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靈媒先生_分節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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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輸了?!彼J輸認得干脆,維持在人生最燦爛年華的女子美得驚心動魄,一抬手,一垂眸,皆是絕代風華。 “還未到時候?!敝購┣锏?,執著白子于棋盤間落下,頃刻間情勢翻轉,殘兵敗將的白子硬生生在黑子間撕開了一個缺口,得了一瞬喘息之機。 于是,棋子交換,仲彥秋執白,那女子執黑。 “如先生這般下下去,只怕是到了天黑也下不完哩?!迸有?,“昨日畫了一天畫,今日又要下一天棋,你若是嫌下面那人麻煩,叫阿飛趕了他出去便是?!?/br> “他不偷不搶不賒賬,我這做生意又哪有把客人趕出去的道理?!敝購┣镏讣饽碇遄虞p轉,“況且我什么時候說,我是因為他才不愿意下去的?” 不過是懶得同人打交道的老毛病又犯了,滿腦子那些人情往來都被丟進箱子鎖好釘上釘子丟掉,間歇性地對那琴棋書畫侍弄花草的風雅之事起了些興致。 女子掩唇輕笑,纖纖玉指于棋盤上一點,道:“先生的手,看起來很適合彈琴呢?!?/br> 美人笑起來著實是漂亮,那明月般的眼眸彎起,白膚紅唇如那雪地里開了一點紅梅似血。 仲彥秋將黑子落在女子所指之處,口中道:“想聽?” “若是我說想聽先生奏鳳求凰,如何?”雖是碰不到實物,女子仍做了個斜倚桌邊的姿勢,見仲彥秋當真起身去拿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若我是活著時碰到先生,定然會忍不住以身相許吧?!?/br> “你不會的?!敝購┣飺芘傧以囈?,淡淡應道,“若你還活著,應當最是看不上我才對?!?/br> “為什么呢?”女人問道,瞇眼看著仲彥秋調弄琴弦,她并沒有說謊,仲彥秋的手確實很適合彈琴,手指修長指節分明,陽光下暈出玉一般的色澤,正襯墨色漆的古琴。 “因為……你是白飛飛,但我不是沈……”仲彥秋把到了嘴邊的人名又吞回肚子里,指尖輕動琴音如流水潺潺而下,他的琴技算不得有多好,不過是將將熟練地把曲子彈完的水準,比起那一曲動而三日繞梁不絕還差得遠,那叫做白飛飛的女子合著拍子哼唱了幾句“將琴代語兮,聊訴衷腸?!背暧粥坂托Τ鰜?,“若是司馬相如跟你這般,卓文君怕是看都不會看他一眼?!?/br> “獻丑?!敝購┣镉迫粨芡曜詈笠粋€琴音,在細香燃盡的香爐里又添了小撮香粉。 “我又不是先生的凰,何來獻丑?!卑罪w飛在棋盤上點了點,黑白子正是膠著情勢,進一分則兩敗俱傷,退一分亦是兩敗俱傷。 進退維谷。 “今次便做和局如何?”她說道,眸子看向打開的窗戶外,“好像又來客人了?!?/br> 遠遠兩匹快馬正疾馳而來,極好的千里馬跑得口吐白沫,甫一停下便哀鳴著倒在了地上。 但那騎馬的人卻是視而不見,一踩馬背穩穩落在地上,看也不看地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馬兒,只抬眸打量著這間小酒館。 酒館墻上的漆已經剝落了,地上坑坑洼洼頗多修補的痕跡,甚至于那掛在門額上的牌匾,“白玉京”三個字也褪色的不成樣子,乍一看過去多半會認成“曰王京”,里面的桌椅也都已經很舊了,即便是每天都擦得干干凈凈,也總會顯得有些臟。 “就是這里嗎?”一個人問另一個人,這是看起來頗為傲慢的姑娘,她問話時下巴抬得高高的,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就是這里了?!