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閱讀_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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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春點點頭,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賬本翻看著,問道:“你帶進來的有多少?”紗織想了一下,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大概有三分之一?!甭浯嚎吹劫~本上除了一行行數字外,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記號,她指著這些記號問道:“紗織,你知道這些記號的含義嗎?”紗織看了一眼,說道:“哦,父親說,這上面的記號有些是放債專用的記號?!睆男浯锬贸鲆粡埣堖f給落春:“父親都向倪二打聽明白了,說給我之后,我擔心記錯,所以就都記在這張紙上了。還有一些記號,倪二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不過據他所說,就和外面的當鋪似的,每家當鋪的當票都有自家標記的專用記號,不然,若是沒有這個的話,豈不是就可以拿著這家當鋪的當票到另外一家贖當,那樣的話,不就亂了套了。所以他也不明白,若是姑娘想知道的話,只能問記賬的來旺了?!?/br> “那倒不必?!甭浯航舆^紗織遞過來的紙,說道:“我要看的只是賬面數字,知道這些記號是什么含義固然好,不知道也沒關系,應該沒有太大的影響?!?/br> 雖然知道屋里只有她和落春兩個,其他人都已經被落春趕了出去,但是紗織還是下意識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后湊到落春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倪二從來旺那將這些賬冊弄到手之后,他先看了一遍,然后給我父親的時候說,來旺放債,這帳是兩層的,一層是按照四分利來記的,另外一層是才是五分五,如果他所料沒差的話,其中四分的那份才是報給璉二奶奶的,至于后面的那個,則是他從中牟利的賬?!?/br> 落春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看來這倪二是生怕紗織的父親對付不了來旺,所以才向紗織的父親提供了這么一個“重磅消息”,有了這個“殺手锏”,只要報上去,就算來旺有三頭六臂,也翻不了身了。不過也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這些在道上混的再明白不過了,他們自然不會犯這種錯,既然出手了,就要一棒子打死!落春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也給她上了一課,她也該謹記這個道理才是。 ☆、第84章 寶玉紅腫著一雙眼睛,語帶悲意的說道:“秦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沖撞了什么,先是蓉兒媳婦無端端的病了,縱使請了大夫百般診治,可還是年紀輕輕的就去了。鯨卿的父親雖然年老,但是身子一向還算結實,只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因女兒過世而傷心,傷了身子,后來因為點小事和鯨卿生氣,竟然引動舊病,也沒了。鯨卿本就因為送jiejie出殯的時候在外受了些風霜,正該在家安心調養的時候,偏偏和父親生了一場氣,跟著老父過世,一下子添了不少癥候,以至于天不假年,蕭然長逝。這才多上時間,誰想到當初安穩和樂的一家,竟然全都沒了?!闭f著,說著,寶玉又忍不住垂淚痛哭起來。 雖然落春知道寶玉的言語不盡不實,但是看著寶玉凄惻哀痛的樣子,她也懶得戳破其中米分飾的部分,見寶玉拿著衣袖擦淚,忙丟了一塊帕子過去,說道:“知道寶哥哥你因為秦相公過世而傷心,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又是臨終送別,又是去吊紙,又是去送殯,……你已經做盡了朋友之誼。知道寶哥哥你是個長情的人,因為和秦相公要好,所以猶自傷心不已,但是你也要體諒一下老太太和二嬸,她們看到你整日里郁郁寡歡的模樣豈不擔心?老太太都這么大的年紀了,寶哥哥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少讓她cao點心吧?!?