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賭酒
樓上樓下觀者無數,個人嘴角,不盡相同。 “我確定?!背糖Ф忍┤坏?。 “請公子于紙上寫上您的姓名以及賭注,一經確定,便不可更改,然后便可聞酒,品酒,作答?!?/br> 程千度在紙上寫下了名字,他下的賭注是他自己。 聞酒,品酒,提筆寫詩。 慕容蘭原以為今年也不會有人上三樓來賭酒了。直到鈴鐺聲響,她竟有些恍然,她立于三樓圍欄邊,向下張望了一下,她也想知道這個賭酒的人是誰。 “酉芷,你去看看,告訴慕容,讓他把這個賭酒人的詩拿上來我看看,我親自審閱?!?/br> “好的,jiejie?!边@是李酉芷第一次看到慕容蘭要親自看賭酒卷,她覺得這個賭酒人八成是要贏了,這就意味著今晚慕容jiejie的血脂酒要開封了,說不定慕容jiejie一高興,還會彈曲。 她邊想邊下樓梯,腳步有些快,在拐角處撞上了人,對方身形高大,撞得她差點沒站穩,腰間的匕首掉了出來。 “姑娘,你沒事兒吧?!睆V白京墨對于迎面撞來的女子,也有些懵。他看到了地上的匕首,迅速撿了起來,遞到酉芷的面前“姑娘,這是你的吧,真好看?!?/br> 酉芷接過匕首,與眼前的男子對視了一眼,便落荒而逃,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她好像說不出來話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高大俊朗的男人居然夸一把匕首好看還臉紅的。 這把匕首叫帛蒼,是她爹留給她的,她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鑄劍師李玉璞,據說,這把匕首是另一把劍的一部分,那把劍叫赤箑(草字頭)不知道她爹送給了誰。 一樓,慕容正看著眼前這個在白天與自己有過不愉快的人,在想如何才能既讓這個人賭酒賭輸,又能順便出一下白天的氣。而程千度則一臉不屑的站在桌前,仿佛他已經賭贏了一般。正在對峙著,酉芷下來了,將慕容蘭的原話悄悄告訴了慕容。 慕容聽完,有些生氣,但是不得不將手上的賭酒卷交給酉芷。 酉芷將賭酒卷送上了三樓。 不一會兒,小廝敲鑼, “玄月初三,程千度,賭酒,勝,三樓上座,品酒賞月點歌?!?/br> 建樓以來第三人。酒樓中頓時響起了喝彩聲。今夜,這些酒客們都可以大飽眼福了。 赤陽樓,三樓,桌前。 慕容蘭一襲紅裙,紅紗掩面,她手中拿著這個叫程千度的酒客的賭酒卷,賭注是他自己,這讓慕容蘭更加好奇這個人,還有,這首詩,卻也是恰恰對上了她的胃口:“伶人酒酣琴聲廢,倚樓借月畫小眉?!彼吐暷畹?,卻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嘴角帶笑。 “樓主,人帶上來了”,門外小廝的敲門聲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進來吧?!?/br> 程千度注視著眼前的女人,燈影斑駁,加上隔著面紗相望,他并不能確定眼前的女人是否就是千乙所說的那個神秘的女子,但是,周遭的模糊不清,跟眼前這個女人隔著面紗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卻給了他一種熟悉感。 “請坐,程公子?!蹦饺萏m說道。 程千度移步,于桌前坐下。 一盞圓桌,紅燭酒杯置于其上。而那一紙賭酒卷,現在正平鋪于慕容蘭的面前。程千度在進來時就已經看到,眼前的女子手拿賭酒卷,低聲輕吟著他寫的詩,想來,她應當是滿意的。 “樓主覺得如何?” 慕容蘭面露笑意,抬頭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沒想到,竟是被他先發問了。 “程公子是我做樓主以來第一位賭贏我的人?!蹦饺萏m避而不答,只是淺淺地講了這句話。 “哦?”程千度淺笑,“那賭贏了你,可以得到什么?” 慕容蘭不答,站了起來,轉身向內廂走去。 一會兒,她出了內廂,手中多了一壇酒,這壇酒壇體暗紅,壇口以木塞密封,看得出來,這是一壇精品。 她將酒置于桌上,推到程千度的面前, “你贏的,嘗嘗?!?/br> 程千度看著眼前的酒壇,近看與遠看又有不同,此前暗紅的壇體之上,竟是有一幅畫,畫中女子著紅衣撫琴,紅衣鮮艷,如同血色。而再看木塞,塞頂篆刻一“爾”字。這是慕容蘭專用的釀酒壇。 他用手輕撫了一下木塞上的字,抬頭:“蘇姑娘,蕭某覺得,單單飲酒,無甚意味?!?/br> “那程公子想如何?”慕容蘭知道,來者不善。 “不如我們再賭一局?!?/br> “怎么賭?”慕容蘭對眼前的這人有些好奇了。 “依然賭酒,就賭這壇酒,”程千度點了點面前的酒“我贏了,你便摘下面紗,陪我喝?!?/br> 慕容蘭并未想到,他要的如此簡單。 “如果你輸了呢?”慕容蘭問道。 “我不會輸的?!?/br> 同樣,擺上筆墨紙硯,便開始賭酒。 木塞打開,酒氣頓時彌散開來,程千度必須承認,這酒的氣味,確實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濃郁中帶著一絲清甜,讓人不禁想到雨后山林霧氣朦朧,空氣微涼,房邊竹林搖曳,水珠滴落在石階上的情形。 一刻鐘之后,賭酒卷已經寫好。 慕容蘭接過賭酒卷,看過,從所用之材,所用之器到所用之時,句句皆對,只是,所表之意實在欠缺,她并未想到,上一壇酒他與她還能意會神通,這一壇酒卻像是背道相馳了。 “你輸了,”她摘下面紗,“不過你上次賭酒贏了,你的詩寫得甚好,我等你等了很久了,今晚我陪你喝?!?/br> 慕容蘭確實等了很久,她一直都在等能夠上三樓的人。 程千度有些驚訝,他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輸的,但是看到眼前的人已經摘下面紗,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必計較了。 月光皎好,此時剛好照進樓中。 “不知可否邀姑娘去圍欄邊飲酒,順便賞月呢?”他說完,便拿上酒,徑自走向圍欄邊。 慕容蘭笑了一聲,只覺得眼前這人實在有趣,跟著他走到了圍欄邊。 “那公子輸了的賭注呢?”她輕聲問道,不像交談,像質問。