子似乎處處留情，下手挺猶豫的?！鼻皫滋焯阶踊貋矸A報說賀蘭通取消了一項暗殺計劃，這可不像他兒子一貫的作風，明明都籌謀好了怎么會臨了了又改決定呢？

    賀蘭通心有點亂了，但語氣還是很堅定的：“猶豫歸猶豫，但這并不影響我殺姜如。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喜歡他了，也不妨礙我殺他——這兩者之間并不沖突?！?/br>
    許國公賀蘭素慢悠悠地睜開雙眼，似笑非笑地問道：“是嗎？”會猶豫就已經輸了一步啊。

    賀蘭通斬釘截鐵地道：“當然?！?/br>
    不知怎么的，說出這種話總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按計劃昨晚本該是暗殺姜如的，但他不知怎么的突然下不了手。

    他對姜如說他想確認一件事，想確認什么？想確認自己為何不想殺這廝難道是出于喜歡？

    不可能的，姜如這人可沒有一星半點值得人喜歡的地方，這人還那么花心。

    想到這兒，賀蘭通禁不住輕笑道：“阿爹，姜如心野得很，四處留情債，就算我不下手，想殺他的人也多得去了?！?/br>
    第244章 我看你腦殼有病

    許國公賀蘭素半瞇起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可我聽你這口氣……好像還挺寵溺的呀?！?/br>
    賀蘭通愣怔，心里突然成了亂麻，他有些底氣不足地爭辯道：“孩兒就是覺得有趣——昨晚，姜如明明知道敵不過我與李遙澈、段凌玉三人，他卻還是囂張地宣稱我們三人他全都要了，你說這不是挺率真可愛有膽魄的嘛？”

    不，我看是你腦殼有病。

    許國公賀蘭素嘴角抽了抽，姜如那等放蕩花心的行為也能稱為率真、可愛、有膽魄？這是要心眼偏到哪個地方去了才能得出此等荒謬的結論??！

    “通兒，你還是離姜世子遠些吧?！痹S國公賀蘭素沉聲道，“關于刺殺他的事……為父會讓其他人接手?！?/br>
    “不！”賀蘭通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慌張，不知道是想急于向父親表現自己，還是急于想要證明姜如對自己的影響力其實沒那么大。

    “阿爹，殺掉姜家世子讓姜家陷入內斗——這主意本就是孩兒提出來的，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一力承辦吧?！?/br>
    賀蘭通心里發慌，腦中念頭轉得飛快，焦急地提議道：“孩兒其實已經有主意了——過不了幾日，書院就會舉行狩獵比賽，到時候所有書生都會深入書院后山，期間若是姜如不小心受傷甚至于重傷不治身亡也在情理之中?！?/br>
    許國公賀蘭素凝神細想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倘若你到時候心軟下不了手……”

    “孩兒絕不會如此婦人之仁！”似乎是為了讓父親心安也為了讓自己心安，賀蘭通搶著如此回答。

    許國公賀蘭素輕輕頷首，拍著自家兒子的肩膀道：“通兒，你一向是非輕重拎得很清楚，為父希望你接下來也是如此?！?/br>
    賀蘭通鄭重地點了下頭，但心里沒來由地發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馬車前，兩父子一前一后站著——后面的少年郎芝蘭玉樹，前面的中年大叔大腹便便，實在是畫風迥異。

    其實，晉國公李堅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可惜人到中年就幸福胖了，一點不見當年的英俊風姿了。

    李遙澈靜默地站了一會兒，率先開口喊道：“阿爹……”

    他沒想到李堅會愿意為他來書院，之前對這個父親已經失望透頂了，但現在又隱隱開始有了期待——畢竟血濃于水，有些東西不是輕易能割舍得掉的。

    晉國公李堅等了半天終于等到這個不孝子先開口喊爹了，他這才清了下嗓子，端著嚴父架子指責道：“你也太放浪形骸了，先前在祠堂和姜世子親親我我，如今竟然和賀蘭世子、段少主他們一起玩四人轉。哎，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生活也過得太亂了吧？”

    李遙澈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目光卻是暗了下去，他沉聲糾正道：“阿爹，我對那種多人亂搞沒興趣。姜如既然已經是我的人，自然也不可能胡天胡地?！?/br>
    李堅臉上好像一下子發光了，他驚喜道：“你說姜世子是你的人？意思是……你才是上面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