/br> 對秦鐘這么一個在為jiejie送葬的過程中和尼姑偷情,之后氣死老父的風流種,落春沒有什么好感。雖然秦鐘在陪寶玉讀書的時候沒少在府里住下,兩下里碰面的時候也不算少,但是因為一開始落春就知道秦鐘是什么樣的人,再加上秦鐘雖然是小輩,但是到底是男的,而且落春忙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所以她和秦鐘的關系停留在認識的陌生人上,因此秦鐘的死真的引不起她的情緒。只是寶玉總跑到她這里向她追憶和秦鐘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然后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哭得落春很是無奈,只得按著性子去勸解寬慰。 雖然知道寶玉不中用,但是落春一想到如今府里的情勢,各處都亂糟糟的,可是寶玉卻不聞不問,還在那里哀悼秦鐘,讓落春忍不住感嘆,寶玉,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雖然賈母和王夫人還將寶玉當孩子來看,但是如果沒有賈政這個意外,明年正月元春省親之后,端午清虛觀打醮,榮國府的老國公的替身張道士可是流露出替寶玉說親的意思,雖然被賈母一句“有和尚說了他命里不該早娶”給推了,但是也說明寶玉已經到了世人眼中可以議親的年紀了,就算在家人的眼中還把他當孩子看,但是他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繼續做他的“孩子”? 落春見寶玉雖然眼圈依舊紅紅的,但是已經止住了眼淚,嘆道:“秦相公雖然過世,但是有你這么一個朋友如此為他悲傷倒也值了,也不枉你們相交一場。晉五柳先生曾做歌道‘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梢娺@詩說得不對,‘他人’還是有為之傷悲的……” 寶玉聞言打斷落春,跌足長嘆道:“快別提親戚了,秦家那幫親戚真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么才好,我這次可真真算是長見識了。鯨卿父親只他一子,他也沒個親支嫡派,京里雖有幾個遠房的堂叔堂兄弟,但是日常并不怎么走動,一年半載都未必上一回門。在鯨卿的父親過世時,因為兩邊到底是親戚,所以鯨卿倒是送了信過去,他們倒是來了,并且很是積極的幫著鯨卿cao辦喪事,之后見鯨卿在病中,幾位遠房堂嬸更是不時過來照料。原本我以為他們是個好的,誰知在鯨卿死后就露出了真面目,不見半點戚色,在靈堂上幾家人不顧體面,為了秦家的家私打了起來,原來他們之所以這么殷勤小心,不過是打秦家家財的主意。哪有這樣的親戚,他們這樣的人怎么配做鯨卿的親戚!真是氣死我了!如果早知道他們的真面目,我一定在鯨卿面前戳穿他們,讓鯨卿把他們都攆出去!” 落春看到寶玉憤慨的模樣,冷笑了一下,寶玉覺得秦家遠房堂親在靈前爭產,嘴臉難看,覺得他們不配做秦家的親戚,難道賈家就好了?在原來的世界里,林家只剩下黛玉這么一個孤女,然后林家偌大的家產就這么落入到了賈家的手里,至少秦家的這些親戚因為關系遠,沒什么感情,所以在親家人死絕之后,做出貪圖秦家家財的事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賈家可是林家至親的姻親,是黛玉的親外祖母家,俗話說“娘親舅大”,可是在吞沒林家財產之后,又是怎么待黛玉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最后,一個妙齡少女就這么活生生的逝去了。 都說曹公慣會打啞謎,草灰伏線,落春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曹公筆下的秦鐘一家最后死絕了,而且還恰巧安排在林如海過世這期間,不過是借秦家寫林家罷了。那么見識到了秦家親戚的嘴臉之后的寶玉,以他的聰慧,難道會想不到林家的事?只是想到歸想到,但是正如他和黛玉說過的那樣,“在他心里,除了老太太、老爺、太太這三個人,第四個就是meimei了?!笨墒菂s斷沒有為了“第四個”而得罪前三個的道理。 像林家這樣大的事,老太太、老爺和太太是一定會知道的,他們既然沒有發話,就說明選擇了默認,那么寶玉自然也不能拋棄前三個,而就meimei,所以他只能在黛玉面前裝糊涂。管中窺豹,黛玉在賈府遇見過什么人,遭受過什么事,受到過什么委屈,……其所施惡行者,均為寶玉至親之人,因此不知道在黛玉的心里有多少不能說,不能寫,不忍寫,不愿寫之事……難怪黛玉每常淚眼不敢,不僅僅是因為“還淚報恩”的緣故,更是因為所有的委屈都只能咽在肚子里,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彌勒佛,恐怕也難開笑口了。 