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朝中大事,聞晏也是從蕭景蓉口中得知,原來祁王和皇后都被梁王和夏家害死。 聞晏為幫梧桐,決定支持五皇子奪位,為祁王和皇后報仇??上?,大事未成,他被一塵大師害死,竟重生了,也不知道五皇子后來登基沒有。 第18章 可愿做我娘子? “我不能跟聞晏哥哥離開,我要幫表哥,幫皇后姨母?!蔽嗤┢敢凰?,離祁王和皇后出事還有三年時間,一切都來得及。 “你不能阻止,還要促成此時?!甭勱陶f。 梧桐驚,不解地瞧著聞晏,思忖片刻后,道:“聞晏哥哥有什么計劃不成?” 聞晏笑:“京城的水越來越混了,祁王殿下不如離開,等那些人蹦跶夠了,咱們再收拾他們,豈不更好?” 朝夕相處多年,梧桐立刻明白聞晏的想法:“任由那些人害我姨母和表哥?” “怎么是任由?”聞晏笑了笑,“咱們給他們搬梯子,主動權掌握在咱們手中。再過一年南國滋擾大圣國邊境,三年后北方韃子攻打大圣,此刻是掌握軍權的好時機,錯過這樣的機會,以后怕很難尋了?!?/br> “你想安插人到軍中,跟我表哥和姨母被害有何關系?”梧桐費解。 “祁王被貶為庶民,可以投身軍中,既可以隱藏自己,又可掌握軍權,時間剛剛開始,咱們可以慢慢布局。夏貴妃一行人想要那個位置,咱們大度一回,讓給他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等他們失了民心,祁王得了民心,又有軍中實權,那個位置遲早是祁王殿下的,祁王殿下是嫡長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甭勱痰?,“再有,皇上就算防備祁王殿下,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禪位了?!?/br> “夏貴妃如果知道你的想法,現在就派人滅了你?!蔽嗤┬χf,沒想到聞晏哥哥已經開始布局了,她還怕什么,兩棵大樹只是暫時倒下,將來會成為參天密林,她的心反而安了。 “他們盡管來,聞晏哥哥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聞晏哥哥?!甭勱躺焓诌\功,手中燃起一團火,只在手心燃燒片刻功夫,卻讓梧桐欣喜若狂,不可思議說,“御神訣?你練成了第一層?” 御神訣是空間的一部功法,前世,梧桐也不知道何時有這樣一部功法,就像突然出現在她腦中一樣。她將功法傳給了聞晏哥哥,希望他遇到危險可以保命,上一世聞晏哥哥腿傷得厲害,練御神訣時,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似乎掌握住了精髓,卻怎么也抓不住。 沒想到重生回來,不到十天的功夫竟然煉到一層,雖是一層,卻堪比江湖高手。據說大成后,可長壽,可健體,可容顏不變,亦可以排山倒海,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 “是,從我醒來,就開始練了。如今小有成就,梧桐是不是應該獎勵聞晏哥哥?”聞晏仰起臉看向梧桐,好似等著梧桐獎勵一般。 梧桐噘嘴,有點撒嬌的意味:“聞晏哥哥不是已經得到了獎勵,這御神訣可是梧桐教給聞晏哥哥的,如今練到一層,是對梧桐的報答,怎可要獎勵?!蔽嗤┐鬼吹降厣系墓@,提起放聞晏腿上,下巴微揚,“喏,這是給你的獎勵,你要好好練功,梧桐每天讓金兒送來獎勵如何?” “可?!甭勱绦?,拉著梧桐坐到自己腿上,有力的雙臂攥著梧桐的腰,“這一世,嫁我可好?聞晏此生只想娶桐兒為妻子,再不想其他?!?/br> 梧桐雙頰通紅,低頭不敢看聞晏。她與周家少爺周棟有婚約,乃是祖父定下的,祖父雖去世,可婚姻卻沒有作廢。周家也是名門望族,周家大老爺是兵部尚書,從一品的官職,二老爺外放,乃一州知州,任期滿可回京述職,也是京官,父親斷不可能與周家悔婚。 上一世,梧桐被害,白秋靈記在鄭氏名下,也是嫡女,代替梧桐嫁入周家。 