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聞胥跪地扯著聞晏的衣袖,央求道:“晏兒,我知道我該死,我怎么樣也是你父親,你不能不管我,否則天打雷劈?!?/br> 聞晏甩開聞胥的手,回頭冷冷瞧著他道:“那就讓天懲罰我,下一道雷劈死我好了?!?/br> “你不要妄想了。謀反是滅族的大罪,皇上開恩,只罰你一家,你就該感激涕零?!闭f完,馮氏領著小四小五出去,聞晏隨后出來,老頭鎖了門。聞胥趴在欄桿上,嚎啕痛哭:“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們救我出去,我不想死?!?/br> 聞晏不理會他,他又大罵聞晏幾句。聞晏搖頭嘆息,也幸虧夏氏薄涼,這段時間,與三房四房走的遠些,若是跟著聞胥一同謀反,聞家真要敗了。 聞晏剛出了刑部,看見東平急吼吼跑過來,直到聞晏身邊,不待聞晏開口,氣喘吁吁道:“聞少爺,皇上請您進宮?!?/br> “可是皇上龍體欠安?”聞晏皺眉疑惑問。該留的藥丸已經留了,皇上按時吃,身子骨不會有大礙。 第101章 被賜婚了 小太監搖了搖頭, 喘了口氣道:“不是, 不是, 是祁王殿下去邊關了,皇上震怒。聞少爺,您先面見皇上去吧, 奴才還要追回祁王殿下呢?!?/br> 聞晏回頭看向馮氏道:“娘帶著弟弟先回去,我進宮看看?!碧Р诫x去, 東平跟在聞晏身后, 小跑道:“聞晏少爺, 皇上很生氣,您一定要小心伺候, 千萬不要惹怒皇上呀?!?/br> “知道了?!甭勱桃贿呑咭贿呎f。 兩人進了宮便分開,聞晏輕車熟路,來到龍泉殿。聽見內殿傳來的咳嗽聲,還有太監的勸慰聲, 整了整衣衫, 抬步進去, 跪下問安。 皇上瞧見聞晏, 道:“你起來吧,隨意坐?!睌[擺手讓所有人都下去。 殿內只剩下聞晏和皇上兩人時, 皇上又說:“祁兒回了邊關, 朕本想封他為太子,可他拒不接受,他脾氣執拗, 像朕年輕的時候,一旦認準了,絕不回頭的?!蓖nD一下,又說:“你可有什么好計策,你可是今年的狀元,相信你一定有辦法?!?/br> 聞晏搬了一個腳凳,坐在皇上五步遠的地方,苦笑道:“皇上可為難住我了,我與祁王殿下說熟悉也熟悉,說不熟悉也不熟悉,熟悉是因為祁王殿下是桐兒的表哥,桐兒敬重祁王殿下,聞晏便敬重祁王殿下。除此之外,我與祁王殿下算是陌生人。當年祁王殿下愛才,鬧著要出嫁,是為了聞晏,聞晏心存感激。卻不敢違背祁王殿下的意愿?!边@話雖未明著拒絕皇上,卻也向皇上表明了,他跟蕭景祁不熟悉,勸說不了。 皇上盯著聞晏看了許久,以為聞晏完全拒絕時,聞晏又道:“皇上,晏愿意一試。祁王殿下有心結,需要時間,若是逼得極了,怕適得其反?!?/br> “朕何嘗不知,算了,朕再辛苦些時日,讓他在邊關逍遙一些日子吧?!被噬险媾缕钔跫绷?,一怒之下浪跡天涯,到時候他后悔也無益。 聞晏和皇上又說了一會兒話,猛然間提到了聞胥,皇上帶著深意的眸子看向聞晏問:“聞胥是你父親,你就不為他求情?” 天下哪有有仇的父子。顯然皇上并不知聞胥所做的事情,那些事人神共憤。 聞晏抿唇笑了笑,這笑容中帶著苦澀?;噬弦娏?,問:“怎么,你有難言之隱?” “子不言父之過。既然皇上問了,晏不敢隱瞞。父親聞胥停妻再娶,對夏氏百般寵愛,這些京城人盡皆知,想來皇上也是知道的,可有些事,皇上不知。聞晏中舉,跨馬游街,馬匹突然瘋狂,聞晏斷腿,意志消沉。這些都是夏氏和父親的杰作?!甭勱棠樕蠋е?。小四小五癡傻,聞胥多次派人刺殺,樁樁件件,一件不漏,全都說了出來。 皇上聽了大罵道:“我只道他薄涼,卻不想他連畜生都不如,怪不得你祖父要將你分出去,想來是要保你的命?!?/br> “祖父疼愛晏,晏感激不盡?!甭勱痰?。 皇上聽了哈哈大笑:“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你祖父該欣慰了。你父親謀朝篡位,你家的爵位保不住了。朕知你孝順,今日起,便封你為鎮國公,世襲罔替,全了你的孝心。你是狀元,去做你的翰林院修撰去吧?!?/br> 聞晏見皇上高興,趁機提了自己與梧桐的事情?;噬夏眵壮烈髌?,抬眸見聞晏神色緊張,展顏一笑,道:“看來你對白家丫頭上心了,朕也不愿意當那惡人,就隨你的愿吧。