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快穿]_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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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冷冷的吐出三個字:“吵死了?!?/br> 他轉身又坐回了原來的地方,那滾到他身邊的,怒張著雙眸的靈婆頭顱似在瞪著他,黑衣少年不耐的嘖了一聲,又是一踢,將占據著他地盤的東西全部轟走。 的確。 現在都死了。 萬籟俱寂。 褚顏吞了口口水,把距離黑衣少年不遠處的青花瓷罐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溜到他最遠處的對面,生怕他將這里面的東西毀掉。在打開罐子前,褚顏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還是被這里面強烈的怨氣鎮住了。 也是,父親和母親都被逼死,他自己也被摔死,沒道理不怨恨。 褚顏輕輕撫著罐身,安慰道:“好了好了,寶寶,安息吧?!彪S后,被他覆滿靈力的修靈劍化成一個散發著柔和光亮的網,將罐中的嬰兒尸體包裹起來,片刻,那極具攻擊性的怨氣化為綿長的靈光,升上半空,消失。 那房梁上不斷滴答下雨水來,就在這時,觀音像被重塑好的左臂哐啷一聲掉了下來,砸到貢臺前的地上,把褚顏嚇了一跳。 褚顏望了望房梁上,從上落下的水珠還不停的在貢臺前打下,那觀音像頂上的地方也有重新修繕的痕跡,都是泥塑的雕像,長久以來被雨水擊打,極有可能一朝使其水滴石穿,何況還是泥做的。想來也是福林倒霉,祭拜的時候恰巧天時地利人和,碰上這件倒霉事兒,再由靈婆一陣教唆,大眾們就都信以為真。 雖然夫婦倆都成那樣了,大慈大悲的褚顏還是依次引渡了夫婦兩人,而后感覺有點困倦,大概是靈力消耗有點多。黑衣少年巋然如山的倚在墻邊,靠近那團燃燒的火堆,褚顏慢慢蹭到他身旁,把想要摸摸對方頭的想法壓下去,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還以為對方不會理自己,那少年應該是看在褚顏為自己止血的份上,慢悠悠道:“阿羽?!?/br> 褚顏追問:“哪個羽?” “羽毛的羽?!?/br> “哦?!?/br> 短暫的冷場過后,褚顏又道:“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靠著墻壁的黑衣少年闔著眼睛,睫毛微顫,昏黃火光的倒影中,臉色似乎變得更加蒼白,沒有得到回答的褚顏向他看去,見那少年的身體在細細的顫栗,想來是因為過度失血的原因。 褚顏又靠過去了一點,黑衣少年卻是沒有躲開,他就靠到了少年的身側,輕輕將手放到了對方的額上。 霍。 這體溫竟比死人還冷。 廟外風雨大作,絲毫不見停歇下來的趨勢,呼嘯的狂風將以木板抵好的廟門吹的咯吱作響。褚顏瞅著那少年半死不活的模樣,悄悄的又湊近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抬起胳膊想要穿過他的后頸搭在對方的肩上,豈料那閉眸的少年似察覺到他的舉動,從唇縫擠出冷冷的三個字:“別碰我?!?/br> 褚顏只好把手收了回來。 身邊沒了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褚顏想回頭去看看他死了沒,肩上卻突然一沉,濕潤的水珠落到他的衣領里,激起一陣寒顫。黑衣少年的頭枕在他的肩上,雨水打濕的長發和衣衫不停向下滴水,他咬緊了牙關,卻還是能清晰的聽到因寒冷牙齒碰撞的聲音。 他戳了戳這臭小子的臉頰,指腹便像摸到冰塊一樣,褚顏向旁邊側過去一點,與他保持一段距離,那黑衣少年便順勢軟軟的傾倒了下去,咚的一聲撞在干草堆里,蒼白俊秀的臉被烏發遮擋得嚴嚴實實,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有輕微起伏的呼吸。 褚顏意識到剛才對方是在強撐,死要面子活受罪。 