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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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知道,事情之所以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除了有鄭御史出頭,隨后眾多朝臣參奏賈家之外,太上皇在其中的態度也起了很大的態度。其實太上皇對榮國府爵位的事情會是這個態度一點都不奇怪,只不過皇上不明白內情而已。當年義忠親王的事情,雖然賈代善事后作了補救,并且為了救太上皇,受了傷,以至于在不久之后,就因此逝去。當時,太上皇雖然因為賈代善的遺折,感念他的功勞,賞了賈政這個白丁一個官,但是不代表他不記得賈赦在其中做的事,所以在之后賈赦襲爵的時候,他借口賈赦無德無才,將賈赦繼承的爵位一下子降了好幾級。 義忠親王曾經是太上皇最心愛的兒子,一出生還在襁褓中,就被封為太子。雖然后面義忠親王逼宮,但是太上皇并沒有殺他,只是將他的太子之位廢掉,而且還封他為親王。在義忠親王抑抑而終之后,太上皇更是傷心的不能自已,病了一場不說,并且下令綴朝七日,雖然義忠親王是以親王禮的待遇下葬的,但是除了一個名分之外,其實處處都是太子的待遇。人上了年紀,越發的念舊,愛回憶舊事。義忠親王已經死了,他所有的不好都隨著他的死亡煙消云散,太上皇越發的懷念起他的好來。 正如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自家的孩子學壞,都是外面的人帶壞的,所以太上皇就把責任都歸咎于圍在義忠親王身邊的人身上。當年,義忠親王犯事的時候,太上皇對自家的兒子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舍不得下重手處置,但是對他的追隨者們可是下了狠手,所以現在還活著的人寥寥無幾,很不幸,賈赦就是其中一員。 本來,賈赦不過繼承了個虛爵,在朝堂上又沒有官職,而賈政官位不高,賈家在賈代善死了之后,在太上皇這里很沒有存在感。如果沒有請辭爵位這事,太上皇根本注意不到賈家,但是這事一出來,就有跟隨太上皇的老臣向太上皇報告了,對皇家的人來說,你立了功勞他未必會記得,但是你得罪了他,他一定會牢牢地長久的記在心里,何況這其中還關系到太上皇曾經最心愛的兒子——義忠親王。 不過當初太上皇之所以沒有處置賈家,不僅僅是賈代善立下大功的緣故,何況,他也知道,把當年的舊事再翻出來,未免讓朝臣們覺得他心胸狹小,再說如今他已經退位做了太上皇,雖然對朝政還能說上幾句話,但是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他終究不好越過皇上直接下令。不過太上皇也知道自己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所以在榮國府爵位上,他并沒有像以前一樣表示出對老臣的偏向來,而是一言不發,有的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太上皇就是用這種方式隱晦的告訴跟隨他的朝臣們,他對此事的態度。 皇上不知道個中緣由,但是并不妨礙他對太上皇的反應樂見其成。作為皇上,他是真的不愿意還有一人在他上面指手畫腳,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親,一想到此,皇上忍不住對陳大人抱怨道:“若是在其它的事情上,太上皇也是這個態度就好了?!?/br> 對皇上這句話,陳大人不知道該怎么應答,也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只能無奈的站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做一尊雕像,心里催眠自己:“我什么都沒聽到,我剛才什么都沒聽到?!?