你要如何感謝朕?” “那葡萄酒是聞晏所釀,知皇上喜歡,當做謝媒禮,供應不斷,不知道皇上可喜歡?”聞晏鄭重道。 皇上聽了,又笑了一會兒,指著聞晏道:“你呀你呀,這份禮物送的巧妙。不過朕喜歡?!?/br> “皇上養身子這段時間,不宜飲酒?!甭勱烫ы娀噬系裳劭粗?,話題一轉道:“師父那里有不少紫人參,聞晏泡了酒,最是養身體,喝上幾年,沒準皇后娘娘還能給您生個公主呢?!闭f完告退出去。 皇上面紅耳赤的,他這是被聞晏開了玩笑了,捋著胡須笑了一會兒。東平進來,笑嘻嘻道:“咱們鎮國公真有本事,幾句話使皇上開懷大笑了?!?/br> “猴精,你也敢來打趣朕?”皇上繃著臉說。 東平忙跪下,小聲道:“奴才不敢?!彼麆偛怕牭们迩宄?,聞晏少爺先被封為鎮國公,又被人任命為翰林院修撰,是“庶吉士”,不能小看了這“庶吉士”。大圣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宰相(內閣大學士、軍機處大臣)必須是庶吉士,雖然也有特例,不過入閣拜相是早晚的事。 許公公走前特意囑咐,聞晏少爺得祁王殿下和皇后娘娘看重,與別人不同。他深深記得這句話。 皇上先搖頭,后又擺擺手,道:“出去吧,朕累了,想歇會兒?!睎|平忙弓腰退著出來。 再說聞晏,出了皇宮,依舊回了馮府。命人送兩壇人參酒到宮中,皇上得了人參酒,喜不自禁,賞賜了不少東西。又頒布了賜婚的圣旨。 次日圣旨便到了江陵侯府,江陵侯設了香案,沐浴更衣,院內跪了接旨。聽到聞晏被封為鎮國公,內心波瀾壯闊,感嘆一番,聞晏未到弱冠之年,便被封侯,又是狀元,進入翰林院做修撰,做宰入閣是遲早的事。他有這樣一個女婿,臉上容光無限。 江陵侯接了圣旨,命人給傳旨太監一個紅包,笑嘻嘻道:“辛苦了,喝杯茶?!?/br> 小公公將紅包塞給江陵侯,笑盈盈道:“侯爺,咱家不缺這些個東西,只想向侯爺討杯酒吃,您府上的葡萄酒,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今兒咱家運氣好,來到貴府宣讀圣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呀。聽聞鎮國公聞晏老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皇上親賜的狀元郎。前兩日救駕有功,得皇上看重。梧桐小姐真是好福氣呀?!?/br> 白老夫人拉著梧桐的手,滿臉堆笑,小聲道:“聞晏是個好的,我的桐兒是個有福氣的。你嫁給他,祖母也就放心了,到了地下見了你母親,也有話說了?!?/br> 聞晏能力出眾,一心愛護梧桐,楓哥兒和朝陽也會跟著沾光,有聞晏細心教導,何愁不成器。 一旁的白秋靈撇撇嘴,心里氣急了。憑什么好處都是白梧桐的,生來就是嫡女。聞晏那個殘廢,腿好了,一舉高中,救駕有功,得皇上看重,被封為鎮國公。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白梧桐占盡了便宜,就算她失蹤三個多月,名節不在,聞晏依然非她不娶。憑什么? 她自以為能嫁給周棟,就占了大便宜,可周棟有什么呀,只是一個進士。一無官職,二無爵位,母親還是個是非不分,不講道理的人。聽說周棟的通房丫鬟都有了,那能跟聞晏比。聞晏才學好,權威高,又潔身自好,最最關鍵的,俊美無雙,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這樣一比較,聞晏就是那天上的云,周棟就是那地上泥,兩者之間根本無法比較。 聞晏是狀元,是鎮國公,早已經分家出來,母親將是九王妃,身份高不可攀,性子軟綿,管理九王府都困難,更不會管聞晏后院的事情,嫁給聞晏,就等于有了掌家權??上?,這一切都是白梧桐的。 白秋靈也不想想,聞晏曾經斷腿時,誰不說他一句殘廢,如今身居高位,才華橫溢,高中狀元,就被人惦記上了。 白老夫人瞥眼看見白秋靈扭曲的臉龐,不用想也知道白秋靈在想什么,定是拿聞晏和周棟比較,心中一沉,面上不悅,看著宣旨太監抱著一壇子葡萄酒,心滿意足離開。