還真看不出來剛才一下捏斷人喉嚨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他把黑衣少年平放在干草上,繞到前方,解開純黑的衣襟系帶,寬闊的胸膛便裸.露出來。從外表看年齡不大,身材練得還是蠻結實的。褚顏忍住即將吹出來的口哨,把系在阿羽腰間的外袍解了下來,隨后將少年身上的黑衣褪下。待看到對方腰腹間的傷口時,盡管止血散已經將汩汩流下的血止住,褚顏還是不忍看的撇開了眼——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最致命的一擊是橫貫在腰間的劍傷,幾乎將他攔腰斬斷,也不知道這少年是怎么活下來的。 褚顏不禁感嘆他生命力頑強的像只小強。 脫下對方濕淋淋的衣服晾到火堆旁,褚顏又把染血的外袍重新系到少年的腰間,把他向火堆旁踢了踢,自己則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椟S火光映照出少年的面孔隱隱綽綽,這樣睡著比醒著的時候煞氣大減,怎么看怎么有點可愛。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聽到牙齒磕碰的聲響比剛才更大了些。 褚顏伸手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與剛才的冰冷截然相反,觸手的溫度如同烙鐵,高的嚇人。 他確定這小子是發燒了。 褚顏猶豫了兩秒,秉承著舍己為人和人命關天的優良準則,靠在墻邊,把可憐兮兮躺在地上的少年撈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將脫下的云紋中衣也披到了他的身上,系緊衣帶,將他裹緊。隨后催動靈力,掌心便泛出一抹乳白光輝,覆到了少年濕漉漉的長發上,為他細細的烘干,另一手撩開他臉龐的黑發。 昏迷中的少年似在寒冷中尋到了熱源,不自覺的向他掌心里蹭了蹭,像幼犬一樣黏在他的身上。 看把本來狼狽的少年收拾的干干凈凈,褚顏就靠在墻邊,凝望了一會兒不遠處躍動的火苗,閉上眼睛睡去。 第39章 睚眥08 風水廟內聚集滿了破碎的尸塊和并不完整的尸體, 后半夜的時候,村長帶人來將這些東西打掃走,隔天就下葬了。褚顏過于勞累, 他睡的迷迷糊糊的, 朦朧間似聽到有人說了些感恩戴德的話, 他嗯嗯啊啊的答應下來,接著又靠在誰的肩上睡了過去。 天空破曉,驟雨初歇,被雨水沖刷過的村落煥然一新,肯定沒有人會從這山清水秀的村落里,聯想到昨夜發生的血腥事件。褚顏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腰酸背痛的靠在墻上,連忙調整了個姿勢,活動了一下筋骨。那名叫阿羽的少年坐在貢臺桌上,正咔嚓咔嚓的咬著蘋果, 見褚顏醒來晃了晃腿, 向廟門走去。 褚顏生怕他離開, 道:“誒誒,你去哪?” 阿羽轉過身來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他眉眼間帶著一股竭力壓制的戾氣, 語調卻是輕快無比的,如果不聽內容的話,多半會以為他在與誰嗔怒。 褚顏追上他, 道:“你受傷了, 我不能不管?!?/br> 褚顏讀懂了在這一瞬間他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 大意可能是:竟然會有這么圣母的人,鄙視、不屑、猜疑、有趣。 褚顏:對待這種從外表看都能看出他要毀天滅地的中二少年,就得犧牲小我,表現的圣母一點。 系統:套路深。 阿羽見識到他身上藥的藥效,倒是沒再推辭,而是說:“我去后山打個雞?!?/br> 褚顏差點笑噴,道:“我跟你一起去?!?/br> 阿羽面上嫌他黏人,不過還是答應了。 天水村雖然破落,但背后倚靠著的后山卻郁郁蔥蔥,若踏入這密林里,獵人也唯恐進那深不見天日的地方,只會在前方百里內打獵。有淙淙溪流順著山勢起伏一路向下流淌,水撞擊石,叮當作響。褚顏把皺巴巴的明月云紋袍披在身上早就不舒服了,雖說能用清水訣清洗一遍,不過還是比不上真正泡在水里。 見到有一灣清水近在眼前,回過頭對黑衣少年道:“你傷口好了沒,不然洗洗澡,順便再洗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