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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嘿嘿一笑:“因為你們太蠢了,所以需要我保護啊?!?/br> 少女抱著她,許久沒說話,她忽然覺得脖頸處一陣溫熱,濕濕的,是水。 她嘆口氣,道:“哭什么,你們女孩兒都這么脆弱么?!?/br> 狐不歸松開她,輕聲道:“阿瑤,你別擔心,我先幫你壓制,等出去了,帶你去藥王谷,杜易安一定可以治好你?!?/br> 姬若遙笑了笑,說:“好?!?/br> 狐不歸便同姬若遙相對坐下,緩緩替她梳理體內躁動的靈力。 誰都知道,這種破壞趨勢,根本不可能撐到藥王谷。 但誰也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月仙府離開霧城的時間也快到了。 姬若遙體內的暴動勉強被壓制,她臉色蒼白,全無血色,但已經可以行動,狐不歸時時關注著她,以防意外。 而林隱之還在吸收煉神花的藥力,他的神識體愈發凝實,邊緣處隱現金光。 他必須在白月仙府離開之前成功結丹,否則即便結丹成功也無法離開,如若被白月仙府帶走,白月仙府察覺他的異常,興許會采取特別手段。 狐不歸一邊觀察著林隱之的狀況,一邊往藏書閣內里走,隨后放出神識一點一點的掃過木柜上的玉簡,幾乎都有禁制籠罩,無法取閱。 就在她走到最深處之時,視線忽而一頓,有一枚玉簡同其他的都不一樣,在神識中散發著細微的紅光。 同在煉神花田一樣,是神識鎖,她略一思量,開始嘗試解鎖,半柱香之后,竟真被她解開了。 隨后空氣中便傳來破裂的聲響,眼前的巨大書柜忽然化作了一扇雕花木門。 她試探著推門,門便“吱嘎”一聲朝兩邊打開了,狐不歸踏進門內。 便怔在門口。 門內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圓型的古怪陣法,散發出詭譎的黑色光芒。 陣法中間有一株漆黑的古樹,枝干枯瘦嶙峋,沒有枝葉,而充當枝葉的則是一枚枚白色光團,有大有小,最大的雞蛋一般,最小的芝麻粒一般。 就在狐不歸愣神的當口,已經有幾枚芝麻粒一般的光團消失了,而另外幾枚光團則縮小了許多。 在這其中,有一枚光團亮度驚人,不但沒有縮小,反而不時的漲大,狐不歸走上前,仔細一瞧,便看見里面有一張白色符篆,畫著三個字“林隱之”。 這是…… 白月仙府困住的所有魂魄? 大小應當是神魂之力的大小,一次次的經歷絕望和失望之后,便愈來愈小,直至被完全剝奪,而林隱之因為自身堅韌和服食煉神花的緣故,不減反增。 他那道光團已經愈來愈大,壓低了枝丫,上部只有一根細小的靈線吊著,如果分量再重些,掙脫靈線,應當就可以逃離白月仙府的掌控。 這樹在陣法之中,層層禁制隔絕,無法觸碰,無法傷害。 否則,狐不歸定然一劍劈出,將這物給毀了。 就在這時,古樹一陣閃爍,又浮現出幾個光團,狐不歸凝神一瞧,待看清那個名字,面露驚駭,久久不語。 片刻后,她定了定神,視線落在古樹之后的木柜上,木柜里整齊的碼著一塊塊玉簡,散發著微弱的白光。 狐不歸走上前,隨意取下一枚,打入靈力,空中便浮現出發光的字符。 陳子昂,復州長平鎮人,年二十八,筑基期,與張西媛相戀,家境相差甚遠,被女方家主奚落趕出,誓要苦修,娶張西媛為妻。性情堅韌,可用,以白月仙府誘之。 狐不歸一怔,張西媛?她記得執劍少年曾說過,阿媛還在等他,他一定要活著出去娶阿媛,阿媛該不會就是張西媛吧? 她想了想,又取下另一枚。 陸婉柔,血菩提教徒,年三十八,筑基期,因不滿宗門行事準則,叛出教宗,隱于鄉野,嫁人生子,一家幸福,年三十夜血菩提教徒找上門來,丈夫兒子慘死,之后踏上復仇之路。性情極堅韌,可用,以白月仙府誘之。 腦海中驀然浮現出白月客棧里,那個中年女人陰郁的臉,沒有笑容,永遠沉默。 狐不歸心中一震,再度在一堆玉簡中翻找,終于找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林隱之,浮州甜水鎮人,年二十九,三起三伏,仍感恩于世,性情極堅韌,可用,以白月仙府誘之。 狐不歸捧著這堆玉簡,怒火中燒。 她原本以為這些人都是自發的尋找到白月仙府,為了探索秘境被秘境反噬,這在修行中也實屬正常,可如今看來,遠不是這么回事。 這些人的生平資料居然如此清晰,很顯然是經過了縝密的調查,那這個白月仙府就絕對沒有這么簡單,他是在篩選自己想要的目標。 大量清晰又指向明確的調查,很顯然是一個龐大的組織,如若是組織,那便與外界的人脫不了干系,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利用白月仙府的特性,將凡世在痛苦中迷茫,卻又異常堅韌的人誘進白月仙府。 讓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生命中最痛苦不堪的過去,在希望與失望之中墜入深淵。 連神魂之力也剝奪干凈,最終什么也不剩。 實在是,可惡至極。 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神識之力……種植煉神花? 所以在自己收取了所有煉神花之后,被尤長平圍殺之際,原本已經死去的人又進入輪回,就是為了再布置一個截殺陣,為了讓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