白老夫人看向白秋靈道:“周家少爺也不錯,這是你自己求來的,需萬分珍惜,莫要失去了再后悔?” 白秋靈聽了白老夫人的話,答應一聲,低頭沉思,周棟本來就是梧桐的未婚夫,讓梧桐嫁好了,她現在不稀罕了 梧桐點點頭,道:“周家少爺也不錯,小小年紀就是進士了,實屬難得?!?/br> 這話若是別人說,白秋靈會當做恭維,可惜,被梧桐說出來,就成了諷刺。礙于江陵侯與白老夫人在,她不便反駁,白老夫人和江陵侯走后,白秋靈攔住白梧桐的去路,冷冷道:“白梧桐你什么意思,你以為皇上賜婚,就能如愿嫁給聞晏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曾經失蹤三個多月,名聲不在,聞晏真能看得上你?!?/br>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若不是你聯合南宮輕輕,將我迷倒,我又怎么會被李云翼帶去南國,脅迫威嚴哥哥。這筆賬,咱們該如何算呢?”白梧桐勾唇,帶著冷意的眸子看著白秋靈,抬手給白秋靈一巴掌道:“這是我跟你討的一點利息,你放心,這件事不會這么算了?!?/br> 白秋靈費勁心思攀上周家,等嫁過去后,她再慢慢收拾周家,周家也參與了夏家謀反的案子,若是現在就翻出來,不合時宜,等白秋靈嫁過去,再翻出來,到時候白秋靈都跟著受牽連,是和周家同甘共苦,還是一腳踹開周家,端看白秋靈自己的選擇了。 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白秋靈懵了,歪著頭,捂著臉憤恨地看著梧桐,嗓音中難掩恨意:“白梧桐,你又打我?” 梧桐皺眉道:“打你怎了,你就是欠打。你陷害jiejie,父親只是罰你跪了祠堂,我可沒這么大度,日子還長著呢,這帳要慢慢算才有意思。如今我成了國公夫人,妻憑夫貴,聞晏哥哥得寵,我在白家的地位無人能及,有本事你也找個這樣的婆家?!?/br> “那個殘廢被你蒙蔽了雙眼,誰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個月還干凈不干凈,洞房花燭那天,被夫家嫌棄,趕回白家,才讓人京城人恥笑呢?!卑浊镬`做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樣子,得意地看著梧桐:“到時候后悔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br> “你說誰是殘廢?”梧桐正要吐口的話,被身后傳來的聲音堵了回去。 接著聞晏大步流星走至梧桐身邊,自然而然的攬著梧桐的腰,垂眸看著梧桐,眸中盡是深情,小聲詢問:“她可有欺負你,別怕,聞晏哥哥在,會替你做主?”抬眸又看向白秋靈,眸中浮現一層冷意:“白二小姐果然深的侯爺喜愛,這么快就出來了?看來我要找侯爺聊聊,再去皇上面前問一問,陷害嫡親的jiejie是個什么罪?!?/br> 第102章 可恨之人 江陵侯聽說聞晏來了, 忙出來迎接, 聞晏雖是他未來的女婿, 可更是鎮國公,爵位比他高,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皇上心情不悅, 聞晏進宮一趟,皇上開懷大笑, 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誰不知道聞晏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的, 有眼力勁兒的人都不敢得罪。 他剛走進前院,就聽見聞晏要去問皇上, 陷害嫡親jiejie是個什么罪名,他們江陵侯府承擔不起,白秋靈更是承擔不起,若是白秋靈出個什么事兒, 他對不起秋姨娘臨終囑托。說到底, 江陵侯對秋姨娘是深愛的, 連帶他們的孩子, 分量自然不一樣。 “咱們鎮國公來了,真是稀客, 里面請, 里面請?!苯旰钫f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江陵侯偏心,這是梧桐早就看清楚的,可心里還是不舒服。