那周家少爺人品尚可,可周少爺的母親卻是個厲害人物,開始還忍讓白秋靈,隨著皇后打入冷宮,祁王被貶,江陵侯府失去庇護,周夫人對白秋靈更加不滿,因白秋靈是庶女,周夫人沒少刁難,一直往周少爺房中塞人,其中一個是她娘家侄女,白秋靈沒腦子,又是個明火執仗的脾氣,被婆婆刁難,小妾使絆子,大哭大鬧,懷的孩子相繼流了,漸漸失了丈夫的心,可謂狼狽至極。 秋姨娘知道后,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可又有什么辦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不能勸白秋靈和離,和離的女人又有幾個好下場。 這是上一世,聞晏查到的結果。 聞晏見梧桐不搭話,知她的顧慮,又道:“如果皇后被打入冷宮,祁王被貶為庶民,江陵侯府也遭牽連。周家為明哲保身,定會上門退親,到時候你的名譽受損,可會埋怨我?” 這也是聞晏不幫祁王殿下的主要原因,周家不退婚,他如何迎娶桐兒為妻。 梧桐掙扎起身,聞晏松手。梧桐忙躲得遠遠地,也明白聞晏讓表哥投軍的原因,清澈的雙眸瞧著聞晏說:“聞晏哥哥,我怎會怨你,你事事為我考慮,周家雖不是虎狼之xue,卻也不是好去處,周夫人尖酸刻薄,不是個好相與的。按你的意思辦吧?!?/br> 父親雖小心謹慎,低調行事。這幾年因皇后姨母和祁王表哥,難免做出一些不如人之事,還是勸父親早脫身的好。 聞晏眉眼含笑:“過段時日,我要離開京城,桐兒跟我一起吧,帶上小弟,我雖不在朝為官,卻也是舉人出身,當他的啟蒙老師,足夠了。等再回京城,我定給桐兒一個盛世婚禮?!?/br> 既然離開,就想要一切退路。聞家有夏貴妃護著,暫時不出現紕漏,想到祖母祖母幾年后要去世,聞晏不免悲傷心來。 梧桐聽到聞晏的話,本來已經平靜的心湖,被聞晏投進一顆石塊,蕩起陣陣漣漪,她抬眸看向院子里,結巴道:“時,時候不早了,我,我該回去了,聞晏哥哥也早點休息吧?!?/br> 說著邁開步子朝外走去,聞晏沒有得到確切答案,怎肯放梧桐離開,起身,想抓住梧桐的胳膊,因起得急了些,腳下沒站穩,向一旁倒去。梧桐眼疾手快,迅速退后擋在聞晏一側,聞晏才幸免于難。 聞晏趁機抓住梧桐的手:“桐兒,可答應做我娘子,都說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家小姐因我是殘廢,與我退親,轉而跟聞玨訂婚。我的婚姻父母做過一次主,這次我要自己做主,上一世,這一世,我只想娶桐兒一人。聞晏生生世世是桐兒的人。桐兒可愿意?” 梧桐扶著聞晏,讓他坐到輪椅上,小聲道:“我答應你就是了?!?/br> 他們何其幸重活一世,那就肆意妄為一次,又有何不可。 聞晏得到滿意的答復,臉上洋溢著璀璨幸福的笑容:“天色已晚,回去吧,明日不必來了,后日我要去法華寺,一塵大師欠咱們一個說法,聞晏哥哥找他討一個說法,如若不然,聞晏哥哥就住在他的法華寺不走了,看他能耐我何?!?/br> 梧桐第一次見到聞言耍賴,覺得好笑:“聽說一塵大師武功高強,給子楓當幾年貼身侍衛,不知可否?”梧桐也只是說說玩笑話,一塵大師乃大圣國的得道高僧,多少名門望族都想找一塵大師批命,指點迷津,可一塵大師批命有條件,順眼即可,看不順眼就算天王老子,一塵大師也不給面子。 “桐兒與我的想法一致?!甭勱痰?,“回去后,你把御神訣傳給子楓,抽時間我指點他一二,只要能練到一層,自保不成問題?!?/br> 練功需要天賦,他見過白子楓,骨骼一般,不是練武的料,讀書卻很有天賦,將來走仕途簡單多了。 “知道了?!蔽嗤┳叱龇块T,喚上金兒,一躍跳上金兒的背,乘著金兒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司琪快步走進來,搬了一把凳子,坐到聞晏身邊:“少爺,您和仙子?”說話時,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神色莫名:“可是,人家是仙子,能看上咱們平凡人嗎?” 聞晏抽出一本書,一本正經地看著,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出眸中含笑,且深達眼底:“去,歇息去吧?!?/br> “少爺,您就給我說說唄,您跟仙子姑娘是怎么認識了?”