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文寧認真道:“可他說的沒錯啊?!?/br> 江恒嘆了口氣,無奈的撇過頭。 行吧,這下鄭鶴多了個同伴,兩個傻白甜。 當天夜里,文寧回家早早睡了,然而也有人奮斗到深夜—— “梅姐,鼎華新發的視頻你看了嗎?全是要參加明日晨星的練習生?!?/br> 阮梅正忙于修圖,看到私信的第一時間也暫時放下手里的活,去看鼎華的官博。 她是個半職業站姐,接機拍照修圖,跟節目就是她的日常,當站姐之前她的沒出過國,當了以后口語都變優秀了。 有時候阮梅也會關注新人,尤其是未出道的,說不定就能抓住一個潛力股,早早跟上,以后粉絲多了,“元老”站姐身價也更高,她當站姐一半為愛一半為錢,總是要糊口填肚子的,靠愛不能支撐昂貴的機票和住宿還有各種專業設備。 而且她現在追的那位已經糊得差不多了,近一年沒出過新歌和新劇,明星不常常出現在大眾視野內,路人漸漸就把他忘了,粉絲也慢慢爬了墻,風光不再,周邊的銷量也逐漸降低,連官方也不怎么聯系她了,等于把她們這群粉絲給放養。 被放養的粉絲不好受,很多一手消息拿不到,應援站打卡的人越來越少,阮梅也正預備著爬墻,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明星,她也不是誰紅就站誰,還是得看自己喜不喜歡。 鼎華這種大公司,就是沒出道的練習生也有人粉,站子早就開了,鼎華也會買活粉營造虛假繁華,但刨開買的活粉,真實粉絲少的十分可憐。 憑借幾張修過的美圖,幾段視頻很難圈到忠實的真粉。 發視頻的微博下已經有近萬評論了,阮梅見怪不怪,沒出道的新人哪有這么多人夸?還不是自家公司買的評論,大家心照不宣,她也沒去看評論,而是先點開視頻。 音樂聲剛響起,阮梅還沒把人臉看清楚,一個對話框就突然跳了出來,圈內密友給她發了個視頻,然后就是一串消息: “快看??!看那個銀頭發的!臥槽鼎華果然是鼎華,這顏值,不知道要在臉上花多少錢,不過這個視頻我看不出整容的痕跡,這要是天然的臉,那就真是絕了?!?/br> “而且真的欲??!沒跳的時候是清純掛,一跳舞欲得要命,我口水都快出來了!” “我敢打包票,只要節目組不故意打壓,這個銀發小寶貝自己不作死,必紅?!?/br> 阮梅:“……我正在看,看完跟你說?!?/br> 她把企鵝狀態調成隱身,然后才繼續播放。 阮梅一眼就認出站在中間的是江恒,江恒其實還是小有名氣的,幾次出道宣傳都有他,結果最后他都沒能在正式成員里,粉絲也是這些人里最多的。 阮梅聚精會神的看了一會兒,但因為朋友剛剛提了那個銀發小寶貝,也下意識的去關注對方,等鏡頭挪到銀發男孩的身上時,阮梅眼睛一亮。 娛樂圈里的愛豆,就沒幾個不好看的,但好看不代表出眾,就能吸睛。 現在的愛豆大多相似,有特點的少,經紀公司像是從流水線上把人搬下來,包裝一番之后就送上舞臺,只圖紅一時,不圖能長久,久而久之,飯圈女孩們就脫敏了。 有特色的才能走的長久。 阮梅咽了口唾沫,當銀發男孩胯向前傾,柔韌有力的腰肢后下,再發力挺起來的那一瞬間,她捂嘴了嘴。 尤其是對方眼睛微瞇看著鏡頭的時候,讓人忽略了除他以外周圍的一切。 阮梅的小心臟在胸腔里跳個不停,簡直想尖叫一聲。 對方簡直白的在發光,哪怕不是c位,也不會有人會忽略他,只有他出現在鏡頭里,就是鏡頭的中心,都不用爭c位的。 阮梅看完一遍之后又看了幾遍,然后著手剪動圖。 她這回去看了眼評論,發現評論里一部分在聊江恒,而更大一部分在聊銀發小寶貝。 “江恒業務能力真的強,動作是最標準的,表情管理也最到位,荷爾蒙爆棚!” “銀發那個小帥哥叫什么名字?那么多人名,我對不上人臉?!?/br> “他真的好帥!啊啊啊啊【尖叫雞瘋狂亂叫】” “那腰,那胸,那屁股,嗚嗚嗚嗚,我可以,我真的可以?!?/br> “眼神我也可以??!他要是這么看我一眼,我絕對能有減肥的意志力!” …… 阮梅決定自己要熬夜把動圖都剪出來,濾鏡得多試幾個,然后再打聽出銀發小帥哥的名字,看看后援會建沒建,沒建她自然是要建一個的。 文寧的動圖很快出現在阮梅的私人微博上,這個私人微博阮梅一直養著,干干凈凈,里面沒有任何追星的信息,畢竟大粉爬墻,那都是要被嘲的,原本同一陣營的小姐妹能把她嘲到土里去。 在公司訓練的文寧,并不知道自己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批粉——全都是圖他身子的顏粉。 作者有話要說: 粉絲:“jiejie可以!” “meimei也可以!” 陸煥生:“叔叔可以……嗎?” 第16章 晚上九點,文寧照舊獨自離開公司,和練習生們在練舞室門口分別,最開始那幾天文寧離開之后,練習生們還會酸兩句,現在已經沒人酸了。 “其實他還是挺好相處的,也沒有那種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子?!?/br> “也不會陰陽怪氣的損人?!?/br> 練習生們一邊往宿舍走,一邊挨在一起說話。 鄭鶴走在江恒旁邊,兩人在練習生的最后,鄭鶴小聲問:“恒哥,你是不是……” 江恒抿著唇:“是什么?” 鄭鶴:“嗨,就那什么啊,咱們認識多長時間了?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知道?你就說有沒有好感吧?!?/br> 江恒看著前方:“人家是直的?!?/br> 鄭鶴:“你怎么知道?你問過???” 