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司琪直覺兩腿發抖,膝蓋無力,蹭的一下跪在地上:“王爺安好?!?/br> “你在江陵侯府哪里院里當差,本王怎么沒見過你?”祁王的話語調平平,卻似有千斤重。 “奴才,奴才不是江陵侯府的?!彼剧黝~頭上細汗密布,暗自抱怨自家少爺,給祁王送信,送到門口即可,為什么非要交到祁王手中。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王爺。 “哦,你是哪家府上?”祁王起身,移步到司琪身邊,手中依然把玩著玉扇,嗓音中帶著冷意,“到本王府中又有何目的?” “奴才是聞國公府上的,替我家聞晏少爺,送,送一封信給王爺?!彼剧髅μ统鲂欧?,遞與管家。 管家接過,雙手捧到祁王跟前:“王爺過目?!?/br> 祁王接過信,沒有打開的意思,垂眼看著司琪道:“本王與你家少爺素無交情,他為何給本王書信?” 第10章 各種算計 司琪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恭恭敬敬道:“奴才不知?!闭f話時,牙齒在打顫。 祁王打開信封,掏出信,一字一頓地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又將其余幾張口供看完。是了,除了一封信,還有兩份口供,一份是產婆的,另一份是房乳娘的。產婆將如何害死江陵侯夫人,受何人指使,時間、地點交代地非常清楚。 房乳娘名義上是秋姨娘的人,實際是忠勇候夫人劉氏買通的,劉氏已知事情敗露,殺人滅口。產婆和房乳娘已死,殺人兇手已被擒住,隨時可以送至王府,讓祁王證實。 “好大的膽子?!逼钔鯇|西仍在地上,走到主座,撩起袍子坐定,拍著桌子道,“去,查查,聞晏說得是否屬實?” 好一個忠勇候夫人,好一個劉氏。平時不安分也就罷了,如今居然為了女兒的前程,謀害姨母性命,他倒要看看,這劉氏有幾條命。 管家嚇得渾身一哆嗦,小心翼翼觀察祁王臉色,彎腰撿起地上的證據,說了句:“王爺稍等,老奴這就去辦?!钡皖^看一眼司琪問:“王爺,這國公府的小廝如何處理?” 祁王抬眸看向司琪,努力平復心中的怒氣后,道:“起來吧,回去告訴你家少爺,無論他出于什么目的。他的情,本王領了。本王許他一個條件,無論什么條件,本王都會答應,就算他要國公爺的位置,本王也會鼎力相助?!?/br> 聽見祁王發怒,司琪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脊背冷汗連連,額頭上汗珠聚成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如今祁王反而這樣說,司琪連忙謝恩,起身倒退著出去。他退到門口,被門檻絆倒,摔了四腳朝天。起身后諂媚地笑了幾聲,轉身一溜煙跑了。仿佛祁王是洪水猛獸一般。 “盡快查清楚,本王要他們血債血償?!逼钔跹矍案‖F鄭氏溫柔的模樣,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 母后在宮中,忙于后宮政務,顧不上他,他小時候的衣物,許多都是姨母做的,等姨母嫁人后,給梧桐和子楓做衣服,必然有他的。雖說他貴為皇子,不缺吃少穿,難得姨母的一番疼愛之心。 母后也曾多次囑咐,姨母性子溫順,在夫家難免受欺負,讓他多看顧一二,如今姨母被人害死。他愧對姨母,愧對母后,更愧對梧桐姐弟三人。如今姨母剛去,江陵侯府已開始相看續弦人選,等后娘進門,梧桐三人的日子必定難過幾分。 一時間,祁王思慮良多。 司琪回去后,坐在院外的門檻上,嘆聲嘆氣。 聞宴坐在輪椅上,手中拿著書,瞥眼看向門口處的身影,喊道:“進來吧?!?/br> 司琪假裝沒聽見。聞宴搖頭笑了笑,放下書,伸手摘了一篇樹葉,朝司琪扔去,看似隨意,正好打中司琪的背上。司琪哎呦一聲回頭,埋怨道:“少爺,您能讓我緩緩神嗎?” “不就是去了趟祁王府嗎,膽子這么小,嚇成這慫樣?” 司琪跑過來,看著聞晏道:“您怎么和祁王殿下認識的,他居然說欠您一個人情,還說,您想要這國公爺的位置,也會鼎力相助,您給祁王殿下的是什么東西,他怎會如此看重?” 聞晏繼續看書,不言不語。