/br> 話一說出口,皇上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見陳大人在那里裝作不存在的模樣,他尷尬的笑笑,轉移話題,說道:“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朕在封賞后宮的時候,就不封賈女史了,浪費了朕的一個后宮嬪妃的名額?!?/br> 涉及到皇上的后宮妃嬪,陳大人無奈之下只得硬邦邦了說了一句:“臣乃是朝堂上站班的臣子,是在皇上的處理朝政,國家大事上分憂解難的,這是皇上的后宮家事,陛下應該和掌管后宮事務的皇后商議,和臣說這個,說不著?!?/br> 陳大人因為不想和皇上談論后宮事務,所以拿話將皇上堵了回去,但是他是個聰明人,從皇上的那句話中就已經聽出來了,元春失寵是一定的了。被皇上遺忘的妃嬪,哪怕是皇后,活的都不會很好,更何況,元春現在因為受賈家牽連,賢德妃的位子還沒有坐熱,就被降位成了嬪,而且賈家搖搖欲墜,恐怕不能再成為她的臂助。 正如陳大人所想,元春現在的日子確實不好過,艱難到甚至還不如她剛剛進宮時的日子。那個時候,雖然作的是女史,但是她進宮的時候身上可是帶著一筆錢財入宮的,之后,賈家也是源源不斷的送錢過來,雖然在后面幾年,送進來的錢財逐漸減少,但是元春那個時候作為女官,已經在宮里站穩了腳跟,如果沒有其他圖謀的話,完全可以不需要賈家再送錢進來。 最初被封為賢德妃的時候,元春是志得意滿的,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她盼著省親和家人見面的時候,父親賈政上了個折子拒絕蓋省親別墅,不肯迎她歸省,讓元春很是受打擊,更是被宮里家里已經在蓋園子,準備接她們回家歸省的妃嬪上門來,好一番譏笑。本來元春還安慰自己,雖然不能歸省,但是好歹每月逢二六日期,椒房眷屬還能入宮請候看視,也算是一個安慰。沒承想,咔嚓,一個大雷劈了下來,大伯父竟然上折請辭爵位,跟著,就宛如唱大戲一般,一出,一出的讓人目不暇接,還沒等元春將鳳藻宮的主殿熟悉完畢,就被勒令搬離,主殿被封鎖起來;她這邊剛剛將跟前服侍的人認熟,人就被調走了,再被撥來服侍的,都是些歪瓜裂棗,老弱不堪一用之人,就這樣,還都不服調用,時??床灰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吃用之物,都是差的不能再差,幾乎和她在家里的時候,三等小丫頭用的相仿。 “娘娘,早些安置吧。我今天把被褥都抱出去曬了一下,睡起來應該比較舒服?!碑敵踉诩依锞头淘旱谋?,在元春入宮不久,就被賈家找個門路,將她也送了進來,她將床鋪好,走到坐在妝臺的元春面前,伸出手來,準備幫著元春卸掉頭上的簪環。 元春看著鏡子里的人影,黛眉青青,膚色白皙,依舊是當年入宮時的好顏色。忽然,她伸手撫上眼角處,急急的說道:“抱琴,你看一下,我是不是長皺紋了?”抱琴看了一眼,忙說道:“哪有,我怎么沒看見?!备参康溃骸胺判陌?,娘娘,你還是那么年輕貌美,皇上一定不會忘記你的,他一定會來看你的?!?/br> “是嗎?”元春勉強笑了一下,說道:“宮里或許有缺什么的那一天,但是絕對不缺漂亮的女人。就像院子的花一樣,一年又一年,不等舊的凋零,就會有新的進來。抱琴,你也別安慰我了,我知道,皇上不會再來了,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逼鄾鲆恍?,“我后悔了,早知道是如此結局,當初還不如等年歲滿了,回家的好?!?/br> 抱琴鼻子一酸,忍著淚意說道:“娘娘別多想,皇上一定會來的?!痹夯仡^,看著抱琴,笑道:“你倒是對我有信心,可惜,我自己對自己都沒信心?!北俳K于忍不住,滴下淚來,勸道:“娘娘,人的心里終究要個念想,不然,不然……你還年輕,這宮里的日子這么長,黑夜漫漫,你要怎么過呀!” 