落春對秦家家產下落一案還是很好奇的,于是問道:“最后這事是怎么解決的?是幾家平分,還是哪家拿了大頭?”寶玉冷哼一聲,得意的說道:“誰都沒得手。我見他們并非真心為鯨卿,就讓李貴他們把他們攆走了,他們本來還不愿意,后來還是李貴抬出咱們府里的名號,他們這才不甘的離開。只是這事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處理,就讓李貴將馮紫英請了來,馮紫英帶人來,將后面的事連同鯨卿的喪事一并處理了。聽馮大哥說,像秦家這樣的情況,家產是要上交國庫的。 “呵呵,這幫人在鯨卿的父親過世之后就長在了鯨卿家,忙活了一場,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六meimei,你是沒看到他們在鯨卿出殯的時候聽說秦家家財已經上交國庫后那付如喪考妣的模樣,心里真是痛快!”寶玉忽然想起一事,皺著眉頭說道:“這次鯨卿的喪事,正巧柳兄從外地回來,趕上了,他也跟著幫了不少忙。本來我想著和他多聚聚呢,只是他這次回來,在京里根本沒停留多少天,等鯨卿的喪事一辦完,就又走了,真是可惜?!?/br> 柳湘蓮這次回來,本來是想著打聽清楚落春身份的,若是能見上一面更好,但是在聽到賈府里元春封妃的消息后,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原本,他和落春在身份地位上就猶如云泥之隔,只是他按捺不住自己的癡心妄想,所以……元春封妃,賈家成了皇親國戚,落春的身份更是水漲船高,原本相差甚大的門戶越發拉開了距離,所以他在見到寶玉之后,什么也沒問,幫著寶玉辦完事,為了讓自己死心,就趕忙遠離了京城。 寶玉嘆道:“自從和鯨卿相識以來,我們一直很投契,我更是一直把鯨卿當作知己,只是他臨去了,人竟然也糊涂起來,竟然說什么‘以前你我見識自為高過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誤了。以后還該立志功名,以榮耀顯達為是?!@話好不糊涂,想來鯨卿是臨終人不清醒,說起胡話來了?!?/br> 聽了秦鐘的臨終遺言,落春覺得這還像句人話,只是聽了寶玉的話,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道:“寶哥哥豈不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且死者為大,你這般說,未免有些過了。再說,寶哥哥為未免太膠柱鼓瑟了。如果說要立志功名,榮耀顯達,固然是為了微末名利,單是為了這個,固然不可取。只是難道做一番事業也是為了和別人置氣不成?況且還有一樁,雖說顯達功名未必就是所有學子所愿,可也是為了父母的一片慈心。父母總歸生養我們一場,不說別的,這生恩總是要報的吧,二叔在你身上不知道寄了多少厚望,所以你不能,也不應該以偏概全的詆毀?!?/br> ☆、第85章 聽寶玉對秦鐘臨死建議他求取功名,榮耀顯達的言語是犯了糊涂,落春忍不住勸了一句,知道寶玉不喜歡諸如什么念好了書,將來出將入相,為官坐宰之類的言語,將之一概諷刺為“國賊祿鬼”,所以她將賈政和王夫人抬了出來,勸寶玉為了他們而讀書。 寶玉聽了落春的話,半晌不語,過了良久才道:“父母深恩當然是要報的,只是六meimei為何非要將父母恩情和讀書聯系在一起,這分明是不相干的兩碼事。讓六meimei這么一說,好像我不讀書,不去求取功名,就不孝似的,孝不孝看得可不是這個?!?/br> 落春本來也沒指望自己那么一番說辭就能將寶玉勸得突然改換了一副心腸,聽他這么說倒也沒什么意外,嘆了一口氣問道:“寶哥哥說的也是,是我太過牽強附會了。只是不知道寶哥哥對將來又是怎么打算的?” 寶玉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唯愿此生能與姐妹們在一處,清清靜靜地過了這一輩子,也就罷了。只求姊妹們同看著我,守著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飛灰,——飛灰還不好,灰還有形有跡,還有知識?!任一梢还奢p煙,風一吹便散了的時候,姊妹們也管不得我,我也顧不得姐妹們了。那時憑我去,我也憑姐妹們愛那里去就去了?!?/br> 雖然早知道寶玉的一些“怪異”想法,但是這還是落春寶玉第一次在她面前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有些事,有些話,只得身臨其境,方知其味。不然,就如同看書,看電影一般,看得都是別人的故事,終究無法感同身受。因此聽了寶玉這般言語,落春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賈政被寶玉的不上進氣得吐血的感覺了,她氣極而笑,說道:“寶哥哥真是好志向,只是不知道誰整日里說‘女兒是水做的骨rou,是極清貴的;男人是泥做的,濁臭逼人?!