司琪知道問不出什么,遂嘆息道:“算了,您想說的時候就說了,我瞎問什么呀?!?/br> 祁王府。 午時剛過,管家進來回話,說他已找人核實,聞少爺說的句句屬實,一點未夸大其詞。 祁王擺手,道:“下去吧,備車,本王要進宮一趟?!?/br> 進宮后,祁王先至上書房請安,出來后,直接到皇后寢宮仁壽宮,不等太監通傳,祁王已經踏進正殿?;屎竽锬镎c宮嬤嬤說話,見祁王行色沖沖,笑道:“何事這樣急,去上書房見過你父皇了?” 祁王跪下:“給母后請安。見過了,父皇一切安好,兒臣來給母后請安?!?/br> “起來吧,難得進宮一趟,每次都這樣拘謹,也難為你了?!被屎笳f完對宮嬤嬤道:“看給他一把椅子。他站著不累,我看著累?!?/br> 祁王謝恩后,又聽皇后說:“今天新做的糕點,走時帶上兩盒,一盒給他,一盒給梧桐。那孩子重孝在身,不方便進宮,本宮有日子沒見她,心里想念的緊?!?/br> “皇后娘娘說的是?!睂m嬤嬤一面答應,一面吩咐宮女太監準備。 “母后,我今日正是為梧桐而來?!?/br> 祁王環伺左右?;屎髸?,朝嬤嬤點點頭。宮嬤嬤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钡葘m女太監退出宮殿后,宮嬤嬤抬腳走出去,關門后,站在到門口守著。 “有什么話你就說吧?!被屎蟮?。 “姨母并不是難產而死,是被人害死的?!逼钔醯?。 “什么?”皇后震驚,起身后又跌坐回去,心痛難擋,撫摸著胸口喘氣,眼眶微紅,字字帶著恨意,“誰,誰害死了我的凝兒?” 母親生弟弟難產,弟弟生下來就去了,母親臨死前要自己好好照顧meimei,如今meimei卻被人害死,她貴為皇后,卻保護不了meimei,簡直讓人笑話,更愧對母親。 “忠勇侯夫人劉氏。證據確鑿?!逼钔醯?。 “她想讓劉蕓當侯爺夫人,簡直癡心妄想?!被屎髴嵑薜?。突然想起什么,又問,“你是怎么查出來的?” “并不是兒臣查出來的,是聞國公家的公子。他書信告知兒臣,證據也是他查證的,兒臣只是核實人證物證?!逼钔跻娀屎笠咦?,快步走到皇后身邊,自然而然挽起皇后的胳膊,虛扶著她,又道,“兒臣懷疑過聞國公的用心,他是否故意挑撥咱們與忠勇侯府的關系,所以才有此一事。諾是別人送信我定不信,可送信的人是聞晏,國公府大公子。我卻不得不信?!?/br> “聞晏?可是十五歲斷腿,太醫也束手無策,至今不良于行的少年天才?”皇后對聞晏有所耳聞。 “正是他。他的的父親聞世子娶了兩位正妻,不分大小,這可是京城的一段奇聞。一位是聞晏的母親馮氏,另一位是夏氏,夏貴妃的meimei。這夏氏雖是庶出,卻得夏丞相寵愛?!逼钔跣α诵?。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只當是笑話,自古以來,男人皆三妻四妾,卻從未聽說過誰家兩個妻子一般大?!被屎笃沧煺f,“這跟凝兒的死有什么關系?” “您且聽我說完,這夏氏的兒子聞玨是草包:聞晏才華橫溢,誰得爵位顯而易見。如若聞晏得爵位,夏氏的地位岌岌可危,就算夏氏能忍,夏貴妃忍不了,梁王白白失去了一個助力。聞家這些年,雖不如往年繁華,聞國公到底在戶部的位置上待過,一手提拔的人不在少數,雖然榮退,卻有一定的話語權。聞晏斷腿,與爵位無緣,誰得利?要說聞晏斷腿沒貓膩,兒臣斷然不信?!逼钔跣攀牡┑┑卣f。 不然聞晏不會站他這邊,不管聞晏出于什么目的幫他,這份情他領了,況且在奪位這條路上,多了聞晏這樣的人相助,將來機會會更多。身在皇家,作為皇子,他不得不盯著那個位置,不然,他和最親近的人將會成為白骨。只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才可以為所欲為,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如此,你去忠勇侯府一趟。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被屎蟮?。相信父親也不會偏私。 “是。兒臣這就去?!逼钔醯?。 忠勇侯府,劉氏在鬧忠勇候鄭辭,讓他務必去江陵侯府一趟。 “要去你自己去,不要拉上我?!敝矣潞蜃谥髯?,捧著茶杯,看著杯中打折卷的茶葉,“凝兒剛去,我這做岳父的,逼著女婿娶另一個女兒,讓別人知道了,怎么想我,梧桐幾個孩子知道了,又怎么想我?