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倒霉_第24章
到底是在底層社會里混了幾十年的女人,陳三翠有眼色地沒多話,匆匆端起碗跟路元說了句:“我去給你大哥喂飯?!比司蛿Q著腰臀回了屋。 宋煋繼續往樓上走。 臨到門口,宋煋拿鑰匙開門。 宋文律就在他身后站著,冷淡的黑眸垂望著那只轉動著門鎖、掌心覆著薄繭完全稱不上是好看的手,一抹不知名的沖動油然而生。 他知道,這雙手一定很溫暖。 突然這時,樓下一陣巨大的震動聲傳來,緊接著女人掐著尖細的聲音,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瘋狂叫喊:“你這個挨千刀的老賤貨,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樓道里的鄰居都被嚇了一跳,他們聽出這動靜是陳三翠鬧出來的,又沒聽見房里男人的一貫爭吵聲,擔心別不是真鬧出認命,就紛紛開了門,湊到房東這兩口子家門前。 女人凄慘的哀叫還在繼續,眾人忍不住了,互相看看,都咽了幾口唾沫,膽子大的就上去把破破爛爛的防盜門給撞開了。 宋煋跟宋文律也下了樓。 他倆站在樓梯上遠遠地往屋里看。 陳三翠頭上滿是菜湯,臉上是一片guntang的水泡,臃腫的臉型幾乎看不住眼睛的位置,只有一張血盆大口發出凄厲的尖叫。 她旁邊,半身癱瘓的老男人斜趴在地,臉上帶著狠戾又陰森的笑,望向周圍人的時候還漫不經心地舔著嘴角上糊著的菜葉,活脫像個神經病。 “報警吧?!辈恢勒l說了句話,語氣顫抖又喪又晦,“媽的,這夫妻倆都有病,這破地方估計沒得住了?!?/br> 宋煋隔得遠,臉上沒什么表情。 但他的身側,居高臨下站著的男人卻不動聲色地闔下眸,去瞧他按在手心里的指甲。 然后蹙起眉心。 第16章 我嫁進豪門那幾年 房東家的sao亂沒持續多久。 警察上門挺快,看是沒出什么人命的家庭糾紛,就喊了調解員把門一關,談話交心去了。 至于陳三翠臉上的燙傷,筒子樓這片兒沒什么金貴人,倒騰點香油抹抹就行。 這種事兒到底沒法說,筒子樓里的租客互相看看,有膽子小的已經開始拿著手機在各種租房軟件上篩選下家,就怕房東兩口子下次真鬧出點事,他們要跟著遭殃。 宋煋擰眉,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很輕。 樓道里的人都在各回各家。 有個跟宋煋同樣是住四樓的租客,是個青年壯漢,身材魁梧,長得膀大腰圓。 青年壯漢之前大著膽子把房東屋門撞壞了,這時候就有點虛,一步三臺階地往上走。 他碰到樓道里沒動彈的兩個人,本來張嘴就想罵兩句,然而等他看到靠后站著的男人,心臟陡然一顫,話沒出口就被吞吧吞吧送回胃里全消化了。 宋文律就跟在宋煋身后,閑散地手插兜里站著。 身為被世界選中的命運之子,他冷下臉不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的嘴角就總是抿成一條直線,眼底情緒也變得捉摸不透,有同屬于天之驕子的驕矜與上位者的冷硬,氣勢渾然,危險天成。 青年大漢選擇秒慫,撓撓頭挑了面相上青澀許多的宋煋,露出一嘴不大齊整的牙說:“小弟,以前沒見過你啊,新來的?” 原身記憶里沒有這人,宋煋先給他讓過道,又說:“之前搬出去一段時間,最近才回來住?!?/br> 青年大漢撇撇嘴:“那你運氣真是不好?!?/br> 宋文律漫不經心看他一眼。 接著青年大漢頭皮一麻,也不知怎么就一步沒邁好踩了四個臺階,腿差點沒劈折了。 樓里的灶臺這會兒不知道被誰又用了起來,還是拿蔥姜跟小紅辣椒一起熗鍋,香味飄了十里地,很拉仇恨。 宋煋跟宋文律兩人一個早上只吃了塊烤紅薯,一個連口水都沒多喝。 就很尷尬。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宋文律條件反射地看著眼前的小黑板,跟小吃推車的老板說出“不要辣,不要蔥跟香菜,多加根火腿腸”后,整個人還處于某種放空狀態。 事情的起因是源自于宋煋突然在樓道里問他餓不餓。 當時宋文律實在說不出自己不餓的話,宋煋意會,就說:“附近有家煎餅果子做的挺好吃?!?/br> 煎餅、果子。 直到宋文律把這東西吃到嘴里,還是沒辦法緩過神。 小吃推車的老板跟宋煋看起來十分稔熟。 他給宋文律做完那份,輪到宋煋,就只說了句“跟以前一樣是吧”,然后便舀了米漿開始攤煎餅。 兩個煎餅果子,一個多加火腿要五塊,一個基本是三塊,加起來就是八元整。 宋煋把他兜里剩的那一個鋼镚遞過去。 小吃車老板樂呵呵收到口袋里說:“那跟上次一起算,這錢是正好了?!?/br> 宋煋說:“老板還記得?!?/br> 小吃車老板笑了笑說:“咱們整天做小本買賣的,不記性好點兒,怎么賺錢?不過那天還真是不好意思啊,正好零錢被我家那口子全拿走換整的了,讓你先墊了十塊錢給我?!?/br> 宋煋搖頭說:“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