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線影后[GL]_分節閱讀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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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窗戶被寒風拍打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窗外落木蕭蕭,一片孤寒,枯葉在北風中飄零墜落。而室內也不見絲毫人氣,黑暗之中,只有手機屏幕亮著,可那光也是微弱而冰冷的。 沒有人接,顯示正在通話中的忙碌聲音。 過了一會,有條短信進來:“我正在忙,你能不能別打擾我?” 趙瀾眼里幾乎瞬間涌出淚來,她記得昨天她和陸灼打電話的時候,說過自己的擔心,還說想搬進醫院里住幾天,以防萬一。 當時陸灼怎么說的? 她說:“我最近回家了,和我爸媽住在一起,不就住在附近嗎,之前我和阿姨聊過,她說她不想在醫院過年,你放心,不管發生什么事,你打電話給我,我肯定立刻到?!?/br> 是了,她家的私人別墅也在城南的郊外,的確不遠,要不然那天陸灼送自己回來,怎么就被她媽給看見了呢? 趙瀾反手用手背擦了擦淚,心里再著急,也不敢輕易挪動母親,只能拿著溫熱的毛巾一直在給她擦拭額頭,此刻覺得所有的眼淚和言語都虛弱無力,她陷入極深極深的驚懼之中,反而徹底冷靜下來。 將近一點,容亭才終于趕到了醫院,找到了姚燦電話里說的病房前,推門進去,就看見趙瀾站在窗前往外看。窗戶是開的著,寒風迎面,她額間的碎發被風刮起,手指隨意的搭在窗臺之上,似乎絲毫也不覺得冷。 她嬌小的背影并沒有像往常那般,顯得十分脆弱,反而第一次,即使逆著強風,也站的很穩,站的挺止,絲毫沒有動搖。 容亭目光對上姚燦的目光,用口型問她:“怎么了?” 姚燦搖搖頭,拉她出去走廊外面說話,聲音也有些低:“大概是不行了……” 容亭嘴唇微張,卻說不出話來。這種感受,她懂,以前她一個人送爺爺走的時候,一個人在太平間看著他的身體變冷變硬,想著自己最親最親的親人這輩子都不能再拍拍她的頭,對她笑,甚至想追隨他而去,反正這世界上的其他人也根本不會在意她。 她低下頭,忽然想起來:“陸灼呢,她怎么不在?” 姚燦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給她打過電話了,沒人接,聯系不上她?!?/br> 容亭眉頭微微蹙起,想進去勸勸趙瀾,卻被姚燦拉住了:“讓她自己靜靜吧,或許她比我們想象中要就堅強的多,有的事,只能自己一個人捱過來?!?/br> 她們靜靜在外面坐下,看著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那紅色有些刺眼,在醫院的寂寥的一片白里也顯得格外突兀,叫人心神不定。 天快亮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走出來,聲音里帶著濃重的惋惜:“誰是許娟家屬,來見她最后一面吧?!?/br> 容亭和姚燦相視一下,而后準備推門叫趙瀾,門卻忽然從里面開了,露出趙瀾那張蒼白憔悴的臉來:“我聽見了……” 她的聲音實在太過平靜了,容亭一把攬住她的肩:“小趙,瀾瀾,別傻啊,你……” 趙瀾輕輕拂開她的手,大大的眸子里顯得有些空洞失神,但她說話還是清楚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不用擔心我,我要送我媽最后一程路了,以后就看不見她了?!?/br> 容亭偏過頭,感覺鼻尖一酸,姚燦握著她的手忽然緊了緊:“陸灼的電話!” 她轉過頭去,搶過電話來:“你在哪?趙瀾要難過死了你知道嗎?” 