元春伸手拭去抱琴臉上的淚,笑道:“抱琴,你知道嗎,我想家了,想老太太、父親、母親、寶玉……我最近晚上做夢總是夢見我在家的時候的日子,醒了之后,就回憶在家里的點點滴滴,覺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甚至就連趙姨娘撒潑耍渾現在回憶起來,我也不像以前那么覺得厭煩了,反而覺得很有意思……”看著元春嘴角帶著一絲夢幻般的微笑,臉上因為回憶而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抱琴心中一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悲呼出聲:“姑娘——” 雖然身處深宮中的元春覺得趙姨娘鬧事的時候很有趣,但是這會兒作為當事人的王夫人絕對不會這么想。賈璉在和鳳姐要錢的時候,知道家中賬上沒錢了,所以讓鳳姐裁撤府中人手,從中節省。其實在賈璉這么說之前,鳳姐已經開始這么做了,她和王夫人商量之后,最先裁下去的就是針線上的人。府里賈母和寶玉的東西都是不用針線上的人,而且這個時代,針線女紅是女孩子必備的技能,每個房里都有丫頭伺候,這些丫頭有的時候也要做些她們服侍的主子身上的針線活計,所以裁撤針線上的人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對府里人的生活影響不大。 不過這個影響不大是相對而言的,比如賈環這樣的,雖然是府里的爺,但是他跟趙姨娘兩個人,連丫頭帶婆子總共沒幾個人,賈環的穿戴,大多是針線上的人做好了送過來的。但是這人以裁掉,就只能是趙姨娘帶著人作了??墒勤w姨娘白日里還要做些服侍王夫人的活計,晚上賈政過來,又要服侍賈政,沒什么時間,而她和賈環身邊的丫頭呢,女紅的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平日里趙姨娘都不敢讓她們做活,免得糟蹋東西。因此忙不過來的趙姨娘拿著賈環的衣料找上了探春,探春正在給寶玉做鞋做襪,抽不出功夫來,面對趙姨娘的來意,一口拒絕了。 偏偏探春給寶玉做針線的事又被趙姨娘給發現了,趙姨娘見狀,忍不住大鬧起來,在探春的房里高聲叫喊道:“……我肚子里怎么就爬出你這么個東西,看著哪邊枝高,就往哪邊跑。知道姑娘金貴,若是我的事,再不敢煩勞姑娘的,可是環兒乃是你正經的親兄弟,看著他鞋襪蹋拉著難道就好看了?” 探春聞言氣得臉色通紅,哭道:“姨娘這是說的什么話,難道環兒是沒有份例的,丫頭婆子一大堆,難道我就是那做鞋的不成?我不過閑著沒事做那么一雙半點,憑著我的心,哥哥兄弟,愛給誰給誰,……” 趙姨娘和探春的爭吵驚動了正房的王夫人和正在和王夫人商議事情的鳳姐。鳳姐止住話頭,凝神細聽了一會兒,見趙姨娘言語之間攀扯上了寶玉,看到對面的王夫人一張菩薩面陰沉似水,她對一旁的平兒努努嘴,平兒會意,掀著簾子出去了。 鳳姐賠著笑臉說道:“太太,那就是個糊涂人,連老太太房里的貓和狗都不如,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我已讓平兒去說她去了,她的話就當時耳邊風吹吹就散了,千萬別往心里去?!?/br> 王夫人聽了鳳姐的話,面色稍霽,說道:“我倒是不想cao心,可是也得讓我省心呀。珠兒是個狠心的,早早丟下妻兒去了,元丫頭又在宮里,寶玉還小,我這邊又有家務纏身,實在忙得很,我原想著難為她服侍老爺服侍得很是得老爺的意,又給老爺生下了一雙兒女,因此一般二般的不和她計較,沒想到,我這邊不理論,她卻越發的蹬鼻子上臉了。其實若能不管,我倒樂得丟開手,自個兒清靜保養去??上ё孀诩曳ㄔ?,又由不得我??墒呛退话阋娮R吧,正如你所說,就怕她那個糊涂心腸的,過后還反倒怨上我?!?