冗@么說,難道寶哥哥你就不是男人,不是泥做的了?按照寶哥哥的話,我們這些水做的女孩本是清凈的人,好好的為何平白無故讓一個你這么泥做的臭男人陪伴在身邊,污了自己?” 落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將寶玉說得啞口無言,蠕動了嘴唇,喏喏的說道:“我,我不是……”想要為自己辯解什么,卻又說不出道理來??粗鴮氂裾鐭o語的模樣,落春嘆了一口氣,想了一下,問道:“寶哥哥可知道,我們身邊的日常用度都是需要用銀子的?” 寶玉見落春不再揪著前事,轉移話題,松了一口氣,忙答道:“當然?!彼皇滞腥?,另一只手在炕桌上胡亂的畫著圈,嘆道:“生在咱們這樣的家里,于這上面倒沒什么可愁的,說起來,比起外面的清寒之家,我們家也就這么點好處了?!?/br> 聽到寶玉莫可奈何的語氣,一副自艾自怨生于侯門公府的模樣,落春為之氣結,冷笑道:“于銀錢上沒什么可愁的?”自問自答道:“確實,于寶哥哥而言,確實沒什么可愁的,這府里短了誰的也短不了你的。只是這府里不是誰都像寶哥哥活得這般滋潤的?懷璧其罪寶哥哥總是聽過的吧?二叔讓你讀書固然是有希望你求取功名之念,但是何嘗不是不過是希望你有一技防身。如今府里有老太太、老爺和太太們護著我們,為我們擋去外面的風雨,但是他們終究有老去的一天。設若有一天他們都不在了,那個時候你該怎么辦?屆時若是有人與你為難,逼迫你做些不愿意做,或者讓你去殺人放火,做些罪大惡極之事,到時,你該怎么辦?老人給你留下萬貫家財,你身懷如此家業,如有人心生覬覦之心,想要將家財謀奪了去,你無力維護,又該怎么辦?” 面對落春的一連串“怎么辦”,寶玉目瞪口呆,漲紅了臉,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大不了一死了之?!?/br> 呵呵,落春沒想到寶玉憋了半天就憋出這么一句話來,目光如刀,拍手笑道:“真是好血性,好志氣!”從炕幾上拿起茶盞喝了幾口茶,潤了潤嗓子,冷笑道:“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們是父母血脈的延續,寶哥哥如此輕言生死大事,可謂大不孝。我們暫且將孝不孝的先放一邊,寶哥哥曾言‘人誰不死,只要死的好?!劶白约旱乃罆r,更是曾言‘比如我此時如果有造化,該死于此時的,趁姐妹們都在,我就死了,再能夠你們哭我的眼淚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來,送到那鴉雀不到的幽僻之處,隨風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為人,就是我死的得時了?!皇遣恢老駥毟绺邕@樣‘以死明志’的死法,算是死得好,死的得時嗎?” 話風一轉,落春跟著問道:“寶哥哥既然羨慕外面清寒之家的日子,只是不知道如果真要讓寶哥哥過那樣的日子,你可過得?” “這又有什么過不得的?”寶玉非常堅定而又不以為然的說道:“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罷……” 呵呵,落春輕笑出聲,覺得寶玉完全站著說話不腰疼,笑著打斷他,說道:“寶哥哥慎言,沒有經過的事還是不要說得那么斬釘截鐵的好?!鄙焓种噶酥干厦?,說道:“老天可都聽著呢,沒準哪天就應驗了。若是寶哥哥真有落魄那一天,在那個時候,你還能如此輕松的說出這句話,我才是衷心的佩服呢,這會兒,呵呵,寶哥哥還是說的這么絕對的好?!?/br> “寶哥哥,你方才說,你希望你這輩子若是可以,最好是能和姐妹們一處清清靜靜過一輩子。錢財雖是身外之物,但是沒有這些阿堵物是萬萬不行的,畢竟這每日里的衣食住行,可是半點也離不得它。你不要它,卻不知道你打算和跟著你的姐妹們如何度日,總不能讓眾姊妹和你一起喝西北風吧?又或者,讓姐妹們養活你一個堂堂男兒不成?……再說句不好聽的話,薛家大哥哥不過一介皇商之子,為了香菱,就能打死人,而且對方并非平民百姓,也是略有家資的鄉紳之子。家里姐妹們都頗有幾分姿色,若有時惡人窺視,你又該怎么辦?你希望姐妹們長伴左右,可是你又拿什么維護姊妹們?還有,你若是死了,讓跟著你的那些姐妹們如何自處?……你希望眾姊妹長伴你身邊,難道她們就不出嫁了不成?若是眾姐妹因為陪著你而不出門子,等年華老去,你可想好她們老了之后的生活又該如何安排?” “……”寶玉被問得無言以對,半晌,發起癡來,說道:“六meimei說得極是,原不該為了我這么一個俗人而耽擱了她們,是我癡心妄想了……”說時眼睛就有點直了。 落春被寶玉的表現氣得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使勁了呼了幾次氣,慢慢的吐了出來,讓自己的激當的情緒平復下來,說道:“寶哥哥,如果你有本事,護得住你在意的人,那么我剛才說的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到底什么樣才算有本事,想來寶哥哥就不用我說吧?