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紙的設計和構造不同,單從外表,并不像是情書。 幾乎是一瞬間,郁景歸的神色沉凝起來。 常寧自然發現了。 郁景歸和剛才舒白在這里時,完全不同,眼角看她時,幾乎是瞇起厲色,“你怎么會有這個?” “我看過郁少在星成和藝人簽約合同上的名字?!背幍吐曣愂?,“郁少的字體很容易辨認?!?/br> “我是問你這個為什么在你手上?!?/br> 郁景歸的態度,再次肯定常寧的想法。 當初寫信的人,是郁景歸。 “郁少,這個是寫給我的嗎?”常寧問。 “你在搞笑?” “既然不是我的……那就是舒白的,對嗎?!背幧詈粑?,“這封信,是你寫給舒白的,約她放學后見面,然而你失約了?!?/br> 郁景歸望著那張泛黃的紙,上面的內容,他還記得。 字是他親筆寫的,自我風格明顯,潦草中又遒勁有力,時隔多年被認出來也不是稀奇事。 “郁少?!背幭袷且磺卸济靼姿频?,“這件事,你和舒白交代過嗎,你知道她這幾年的變化是因為什么嗎,其實都是……” “不是因為你嗎?!庇艟皻w輕飄飄地問。 常寧一愣。 “這張紙在你這里,以及你剛才不確定的詢問,不就是說明,你覺著這個是寫給你的嗎?!?/br> “我……” “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來cao心?!庇艟皻w淡然摸出一只打火機,將那張紙燒成灰燼,“我也不喜歡被威脅,你既然和一北在一起,那就踏踏實實地過,我不追究你違約金的事情?!?/br> 本來是想來威脅人的,卻被反道一手,常寧心有不甘,“你不怕我告訴她嗎?” “你可以試試?!?/br> 常寧無話可說。 她根本吃不準這個男人會對她怎樣。 更吃不準她告訴舒白的話,舒白會怎樣。 正如郁景歸所說,舒白之所以變化巨大,并非被爽約刺激到,最主要的是,是那一整年被?;ㄍ赖呐艛D嘲諷,自卑積攢到極致,便是爆發。 走到門口,常寧又回頭,忍不住問:“我想知道,為什么你給她寫這個卻爽約?!?/br> 她不相信郁景歸是因為見到舒白真面目被嚇跑的。 在此之前他們就見過很多次的。 而他本身也不可能捉弄人。 郁景歸并沒有給出答案。 常寧抬頭,看見關一北的那一刻,似乎明白了。 就林曉曉的事情,舒白要求關一北盡快解決下。 雖說對方是大流量,但他們也不是好欺負的,清清白白的,干嘛無緣無故被人罵。 當事人林曉曉依然沒放在心上,懶散地倚著沙發,“聽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誒,咱們去看看吧?!?/br> “我知道?!笔姘c頭,“不過要去玉山才能看到,好麻煩?!?/br> “麻煩什么啊,咱們帶點帳篷,弄套魚竿,正好去野營啊?!?/br> 這么一計劃,確實很不錯。 “別想了?!标P一北瞅了眼她們,“幾天前器材店里的帳篷就被人訂光了,到時候山上估計一堆人,我才不想跟著去湊熱鬧?!?/br> “你不是有帳篷嗎?” “我就一頂?!?/br> “正好借我們?!?/br> “去山上干嘛,流星雨有亞索香?” 這時,去過洗手間的常寧走過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一北,我也想去看流星雨,我們一起去吧?!?/br> “那,行吧,我帶你去?!?/br> “嘖嘖?!绷謺詴苑籽?,“果然是女朋友的話管用?!?/br> “是啊?!笔姘赘?,“女朋友有亞索香?” “……” 常寧坐在關一北的旁邊,柔聲問:“一北,帳篷只有一頂嗎?!?/br> “嗯?!?/br> “那我們一起用吧?!?/br> “好?!?/br> “可是這樣的話,舒白怎么辦,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br> 常寧一邊說,一邊狀似擔憂實則挑釁加幸災樂禍地看向舒白,“你不會忍心看她睡野外吧?!?/br> 不等關一北回答,舒白慢悠悠地插一句:“玉山一整排別墅區都是我家開發的,到時候我挑個順眼的房子,在天臺看就行?!?