绷硪粋€人答道,這也是一個姑娘,她正皺著眉打量著看起來有些臟污油膩的地面,回話的語氣冰冷,和身邊人一樣的傲慢。 她們都穿著雪白的輕紗長袍,腰間束著銀色的絲帶。 陸小鳳看著她們的打扮,深深嘆了口氣。 阿飛正要站起來去迎客,聽他嘆氣,問道:“你為何要嘆氣?” “我嘆氣,自然是因為麻煩上門?!标懶▲P眼神示意了門口的兩個姑娘,“你可知她們是誰?” 阿飛搖了搖頭,他從未在江湖上行走過,自然所知甚少。 不過也不需陸小鳳多說,那兩個姑娘便已自報家門,“神水宮門下,求見仲先生?!?/br> 嗓音優美卻也冷漠,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傲氣,就像她們抬得高高的下巴,挺得筆直的脊背,倒不像是求見,而像是上門找茬來的。 阿飛走了上去,“先生不見客?!彼]有把下巴高高抬起,也沒有像那兩個姑娘一樣用眼角看人,但是那種平平淡淡的語氣,莫名地便顯出傲慢的意味來。 這種傲慢無疑是不怎么讓人高興的,那兩個姑娘臉色青紅交加,“神水宮門下也不見?”她們說著已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神水宮這個詞就像是有著魔力,它讓這兩個姑娘能抬著下巴用眼角看人,也能讓許多人咬牙忍了她們的傲慢。 阿飛搖頭,“你們若是不買酒就不要在門口堵著,客人會進不來的?!?/br> 他這么說著反身要坐回去接著聽陸小鳳講故事,這般態度激怒了那兩個姑娘,她們其中之一清呵一聲,拔劍出鞘。 阿飛只是個半大少年,手無寸鐵地站在那里,陸小鳳下意識拍案起身想要護住他,下一秒動作卻生生地僵在了原地。 阿飛像是靈貓一樣躲過了那向他襲來的劍,反手抄起立在墻邊的鐵片——兩塊軟木夾著一三尺長的鐵片,放在那里時就像是根燒火棍子,誰也不會拿它當成一把劍。 但是當阿飛拿起它的時候,誰也不會認為它不是一把劍! 第四章 兩塊軟木夾著三尺鐵片的劍能快到什么地步? 陸小鳳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他覺得大抵再沒有誰能拿著相同的劍,刺出如阿飛這般迅疾而絢爛的劍光。 那劍光冷得就像是阿飛的眼睛,那眼神讓陸小鳳想起了荒原上的野狼,哪怕瘦骨嶙峋,形單影只,但那雙眼睛卻永遠透著兇狠而又孤注一擲的冷酷。 就像是一場一閃而逝的夢,光亮乍起,轉瞬消弭,阿飛沉默著把自己的劍又在墻角放好,悶聲道:“不買酒就出去?!?/br> 那兩個姑娘之一——出劍的那一個,捂著自己的右手,鮮血正順著手腕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地板是經年日久的了,血一滴上去就開始往下滲,仿佛什么吸血的怪物一般,逐漸洇出一小片不規則的深色。 “你把地板弄臟了?!卑w說道,他的眼睛直直盯著地上那一小塊深色,他知道仲先生是不會做清掃的活計的,所以最后這血跡還得要他來處理。 血漬是很難搽干凈的,尤其是滲進了地板縫里的血漬,他有些苦惱地想著該如何清理,看著那滴滴答答落下的血滲進地板更覺得難受。 “地板會臟的?!彼謴娬{了一遍,看起來竟是有些委屈的樣子。 陸小鳳不知道他為什么委屈,那兩個姑娘也不知道,她們只覺得憤怒,比起手上的疼痛,那種被撕下臉皮狠狠在地上踩的屈辱感更讓人難以忍受,但到底知道自己打不過阿飛,最終只得搬出神水宮的水母陰姬來威嚇,恨恨丟下幾句狠話轉頭離開。 她們騎來的馬兒掙扎著卻還是站不起來,便干脆不要了,運起輕功而去。 阿飛用腳尖抹了抹地上的血漬,頗有些不開心地嘆氣,這大概是陸小鳳見他情緒表現得最明顯的一次了,“怎么了?”陸小鳳問道。 阿飛抿抿唇,道:“地板臟了,很難擦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