我本就不同意這件事,咱們蕓兒品行好,隨便嫁人都是正頭娘子,趕著給江陵侯府做續弦,我的老臉往哪里放?” “續弦也是正頭娘子?!眲⑹险径?,望著鄭辭道,“你以為,我不想讓女兒嫁的好,我相看了多少人家,不是四品人家,就是五品人家。公婆在世的時候,咱們侯府是何等風光,公婆去世后,你接著退下來。你的女兒一個皇后,一是侯夫人,為什么到我女兒時,就嫁給五品官做妻子。我女兒樣貌人品都不差,要說進宮當個娘娘,也是可以的?!?/br> “你可住口吧?!编嵽o呵斥道,“這話能隨便說嗎,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如何是好?” “我偏要說,你前妻的兩個女兒嫁得好,我女兒為什么要受委屈。你要是不去江陵侯府,我進宮找皇后娘娘去,蕓兒怎么說,也是她嫡親的妹子,她不能看著蕓兒受苦吧?!眲⑹系?。 不等忠勇候開口,劉氏又說,“我求,也要給女兒求個好姻緣。咱們蕓兒進江陵侯府怎么了,還能虧待了梧桐幾個,咱們蕓兒可是他們正經的親姨,總比那些個外人強吧,再說,咱們蕓兒素來性子好,溫和孝順,對梧桐幾個的好,我都看在心里。你以為,我只是為蕓兒找一個好姻緣這么簡單,我還不是看別人進了江陵侯府后,欺負梧桐姐弟,才想著委屈蕓兒做續弦嗎,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闭f著,竟抽噎起來,抽出帕子拭淚。 鄭辭思忖一會兒,道:“我怎知你有這樣的想法,行了,別哭了,我現在就去江陵侯,打探打探女婿的口風,如若他同意,我會促成這件事?!?/br> 劉氏又假哭一會,鄭辭哄了半天才好。隨后喜得劉氏眉梢上翹,忙吩咐人到三小姐園中報喜。 “先別去,等我回來再說,要是江陵侯府不同意,豈不是白歡喜一場?!?/br> 鄭辭起身,作勢往外走,剛走幾步,外面的小廝來報,說祁王殿下來了,在前院正廳等著呢?;5泥嵽o匆忙趕去。 劉氏聽聞,心下疑惑,暗道:祁王平日很少過府,今日怎么突然來了。不管了,先去蕓兒院中,把好消息告訴她,讓她先高興高興。老爺怎么說也是白貞的岳父,老爺親自出面,白貞能不答應? 這可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第11章 劉氏入獄,金兒炸毛 劉氏腳下帶風,風風火火走到鄭蕓的院子,沒進屋就喊道:“蕓兒,蕓兒,你快出來,大喜,大喜啊?!?/br> 正屋里,鄭蕓和丫鬟們說笑呢。自從聽劉氏說,她也能嫁進江陵侯府當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連帶著下人們的日子,也松快了不少,少不得恭喜打趣主子,尋了樂,幾個人都開心開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劉氏的嗓音一下傳到屋內,丫鬟婆子涌出來,笑臉相迎。劉氏走在最前面,被幾個丫鬟婆子簇擁著,步子輕快邁進門,眉眼帶笑,站在門口望著鄭蕓,嘴里喊著:“我的蕓兒,好事兒,好事兒啊,你爹終于答應去江陵侯府了,我的蕓兒可以當侯爺夫人了?!?/br> “真的?”鄭蕓扶著劉氏的胳膊,抬眸看著劉氏欣喜的臉龐,不敢置信問,“爹爹怎么就同意了?” “要不是我,他能同意?”劉氏摟著鄭蕓,走進內室,一面說,一面打量著屋內的裝飾,感嘆說:“我女兒也當侯夫人了,我這輩子再苦再累也值了,你嫁進侯府,可要記得你娘家兄弟,也不枉母親為你cao心一回?!?/br> 這才是劉氏的真正目的。 兒子將來不能繼承爵位,丈夫年紀也大了,指望做皇后的繼女,她不敢奢望。她做人家后母時,背地里,沒少為難皇后和鄭凝,她們才不會幫襯鄭皓,不給她使絆子,她就阿彌陀佛了。 “娘,您就放心吧,皓哥兒是我親弟弟,我不幫襯他幫襯誰,再說弟弟將來當了大官,也給我這個做jiejie的長臉啊?!钡葎⑹献ê?,鄭蕓一邊說一邊為劉氏端茶:“娘,這是我采的玫瑰花,制成了茶,您嘗嘗,好喝的緊?!?/br> 劉氏接過茶杯,抿了一口,連連贊嘆:“我的蕓兒就是手巧,便宜那江陵侯了?!蹦概畟z說了一會兒話,起身要走。