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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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薛尋芳如此一問,皆嚇得倒退幾步,面如土色。他們本就害怕冥珠,此次趕來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若是冥珠暫不融合,自己還可以茍活幾天,現在聽薛尋芳話里的意思,竟然是當場就要動手了嗎? 帝君畢竟是天界眾神之首,當即站出來恭敬地道:“冥王誤會了,我等本應遵天地之愿還元氣于天地間,但人皆有求生之欲,修真界為求活命,不得不前來。若冥王愿暫緩天地之罰,我等必想辦法解決天地元氣枯竭的問題?!?/br> 薛尋芳竟似沒聽到帝君說話一樣,只是抱著曲靈霜,看著那深入他體內的離人鉤發愁,想下手將它拔出又怕對曲靈霜造成傷害,畢竟他不懂醫理,若胡亂去拔,曲靈霜的仙骨怕是要保不住了。 忽然一陣微風襲來,一個身著淡藍色衣衫的女子從天而降,飄落至薛尋芳跟前,正是天墟宮二師姐月素綿。她身后是仙天師薛凡清、蕭琴楚與曲如眉。 看到曲靈霜身受重傷,曲如眉與蕭琴楚都飛奔過來查看,薛尋芳抬頭看著月素綿,眼中盡是乞求的神色,月素綿看著他微微點頭,便蹲下來與蕭琴楚、曲如眉合力救治曲靈霜。 薛尋芳幫不上忙,想在那里看著又怕自己礙事,只好起身讓開。 “薛公子,好久不見!”仙天師薛凡清并沒有過去查看曲靈霜,而是站在離他們幾步之外看著薛尋芳。仙天師依舊一身雪白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薛尋芳疑惑地看著仙天師,似在搜尋記憶,然后做恍然大悟狀,躬身對著薛凡清遙遙一拜。 帝君與眾人離他們很遠,聽不清他們說什么,但見薛尋芳不但不理會帝君委曲求全放低姿態的討好,居然還對仙天師行禮,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不理就比仙天師地位高的帝君就算了,什么時候還與仙天師如此親近了? “帝君,仙天師真是讓人驚喜不斷啊,水冥珠是他的弟子,火冥珠與他熟識,這天界有了內應,怕是離毀滅也不遠了?!睎|陽神君陰陽怪氣地說道。 “東陽兄,我看你多慮了,仙天師德高望重,不會做那等事。且他之前說了要教化火冥珠……”另一文弱書生模樣的神將卻一副輕松地樣子,正是南明神君。 “仙天師的事往后再說,當前最要緊是弄清楚冥珠的意圖?!钡劬櫭嫉?。帝君讓天魔姜若籬去擒住水冥珠,誰知道她竟然著了曲靜空的道,不但沒有完成任務,還將水冥珠打傷,只怕火冥珠沒那么容易放過他們。 “帝君,天魔保是不保?”光華神君冷不丁冒不出一句。 魔界眾長老護法就在天魔周圍,光華神君這不長腦子的話一出,魔界高手都警惕地看著帝君,只要是他敢說不保的話,只怕當場就要打起來,更別說什么盟約了。 東陽神君狠狠地盯了光華神君一眼,大聲道:“??隙ㄊ且5?,但怎么保?她得罪的可是火冥珠!” 魔界眾人一聽就急了,頓時跟東陽神君吵作一團。 薛尋芳不管那邊的sao亂,看著仙天師道:“多謝你當年援手?!?/br> 仙天師莞爾一笑,道:“如此,貧道可否提一個小小的懇求?” “請說?!?/br> 仙天師遙遙一指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姜若籬道:“天魔打傷我六弟子,還殺我小師妹,懇請你將她交予我懲處?!?/br> 薛尋芳沒料到他竟然會保姜若籬,但既然事先已經答應了,便不好反悔,于是道:“好!” 仙天師沒料到他這么爽快,心頭頓時放松下來。 沒想到薛尋芳又道:“她可饒,但必須有人為重傷靈霜之事付出代價!”話畢,他雙手相扣,祭出獨幽蓮,琉璃般的紅色蓮瓣綻放,幽幽火焰頓時化作漫天火雨,如流星般襲向那邊正爭吵的眾人。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出全力抵抗,或者四下逃散。炎陽烈焰既出,鎖定之人又豈能逃脫,頓時哀嚎聲一片,被火焰擊中之人紛紛倒地,那藍色火焰瞬間燃遍全身,擊中之人一個個變成的滾動火球四下滾動。沒被擊中之人則紛紛閃避,生怕被那冥火沾身。 片刻過后,火焰盡滅,那些被擊中之人則連點骨灰都沒剩下,完全被凈化了,他們生前所吸納的天地元氣也全都回歸天地之間。 一時間,星星點點rou眼可見的元氣顆粒四下飄散,煞是好看。但幸存的人正在為活著而感到慶幸,誰也沒心思欣賞眼前這血腥的美,瑟瑟發抖地算計著在薛尋芳的腳下還能活幾日。 帝君也是灰頭土臉,看著那幫還驚魂未定的神將,又看著薛尋芳,臉色愈發陰沉。 看來,火冥珠的炎陽烈焰已經具備還元氣于天地的能力,冥王降世果然比上一次增強了不少。 薛尋芳此刻的功力,竟然與天書所載的上一次冥王降世的末日之罰相差無幾了,那若他們二人融合又會強大成什么樣? “清點人數,看看死了哪些人?!钡劬а赖?。 “稟帝君,死了近三百人,各界都有,但……在場魔界之人全滅?!蹦厦魃窬?。 “各位也見識到火冥珠得威力了,只一招變滅了在場三分之一的人。諸位,我們該回去從長計議了!”帝君負手看著玄清觀大殿前的那群人,冷冷地說道。 