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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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 三哥哥難道不比三皇兄更為親近么? “我自小獨自一人居于蘭若殿,與幾位兄弟姐妹也不太親厚,倒不知該如何與meimei親近,若有唐突,嘉和勿怪?!?/br> 沈棠:…… 如此一說,她竟尋不到拒絕的理由。 宮里踩高捧低她知曉些,也明白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在宮里何等艱辛,無依無靠沒有半點倚仗,也不知道這位王爺是如何過來的。 偏他還養出了一股如仙如畫的風骨。 雖是溫柔,卻讓人只可遠觀不敢褻瀆。 沈棠到底還是沒有喚出那聲三哥哥,她只客氣了幾句便轉移了話題:“不知那日,王爺何故會來公主府?!?/br> 如此惡劣的環境,能養出這般風骨的人并不常見,不是他藏的太深,就是這人天生能讓人對他存有善念,才讓他完完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而她,更相信前者。 宮里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又有幾個人存著這等善念。 李昭自是聽出了她話里的試探,卻宛若不知,略微沉默后道:“容駙馬爺曾有恩于我,是以得知公主府出了事,便趕了過來?!?/br> 沈棠想過許多種可能,卻沒想到他會是這個答案。 阿莀心善又沒有心機,憑著自己心中那份少年的熱情和真摯幫助過不少人,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受過阿莀的恩惠,她還真的無從考究。 畢竟,阿莀已永遠無法開口。 沈棠半晌沒說話,李昭曉得她又是走了神,想來應是在回憶容駙馬吧。 他這句話其實說的并不虛,容莀的確有恩于他,只不過容莀不知道,他那時并不需要。 那年他十三歲,剛偷偷祭拜完母親,外頭隱隱有些涼風,他便撤了披風交給金卓,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金卓知道他一向貪涼,且又剛入秋,便也沒多勸。 他的衣衫不多,那日穿的素凈,且已洗過許多遍,看起來或許真的有幾分寒磣,至少與容莀那身錦衣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那個少年將他的披風解下,讓人給他送過來,他當時還愣了許久,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了,他無奈的抱著披風回了蘭若殿,讓金卓想辦法將披風還了回去。 若叫人見著他宮里多了件不屬于他的東西,恐怕又會生出不少事端。 “今日前來,是為給嘉和送件東西?!?/br> 沈棠抬眸看去,見他將手中的盒子擱置在一旁的桌案上,東衣得了示意,上前將盒子呈給沈棠。 沈棠打開只看了幾眼,便沉了臉色。 “長安城近年來常有女子無故失蹤,且無任何背景,報案的不少,可順天府始終沒有半點動靜,我心有疑慮便差了人暗中查探,后頭查到仁儀候府便讓人多盯著些,兩位姑娘出事那日,下頭的人發現異常,趕過去時,卻已經晚了?!?/br> “這里頭的東西都是這些年慢慢尋得的,嘉和應當用得上?!?/br> 沈棠將盒子收攏遞給東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昭王這個人情,算我公主府欠下的,若有需要,可隨時吩咐?!?/br> 李昭輕笑:“嘉和誤會了,我并非圖回報?!?/br> 沈棠抬眼:“我向來不喜迂回,只要不傷天害理,昭王皆可提?!?/br> 她雖是過的錦衣玉食,可自小顛沛,經歷了十幾年無父無母的日子,這其中的心酸只有她自己能體會,若沒有一些手段,又怎么可能將江南沈府那些人壓的服服帖帖。 只后來因為遇上容莀,將她寵的柔順溫婉,可這并不代表她原本就是個柔和的人,多年窩在公主府不喜出席任何宴會,也并不代表她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 昭王為將南衣北衣帶出來,折了手下一條命進去,依他的處境培養一個心腹何其艱難,若說他什么都不求,她如何能信。 