那時不論是老太太,還是二叔。二嬸并眾姊妹,一定都是高興的?!?/br> 寶玉聽了落春這話恍然大悟,嘆道:“六meimei費了這么多功夫,繞了這么一大個彎子,原來還是勸我讀書,求取功名呀,你這又是何苦?”落春點了點頭,表示沒錯,正是如此,說道:“只盼著寶哥哥能體諒我一片苦心?!睂氂駠@了一口氣,說道:“要讓六meimei失望了,我本就不是那塊材料。再說,為了別人而為難自己,怪沒意思的……” 落春聽了寶玉后面一句話,只覺得一口血梗在嗓子眼。是了,雖然名字是“寶玉”,實際上不過是女媧補天煉就的一塊頑石,而且還是沒用上的一塊破石頭,怎么能拿來和寶玉做比呢!是她想錯了。 其實落春之所以費勁唇舌勸寶玉讀書上進,倒不是她圣母,而是因為按照她的計劃,榮國府將很快不存在,將來府里這幫人的生活自然不能和現在比,屆時眾人淪為平民百姓,在落春問寶玉的一連串問題中,說不好或許有哪一個,或者她沒想到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倒是沒個倚仗,她也說不好,會出什么事。所以如果寶玉肯讀書,考個功名在身,哪怕是個秀才,還見官不用跪,到底是個依靠。不過,就算落春早已經慮在那里了。其實落春之所以費勁唇舌勸寶玉讀書上進,倒不是她圣母,而是因為按照她的計劃,榮國府將很快不存在,將來府里這幫人的生活自然不能和現在比,屆時眾人淪為平民百姓,在落春問寶玉的一連串問題中,說不好或許有哪一個,或者她沒想到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倒是沒個倚仗,她也說不好,會出什么事。所以如果寶玉肯讀書,考個功名在身,哪怕是個秀才,還見官不用跪,到底是個依靠。不過,就算落春早已經慮在那里了。 不是落春瞧不起府里的人,別看一個個厲害的很,真要變成平民百姓,這些人恐怕連怎么過日子都未必知道。如果寶玉讀書有成,二房就不用靠著大房,這也是一個好處。 ☆、第86章 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落春勸寶玉讀書上進,但是就算她將寶玉最怕的賈政和他最喜歡的姊妹們都搬了出來,結果還是失敗了,白費了半天唇舌。對于寶玉的“頑固”,落春只能徒呼奈何,其實寶玉上不上進,對她的計劃沒有太大的影響,真正有影響的是二房,既然寶玉不聽勸,她也不白費氣力了,這個難題就留給以后的賈政和王夫人他們頭疼好了,她要忙的事情多著呢。 茗香茶樓一樓和二樓依然高朋滿座,三樓則空空如許,只有一張桌子有人。落春端著茶盞慢慢的喝茶,聽著麻凡的匯報。麻凡弓著身子,恭恭敬敬的回稟道:“……我去了長安縣之后,終于尋到機會和長安節度使云光云老爺身邊的文書結交上了,請他吃了幾次酒,將姑娘讓我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璉二奶奶是打發手下的來旺兒來辦的此事,拿的是璉二爺的書信,這云老爺久見咱們府里之情,又見所托的不過是這么點小事,所以滿口答應了下來,并給了回書……” 落春看著茶碗中裊裊升起的霧氣,打斷麻凡,充滿疑惑的問道:“像這種貪贓枉法之事,按道理說就算做了,應該秘而不宣才是,你這么容易就打聽出來了,會不會云老爺或者那個文書發現了什么,所以故意設套給你?” 麻凡笑了一下,回道:“姑娘所言極是,小的也慮到這了。小的最開始聽那文書說了事情緣由之后,心中歡喜,后來一琢磨,覺得不對,可能是個圈套,為了不耽誤姑娘的事,所以又沉下心在長安縣多停留了幾日,打聽了清楚才回來。這張金哥和長安守備公子殉情而死的事在整個長安縣都傳遍了,不僅這下面的老百姓都罵云老爺,聽說就連云老爺的上司對云老爺也有不滿。這張家沒理,女兒死了就死了,況且他家有錢無勢,鬧不出什么來,也就罷了??墒窃L安守備家他家如今雖然不做官了,但是到底在官場上還有幾個朋友,而且這長安守備家在兒子死了之后,就舉家迅速的搬離了長安縣,讓云老爺找都找不到……” “這云老爺幫府里辦事,可是一個錢都沒收,而且本來不過是一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退親之事,卻牽涉進去了兩條人命。人們都把這兩條人命怪罪到云老爺的身上,這云老爺覺得冤屈,涉及到官聲及升遷大事,他一直想著洗清自己。小的去詢問此事,不過是恰好趕上罷了,其實就算小的不問,這云老爺那邊也正在琢磨著怎么放出風去呢。在小的從長安縣往回趕時,整個長安縣已經傳遍了,這事并非云老爺主使,而是咱們府里派人所為?!甭榉矊⒕売梢灰幌蚵浯旱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