司琪不死心,挪動著凳子,離聞晏更近些:“我剛才可看見了,您拉著人家的手,還把人家拉進懷里了。少爺您可是大家少爺,怎么能做孟浪之事。明兒一早,我非告訴夫人不可,夫人最最守規矩,少不得要教訓少爺,司琪可不幫您說話?!?/br> 聞晏卷起書,敲在司琪頭上:“還威脅上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從今兒起,你要用功讀書,還要勤練武藝。前幾天我教你的那些招式,你可學會了?” “少爺,練武司琪可以,讀書就算了吧,那些字認識司琪,可司琪卻不認識它們,再說了,讀書需要童子功,司琪都快成年了,讀書遲了。都說一心不可二用,司琪專心練武就成了?!彼剧髅嗣X袋,埋怨地瞧著聞晏。 自從少爺醒來后,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要他練武,還要他讀書寫字。 “不行,每天看一個時辰書。不能偷懶。否則不教你功夫?!甭勱贪庵樥f。 “少爺不教我功夫,我怎么保護少爺?”司琪問。 聞晏不言語,專注看書。司琪不敢打擾,默默走出房門,到院子里武了一套拳法。聞晏瞥眼笑了。 梧桐回到房中,并未入睡,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她在想聞晏的話,聞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上一世她只是一縷魂魄,雖然跟在聞晏身邊,行為舉止從不敢僭越。 天見明,梧桐才沉沉睡去。等喜鵲來喊,梧桐才知天大亮了。 梧桐起身,走向梳妝臺,坐定后,喜鵲走到梧桐身邊,拿起梳子給梧桐梳頭。 “什么時辰了?”梧桐問。 “辰時三刻了,小姐今天起得遲了?!毕铲o邊梳頭,邊說,“祁王殿下來了一會兒了,知道您還未起床,不讓我們打擾你?!?/br> “表哥來了,快,咱們快出去?!蔽嗤χR子看了兩眼,頭發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喜鵲又往梧桐頭上插了一個珍珠碧玉簪子,更顯氣質:“這樣可以了,祁王殿下已來了一陣子,在院子里賞花呢,小姐不急這一會兒?!?/br> 梧桐等不及,轉身出了內室,走到園中,見祁王折了一支桂花,放于鼻尖處聞著,一臉陶醉。 “表哥今兒怎么有空來我這里?”梧桐踱步走到祁王身邊,眉梢帶著俏皮,看著他道,“想要什么?”水果,還是其他? 第19章 夢或警示? 祁王轉身,看向梧桐說:“你怎知我想要什么?” 梧桐嘿嘿笑了兩聲:“猜的?!?/br> 祁王掩飾眸中尷尬,環伺周圍,不見金兒,心中疑惑問:“怎么不見你的那只傻鳥?” “傻鳥?”梧桐樂了,司琪喊金兒神鳥,表哥居然喊金兒傻鳥,怪不得金兒不喜歡表哥,如果她是金兒,她也不喜歡表哥這樣的人。 “對呀,連家門都不知道,無緣無故落在你院兒里,不是傻鳥是什么?”祁王打開扇子,瀟灑地扇了扇,“我今天來沒別的意思,就想看看你的傻鳥,還有,臨走的時候帶些新鮮水果。那些水果我拿進宮后,母后用后,一夜無夢,讓我經常送些過去,梧桐最是孝順,會答應的?” “當時自然。您讓人知會一聲,我還不給您送到府上去,至于親自跑一趟?”梧桐說道,眼睛四處瞄,見金兒不在,忐忑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 “左右表哥無事,順便來看看你,難道不行?”祁王說話時,左看右瞧,不見金兒的身影,故意咳嗽幾聲,隨后大喊道:“哎呀,梧桐啊,你的傻鳥怎么不見蹤影,是不是覺得本王來了,嚇得不敢出來了?” 梧桐無語,她覺得表哥這是找虐呢,忙阻止道:“表哥,您就別喊了,金兒這會兒,不知道去哪里玩耍了,可能下午才回……”側臉看見金兒站在屋頂,虎視眈眈地看著祁王。 祁王眼尖也瞧見了金兒,目光帶著戲謔,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金兒說:“傻鳥,不敢來吧,我就說你就傻,你還不承認,別不承認了,咱們應該做一只誠實的傻鳥?!?/br> 金兒大怒,大叫一聲,揮開翅膀朝祁王撲過來。梧桐、喜鵲、飛鸞早早捂住眼睛。