李昭低眉,好一會兒才道:“若說有所求,眼下確有事需公主相助?!?/br> 沈棠:“王爺請講?!?/br> “仁儀候這樁案子我已查了多年,還請嘉和務必讓他付出該有的代價?!?/br> 沈棠微訝:“這些證據已足矣讓他再也翻不了身,王爺何必借我之手?!?/br> 李昭面上終于露了一絲苦笑:“我人微言輕,這些證據在我手里倒起不了多大作用?!?/br> “仁儀候是皇親國戚,這事必要遞到大理寺,張貴妃榮寵在身,簡王能與太子分庭抗禮,這大理寺里有多少他們的人也未可知,我貿然送過去,石沉大海不說,恐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沈棠凝眉:“王爺大可不必過大理寺,直接將東西送到陛下手中,豈不是大功一件?!?/br> 李昭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嘉和不必如此試探,這些證據若我送到了陛下面前,最多讓仁儀候脫層皮,卻要不了他的命,最后吃苦的怕還是我這個不受寵的王爺?!?/br> “我隱忍多年,就是為了安穩的活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股勢力,又伏低做小才能保全性命,若露了鋒芒引來猜忌,恐怕簡王太子還沒爭出個一二,我就要先折了?!?/br> 李昭這話說的毫不隱晦,明明是很難堪的事,沈棠卻未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半分記恨,甚至連一絲絲不平都不曾有,好似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也從未覺得不公,這些年的努力真的就只是為了活著。 “但若送證據的是嘉和,便不一樣了?!?/br> 沈棠不置可否。 他說的不錯,他就是將證據送到御前,最多將仁儀候送進牢獄,有張貴妃簡王周旋,過不了多久,人又會放出來,而李昭卻會因此露了鋒芒,作為皇嗣卻隱藏的如此之深,不論是什么緣由,就算真的只是為了活著,張貴妃,簡王,太子,也沒有一個會放過他。 可若證據是她送上去的,就是要求將仁儀候當場殺了也沒有人敢說半個字。 李昭無權無勢,任誰都敢踩一腳,可她不同,她有救駕之功,得皇帝皇后榮寵,身后還有沈府容候府,她若咬死不放,仁儀候就絕不可能活著。 過了好一會兒,沈棠才道:“你是太子的人?” 不怪她多想,嘴上說著是請她相助,可是真正受惠的人卻是她,讓她可以輕而易舉替南衣北衣報仇雪恨,那么他求什么? 仁儀候是簡王的親舅舅,仁儀候一出事,簡王必定受牽連,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原因。 “嘉和多慮了,我與太子殿下并無來往?!?/br> “且,太子殿下,也看不上我?!?/br> 沈棠:……… 他倒是真敢說,不過話糙理不糙,他無權無勢,對太子起不到任何幫助,太子何必要用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個大肥章,快夸我快夸我~~ 昭綠茶:一步一步把媳婦兒往坑里帶 金卓:聽人說王爺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沒新衣裳穿?????? 昭綠茶:我何時如此說過? 金卓:可是嘉和公主是這么認為的呀。 昭綠茶低眉:哦~ 金卓:………特么的那東街幾間紅的發紫的鋪子是誰的! 第18章 李昭離開公主府的第二日,沈棠便進了宮,她沒有去來儀殿,而是直接跪在了皇帝的龍華殿外。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皇帝的身體利索了不少,剛在內侍的伺候下喝完湯藥便聽嘉和公主跪在了外頭。 皇帝先是一愣,而后重重的嘆了口氣:“宣?!?/br> 容莀無端橫死,他也甚是心痛,對嘉和更多了幾分憐愛。 沈棠今日著了件淺藍色純色羅裙,發髻只用一根同色系的簪子挽著,既是著了素,又不會因素衣惹了皇帝不喜,如此打扮將她的明艷壓下幾分,添了些溫婉。 “嘉和見過陛下,恭請陛下圣安?!?/br> 皇帝抬手:“免禮,給嘉和公主賜座?!?/br> 然沈棠并未起身,反而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皇帝一愣,一旁伺候著的掌印太監也嚇了一跳:“公主這是做什么?” 沈棠:“嘉和有事求陛下做主?!闭Z氣帶著幾分凄楚與堅定。 掌印太監看了眼皇帝的臉色,并未瞧見不悅,這才低著頭不作聲。 “嘉和身子未好,起來說話?!被实蹖ι蛱囊幌蚨嘈┠托呐c疼愛,至于原因也說不真切,許是因著救駕之功,也許是因著那張與他肖了七分的面容。 沈棠只直起身子,并未起身仍舊固執的道:“陛下,求陛下為嘉和做主?!?/br> 皇帝無奈搖搖頭:“你這孩子就是這么倔,說吧,朕應你就是?!?/br> 沈棠再次磕頭謝了恩才道: “稟陛下,嘉和原有四個貼身侍女,陛下曾見過,這四人與嘉和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阿莀出事的那晚,南衣北衣情急之下帶了下人出府去尋,卻沒想被仁儀候撞見,仁儀候嗜好女色,且品行惡劣殘忍,對二人起了歹意后,趁著兩人落單時將人劫入仁儀候府?!?/br> 說到這里,沈棠微微停頓,眼眶里盛著水霧,語氣也帶了些哭腔:“陛下不知,尋到南衣北衣時,那仁儀候正要將她們填井,她們自幼跟在嘉和身邊,何曾受過如此屈辱,白白受了侮辱不說,連尸體差點都沒保住,下頭的人擔心嘉和身體再受不住打擊,生生拖到嘉和病愈后才將實情告知,嘉和連她們最后一面也沒見著,每每想到此嘉和便覺痛不欲生,求陛下為嘉和做主?!?/br> 皇帝眉頭越皺越深,眸光冷冷的看向一旁的掌印太監,掌印太監低頭回稟:“稟陛下,奴才不知此事?!?/br> 他要是知道,哪里敢瞞到現在,掌印太監心里打著鼓,這仁儀候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怎敢動到嘉和公主府的頭上。 沈棠:“稟陛下,此事關乎于南衣北衣的聲譽,因此府里并未張揚,只對外宣稱出了意外?!?/br> 皇帝重重哼了聲,面上一片怒意,當初便覺得張衾此人心術有些不正,賜封號時特意選了仁儀二字,以此警醒他端端正正做人,卻沒想到他如今竟敢犯下如此大事:“來人!宣仁儀候進宮!” 嘉和眉頭一凝,宣進宮?只怕仁儀候還沒到,張貴妃與簡王便到了,等他們掌握了主動權,這案子怕就得草草結了。 既然她來了,仁儀候今日就必死無疑,她絕不會讓他有半點周旋的余地。 沈棠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將隨身帶來的盒子高高舉過頭頂,義正言辭的道: “陛下,仁儀候這些年犯下的不止這一樁案子,這里頭盡是這些年仁儀候殘害良家女子的證據,包括長安城有幾家花樓里,都折了不少姑娘在他手里,許多連尸首都尋不到,可因她們無背景無依靠,無人為其出頭,只能憑白枉死,此次南衣北衣二人要不是發現的及時,同樣連尸首都尋不回,仁儀候人性泯滅,手段殘忍,所犯命案無數,求陛下為嘉和做主,為無辜命喪他手的女子做主!” 皇帝被這一番話驚的坐直了身子,示意掌印太監將那盒子呈上去,里頭的東西皇帝越看越心驚,還未看完便氣的拍了桌子怒吼道:“爾敢!” 隨后瞪向掌印太監:此等大事,朕竟絲毫未聞!” 掌印太監砰的跪倒在地:“奴才只略有耳聞,并非有意隱瞞,請陛下贖罪?!?/br> 皇帝一把將盒子砸在掌印太監的面前:“長安城就這么大的地方,他張衾如何敢只手遮天,你們這些人都是混吃等死嗎!” 掌印太監不敢辯解,只磕頭念著陛下息怒。 發火歸發火,然這其中的原因皇帝卻門兒清,仁儀候是張貴妃的嫡親兄長,張貴妃向來得寵,只要沒犯什么大事,他們這些下頭的人又豈會來他跟前找這些不愉快。 這遭要不是動到了嘉和頭上,恐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事。 “來人!將仁儀候…” “貴妃駕到?!?/br> 皇帝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沈棠垂下眼冷冷一笑,來的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