/br> 在地下服侍的周瑞家的插話道:“喲,太太這說的哪的話,趙姨娘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也配太太出面教導她,這屋里隨便哪個丫頭婆子站出去不比她強百倍呀。且用不著太太開口,我回頭找人幫著太太排憂就是?!鳖D了一下,又說道:“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天沒有個幾百件,太太事事皆料理妥當,不單老太太、老爺看在眼中,贊在心里,合府也無不稱贊的。至于有個把小人,不但不能體諒太太勞神照看,反要嘴里抱怨,暗里使絆的,那也忒昏憒得過了。早說太太是個好性兒的,寬厚待人,不然早就給一頓排頭吃了。太太寬宏不計較,我們底下的,卻很看不過眼呢?!闭f著,忙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表示替王夫人傷心之意。 這話說到王夫人心坎上去,王夫人紅了眼眶,說道:“真要計較哪里計較得過來?這些年來,你看她挑三窩四的,可有安分的時候?往日我偶然說句話兒,那邊尚還言三語四的。要是認真理論起來,哪里是理論過來的,只不過我因想著老爺日日為公事煩憂,一家子正該和和氣氣的,縱使有什么事,也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用家事再去煩擾老爺,讓他跟著cao心生氣,故此才忍了。但是偏偏她卻是個不懂事的,不明白這個道理,三五不時的因為點芝麻小事鬧了起來,平白讓人笑話,說我這個做太太的管不住人?!?/br> 周瑞家的見王夫人眼圈紅了起來,趕忙拿過一條手帕,上前遞給王夫人,嘆道:“這府里誰不知道太太有一副菩薩心腸,縱使笑話也是笑話那上不得臺面的,哪里會笑話太太,只是有的人仗著太太慈悲得寸進尺罷了,依我說,太太就不該每次都心軟,顧慮這個,顧慮那個,輕輕放過,很該給一頓教訓,讓其長長記性才是……” 這邊王夫人、鳳姐和周瑞家的在屋里因為趙姨娘鬧事說著怎么處置她的時候,那邊大房也收到了消息。落春聽到趙姨娘又鬧事了,正在算明細賬的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道,這都什么時候了,可真是有閑心。正想著這樣的畫面上演的機會以后應該很少的時候,再想到王夫人和趙姨娘的性子,落春忽然覺得,真要到了府上一無所有的那一天,說不定不是很少,而是更多。趙姨娘的脾氣秉性就是那個樣子,到時是什么模樣,能想象的到,只是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王夫人還端不端得起豪門貴婦太太的風范? ☆、第96章 品繡和紗織神色泱泱的從外面進來,看到落春站在院子里桃樹下呆呆的出神,兩人走上前,紗織好奇的問道:“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落春回過神來,看了兩人一眼,指著躲在繁茂的葉子里半遮半掩的櫻桃大小的桃子,有些惆悵的說道:“這樹自從栽活之后,總共也沒結過幾回果子,今年這桃樹花開得好,結的果子也多,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桃子成熟的那一天,有沒有這個口福,能不能吃上?” 品繡和紗織聞言相互看了一眼,品繡上前一步,陪笑說道:“姑娘這話說的奇怪,這樹好好的長在這里,也沒人去糟蹋,等到了冬天桃熟的時候,到時姑娘還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保管讓姑娘吃個夠,怎么就沒口福了呢?只怕到時姑娘吃厭煩了,不想吃了呢?!?/br> 紗織在一旁拼命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這樹就栽在姑娘的院子里,沒蟲沒病的,才栽下沒幾年,正是結果的好時候,只要姑娘想吃,不要說今年,明年后年都沒問題?!?