聞晏雙眸看向梧桐, 發覺她的異樣,抬手摸了摸梧桐的頭,道:“就不進去了,皇上身子欠安,晏去宮中看看,若無事也就放心了?!?/br> 他剛剛才說找皇上說到說到,現在要走,江陵侯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韻味,連忙呵斥白秋靈,差人將白秋靈拖走,沒有允許不許出來。 沒有允許不許出來,江陵侯上次也用這樣的話敷衍聞晏,聞晏豈能再上當。帶著深意的眸子看向江陵侯,意有所指道:“上次她聯合外人,被侯爺關了祠堂,她不思悔改,今日又詆毀晏,說晏是殘廢。想來在家是享福的,不能好好反省自個兒,不如去大理寺的牢中,住上幾天,驕縱蠻橫的脾氣,準改了?!?/br> 江陵侯聽了,臉上訕訕的,說了句教導不嚴,讓聞晏恕罪的話,忙令人把白秋靈拉下去,關進柴房,若再不好好反省,就去尼姑庵,青燈古佛,使人平心靜氣。轉臉又給白秋靈使了一個眼色,白秋靈會意,連連賠罪,跟著下人們回內院去了,至于去了柴房還是回自己院子,端看江陵侯的意思了。 聞晏不好反駁江陵侯,他畢竟是梧桐的父親。都說妻憑夫貴,他可以治周家,只要周家不好過,白秋靈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不了,據說,周棟這次的成績不好,進士最后一名,差點成了同進士。周家想要一個肥缺,是不可能了,就算周家花錢運作,聞晏也不允許。 “侯爺公正無私,讓晏欽佩?!甭勱坦笆值?。 江陵侯臉色掛不住,說了些客套話,眼看將到午時,命人設宴,欲款待聞晏。聞晏作了個揖,客套一番,說皇上龍體要緊,與江陵侯告辭。側臉對梧桐使了個顏色。 梧桐會意道:“我送送聞晏哥哥吧?!备勱坛隽?。 兩人走到無人的地方,聞晏拉著梧桐的手,道:“白侯爺真是偏心,今兒我總算見識到了,不過桐兒放心,我不能為難你父親,卻可以為難周家。白秋靈想好過,斷不可能?!?/br> 梧桐任由聞晏牽著手,瞇著眼睛說:“我就知道聞晏哥哥最疼我,看不得我受一點兒委屈?!?/br> 聞晏抬手摸了摸梧桐的臉龐:“無論別人說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在聞晏哥哥心里,桐兒是最好的,別人無法取代?!?/br> 他被封為鎮國公,又高中狀元,多少人上門拜訪,探母親的口風,想將女兒嫁給他,真是可笑,當初他斷了腿,未婚妻都棄他而去,如今見他封為國公,又是狀元,都主動湊上來,當時,他們個個說風涼話,滿臉可惜,現在又貼上來,看著就可笑。幸虧母親知他對梧桐的情義,一個沒應允,不過那些人不會罷休。就算他與桐兒被皇上賜婚,也免不了一些麻煩。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他們得不到,有人得到了,他們就會說一些酸話,甚至污蔑等語。 梧桐也想到了聞晏說什么,點頭道:“我明白?!弊扉L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吧。 聞晏和梧桐站在門口,又說了一會兒話,各自散去。聞晏離開江陵侯府,去了一趟皇宮,替皇上診脈復查,又囑咐了一些話,謝過皇上賜婚,出了皇宮,遇見了司琪,司琪將一個字條給聞晏,聞晏打開看了一眼,愣了愣神。并未回馮府,而是去了牢中。 某間牢房中,夏氏依靠在最里面墻壁上坐著,披頭散發,神情呆滯,一動不動,就連聞晏走過來,也毫無察覺。聞晏端看著夏氏一會兒,出聲道:“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吧?” 夏氏聽見聲音,緩緩抬眸,見是聞晏,蹭的一下站起來,跑到圍欄邊,指著聞晏大罵:“畜生,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是不是?” 她不傻,自進來后,她細細地縷清前因后果,覺得是聞晏的手筆,不然聞晏好端端地怎么會出現在朝堂上。 獄卒呵斥夏氏幾聲,夏氏仍舊罵聞晏。獄卒拿出鞭子嚇唬一通,又道:“敢對國公爺不敬,我看你是活膩歪了,索性就死在牢中,也免去斷頭臺上那一刀?!?