江恒的聲音變低了一些:“問過,他來當練習生是因為鄭曉?!?/br> 鄭鶴愣在原地,他簡直邁不動步子,江恒說的話太不可思議! 文寧才十八,鄭曉都三十六了!這年齡也不相配??!雖然真愛年紀不是問題,但鄭鶴還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他連忙跟著江恒的腳步,有些尷尬的伸手摳了摳自己的鬢角,然后又拍了拍江恒的肩膀:“節哀?!?/br> 江恒煩不勝煩地小聲罵道:“我節什么哀?回去早點睡,你滿腦子都是些什么?!?/br> 鄭鶴:“我這不是擔心你孤獨終老嗎?” 江恒冷漠道:“那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你上次給你女朋友打電話是什么時候?” 鄭鶴愁眉苦臉道:“哎,她……我……哎!” 鄭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兩個人感情上的事,哪那么容易說明白。 江恒也不問,兩人走回宿舍。 文寧則在公司門口睜大了找車,門口的街邊停了不少車,黑色的suv也不少,就在文寧實在找不到,準備給陸煥生打電話的時候,街對面的一輛車打起了雙閃,駕駛座的車窗搖下去,文寧奮力朝坐在車里的陸煥生揮了揮手,然后才走了大半條街的距離從人行道穿過去。 原本文寧想坐到副駕駛座上,但是開門的那一刻他忽然產生了疑慮,然后收回手,重新去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訓練了一天,文寧也流了不少汗,小仙男可不想讓陸煥生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文寧坐上車,系好安全帶以后才說:“陸叔叔,謝謝你來接我?!?/br> 陸煥生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他沒什么表情,發動車子以后才說:“不用這么客氣?!?/br> 文寧:“要的要的!” 文寧的頭發有些濕,他抹了把頭發,把頭發抹向腦后。 陸煥生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怎么會把頭發染成這個顏色?” 說是銀色,就是就是顏色較淺的灰色,如果沒有光澤度,所謂的金色和銀色就是黃色和灰色,就像印刷行業,只有燙金燙銀,光是印刷可印不出這個兩個顏色。 文寧的發質軟,在太陽和燈光照射下的時候,發絲微微流光,就是漂亮的銀色。 而沒有劇烈光線時,就只是淺灰色。 文寧:“二哥讓發型師給我染的,他說這個顏色適合我?!?/br> 文二少自己放蕩不羈愛自由,十分看不慣疼愛的弟弟被養的這么乖,既然弟弟的性格扭不過來了,那發型發色他還是可以動一下的。 文寧說起這個,還一臉高興地說:“二哥好久沒回家了,聽說我要回國,才專門回家看我?!?/br> 陸煥生笑了笑:“你們兄弟的感情挺好?!?/br> 文寧:“小時候大哥和二哥帶我的時間比較多,爸媽都挺忙的?!?/br> 他聽管家說,他小時候還叫過大哥爸爸,結果爸媽知道以后傷心壞了。 可是即便傷心,他們也沒有放下手里的事回去帶他。 命運總是公平的,沒有那個人的人生能真正稱得上完美無缺。 文寧忽然問:“陸叔叔,令尊令堂呢?” 陸煥生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的聲音卻十分冷淡,沒有一絲感情波動:“死了?!?/br> 文寧瞪大眼睛,他焦急地嘴唇都在抖:“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陸煥生忽然笑了笑:“不用急,這事公司沒寫在我的資料上,他們死了十多年二十年了,陳年往事,不算傷疤?!?/br> 如果換成另一個人,文寧可能還會安慰對方。 但他現在卻安靜了下來,一個字都沒有說。 有些事越是說的云淡風輕,就越是傷勢深重。 陸煥生也沒有接著說這個話題,他打開車窗,有風從窗外灌進來,文寧靠在椅背上,不知道為什么,文寧在此時忽然覺得,陸煥生的心里應該是苦的。 只是苦的太長久,可能他自己已經察覺不到了。 路過市中心的時候,文寧抬起頭,看著廣告牌上陸煥生的臉,這是陸煥生的代言品牌,國際男裝高訂,陸煥生是亞太地區唯一一個代言人,廣告牌上陸煥生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西裝,躺倒在法蘭絨的沙發上,只有他一個人,身邊空空蕩蕩。 高端,精致,昂貴。 文寧呆呆的看著,直到廣告牌離開他的視野。 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里,文寧跟在陸煥生身后,他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神情低落,又不知道該怎么道歉,直到陸煥生轉頭,看到文寧此時的神情,才輕嘆了一口氣:“小寧,不要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br> 文寧悶聲悶氣地說:“我說錯話了,是我不好?!?/br> 陸煥生抿了抿唇:“跟你沒關系,他們死的時候你才幾歲?又不是因為你死的,走吧,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