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木輕輕嬌生慣養,全仁王宗獨寵她一人,木仁更是傾國之力,將這世間舉世無雙最好的都給了她,將她養的仙女一般。 甚至為了討她歡心,擅自動用大神通,將自然原始的靈眼靈泉移至仁王宗內。 后世有人分析,靈氣枯竭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木仁在移泉的時候挖斷了靈脈,或是毀了元氣的根本,才導致最終的大劫難——靈氣枯竭。 而佐證這一猜測的,是木輕輕在被斬首之時釋放的海量靈力。 狐不歸擱下茶杯,不知為何想起那日的廢棄神殿,想起那個小孩子,便下意識的往那處去了, 廢棄神殿半身淹沒在黃沙之中,只能依稀瞧見幾根柱子的模樣。 她抬手拂開石柱上的黃沙,看上面雕刻的花紋,不知是什么材質,竟未被風沙侵蝕,仍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想了想,用一枚玉簡將那奇特的花紋拓了下來,打算帶回去查探一下。 就在這時,幾位弟子正巧探查到她的附近,一位年輕的男弟子緊張的朝她跑來,手里捏著的羅盤閃爍著一枚光點,顯然是尋到了古樹。 他剛入宗沒多久,不過練氣后期,看見平常遙不可及的大師姐,不免緊張又激動,漲紅了臉,道:“師、師姐,我們剛尋到一株古樹,打下了標記,您看看?!彼贿呎f一邊跑,冷不丁腳下被巨石一絆,人就向下跌去。 狐不歸剛想說小心,卻見到他就這輕輕一摔,以練氣初期的身體素質,竟直接摔了個七零八落,身體骨頭血rou灑了一地。 狐不歸瞳孔一縮,面孔煞白的沖了過去,那孩子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睜著眼睛,驚恐且無措,眼淚隨后涌出來,他張張口,似乎是想說什么,卻最終一個字兒也沒說出來。 這一變故將其他幾個孩子都嚇傻了,僵著手腳連動都不敢動。 狐不歸蹲在地上,低垂著眼,將那孩子的殘肢收斂起來。 她知道,大劫難到來了。 幾日后,仙元大陸所有宗門將危險等級提升到最高,組建了臨時聯盟,討論如何應對此次危機。 狐不歸提交完手頭上所有訊息,便在宗門等待下一步指示。 她坐在自己天字居的院落里,不時想起那個孩子死在面前的景象,她知道,古樹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空氣中的靈氣被吸收的差不多,已經開始從修士體內奪取了。 那孩子修為低,靠的近,應當是被不知不覺中抽走了靈力,才引發那樣的下場。 這種事情,怕是已經在整個修真界上演,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只是內心深處時??只?。 這事兒大劫難的時候也有過。 那位弄臟了木輕輕裙子的男修就被護衛推散了架。 眼下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么? 她想的腦袋疼,入夜便睡的極為艱難,好不容易才模模糊糊的睡著。 暖陽沉入云海,將霜白的云層染成橘色。 面前伸過來一只手,男人撩起衣袍蹲下,溫柔的彎著眼問:“怎么又在大門前睡著了?” 她朦朦朧朧的睜開眼,一張模糊的英俊臉龐漸漸變得清晰,她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 男人將她抱在懷里,往庭院的圓桌走去,行進之中輕聲問:“在等我么?” 她將腦袋埋進他的脖頸,點了點頭。 “外面風大,下次別這樣了?!?/br> 她沉默了片刻,才小小聲的道:“可我只有你了?!?/br> 男人輕笑了聲,拿了顆靈果遞給她。 “我也只有你?!?/br> 她吃著靈果,因這句話感到安心。 男人輕拍她稚嫩的脊背,忽而瞧見她手臂上的細小傷口,眉心一擰,緊張的道:“怎么受傷了?” 她想了想,應是在院中被枝丫劃破了,還未來得及說,他便取了藥膏仔細的替她涂抹。 他低垂著眼,幾縷發絲垂下來,遮了白皙的臉,認真專注又小心的模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想,這個哥哥,真是溫柔又細致的人啊。 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狐不歸猛然睜開眼。 四周依然黑魆魆的,她擦了擦額上的汗,坐了起來。 四周很安靜,連鳥雀兒的聲音都不曾有。 儲物袋發出微光,那枚拓下奇怪花紋的玉簡正在緩慢的發著光。 她手指伸過去一按,玉簡便漸漸熄了。 就像第一次拿著阿卿的黑色尾羽,她便進入了阿卿的回憶一般,這次,應當是這個奇怪的花紋引導她入夢的吧? 這是廢土城廢棄神殿里的那個小女孩? 短暫的夢境,她卻分明能感受到那個女孩對男人的依賴。 緊緊抱著不肯撒手,只要他不在,她就坐在大門處一直等,直到他來。 男人好像不能待的太久,每次只有短暫的半個時辰。 一天十二個時辰,她等十一個半時辰。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她愣了愣,壓下心頭的不適。 隨手抓起儲物袋,她略一思考,往藏書閣去了。 天雖未亮,一路上卻也遇到不少弟子,個個神情凄然,顯然是前幾日盤查出了問題,不少弟子身隕道消,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 她不禁沉重起來,其他宗門想來也是一樣的凄慘。 她穿過漫長的石階,經過傳送陣,進了藏書閣,交了天級弟子的令牌,便輕易的進入了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