/br> 聞晏嗤笑:“你說對了一半,夏家今日的結局,固然我有參與,可重要的是夏家恃寵而驕,囂張霸道,墻倒眾人推,若是夏家仁善,不參與奪嫡,何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連你這個外嫁的女兒都受到牽連。想想你進我們聞家這些年,多瀟灑恣意,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仗著聞胥對你的寵愛,下毒暗害我母親,使得小四小五未出生就中毒,出生后更是心智不全,慫恿家里下人為難我母親,后又害的我斷了雙腿?!?/br> 說道這里,夏氏咯咯地笑了,道:“我當初不應該留你性命的?!?/br> “可惜啊?!甭勱添衅届o無波,心平氣和道,“你放心吧,這句話我會原數奉還給你,我對你從不會心慈手軟,你和聞胥恩愛非常,到地下做一對鬼夫妻吧,你的兒女,我會格外關照,讓他們也到地下伺候你,夫妻恩愛,母慈子孝,羨煞旁人?!?/br> 夏氏手伸出欄桿,想抓聞晏同歸于盡。她心急如焚,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看著聞晏,一字一頓道:“玨兒是你的兄弟,你不能這么做,他也是聞家子孫,老太爺不允許你這樣做?!?/br> 聞晏站定勾唇笑了笑,透過欄桿看向瘋狂的,輕聲道:“他是罪臣之子。你們謀朝篡位,一招失敗,應該想到今日的結局,皇上做事果決,絕不會留他性命,就算活著,也是茍且偷生,不如死了干脆?!?/br> 夏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滿眸不甘,道:“聞晏,我自知對不起你,做了很多傷害你母親的事情,也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跟玨兒無關,求你看在玨兒是聞家血脈,又是你弟弟的份上,你救他一命可好,只要你能救他一命,我給你磕頭?!闭f著,頭觸地,砰砰磕了幾個頭。 “你求我也無用,不要說我不幫你求情,就算我求情了,皇上也未必會放過聞玨,因為聞玨體內有韃子的血,你覺得皇上會放過敵國王爺的血脈嗎?” “你什么意思?”夏氏疑惑不解,緩緩起身,定定地看著聞晏。 聞晏勾唇笑了笑:“你父親,夏丞相,原是韃子最小的王子,從小潛入大圣朝,想著有朝一日能顛覆大圣朝的江山,可惜,事情敗露,身敗名裂,大圣朝和韃子之間不死不休,祁王殿下如今在邊關,發誓要蕩平韃子的江山,皇上會用夏丞相一家血,祭奠曾經戰死沙場的將士們,所以聞玨絕無可能生還,就算你的女兒僥幸逃過一命,也會充當官妓,勾欄瓦舍內,還不如死了清凈,尚不辱聞家門楣?!?/br> 夏氏想到那樣的情景,后退幾步。跌坐在地,淚水橫流,望著聞晏帶著懇求,又跪地,磕頭,求了一番。 聞晏冷聲道:“想讓我救她,也不是不可以,以命抵命吧?!睆膽牙锾统鲆粋€瓷瓶,遞給夏氏,冷聲道:“這是鶴頂紅,你死了,我救你女兒一命。不會讓她淪落到萬人欺負的地步,你看可好?” 夏氏雙唇顫抖,額頭淤青一片,顫顫巍巍地雙手伸向那瓷瓶,抓在手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你說話可算數?” “當然?!甭勱虉远ɑ卮鸬?。一言未了,夏氏打開瓷瓶,一口喝下那毒藥。聞晏譏笑道:“想不到你為了珍兒,可以連命都不要,當初為何不對她好一點?” 夏氏恍若未聞,過了一會兒:“記得你的人承諾,一定要救出我的珍兒?!?/br> “她已經死了?!甭勱痰?。 剛才司琪送信,說珍兒已經去了,夏家帶頭謀反,抄家滅族,人員眾多,牢中只關主刑犯,其余人被關在一個廢棄的宅子里,皇上命人重兵把守。聞珍被關進去,與其他的官家小姐發生了口角,動起手來,撞在墻角上死了。 聞珍不似夏氏和聞玨,對聞晏關愛,對馮氏敬重。只因她是夏氏的女兒,他們漸漸疏遠了,抄家后,聞晏本想救她一命。沒想到,她居然出了意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