鄭蕓拉著劉氏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咬著唇,不好意思說:“娘,我的嫁妝?” “放心吧,江陵侯府的聘禮,娘一分不要,還給你另添置一些,一定讓我的蕓兒風風光光出嫁。定比你兩個jiejie的嫁妝豐厚?!眲⑹显S諾道。 “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编嵤|松開劉氏的手。 這時,丫鬟來報,說老爺身邊的小廝來了,指明讓夫人去前院,有要事相商。 劉氏轉眼一想,覺得不對勁兒。祁王來了,侯爺叫自己去做什么。 鄭蕓發現劉氏的異樣,問:“娘,怎么了,爹爹是不是探出結果了,您快去看看,回來好告訴我?!?/br> “剛才祁王來了?!眲⑹弦幻嬲f,一面往外走,又囑咐鄭蕓:“好好歇著,我去去就來?!?/br> 此時,鄭辭的書房中,祁王翻看著鄭家祖訓,隨手扔向鄭辭:“這就是你們鄭家家風,真是令我大開眼界?!?/br> 鄭辭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道:“求王爺開恩,劉氏她,她一時糊涂,也是愛女心切,才做出那等糊涂事?!?/br> “愛女心切?”祁王站在書桌旁,冷眼看著鄭辭,冷笑道:“忠勇候這話,本王不敢茍同。為了自己的女兒,去傷害別人的女兒,她怎么做得出來。還有,死去的是你另一個女兒,你心里一點感覺沒有?” “下官怎能不心疼,凝兒去了,下官也心痛,可下官沒辦法。下官一點不知情啊?!敝矣潞蚺吭诘厣?,哭聲悲切。他實在沒想到,劉氏為了蕓兒,居然害死凝兒。 “就算這件事不知情,劉氏想讓鄭蕓去江陵侯府做續弦,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吧?”祁王緩步走到鄭辭跟前,蹲下一字一頓說,“別給本王說你不知情?!?/br> “這件事下官知道。開始的時候下官極力反對,況且凝兒剛走,下官怎么可能讓蕓兒嫁過去,可,可?!庇驴诘脑?,被鄭辭咽回去。他雖反對,最后還是答應了,終歸理虧的。 這時,下人們說劉氏到了,祁王喊了聲:“讓她進來?!?/br> 劉氏站在外面,心下更加疑惑,祁王的話聽不出喜怒。她猜測,祁王想阻止蕓兒嫁進江陵侯府。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托辭,只要將蕓兒嫁進江陵侯的好處羅列出來,皇后就沒有阻止的理由了。 鄭蕓嫁進侯府,比其他人好,和梧桐姐弟熟悉,都是自家人,方便照顧,梧桐姐弟也不會排斥后母。劉氏思索間,推門進入書房。一眼望進去,忠勇候跪在地上,看見她走進來,忙呵斥道:“蠢婦,還不跪下?!?/br> 咚的一聲,劉氏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隨后想起什么,反駁道:“臣婦不知道做錯了何事,值得王爺發如此大的脾氣,臣婦雖不才,卻也是王爺的外祖母,哪里有讓外祖母下跪的道理?!?/br> “你閉嘴?!敝矣潞蚧仡^,怒視劉氏。 祁王沒找劉氏算賬,劉氏先編排起祁王了。祁王側臉看向劉氏,冷笑一聲:“先君臣后父子,且不說你是繼室,就算我親外祖母活著,見了本王,也要行跪拜之禮。何況你一個繼室,先不論這些。我且問你,你可認識房乳娘和劉產婆?” 劉氏一聽這兩人的名字,神色慌張,快速遮掩過去,疑惑問:“她們是何人,王爺為何問我?” “你也不必裝糊涂,本王沒有確切證據,能來你們這忠勇候府?”祁王拍拍桌子,笑了道,“閑話不多說了,教唆殺人是死罪,我已派人通知了京城府尹,你去地下懺悔吧?!闭f著緩步走到劉氏身邊,又道:“鄭蕓的親事,你盡管放心,母后會給她選一門好親事,一定會讓你滿意?!?/br> 劉氏癱坐在地,淚流滿臉,搖頭否認道:“不是我,我沒有是殺人,不是我,鄭凝是難產死的,跟我沒關系?!?/br> 突然院子外亂糟糟的,是京城府尹的衙役來了,問明緣由,鎖了劉氏,推推嚷嚷地走了。有祁王在,忠勇候的人不敢造次,任由劉氏被帶走。 鄭蕓得知消息時,劉氏已經被帶走了。她沖進書房,哭著鬧著,要鄭辭去京都府尹牢中,接劉氏出來,她母親不可能殺人,她一個內宅婦人,怎么可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