/br> 落春笑了一下,品繡和紗織明知道自己話里的意思,偏在和自己裝傻,她沒有再深說下去,轉身進屋,轉移話題,問道:“你們去梨香院探望香菱,香菱的病可好了?” 兩人沉默不語,落春沒聽到回答,詫異的回頭看了一下,問道:“怎么了?香菱病得很重嗎?”紗織趕忙搖搖頭說道:“不是,香菱的病已經好了?!甭勓月浯翰唤獾膯柕溃骸凹热灰呀浐昧?,那你們怎么是這個樣子?” 品繡面色沉重的說道:“姑娘,薛家大爺的案子已經判下來了,秋后處決。我們去梨香院的時候,姨太太正在罵香菱呢,罵她是個災星,是個禍害,勾人的狐媚子……姨太太認定薛家大爺落到這個田地都是她害的……聽說,自從薛家大爺被刑部的人抓走之后,姨太太就沒給過香菱好臉色,其實香菱的病就是由此而來?!?/br> 聽品繡復述薛姨媽咒罵香菱的言語,落春不知道怎地想到了當初薛姨媽擺酒請客,給香菱開臉,給薛蟠明堂正道做妾的時候說的言語,心中生出滑稽的感覺??吹狡防C和紗織一臉為香菱鳴不平的神色,她輕笑出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們也別為香菱抱不平了,罵上兩句算什么?人家好好的一個兒子因為她下了大牢,而且眼看到了秋天就要送命了,縱使不是她的錯,但是到底她也是那個‘因’,不怪她,怪誰?總不能怪自己養而不教吧?”雖然判決結果已經下來了,但是薛家絕對不會死心,一定會在秋決之前四處奔走,請托,想辦法救下薛蟠,落春想到此,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薛蟠真救不出來了,因此丟了性命,這點磋磨算什么,以后有她受的呢?!?/br> 品繡和紗織聽了落春的話,明了她話中的意思,頓時不言語了。其實就算落春不說,道理她們也都明白,但是就算眾人皆知,香菱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作孽的薛蟠,可是涉及到薛蟠的性命,身為薛蟠的母親,薛姨媽怎么會和香菱講道理? 品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姑娘,我們去梨香院的時候看到薛家在收拾東西,我聽他們家的下人說,好像薛家要搬走呢?!?/br> “搬走?”落春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笑了,點頭說道:“是呀,薛家是該搬走了?!毖胰刖┲笾苑胖约艺硬蝗プ?,借住賈家,有借助賈家的勢力給自家靠山的意思,當然還有薛姨媽想著萬一寶釵待選不成,就和賈家聯姻,成就“金玉姻緣”的意思,住在賈家,和寶玉、賈母朝夕相對,不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嗎。如今,賈家自己朝不保夕,不能給薛家作依靠不說,說不定他們還打著讓薛家給自家當“錢袋子”的主意,但是薛家這會兒卻未必肯把錢往賈家這個一看就不落底的“無底洞”里扔,這樣一來,薛家再住在府里就尷尬了,所以搬走就成了上策。 “可是我聽香菱說,說薛家并不是搬到姨太太娘家去住,而是搬到薛家在京里自家的宅子。而且薛家在薛家大爺被刑部的人帶走之后不久,他們家皇商的資格就被蠲了。這沒了皇商的資格,薛家不就和平常的商賈一樣了嘛,如今薛家大爺又在牢里,他們搬出去,就姨太太和薛家大姑娘兩個女的,家里沒個男人支撐門戶,這日子恐怕不好過?!逼防C有些擔心的說道。 “什么?薛家的皇商資格蠲了?”聽到品繡言語中泄露的信息,落春非常驚訝,雖然她沒有刻意去打聽府里的消息,但是賈家上下就是個篩子,上房賈母早上起來打個噴嚏,用不到吃早飯的時候,府里的門房就已經知道了。薛家住在梨香院,雖然他們自家也帶了人來,但是也有不少賈家的仆役在梨香院當差,可是過了這么長時間,都沒透出消息來,因此忍不住嘆道:“薛家把消息瞞得倒是挺緊的?!?/br> 至于薛家并沒有搬到王家,而是去了自家的宅子住,落春并沒有感到意外,當初薛家剛進京的時候,按道理說,住在王家才合適,但是薛姨媽卻放著正經的娘家不去住,反而借住在jiejie家,這已經說明了問題。