同時替祁王祈禱,您沒事兒招惹一只鳥兒做什么,真是閑的沒事干了。 祁王看見金兒飛來,眸中帶著興奮,玉扇塞腰間,彎腰蹲地上,拿出一把大傘,迅速展開,正好擋住金兒,金兒抓不住祁王的頭,有些氣惱,轉著圈圍著他,尋找機會。 祁王也練過武,動作敏捷,金兒往右他便往右,金兒往左他便向左,總之,金兒就是抓不到他。祁王得意洋洋道:“嘿嘿,抓不到,抓不到,你就是抓不到。你個傻鳥兒?!?/br> 梧桐三人睜開眼睛,正好瞧見這一幕,哭笑不得,就說祁王怎么敢招惹金兒,原來早已有準備。 祁王朝三位女孩挑眉:“怎么樣,本王聰明吧,上次本王吃虧,那是沒有準備,這次定要戲耍這只笨鳥?!?/br> 他的話音剛落,金兒亮開爪子,左右開弓,將傘布抓個粉碎,只剩下傘柄和幾個翹起的傘桿。金兒瞇著小眼得意地笑著祁王,仿佛在說你的傘不過如此。 梧桐怕金兒傷了祁王,忙喊道:“還是金兒厲害,破了表哥的招數,快回來吧,我要獎勵與你,你是最最英明神武的鳥兒?!?/br> 祁王對上次的事記憶猶新,由衷地說:“確實英明神武?!?/br> 剎那間,金兒動了,雙爪抓住傘桿,轉身飛向屋頂,將稀爛的傘架扔在屋頂,飛回梧桐身邊,輕輕落在梧桐肩膀上,鄙夷地瞧著祁王。 祁王指著金兒驚呼:“它,它,它,這是在藐視本王?” “你故意挑釁,藐視你算輕的。這么快就忘記它啄你了?”梧桐想不明白,祁王一向穩重妥帖,怎么會和一只鳥過不去。 “我就是想試試你的鳥兒有多聰明,果然不是一般鳥可比的?!逼钔踝叩轿嗤┥磉?,想抬手摸一摸金兒,可金兒很不給面子,飛走了。 “算了,我不跟一只鳥兒計較?!逼钔醭槌鲇裆?,悠然自得地扇著。 “對了表哥,這幾次怎么沒見蕭括?”梧桐問。聞晏哥哥說蕭括的身份不一般,具體是什么,他沒查出來,只有皇后姨母知道蕭括的身份。 “他去登州辦事了,明天應該回來了,正好給我多裝點水果,蕭括很能吃?!逼钔跽f。 梧桐笑了:“到底是蕭括能吃,還是您想吃?” “都有?!逼钔豕笮?。 “對了,金兒幫我找了一些茶葉,味道不錯,我給你裝一些?!蔽嗤┱f著走向屋內。 祁王知道母后是好茶之人,唯恐梧桐裝少了,跟著梧桐走向屋內:“多裝點,母后愛喝,父皇也喜歡?!?/br> “我能不知道?”梧桐已經走向屋內,問祁王吃早膳嗎,如果沒有一起吃點,她有話要說。 “有話要說?”祁王問。 “是?!蔽嗤┓愿老铲o、飛鸞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梧桐不著急裝茶葉,示意祁王坐下。祁王也不客氣,撩開袍子坐定,看向梧桐:“說吧,什么事,這么嚴肅?” 梧桐思忖片刻,道:“梧桐今兒起得晚了,乃是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太真實,讓梧桐不得不信?!?/br> “夢,什么夢,夢豈有可信之理?只是一場夢罷了?!逼钔跽f。 “夢中我看見秋姨娘換了母親的隨葬品,所以才會借放衣服之名,揭露她的陰謀?!蔽嗤┭劭粑⒓t,“那日,我給伍嬤嬤說了一句話,她改了口供,你不是想知道,我說了什么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說,她的長子是秋姨娘所殺,也是夢中夢到了,樁樁件件已成真,還有許多,梧桐不敢想,所以想找表哥商議?!?/br> “夢中可有我與母后?”祁王問,不然梧桐不會說關于夢的事。 梧桐點頭,淚如雨下:“有,我夢見姨母被打入冷宮,表哥被人構陷,貶為庶民,后死于非命,姨母心里記掛你,知你身死,當晚懸梁自盡?!?/br> 祁王心中無法平靜,又問:“你呢?” “我?”梧桐笑了,笑得凄慘,“母親去世,我一直昏睡,京城里的夫人小姐皆說梧桐不孝,秋姨娘想出一個法子,證明梧桐孝順,就讓梧桐去法華寺上香,途中遇到了強盜,梧桐當場被殺,死后成為一縷幽魂,浮萍浪跡,居無定所,看著親人們慘死,卻無能為力。小弟剛出生就夭折,三年后楓哥兒暴斃身亡。這一切不知是梧桐的夢,還是上天給梧桐的警示。梧桐更不敢擅自做主,希望表哥能未雨綢繆,梧桐不想看著你們離我而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