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第37章 東海是賣水產的,正所謂海里有龍王,河里有河王,井里有井王。龍族高大上又接地氣,是個水域都能當王。自然的,相應地帶的貨一并歸在東海。 顏執這話其實有毛病,正常點經銷商聽了都會發笑。問題是賣水產這帶的,尤其是做到開口閉口幾個億生意的,基本都知道顏家承包了東海的魚塘。 沒人敢在顏執面前夸???,搶生意。是怕死的不夠快嗎? 剛開始創業的女侯不懂這個道理,她拿著書上的知識反問顏執,“可我看書上說,海產就是水產一部分?!?/br> 敖富貴在那接話,“就是就是?!?/br> 顏執在心里給敖富貴記上一筆,決定回頭再找個王后雄道子著作。專心應付女侯,“哦,閣下是從哪本書上看的?” 女侯回道,“《致富經》?!?/br> 顏執發出譏笑,“巧了,執也從書上得來的知識,上頭說東海只賣海產,不賣水產?!?/br> 女侯納悶了,她查的書,上頭都說海產是水產一部分啊,本著好學的心態,女侯求問,“敢問是哪本書?” 顏執,“《顏氏要術》?!?/br> 女侯說,“《顏氏要術》我讀過啊,里頭根本沒提起?!?/br> 顏執,“我現在就加進去?!?/br> 敖富貴看不下去了,“老師,你不能欺負人?!?/br> 顏執理直氣壯,“我改編我的書,從何談起欺侮一說?!?/br> 敖富貴嚷嚷著,“當眾改文還不算欺負人?!彼职涯抗廪D向女侯,拍胸脯保證,“女,道友,你要做生意是吧,可以找我,我是東海太子,東海是我家,更別說里頭的水產?!?/br> 女侯是聽出這意思了,擠兌她唄。雖然敖富貴向她伸出援手,她遵照冥公的意思,沒搭理敖富貴,而是客客氣氣跟顏執打交道,“是我的不對,這樣,計劃書我先拿回去,等改好了再來找丞相?!?/br> 敖富貴急了,“道友,你的計劃書……” 顏執直接拿折扇堵了敖富貴的嘴,她對上女侯不帶半點魅色的臉龐,終是道,“可也?!?/br> 隨著那道婀娜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敖富貴心中空蕩蕩的,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滿。他奪過顏執的折扇,朝顏執大吼,“人家上門做生意,老師你不接受就算了,還屢次羞辱?!?/br> 東海的水產是他龍族的,不是一個顏家說了算。 顏執含辛茹苦教育敖富貴數年,看著敖富貴從小蘿卜長到現在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師生從來和和氣氣,顏執為臣,從不呵斥身為太子的敖富貴半句。敖富貴做弟子,對顏執恭恭敬敬。 頭一回,敖富貴為了一個女人頂撞顏執。 顏執震驚之余就是不可置信,她努力保持平常心向敖富貴分析,“若她真是來做生意的,沉浸商海多年,怎么會不知我顏家。今日上門拜訪,開口就是承包東海整個魚塘,明擺著另有圖謀,退一萬步講,即便真是來做生意的,這般態度就是打我顏家的臉,強行分羹?!?/br> 敖富貴又不是顏家人,賣誰他東海都是賺的,再說賣給女侯,他還能拉近他和女侯的關系,于是說,“老師你自己說過的,一家獨大從來不是好事,再拉一派進來,沒準還能形成良性競爭?!?/br> 頭一回,顏執嘗到了世家和王權沖突的惡果,她是東海丞相沒錯,可她還是顏家的子弟,把女侯叫進來,這不是損顏家利益嗎? 師生不歡而散,敖富貴丟下顏執去追女侯,顏執一人失魂落魄的,到了晚上敖富貴也沒回來,顏執終于坐不住了,問下人,“太子什么時候回來?” 蝦兵蟹將你看看我看看你,最后推出一只王八出來,對方戰戰兢兢道,“回丞相,太子爺說他今晚不回來了?!?/br> 顏執自嘲一聲,打發人下去。窗外一輪皎月,如霜如露,寒了顏執的心。 雪螢睡下沒多久門又被敲響,她起身開門一看,顏執就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壺酒,一臉醉意望著雪螢。 雪螢沒懂顏執的來意,這是要花前月下,對酒當歌,“丞相……” 雪螢還沒說上一句,顏執抱上她大哭,“道友,我好慘啊?!?/br> 雪螢摟過醉醺醺的顏執,頭一回遇上這事,“丞相,你喝醉了?!?/br> 顏執邊灌酒邊嚎,“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聽我的了,我養他這么多年,他為了一個女人跟我頂撞?!?/br> “丞相……” 顏執摟著個酒壺嚎完又唱起來,“無情的淚,無情的人,我的眼淚陪我在今晚過夜?!?/br> 顏執平時斯斯文文的,喝醉了撒起酒瘋簡直要命,雪螢面無表情捂住耳朵,看著顏執在屋里唱起貴妃醉酒。 那嗓子……隔壁的溫安都聽不下去了,靠在門口問雪螢,“你平時的心狠手辣呢?” 雪螢拿著棉花很平靜,“我有點性別歧視?!?/br> 溫安:敢情他不如一個外人是吧。 溫安氣得說不出話,回屋取了件法寶來,就擺在桌上,顏執唱什么它就學什么,雪螢納悶了,“師兄你拿回音螺干嘛?!?/br> 溫安溫柔笑道,“這不是覺得顏丞相的天籟之音動聽嗎,錄下來讓我等品味品味?!?