/br> “……” 微頓,她又笑瞇瞇道:“哦對了,聽說山上晚上的蚊子又大又毒,常小姐有咸吃蘿卜淡cao心的時間,不如先給自己備點蚊香?!?/br> 第20章 20 唯一的帳篷在兩個女孩之間,本該是“她們兩個同時掉水里關一北該選擇哪個”的問題, 但事情根本不是常寧所想的那樣。 她都沒等到關一北給出回答, 舒白自己迎刃而解,并且不露痕跡地炫富一波。 常寧雙手不自覺合在一起握緊, 唇里的牙齒也咬得稍重,不得不咽下火氣, “謝謝舒小姐提醒,我會的?!?/br> 電光火石間, 兩個人的眼神摩擦出激烈的交鋒。 都是女人, 誰還能不了解腸子里的那點東西。 關一北沒察覺不對狀, 死腦筋道:“哎呀,你們兩個都是老同學, 干嘛叫那么客氣,聽著怪別扭的?!?/br> 也不知故意氣舒白還是真想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他給舒白介紹道:“小白白, 看在我是你多年哥們的份上, 給我一個面子?!?/br> 舒白皮笑rou不笑, “難道你不覺得我叫她常小姐已經是給你面子了嗎?!?/br> “咱們叫親切點,直接稱呼名字就行?!?/br> “那好吧?!?/br> 見舒白答應下來, 關一北打算再開導常寧,只不過還沒說兩句,舒白不溫不淡地打斷:“我可以叫她名字,但她不可以叫我名字?!?/br> 關一北:“咋了?” “你見過公司員工直呼老板大名的嗎?!?/br> “……” 常寧面色微變。 關一北本著好意的出發點,希望她們不要表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冷嘲熱諷, 結果倒好,經過他這么周旋,直接把女朋友的地位拉到最低端。 偏偏他還不死心地問一句:“那叫什么?!?/br> “叫舒總啊,還不明白嗎?”林曉曉插一句后,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關一北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一點覺悟都沒有。 他居然還癡人說夢地認為她們給他一個面子,和常寧可以親切點,也不怕哪天舒白無情起來連他這個朋友都不認。 玄關處這時傳來不大不小的動靜。 等人踩著拖鞋慢吞吞走來的時候,和舒白一同盤腿坐在沙發上的林曉曉不知何時早已轉變了坐姿。 ——改成鴨子坐。 剛才還亂糟糟的頭發被她在半秒時間內迅速撥到兩側,嘴角的食物殘渣在緊張之余被迅速舔干凈,同一時間牙齒咬了兩下唇,讓沒有口紅的唇瓣顯得嬌紅一些。 做完這些后,她眼睛一瞬不瞬望著來人。 來人是陳思域,個頭高高大大,體型偏胖,看著壯實憨厚,他一時間沒想到5102會聚集這么多人,愣上兩秒。 就在他目光一一打量眾人,快要看到林曉曉的時候,關一北的聲音引走他的注意力:“思域,你咋回來了?!?/br> 最近游戲賽區有季賽,作為頂級職業選手的陳思域經常訓練,很少回5102,又聽聞他交往一個女朋友,因此大家默認在賽事結束前,很難見他一面。 誰曾想,這么快就回來了。 陳思域收回掃量的目光,勉強笑了那么兩下,吐出兩個字眼:“休息?!?/br> 關一北問:“教練讓你回來的?” 他沒回答,還是低著頭,自顧自地往廚房走。 關一北追了過去,留下的三人,多少帶點好奇心。尤其是林曉曉。 經過廚房門口,陳思域看見郁景歸,拍拍肩頭算是招呼,自顧自去冰箱里拿冰飲,左右手各擰開易拉罐,一手握一杯,喝得很急。 郁景歸看看關一北,表示在問,怎么了。 關一北聳肩,我知道個球。 比賽還沒開始,勝負并未分出,因此陳思域此時低落到極致的心情應該和賽事無關。 何況一個老將,摘過世冠,也被新隊伍零封過,什么大風大浪沒有,不至于在比賽前心態崩塌。 “他這狀態讓我想起……”關一北話說到一半后,用手指了指客廳方向,“以前的舒白?!?/br> 陳思域在他們的印象中是個極致溫柔的胖子,老實話不多,能忍能讓,相處這么久還從沒見過他情緒如此糟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