如今薛家的情況還不如剛入京的時候呢,官司纏身,當初王家就不曾招納薛家,這會更不可能讓他們搬過去。 “品繡jiejie,你也忒cao心了?!奔喛椩谝慌圆逶捳f道:“姨太太家雖然沒了皇商的資格,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只是取消皇商的資格,又不是關了京里的生意,家里下人仆役也不少,日子怎么就不好過了?雖然家里沒有男丁,只有姨太太和薛家大姑娘兩個女子,但是只要姨太太關緊門戶,日子又有什么過不得的?姨太太的娘家王家還好好的站在那里呢!” 紗織的話在理,雖然王家不肯讓薛姨媽帶著寶釵住到自家去,但是不管怎么說薛姨媽都是王家的女兒,所以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受欺負,還是會照看一下她們母女的。 落春見品繡和紗織就薛家的事說個沒完,笑著打斷她們:“好了,薛家的事自有薛家人理會,哪里用得上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在這瞎cao心。我這會去母親那里一趟,絡兒跟著我就行了,你們倆呆在房里,將我舊日的東西翻出來理一理,歸總一下?!?/br> 給品繡和紗織安排好活計后,落春帶著絡兒來到了邢夫人的院子。進屋之后,見邢夫人正帶著錦屏、雙喜、五福和丫頭婆子們翻檢冬日里的大衣裳,準備拿出去晾曬。見落春進了屋之后就要往里走,邢夫人忙道:“你就站在那別動,不用進來了,這屋里已經夠亂的了,你再進來,則是亂上加亂。再說,擺弄這個,揚起不少灰塵,你干干凈凈一小姑娘,在這坐一會弄得灰頭土臉的,回去還要洗澡洗頭什么的,麻煩不說,還費事?!崩浯和庾?,“我們倆到隔壁去坐,把這里讓給她們?!?/br> 回頭叮囑了錦屏幾句,邢夫人挽著落春的手來到西屋,兩人在炕邊隔著炕桌坐下。小丫頭在炕桌上擺上茶果,邢夫人擺擺手,說道:“這屋里不用你們伺候了,你們都下去吧?!睂⑽堇锏乃藕虻难绢^婆子都打發出去后,她笑了一下,說道:“你倒是來的巧了,就算你不過來,我也正想著打發人把你叫過來呢。府里要裁撤人手,鳳丫頭打發人跟我說,讓我把留下的人和裁下去的人名單報給她,你幫我參詳參詳,看看我這院子里留誰,不留誰?!?/br> 落春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將茶盅捧在手里,并不喝,盯著茶盅里的淺褐色的茶水,問道:“母親是怎么個想法?”邢夫人捏了一塊蜜餞放入口中,慢慢的嚼著,說道:“要依我的意思,當然是把伺候的好,得我心的留下了,但是這事并不是這么簡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二嫂子,那么愛攬權的一個人,都主動把這事交了出來,就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了?!睌嗔艘幌?,又款款的說道:“這府里家生子從老國公那一輩開始,幾代聯姻下來,關系復雜呢,七大姑八大姨的,在這院子里不起眼的一個做粗使的,說不準就是府里哪個得力管事的親戚,真要把人裁下去,就得罪人了。咱們府里的這些奶奶們你還不知道,素日里眼里都是沒人的,心術利害,哪里看得上我這個大太太,真要是得罪了她們,還不知道他們暗地里給我使個什么絆子呢?!?/br> “是呀,二嫂子若是略差一點,就被這些個人治倒了?!甭浯焊鴩@了一句,然后說道:“這事正如母親所言不好辦?!币娦戏蛉税櫰鹆嗣碱^,她又笑道:“不過母親放心,這事若是放到平日自然不好辦,但是今日不同往日,所以這事放在現在最是簡單不過,而且最后辦完了,母親不僅不會得罪人,反而還能落得一個好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