/br> 溫安還沒說完那頭的顏執已經對上回音螺,在唱完貴妃醉酒后,顏執學起驢叫,顏執叫一聲回音螺就應一聲,她大約摸出點門道,還能叫出調子來,回音螺跟著重復,一時間房間里充滿了憨厚的驢叫。顏執本人笑得滾到地下去。 溫安感嘆,“顏丞相真乃大才,舉一反三?!?/br> 次日顏執捂著劇痛的頭醒來,想起昨晚種種,直接黑了臉,她穿戴整齊出門,外頭雪螢一行人,坐圍著聽昨夜顏執的高歌。 岑無妄點評,“這驢叫的有水平?!?/br> 顏執,“……” 她強忍羞恥上前打斷幾人的圍觀,“幾位道長,昨夜是執失禮。在此賠罪?!?/br> 雪螢起身和顏執打招呼,“沒事,人總有不開心的時候。不過顏丞相,不是我八卦,昨夜聽你言語,丞相和小太子吵架了?!?/br> 顏執臉上浮現幾縷悲傷,“讓道長見笑了,不過小打小鬧?!?/br> 雪螢不這樣認為,“丞相和小太子之事我等不做插手,只是眼下非常時刻,捉拿女侯刻不容緩,倘若此事是女侯而起,我等不能不管了?!?/br> 顏執點頭,將昨日之事一一告知,雪螢聽完后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對方胸大嗎?” 雪螢背后岑無妄一個人坐那,拿著回音螺玩的樂不思蜀,“啊哦?!?/br> 顏執努力忽視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正視雪螢的話題,“……大?!?/br> “啊哦?!?/br> 雪螢一錘定音,“極有可能是女侯?!?/br> “啊哦?!?/br> 顏執不明所以,“道長未曾見面便能知曉?” “啊哦?!?/br> 雪螢沒法說就是,只是從概率上講,這個時候上門漂亮又胸大的女修,敖富貴還格外迷戀,是女侯的概率很大。 既然提到女修,渡以舟不得不多說幾句,“此魔身手矯健,雖不是雪螢師妹的對手,但逃匿功夫一流,若無不能一舉拿下,下次再捉拿女侯,就是難上加難?!?/br> “啊哦?!?/br> 顏執垂眸,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敖富貴對女侯的迷戀,倘若此魔流落在外,為了什么魔界對敖富貴下手,東海千年大計怕是要功虧一簣。 “我有一計,諸位請聽。女侯假扮經銷商來與我談生意,我可假借看貨名義邀她去東海。龍宮在深海之下,又有陣法,到時請君入甕,再由幾位道長出手,可確保萬無一失?!?/br> “啊哦?!?/br> 渡以舟接上話,“可也,我師妹可與丞相一同去,攜五色神羽入東海,此乃誘敵之計,你我雙管齊下,務必要拿下女侯?!?/br> “啊哦?!?/br> ……有沒有人,管教管教這個長輩。 兩方一拍即合,礙于岑無妄的武力值,顏執沒法把回音螺拿過來,臨走之前顏執明示暗示,“道長的法寶少見,能借執把玩幾日嗎?” 岑無妄很大方,伸手把回音螺交出去,顏執還沒松口氣,他又從袖里摸出個回音螺,顏執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 “啊哦?!?/br> 顏執帶著虛偽的笑容,“道長的法寶好像有點多?!?/br> 岑無妄還挺懷念驢叫的,幼年阿父去世,靈堂擠滿了人,一個個錦衣華服,博冠峨帶,對著靈牌哭訴,岑無妄就跪在那里,看著人來來往往。 后來天子親臨,對滿堂權貴說阿父生前喜歡驢叫,讓賓客驢叫一聲送行。 一個個大家士人,最后全學了驢叫。 打那起岑無妄就覺得權力沒什么意思。今日再聽驢叫,岑無妄純粹是覺得好玩。 岑無妄說,“我錄了好幾份,你要嗎?” 顏執,“……” 所以到底有沒有人,管管這個長輩! 第38章 為防敖富貴撒潑打滾,顏執連忙表明心跡,她走上前試圖拽下雪螢手里的麻袋,使了使勁,沒拽回來。不僅如此,她話還沒說上一句,雪螢的殺意就往她這沖來。 “道長……” 顏執話還沒說上一句,龍王就插進話來,“丞相啊,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等見錢眼開的女修若是進了家門,回頭大難臨頭各自飛,家底怕是都要被抄光了?!?/br> 雪螢符合著,“就是就是?!?/br> 龍王語重心長勸顏執,“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拿錢把她打發了,也好過日后的無妄之災?!?/br> 雪螢,“就是就是?!?/br> 龍王還說了,“你放心,這筆錢我東海出了,算工傷,無需丞相破費?!?/br> 雪螢,“就是就是?!?/br> 這復讀機做的,龍王終于把腦袋轉向雪螢,和之前一樣,沒什么變化,麻袋肩上扛,樂得嘴巴都裂開。 呵,女人。 敖富貴跳進來爭寵,“那他也不應該比我多!” 龍王不滿了,“怎么跟你爹講話的?!?/br> 敖富貴換了個說法,上前扯了扯龍王的袖子,“可是粑粑,人家不服氣嘛?!?/br> 龍王笑摸龍頭,“乖兒子,為父教你一課,士為知己者死,你厚待丞相,他日定會為吾兒嘔心瀝血,一周連上七天班,早上九點晚上九點不費事?!?/br> 顏執擦了把冷汗,她與龍族的事按下暫且不談,主要是雪螢,說好的對她矢志不渝,怎么就見錢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