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賭場開掛
京都薛宅。 “嘭”!杯盤碗盞狠狠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又按時響起, 老管家嘆了口氣,對坐在沙發上拄著拐杖的白發老者搖了搖頭, 嘆聲道, “小少爺還是不肯吃?!?/br> “隨他去,餓不死!”老者正是薛家的家主薛醇正, 此刻在樓上大發脾氣鬧絕食的便是薛哲晟的兒子薛玉。 “小少爺和二少爺父子情深,難免想不明白?!惫芗覄竦?,“您可別跟他置氣, 傷了自個身子, 還傷了爺孫感情?!?/br> “他也該懂事了,犧牲老二一個是為了保全整個薛家,我從小就教他家族利益高于個人情感, 這么多年還是沒把他培養成器??!”薛醇正重重敲了敲拐杖, 聲音里透著濃重的恨鐵不成鋼。 “小少爺重情, 也不是壞事, 要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您也不會這么疼他?!崩瞎芗亿s緊給薛醇正遞了杯茶, 好讓他順順氣。 “秦釗真是好手段,居然弄到那樣的視頻, 我問過老二,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拍下的,就算一次半次疏忽被偷拍, 也不可能所有地方都被做了手腳, 他們到底是怎么拍到......” “鹿九有驪山昆侖鏡, 任何人只要被那面鏡子一照,所有做過的事情都會在鏡中被放映出來?!笨諘绲目蛷d里忽然響起一個尖利的中年男子聲音,薛醇正和管家都嚇了一跳。 “什么人!”管家厲聲喝道,所有傭人都被摒退了,客廳里怎會還有人。 那人的身影就像他的聲音一樣突兀地出現在客廳里,一身白色的絲綢短卦,微胖的臉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不是已經失蹤的鶴田宇又是誰! “鶴田大師,”薛醇正站起身,“你去了什么地方?讓我們好找??!”要不是這東洋術士口口聲聲說自己能對付秦家,薛哲晟哪里落到如今的地步! “薛家主,此事說來話長,你只要知道,我們始終在一條船上就可以?!?/br> “哼!”薛醇正冷哼一聲,“我兒如今身陷囹圄,鶴田大師卻兀自逍遙,你當初信誓旦旦能助我薛家成就大事,結果呢? 我折了一個兒子進去,折了除晉安之外的所有地盤,你竟然還能大言不慚地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老頭子年紀大了,膽子小了,如今只求能保自家這小舟平安靠岸,乘風破浪這等大作為,大師還是另尋他人合作吧!” 鶴田宇微微一笑,既不惱也不怒,頗有些八風不動的沉穩:“家主心里有氣,盡管撒來便是,不過家主需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有薛家東山再起,令郎才能重見天日。我先前與令郎多有合作,那秦家祖墳也被我們動了不少手腳,若不是鹿九橫插一杠,秦釗秦穹早已死于非命?!?/br> “你也知道鹿九橫插一杠,鶴田大師,恕我直言,那鹿九的本事怕是遠在你之上,你就算做再多,只要那鹿九在秦釗身邊,你又能把秦釗如何?”薛醇正諷刺道。 “沒錯,論本事我的確遠不及鹿九?!柄Q田宇大方承認,“可是家主難道不知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抱歉,我中文不太好,這么說可能不太合適,不過如今他們正是松懈的時候,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扳回一城,秦家能有今日一是因為秦釗身系國運,二是因為秦家祖墳乃華夏龍脈所經之處,如今他們祖墳龍脈已毀,只要再改變秦釗的命格,薛家取秦家而代之便易如反掌?!?/br> 薛醇正沉默著,鶴田宇也不催促,他知道這老頭最終只會選擇一條路,權利野心一旦膨脹,除了死亡誰也不能阻止。 “你打算怎么做?”許久之后,薛醇正蒼老卻渾厚的聲音響起。 “我需要兩千童男童女,之前令郎已經尋到了一部分,如今還差一千兩百多名?!?/br> 這件事情其實薛醇正也知道,薛哲晟讓手下在偏遠山區和鄉村廣羅兒童,他知道出自鶴田宇授意便沒有阻止,只是吩咐了下面的人切勿做到萬無一失別留把柄,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問:“你有何目的?” “有一上古密陣,以童男童女鮮血為祭,困秦釗生魂于其內,可破他的功德金光,秦釗一除,秦家便如摧枯拉朽不堪一擊了?!柄Q田宇自信道。 “有鹿九在,他怎么會讓秦釗出事?”薛醇正十分忌憚那個如今名震華夏世家的小天師。 “家主放心,鹿九固然厲害,然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然有人能收拾得了他。家主請看!” 鶴田宇雙手一翻,竟然也拿出一面灰撲撲的青銅古鏡,薛醇正疑惑地探頭一看,不由驚駭萬分,那副佝僂蒼老的身軀幾乎站不穩,他抖聲道:“這是?” 鶴田宇微微一笑:“陰兵過境!” 坂隆賭場里。 鹿九抱著一只裝滿籌碼的小籃子蹙著眉頭,滿是不解地問秦釗:“錢呢?”不是說可以贏好多錢,給他這些小圓牌做什么? 秦釗笑著說:“這些籌碼都是用錢買的,最后還能再換錢回來?!边@小財迷,眼里只認得錢,這么一會兒小嘴都已經撅起來了,這點真不知道是誰教的。 鹿九這才高興起來,一眨眼就連籃子帶籌碼收進了自己的九螭扣里,秦釗嚇了一跳,四下看了看,趕緊說:“可不能在這里用九螭扣,上面都有攝像頭,被人發現了不太好?!?/br> “哦?!甭咕庞止怨园鸦@子從袖口里扒拉了出來。這時秦朗和秦越也換了籌碼過來,鹿九現在也學聰明了,這種地方跟著秦釗玩是沒勁的,得跟著秦越才有前途。 于是四人又兵分兩路,秦釗和秦朗去玩梭/哈,秦越帶著鹿九去玩老虎機。 秦釗雖然坐在牌桌上,但是眼睛一直盯著鹿九這里,小家伙抱著籌碼一臉認真地聽秦越講解玩法,不時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懂了嗎?你跟著感覺押就好了,出現的相同圖案越多贏錢就越多,”秦越最后確認一次,鹿九鄭重點頭,“那好,你押一個我看看?!?/br> 鹿九歪著頭看了一圈過去,在一千臺老虎機中選了一臺,投了最大籌碼數,然后按了一下最高倍數,于是那游戲機屏幕開始瘋狂轉動起來,不久之后屏幕靜止,畫面上顯現出十五個完全相同的圖案,秦越還眨巴著眼睛發愣,那臺機器已經瘋狂地開始吐籌碼。 “鹿......鹿鹿,不用玩這么大......”秦越張口結舌,悄悄在鹿九耳邊道,“這樣我們會被趕出去的?!边@時附近的玩家都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紛紛圍攏過來,個個比鹿九和秦越還激動,有人已經喊管理員過來,因為那臺機器直到吐光了錢還不夠給鹿九的賠率。 鹿九以五萬塊贏了三百多萬,如此勵志的一幕刺激得老虎機邊的玩家們像是打了雞血,幾個管理員查看了錄像發現也沒什么問題,最后把他的籌碼換成了支票,他還不太高興,執意要人家給他換現錢或者打進微信里,秦越捂著臉把支票抽走,好不容易哄得鹿九相信這薄薄一張紙就可以換好多錢。 那頭小鹿終于高興了,抱著籌碼又滴溜溜地去打量那一排排的老虎機,秦越好奇問:“你看什么呢?” “看哪臺機會開獎??!”鹿九理所當然道。 “咦?你不是動了手腳,而是那臺機原本就要開獎了?” “對??!”鹿九奇怪地問,“要怎么動手腳?” 秦越恍然大悟,原本他以為鹿九是用了術法才能開出大獎,不過是他提前預測到了能開出大獎的機器,這個好這個好,至少是個不會被賭場趕出去的開掛器。 “那你看現在哪臺還能開出那么大的?”秦越不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都沒有了,今天開不出最大了?!甭咕疟庵旎卮?。 鹿小爺胃口大,只選能開出最大倍率的,別的小錢壓根看不上。 “沒事兒,咱玩別的?去三叔朗叔他們那兒?” 鹿九沒理會秦越,眼睛盯住了賭場最中心的牌桌上,秦越從那小眼神里讀出了熟悉的鈔票的味道,他順著鹿九的眼神看過去,百/家/樂啊,嘿,傻小鹿越來越無師自通了。 兩人選了一張牌桌,荷官正發完牌,各閑家小心翼翼捂著最后一張底牌,既想看牌又怕看到地頂開一角,一邊口里喃喃著“三邊,三邊”,秦越就小聲給他講解規則,鹿九也不知聽懂了沒有,徑直走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后站定,悄聲對秦越說:“跟著他買,他今晚賭運大盛?!?/br> 秦越眼睛一亮。 鹿九“啪嗒啪嗒”地把自己的一百萬原始籌碼都堆到那個男人桌前,惹得整張桌子上的人目光都轉到他們身上,連那個男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這個少年好幾眼。 秦越又捂住了臉:“鹿鹿這個臺子每人最多押十萬,咱們兩個加起來只能押二十萬?!?/br> 那性.感的女荷官微笑著說:“先生如果要押注百萬以上,可以去樓上貴賓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