陸灼的聲音里滿滿都是茫然,也不知道究竟說了什么,容亭已經生氣了,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目光又轉向手術室,那門剛才開了,如今又緊閉了,也不知道,趙瀾在里面究竟怎么樣。 這一夜前所未有的漫長。 等天際透出一絲魚肚白,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最先走出來的是因為徹夜未眠而顯得困倦的醫生護士,容亭往手術室內看了看,只看到有個護士拿起白布,蓋了上去,右手邊的護士則拿著筆在寫些什么,然后又撕下來,貼到了白布之上。 容亭咬住嘴唇,這一幕,她記得清清楚楚,寫的是死亡證明。 有電梯直接通到負一層的天平間,容亭不知道該和趙瀾說什么。電梯里空間不夠大,她沒有跟進去,看見電梯的門合上,而趙瀾的臉上還是那般寂寥,毫無表情。 姚燦上前按了下一班的電梯,就在她們等電梯到的時候,陸灼終于出現了。 她還是平日里干凈整潔的模樣,黑色的小西裝里面配著白色的毛衣,神色里卻破天荒的有些慌亂:“趙瀾呢?” 容亭偏過頭去,不想看到她,不想和她說話。 電梯剛好到了,她邁步進去,拉著姚燦也進去,立刻就按了關門鍵,陸灼手緊緊地抵住電梯門,聲音更加焦灼:“趙瀾呢?” 姚燦看她眼睛里難以掩飾的擔心,聲音很輕:“進來,一起去負一層吧,太平間?!?/br> 陸灼剛邁步進來,一貫沉靜的神色再也維持不住,拉住姚燦的手臂:“你說什么?!” 姚燦用眼神示意她安靜一點,等出了電梯,剛好先前那兩個護士上來,陸灼聽見她們說:“這姑娘可真奇怪,她mama死了她都不哭的,看她神情多冷漠啊,沒見過這樣的人……” 陸灼愣住了,頓下了腳步,幾乎有些難以置信,那么軟糯又可愛的人,怎么可能不哭呢?怎么可能冷漠呢? 她想進去那小小的一間屋子,她怕趙瀾一個人在里面待到絕望,可是容亭拉住了她,不讓她進去。 她眉間有些不耐:“我要進去看她,你就不擔心她嗎?” 容亭冷笑一下:“你早去哪兒了?” 她說完這句轉身在走廊邊的長椅上坐下,姚燦走到陸灼跟前,低聲說了一會話。只見她神色變了又變:“我怎么可能故意不接她的電話!” 陸灼這句話的音量稍微有些高,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回響又回響。一夜未睡,容亭看著她幾乎震驚模樣,覺得后腦勺有些疼,斜倚著墻,手指在太陽xue上揉了揉。 也不知姚燦是怎么勸住了她,陸灼總算沒堅持進去,讓趙瀾獨自一人,和這世上至親之人,完成最后的告別。 這漫長的,叫人心碎的告別。 趙瀾出來的時候,神色倒沒有先前那般冷靜的不見一絲縫隙了,她的眼睛是紅腫的,她的指尖也發紅,但是她的表情仍然是淡的,淡到陸灼心里面一慌。 她幾乎是跑到趙瀾面前,狠狠的把她抱在了自己懷里,手撫上她后頸,溫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么多,是不是很難過,難過不要憋著,哭出來吧?!?/br> 趙瀾的手臂僵硬的垂落在身體兩側,她半晌才說:“你放開我?!?/br> 這聲音很低,卻讓陸灼難以抗拒,反而從心底升起難以言說的恐懼來。 她嘴唇微動:“趙瀾,瀾瀾……” 趙瀾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以后,不能再這樣了。你和我說過,一定要找你,你說你會來的,結果我等不到你?!?/br> 陸灼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卻又不敢動,徒然的垂下了手,但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我剛才抱著我媽哭了好久,一直以來,我都好怕她去世,因為我爸爸走得早,我媽就是我的天,有她在,我什么都不怕。其實她自己被病痛折磨的早就沒了求生的欲望,只不過為了我,在這人世捱了這么久?!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