仙天師見薛尋芳一出手便滅了這么多修真界頂尖高手,心中倒吸一口氣,看著那漫天飄散的元氣顆粒無奈道:“罷了!就當還部分元氣于天地吧!”說罷往姜若籬那邊走去。 姜若籬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看到仙天師緩緩走過來,心中又怨又氣,一張臉盡是血污,咬牙低頭不去看那讓她日思夜想而不可得之人,冷冷道:“我殺了曲靜空,你應該讓火冥珠殺了我才是,為何要留下我性命?” 仙天師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恨不得生啖其rou的師姐,語氣竟然平靜至極:“我留你一命,只是不想師尊當年的心血白費。他耗光了自身才留得你性命,你活著,他的付出才是有價值的?!?/br> 姜若籬沒想到薛凡清會如此回答,抬起頭看著他,心灰意冷喃喃道:“師尊……你與師尊……” “你自行去吧,若師尊還活著,定也不忍心看著你死去。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毖Ψ睬宕驍嗨脑?,轉過頭去不再看她,“此后,你死生與我再無關?!闭f罷右手微抬,一股強勁的妙手丹心之力從他指尖緩緩送入姜若籬眉心。 姜若籬遺音魔琴已在薛尋芳那一擊中碎為齏粉,元神丹也被擊中碎成無數塊,修為盡廢。仙天師的妙手丹心雖然可以修復她斷裂的骨頭和傷口,卻無法修補她破碎的元神丹,姜若籬這輩子怕是與修真再無緣了。 她臉色慘白,站起身來,看著薛凡清,眼里愛恨交織,最終一瘸一拐下山去了。 經過月素綿的救治,曲靈霜終于醒來,他看著圍著他的三人滿臉擔憂的模樣,微微一笑道:“辛苦大師兄二師姐,還有jiejie?!彼惶炷е貍?,身上多處骨折,尤其內傷更重,此刻已無性命危險,但還是很虛弱。 曲如眉見他沒事,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又背過身去將擦了擦眼睛,轉過身來勉強一笑:“臭小子,你終于沒事了。師父不在了,以后我就只有你了?!笔捛俪宦犨@話,連忙輕撫她的肩膀,安慰道:“如眉姑娘,還有我……和天墟宮各位師弟師妹?!?/br> 曲靈霜想起曲靜空又悲從中來。 他這才看見月素綿身后的仙天師,忙掙扎著站起來行禮:“弟子拜見師尊?!?/br> 語畢,忽覺身后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忍不住回頭一看,那款款向自己走來的黑衣少年,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他呆呆地看著薛尋芳,連仙天師讓他不必多禮的話都未聽見。薛尋芳也看著他,臉上說不清是什么神情。 曲靈霜心中百感交集,但最強烈的還數心痛:心儀之人一直想要殺死自己,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靈霜,你太久沒有回天墟宮了。這次就帶尋芳回來看看吧?!毕商鞄熅従彽?,說罷正經無比地道:“我與眾弟子在天墟宮恭迎二位大駕!” “師尊,弟子不敢!弟子遵命!”曲靈霜驚出一身汗,頭低得更低了。 “師尊,您就不要嚇唬他了。六師弟,我們先回去了,你與尋芳稍后就回來吧?!笔捛俪B忙為他解圍,也給他們留時間重逢敘話。 曲如眉也跟著天墟宮眾人離去了,一時之間,整個玄清觀就只剩曲靈霜與薛尋芳二人,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微妙,有點尷尬。 曲靈霜并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他一直以為是天墟宮的人救了他,此刻又見薛尋芳在此,一時倒弄不清到底是誰救了自己。 “靈霜,我回來了?!毖し悸曇魺o比溫柔,一步步向著他走來,但曲靈霜卻并沒有太多重逢的喜悅,反而對這溫情有點毛骨悚然。 “你是回來……殺我的嗎?”曲靈霜猶豫了一下,問道。 曲靈霜的話把薛尋芳定死在了原地,他頓住了身形,看著曲靈霜的模樣,又往后退了兩步,勉強掛住臉上一絲慘淡的笑容,聲音都在顫抖:“不是……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發誓……相信我,好嗎?”他聲音中滿是不安,無論是曲靈霜渾身是傷的模樣,還是他怯生生的眼神,都像一把把鈍刀在剜自己的心臟,讓自己生不得又死不痛快,只剩滿心的疼和自責。 曲靈霜看出薛尋芳很不安,似乎很怕自己不相信他,心中稍安,看樣子暫時不擔心有性命危險了。他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下來,之前一直被強行忽略的痛覺神經又活了起來,渾身上下劇痛難當。 他艱難地斜靠樹干,看著薛尋芳,雖然很艱難,但并不打算放過薛尋芳:“你跑???你怎么不跑了?” 薛尋芳定定地站在原地,玄衣與黑夜融為一色,曲靈霜并沒有發現他在微微顫抖:“我……我……” 曲靈霜見他說不出來,還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步步緊逼:“你已經知道水冥珠在我體內……為何又要放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