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繼任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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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不斷的能量輸入到商澤憶體內,暫時壓制住了暴虐的氣息,等到商澤憶終于穩定,胡八刀才不放心地將連接兩人能量的手移開。 商澤憶睜開眼,在感覺那股影響他的暴虐小世界與他關聯越來越淡之后,他吐出口胸中濁氣,啞著聲音道:“距離這么遠都能感覺到商韜另一部分魂魄的怨氣,不知道明日近距離到源頭,又會是怎么樣的驚心動魄?” 對源頭胡八刀知道的還沒商澤憶多,沒辦法在他面前裝前輩,胡八刀給不了商澤憶意見,只是拍拍他肩膀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若真有難,就算拔刀我亦會來救你?!?/br> 商澤憶感激地回頭,以前他修為尚淺,不知道胡八刀拔刀的意義,但前幾日他與商韜靈魂相融,修為上雖然沒有太大提升,但對天地的感悟卻早已不日而語。 他能感知到,胡八刀第八刀的修煉幾近于道,性命同修,本就是逆天的存在,故而需要封刀一直滋養,若真的是拔刀一瞬,就是他命火燃燒,是以他之身體靈魂綻出最燦爛的一刀。 一刀能逆天,但逆天之人天亦不會留他。 商澤憶明白第八刀的代價,所以更懂得胡八刀的真心與付出,他雖然感激,但不想胡八刀為自己沒了性命,遂搖頭道:“為我出這一刀不值得,你還有藥紫蘇需要照顧?!?/br> 如此淺顯的意思,胡八刀怎么會聽不明白,他倒是沒去想商澤憶是從哪里得知他最后一刀的內情,只是商澤憶雖然反對,可對于他自己的堅持,他向來也不會輕易更改。 這一刀本是為了成為天下第一而練,后來遇見藥紫蘇,他人生有了其他意義,所以他故意封了這一刀。 但若有那天真的需要再拔出這刀,為了知己他覺得也沒有辱沒了自己。 他胡八刀看似顛三倒四,游戲人間毫無野心,但他亦有自己的堅持,愛情友情親情都是,現在他父母早已入土,剩下能為他拼上命的,也只有愛情與友情了。 商澤憶是他認定的兄弟,誰若要動他兄弟,他必定會與人拼上性命,這事情誰都無法更改。 即使是商澤憶也不行。 “這一刀你不必管,你只管安心地去參加城主繼任儀式就行了,無論出了什么事,都有我給你兜著?!?/br> 商澤憶知道他的倔強,兩人在去金樓的問題上就已經僵持不下了,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胡八刀,也不繼續僵持,只是最后掙扎了一句:“我不希望你出第八刀?!?/br> “我也不希望你出事?!眱扇吮舜岁P心,都為了對方安全看問題,胡八刀也是這樣回他。 商澤憶無奈,只得點頭暗下決心,說:“我必不會有事?!?/br> 胡八刀接著話說:“希望如此?!?/br> 商澤憶對此有信心,他信任身體內的商韜,在知道他心識的溫度之后,他就完全信任了商韜,商韜說他不會有事,他就相信自己絕不會有事。 城主繼任儀式就在明天,那時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會現形,體內商韜的靈魂因為源頭大開的緣故,隱隱也有了蘇醒的跡象,不難猜到明天那種重要時刻,他必會蘇醒。 明日天下最頂尖的陰謀家將會齊聚,白海愁、衣浩邈、商韜、錢泉耀、商帝,還有處于暴風眼中的自己,每一個都不容小覷。 明天,將會是多方角力的大戰吧。 商澤憶忽然一陣冷意,深秋的天氣已經轉冷,夜晚更是如此,特別是在北方,風一吹就有刺骨的寒意鉆入rou里。 他打了個冷顫,幽幽道:“起風了?!?/br> 第二天城主繼任儀式如期舉行。 錢泉耀與玉天懷來到商澤憶居住的院子,與他一起前往城主府深處的草廬。 而胡八刀目送他離開后,直接去了玉天懷的雅院,從三尺的地下挖出了一件黑色的木盒。 他捧著木盒端坐在地上,手蓋在盒子面上,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能第一時間震碎木盒,將其中的刀握在手中。 胡八刀眼神堅定,前往草廬的商澤憶眼神也堅定。 這條路他曾經走過,只不過那時被老白鹿逼殺,又被白海愁擊敗,雖是因為林子萱的搭救留下了性命,但也身不由己地參與到城主競選之中。 他那時只是拼上全力都要一試,畢竟對手都不是弱者,有些比自己還強大許多,他沒有想過自己真的能走到最后,現在再次走在這條路上,而且是以城主繼承人的身份,他感覺有些虛幻地不真實。 穿過一座又一座的建筑之后,便又到了白海愁的草廬。 白海愁與老白鹿都已經不見了,只是在草廬的地上,多了一個血色汪汪的池塘。 “那就去吧?!庇裉鞈颜f,他一腳踏進池塘,沒有水花四濺,而是空間形成了扭曲,他只一刻就不見了蹤影。 源頭之處自然玄妙異常,商澤憶也沒大驚小怪,跟著玉天懷,他第二個踏入池塘。 親身感受更能明白中間奇妙之處,自踏入血池一瞬,他便忽然出現在了一個玄妙空間,空間內都是虛幻成煙霧的血色,四面看不著邊際,前方有一處門,門口端坐著一位年輕人。 商澤憶知道源頭就在這扇門之后,他想過門,守門的年輕人卻抬起頭,那雙清明的眼睛看著他,漠然問道:“你為何而來?” 對于年輕人的提問,商澤憶心中有所感應,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大概是白鹿城的第一人城主留下的意識投影,以守護靈的方式守著源頭。 即使是意識投影也已經強大無比,至少有道藏境境界,絕不是自己能敵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只能說真話,若說的是假話,必然會遭遇雷霆一擊。 商澤憶拍了拍衣袖,使禮坦言道:“為自由而來?!?/br> 這是他的實話,他對城主之位并沒有任何企圖,會來到這里,也只不過想解決意圖危害自己的人事,換得自己的自由。 年輕人聽完他的話神色變化,他沒有攻擊也沒有放行,忽然又對他說:“你又為何而來?” 商澤憶摸不著頭腦,這算是什么情況,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嗎? 正當他納悶的時候,忽然體內有靈魂蘇醒,商韜化為一道虛影,也出現在他身邊。 也就在這片虛幻的空間里,商韜才能獨立于商澤憶存在。 商韜對于這道人影沒什么尊敬,畢竟二十多年前他曾將這道人影給打爛過一次,這道人影雖強大,可也不是那位城主本人,只不過在陣法的空間里它無窮無盡,算不得什么值得重視的人。 但現在商韜靈魂不全,也沒有當年跋扈的銳氣,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也不準備動手,而是對那道人影說:“為了天下所有人的自由?!?/br> 人影默然無言,應該是答案沒有問題,他往旁邊挪了一人的位置,露出了身后的空間。 門在那里。 商韜與商澤憶又合二為一,一同踏入了大門。 入門那一刻,視線就從虛幻回到了現實,白海愁、老白鹿、玉天懷、錢泉耀都在等著自己。 而源頭也正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